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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視線移回彩票上,這是他二十六年來第一次見到彩票真身,元宵買的是雙色球,一組七個數字,一共有五組數字。彩票買幾組不是重點,重點是元宵給他的感覺并不是會買彩票的人。 “你以前也買彩票?”步天問。 “不……”元宵說了一個字就停住了,以他對步天的了解,步天一秒就能猜出他買彩票的原因。 果不其然,他就說了一個字,步天就道:“你缺錢?” 元宵:“……” 步天見他一臉便秘,明顯是猜中了,遂問:“缺多少?” “我不是要向你借錢的……”元宵有點兒尷尬,順著步天的思路往下,問“缺多少”的潛臺詞其實是“要借多少”。 “看來數額不小?!辈教鞗]順著他的話往下。 元宵:“……你是有讀心術嗎?” 步天挑了下眉,問他:“能和我說說嗎?”沒等元宵拒絕,他又補充:“我們在交往,不是嗎?” 元宵:“……”交往可真是個著實不錯的理由。 雖然沒人規定戀人之間必須坦白,但步天既然問了,元宵便沒打算隱瞞:“之前因為我的一些緣故傷害到了兩個人,我想補償他們?!辈贿^他沒有細說,而是概括總結了前因后果。 “你還高利貸也跟他們有關?”步天問。 元宵被他的敏銳驚了下,旋即點點頭,有些苦悶解釋:“他們是無妄之災,純粹是受我連累,家里的存款賠了進去,欠下高利貸,人還進了醫院險些沒救回來……”說到這里他遲疑的看了步天一眼,見步天并沒有不耐的模樣,又接著往下說:“我說的這兩個人其實之前也跟你提過,就是我們包工頭張哥和張哥的母親吳阿姨,也是我之前的房東母子?!?/br> “你指的‘連累’是怎么連累?”步天抓住重點問。 元宵抿了抿唇,又嘆了口氣,話都已經開了頭,他也不繼續藏著掖著了,這些苦逼事一直憋在心里,他也怪難受。因此,他原原本本將他家里派人借拆遷假合同下套一事和步天說了一遍。 假合同其實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詐騙手段,但吳阿姨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識也淡薄,上當受騙固然有她本人貪心緣故在內,但若不是元宵住在他們家,又如何會招來這等齷齪的算計? “如果吳阿姨和張哥沒有那么多存款,光是填高利貸就能把人逼死,吳阿姨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元宵整個人靠在了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有點惆悵。 步天:“那位吳阿姨現在恢復健康了嗎?” “我上周去看她,醫生說恢復的很好?!痹鸬?,“今天張哥說過兩天就能出院,我等空了再去看望她?!?/br> 步天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問:“所以,你前房東需要借多少錢?” 元宵:“…………………………” 真是……猝不及防。 元宵豎起了一根手指。 “十萬?”步天說了個數。 元宵弱弱糾正:“一百萬?!?/br> 步天面無表情說了三個字:“十個月?” 元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三個字什么意思,他茫然的盯著步天的俊臉十秒,倏地靈光一閃,想到了他曾經把自己“賣”給步天“□□”的矬事,臉騰一下紅了個徹底。 他訥訥道:“誤會,誤會,我當初沒真想陪……陪那個啥的?!?/br> 步天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元宵更心虛窘迫,像個犯了錯的小媳婦,低著頭,攪著手指頭,時不時偷瞄步天一眼,結果跟步天對個正著,立馬又心虛的移開。 這模樣瞧的步天無語又想笑,正想逗他兩句,卻見他抬起頭,面上含羞帶怯,眼睛里閃爍著光,悄咪咪的往他身邊挨了挨。 步天有種拔腿就跑的沖動。 然而沒等他付諸實踐,元宵已經抱住了他一只胳膊,腦袋也很湊表臉的枕到他肩上,笑瞇瞇說:“之前真沒那個意思,現在是可以的喲~” 步天成功被他一個婉轉的“喲”激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噗哈哈……”步天正想把人推開,元宵又松開了他,疑似惡作劇成功笑了出來,“步天你怎么這么可愛?我臉擱你胳膊上都能感受到了你的雞皮疙瘩了!” 步天頓時黑臉。 有殺氣! 元宵非常識時務秒變正經臉,“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br> 步天:“……”你猜我信不信? 元宵被他看得有點方,咽口口水,求生欲極強的再為自己解釋一句:“我只是想活躍下氣氛,真的,你別生氣?!?/br> “不必?!辈教炖渎曂鲁鰞蓚€字。 元宵心臟一抖,真慌了,也不敢再說話,無措的看著他,一動不動。 將他情緒盡收眼底的步天忽而唇角一彎,放緩聲音說了四個字:“我沒生氣?!?/br> 元宵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隨著他一笑又落回了肚子里,但這回他沒冒險,而是試探性問:“真的沒生氣?” 步天又板起臉,元宵也跟著再度緊張,反倒弄得步天有些哭笑不得。 “沒生氣?!辈教斓?,說完,又覺得不夠說服力,他又伸出手,在元宵腦袋上揉了一把,手掌下頭發并不柔軟,還有些長,他便說:“改天理個發,這個發型不好看,你發質也不好,扎手?!?/br> 元宵:“……”這男朋友遲早要被他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