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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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外,陸丞相和三子已經跪了一個時辰,凍的瑟瑟發抖,心里念叨著孽障,但面上卻是憤怒居多,大晉朝尚武,他們文官被壓迫的甚無地位,可算在奪嫡時站穩了腳跟,必不能讓家族基業毀于一旦。 大成林陰著臉站在門前,宣武門的侍衛首領幾句說了要害,求見圣上。 他疾步如風進里,很快又出來,領著人進去。 圣上聽后大怒,這幫人,閑的蛋疼,天降大雪跟丹陽有何關系,簡直荒唐,愚昧無知,揮手讓禁衛軍都督去鎮壓,“有人反抗,就地斬殺?!?/br> 第57章 伍拾柒章 壬辰年的這個冬天, 不但天氣異常寒冷, 而且還伴有廣面積的降雪,多個縣遭受雪崩,死傷過萬。因此流言發酵的愈發嚴重,謠言四起, 已擴散到各地。 三日前,宣武門門口進行了一場大屠殺,尸橫遍地, 百姓不堪受重, 紛紛被驅趕,宋巔得到消息到達時,為首的幾人已經被斬,張震上前翻看,認出是孫羅山, 拿林皎做文章, 陸丞相真是挑戰他的極限,既然這般,不回敬你,多對不起。 陸丞相在殿外跪了這么些個時辰,已經耗盡精力, 圣上正值火氣上涌,喊他進去叱責一番,轟了出去。 夜半,宋巔帶著禁衛軍砸開陸丞相府門, 扔進去個不死不活血rou模糊的人,馬鞭敲擊朱紅大門,噠噠清脆,“丞相大人,有陰陽沖著我宋巔來,別耍女人威風,丟人現眼?!?/br> 陸丞相站于走廊,眼中充血,已過壯年的身軀挺拔,胡須荏苒,大手一揮,示意府中護院關門,“小兒莫囂張,待我老兒再來復?!?/br> 你個黃頭小兒,等待我老來發威,再復以往風光。 要論陸丞相在子孫幾個里,最看好的就屬這個陸鵬,為何,他小時就鐘靈毓秀,天賦極高,而且長相也是最隨他這個祖父,一身正氣,偏就遭了秧,陸鵬的父親親手抱起,送到內堂診治,回春堂的老大夫早已恭候多時,脫了血衣,查驗傷口,看過后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皮rou大面積的烙傷外,身上割了大小不等的數個口子,里頭掩著粗糲的鹽粒子,這,這手段,簡直慘無人道。 “簡直欺人太甚?!彼赣H大喝一聲,就要沖出去,幾人攔住,扭著去了外間,陸丞相拍著他肩膀,咬牙切齒,“為父定報今日之仇,且安排下去?!?/br> 林皎不知外面腥風血雨,吃了幾口榛子瓤,覺得沒意思,伸伸筋骨,趁著日頭亮,再做幾個小肚兜。 暮暮無光,才放下手里活計,抬頭揉揉眼,看了眼天氣,估計快回來了,讓半蘭準備好熱湯,又熏了衣裳,才吧嗒嘴巴,喝了幾口蜂蜜水。 宋巔在兵部沐浴換了袍子,打馬去買只熱乎的荷葉雞,裝在鋪滿熱炭的膳盒里,就著寒風回到莊子。 莊子里比照外頭要暖和許多,行至門前,他額頭就沁出汗意,路過花圃時,見著芙蓉開的盛,手指掐了朵碗口大的,瓷白透著粉,看著林皎迎上來,微笑著給她插到鬢角,美人如斯,我心醉矣。 “借花獻佛?!蹦腥舜即忌ひ羧缑谰?,眸光亦亮的出奇。 林皎有點手足無措,他,好像對她太好了些,略微羞澀的低頭,避開他熾熱的眼。 這是她今日第二次回避他,還是做的不夠,不夠多,不夠好。 “等急了吧?!睜恐?,坐至花廳。 半蘭擺好碗筷,桌上一道藕香肥水鴨,一道翻煎雞rou卷,還有兩個青菜,一碟子用醋泡的嫩黃瓜,另著米粥和各式樣的糕餅,最中間是買來的荷葉雞。 荷葉雞,顧名思義,就是用荷葉包裹童子雞在鍋上蒸,只不過,京城里的這家做的工序復雜,又打著祖傳秘方的口號,惹得人光顧,童子雞經過各種藥材浸泡,剖開內腹,里頭放入香菇,燕窩,枸杞,活蝦,嫩茶葉,鮮棗,最后,塞滿糯米,放到高湯的鍋里蒸熏,直至熟透出鍋。 用銀筷輕輕一挑,湯汁溢出,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林皎吞了口水,自己動手夾了塊兒香菇吃,很快骨碟里堆滿了骨頭,兀她一人啃的歡實,宋巔一直給她夾,怕積食,把剩下的吃了,確實口齒留香,rou質鮮美。 用過膳,兩人遛彎后,并排躺到床上,“今日都做了什么?” 宋巔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她烏黑的長發,出聲問她。 “嗯,沒什么?!绷逐ㄗ詮膰吆缶鸵恢毙幕?,不知為何,翻身面對他,擔心問道,“國公有消息嗎,還在宮中?” “舅舅被貶至襄州鎮守邊疆,已經啟程了?!迸R走前,讓他照顧好林皎,若是覺得自己能力不足,隨時通知,他派人來接。 襄州,襄州,那不是,“我的封地?” 男人嗯了聲,繼續給她順頭發,有的地方纏到一處,他仔細的分開,還要分神注意,別扯疼了她,“放心吧,圣上不會把舅舅怎么樣?!?/br> 鄭國公手中的兵馬不比他少,如今蛟龍入海,勢必非比尋常。 “嗯?”林皎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穿著寬松的衣裳瞧不出來,此刻躺下,才露出腰肢,兩手捂著肚子,興奮的拍著他,“我,我肚子動了…” 男人頭次露出疑惑神情,動,動了? 他是知道,他和林皎有孩子了,可那不是得生下來以后嗎,為什么現在就會動,臉部肌rou繃緊,快速起身,穿著里衣走到玄關,沖著外間喊到,“讓御醫來?!?/br> 半蘭唉了聲,宋巔回去給林皎穿了外衫,把帳子掛起。 女人在床上嘟囔,“你干嘛大驚小怪的,不一定是我感覺錯了?!?/br> 宋巔跪在腳踏上輕吻她,“讓御醫看看,我放心?!?/br> 很快,門簾子掀開,依舊是那位太醫院副院使,看樣子還沒歇息,披風里頭穿著常服,觀察了林皎氣色,又問了癥狀,才拿出藥枕把脈,脈象平和有力,開口說,“無事,郡主如今已經滿三月,腹中胎兒一切都好,現在他會動,但郡主感覺不到,如同魚兒在水里游,等再過兩個月,他長大了,確實會拳打腳踢,不必驚慌?!?/br> 又囑咐了幾句,才出去。 宋巔一夜未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肚子,過會兒,再看會兒她,這么交替著,天就蒙蒙亮起來,女人晨起時最是脆弱,嚶嚶了半天不動,男人瞧著稀罕的不行,親親眼睛,親親耳后,親親下巴,再親到山巒處,隔著一層涼薄的里衣,被水跡蕰濕,凸出個堅硬的圓豆子,舌尖輕頂,女人受不住的抓著他頭發,讓他離開,蜜糖的聲兒傳出,“你,你快拿走?!?/br> 男人緊著她,連忙抬頭問,“難受了?” 摟著她靠在自己胸膛上,薄唇清吻她長發,下身炙熱如鐵。 早起兩人差點擦槍走火,宋巔不放心,臨走之前去問太醫,太醫說,雖然過了三月也可歡好,但對女子始終傷害大,腹中胎兒也會有所感覺,大家閨秀嫁人后,一般懷孕后都會給丈夫開臉幾個小丫鬟,以供泄火,但有些妾室卻想抓著男人,只能身孕了也去行事,有時力量大了,會有滑胎之兆,若只是輕微的,可無事。 宋巔心驚,他早起時確實想過,她的滋味太甜美,夜夜抱在懷里,能不想嗎,而且也過了三個月,多虧及時剎車,萬幸。 思及今日事情繁多,便告訴林皎,他今日宿在兵部,明日再來。 林皎等著人走遠了,才撂下笑意,他,這是不滿早起之事了?她懷孕以后,好像神經越來越敏感,罷了,也許真的有事。 宋巔不知她所想,此刻卻正在頭疼另一件事,就是眼前的,鄭曼柔。 馬車行至一半,車夫吁的停住,他身形一晃,隨后,聽見德通喊聲姑娘,簾子掀開,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兜帽放下,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肌膚細膩如脂,俏潤初妍,薇睇綿貌,只不過,白的有些透明,帶著天生不足之氣。 “表哥,總是不去尋曼柔,曼柔只能來尋表哥了?!?/br> 細意綿綿的嗓音含著萬般情,眼波水湸,身形如柳。 “為何?” 宋巔從不覺得和她有什么話可講。 小小的車廂里,侵著她身上淡淡的香,鄭曼柔卻覺得和他有許多話或是就這么單純的呆著,也是好的。 “表哥,我十歲與你定親,直到如今,十一個年頭,等著,盼著,滿心歡喜的以為今年可算能嫁入侯府,熟料,祖母過世,表哥,我疾病纏身,不知能不能再等三年了?!?/br> 女子話中落寞,她自小時見過他,就一直把他掛在心房,他是她未來的丈夫,他們長大成親后,會親密在一丈之內,他會是她的天。 宋巔自有了林皎,再不想旁人,何況,與她并無私情,只待上門退親,可便解開這結。 “改日,我會上門退親,你…”自行嫁娶,還沒說出口,對面的鄭曼柔已經淚痕斑斑,小聲啜泣起來。 宋巔看著她梨花帶雨,甚是煩躁,等了半晌,仍捏著帕子哭泣,他才清冷道,“我還要去面圣?!?/br> 鄭曼柔紅著眼眶抬頭,聲音婉轉凄涼,“是因為,丹陽郡主嗎?” 是或不是,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叫了一聲名字,男人就眼神銳利的看著她,像是在審犯人。 昨日的宴會中,若不是陸丞相的孫女跟她起了沖突,說起那等事,她還不曉得,她的未婚夫婿竟然在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殿前跪了三天,才求的賜婚圣旨,那她成了什么,不但搶走了爵位,還要搶走她的表哥,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娘親心腸軟和,一直瞞著她,窩火憋氣的跟父親周折了這么長時日,到底沒個結果,癥結,并不在父親,而在這個男人。 第58章 伍拾捌章 鄭曼柔自問完那句話, 氛圍一度凝滯, 丹陽郡主,現在算得風聲鶴唳,若再添上搶親妹婚事這一樁,估計就徹底臭名遠揚。 “此事悄悄處置, 祖母過世,我需守孝三年,為不誤你, 才退婚事, 各自兩安?!?/br> 不誤我嗎?說的清淺,鄭曼柔垂眸乖巧,懇求說道,“我娘為著父親之事郁郁成疾,表哥, 還請晚些, 行嗎?” 本就是宋巔一方先毀諾言,自然不會不應,送走了她,冷眼看向德通,讓他去領罰。 圣上這幾日煩心事頗多, 陸鵬并沒有審出什么,而孫羅山又橫死宣武門,今日大臣個個跪下,要求臨幸妃嬪, 誕下皇嗣,后宮本就連著朝堂,招手讓大成林去宣,讓宜嬪來伴駕。 再說林皎,莊子里雖暖,但也飄著輕雪,半蘭跺腳進來,聲音里帶著歡暢,這幾日閑著就四處頑,倒是不那么拘謹,“郡主,外頭村子里今日祭灶神,殺了頭二百多斤的大豬,大伙都搶著去吃席,可熱鬧了,咱去瞧瞧???” “行,正好憋悶,出去透透氣?!弊尠胩m給她換了件普通衣裳,又梳了個婦人的發髻,叫了幾個侍衛出門。 莊子的山腳下,恰巧就是個村子,世代都是張姓人氏居住,故稱張家村。 村長早就知道皇家御苑里住著那位煞星郡主,外面傳言滿天飛,難免出去做客的時候提及,漸漸也升起恐慌,就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們都是老實人,只求風調雨順,來年有個好收成,不巧的是,他家的老幺姑娘,長相秀麗高挑,自認為無人可比,美若天仙,自從見了莊子里經常出入貴人,便時常打那門前路過,想謀個姻緣,不想,有天晚歸,神情不屬,翌日清晨發現在自家房梁上捆根繩子上了吊,香消玉殞。 作為父親自然暗痛在心,他前幾日遇見個舊友之子,才華橫溢,如今在朝為官,本想兩家結個緣分,悔不當初啊,見著賢侄前來探望,一番寒暄后,說起這事,蹊蹺的很,她娘給查驗的身體,并無什么痕跡,為啥就想不開了呢,才虛虛十五,還有大把的時光。 這位賢侄,便是陸丞相最得意的門生,也就是冊封郡主那日同她辯論過的那位文官,名叫王元志,他此刻亦是憤怒至極,脫口而出的就是怨言,“大伯,這事必定是與那位郡主脫離不了關系,張姑娘指不定受了多大的欺侮,我勢必要上告朝廷,討個清白?!?/br> 前幾日宣武門事件,眾人皆知,村長等幾位族叔亦是不敢輕舉妄動,但如果,這位郡主來了他們村子里呢,人不知鬼不覺。 被雪覆蓋的土泥院里,中間站著的中年男人,眼中被仇恨掩蓋,分不清是非對錯。 臘月十五,祭灶神,各家準備的祭品,擺放規整,三牲,發果,甜點糕餅,貼著紅紙的面線,清茶三杯,清酒三杯。 由村中德高望重老前輩,也是張家村唯一致仕的老大人,獻茶焚香,眾人行三拜九叩,敬酒請神明降臨,向其祈愿。 太陽高升,西頭的大院里,熱氣騰騰,小孩亂竄,吱吱哇哇的瘋跑,莊子里的新來的小丫鬟是村長的侄女,春光滿面著大聲喊嬸娘出來迎貴客,熙熙攘攘的讓出條路,現出披著雀金貂皮的林皎。 林皎自小就生活在村莊里,橋頭流水,樹枝輕芽,道觀中的生活雖安逸,但她時常懷念起自己的家鄉,有樸實的村民,有根深的榕樹,有學子清脆的朗朗讀書聲,雖然已經被夷為平地,但,那一切的美麗風景,卻留在她的記憶中。 半蘭一直跟在她身旁,防止出現意外,猛地,一側竄進來個穿著補丁棉襖的小男孩,大概十多歲的樣子,虎頭虎腦,手中拿著支木頭短劍,沖到她前面胡亂揮舞,嘴里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林皎,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 幾個侍衛上前要抓,林皎揮手示意不用,朝前走了兩步,有個婦人哭喊著跑來,把男孩摟到懷中,跪下砰砰磕頭,聲音顫抖著急,“郡主饒命,我家孩子不懂事,玩鬧呢,郡主饒命...” 那個小男孩卻堅定昂起頭,看著林皎,“我幫你驅走了邪祟,不用燒死了?!?/br> 眾人皆驚,紛紛指責小孩亂說,帶頭的侍衛見情勢不好,抱拳道,“屬下保護郡主回程?!?/br> 林皎咯噔一下,問那小男孩,“為什么這么說?” 這話問的是孩子,不想婦人嚇得連忙爬起來捂住他嘴,不讓他出聲,額頭發青的再次跪下磕頭,“郡主饒命...” “大姐,不用怕,我不會要了誰的命,你把他松開,我就問幾句話?!?/br> 林皎示意讓侍衛退下,蹲下身子,看著小男孩。 孩子嗓音稚嫩卻條理清晰,“街上的人都在傳,說你是天煞孤星,惹怒了天庭,所以才一直降雪,要把你綁起來燒死?!?/br> 說完了,扶著他母親站起來,又說,“娘,你起來,我又沒做錯,我是在救她?!?/br> 天煞孤星?降雪?燒死? 周圍的村民相互拉扯著退后,視林皎如瘟疫,紛紛避開,眼中帶著懼怕,綿延的雪地上一片寂靜。 圍成圓圈中的女人抬頭掀了雪帽,露出張不施粉黛的臉龐,大眼明亮凝神,環視了一周后,從袖中伸出手,接下天空中飄灑的細雪,“這雪啊,還得下上幾天,而且會越來越大,半月后能停?!?/br> 看了眼那上頭掛著稼桿,估計是祈求雪停,明年可以種莊稼,她又說,“大雪可以把泥土里的害蟲都凍死,莊稼自然會豐收,大家不必驚慌?!?/br> “簡直胡說八道,不可聽信于她?!贝彘L站出來厲聲反對,現在事情不按他計劃的走,只能哄動大家反抗,把人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