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書店旁邊就有24小時便利店，中午能買到簡餐，隔壁還有家上島咖啡。歸冪經常打著看書的口號，來書店，再約幾個好友在上島邊吃邊聊，一耗就是一下午。

    **

    相片能不能照出人的氣質？

    其實是可以的，只是多少會有欺騙性。氣質包含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一張靜態的圖片確實很難完整逞現。

    比如現在，穆心站在書架后，透過架子間的空隙，偷看那個坐在桌邊的男人。她覺得歸冪的照片就有明顯的欺騙性。

    對方的確很帥，真人甚至比照片還帥。畢竟是偷拍，攝影師的水平擺在那，不能對照片要求更高。

    只是照片中的男人，給人的感覺是溫文爾雅的，而這個人，從他走進書店，取書，看書，每個動作都散發出一種隱約的囂張感，讓人覺得不管他做什么，別人也休想反對。

    他取了幾本書后，坐在一張空桌子前。

    穆心手機震了一下，居然是歸冪發來的微信：快看，大帥比。

    穆心抬頭，果然看到歸冪正兩眼放光，偷偷摸摸地調整拍照角度。穆心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歸冪壓低聲音：“發給那幫女色狼看看?！?/br>
    穆心說：“笑得太猥瑣了，注意點……你倒是去要個電話啊，光在這自嗨?！?/br>
    歸冪說：“看看就行了，那不是我的菜?！?/br>
    穆心想了想，站起身，向那人走過去。經過前段時間和警察、樊仁，以及灰眼少年的日日交鋒后，穆心自覺嘴皮子比以前利索不少，臉皮也練到史無前例的厚。

    歸冪瞪大眼，看著穆心走到男人那桌，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

    穆心心里也在打鼓，搭訕這種事，還真是第一次，不過歸冪說過，時間循環就是要把所有事情都體驗體驗。

    一直到她落座，男人都沒抬頭。穆心有點點失落，她看向男人手邊那撂書，《時間的裂隙》、《萬物簡史》、《宇宙黑洞》，還有兩本外文的，個頂個的厚實。

    看來從興趣愛好入手有點難度，單刀直入簡單些，她開口：“你好，請問你叫？”

    這是她跟電影里男主角學的，利用時間循環的優勢，第一天直接問個人信息，第二次用個人信息假裝熟人。

    男人抬起頭，漆黑的眼眸望向穆心，笑了一下，說：“我叫焦華?！甭曇舻统翀A潤，十分動聽。

    穆心在心里暗暗記住，又說：“你看這么專業的書，你是……大學老師？”

    男人笑容加深：“這你都能猜到?！?/br>
    他承認的那么直接，穆心反而愣住了。

    她只是隨口一猜，能看懂這么專業的書，要么大學老師，要么是這個專業的技術人員，看他的氣質，兩個其實都不太像。

    穆心本打算等他否認后，就勢問出“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沒想到，一下就猜對了，自己看人還挺準，穆心有點小小的自豪感，這個職業很戳她，瞬間對此人提升好感。

    她笑瞇瞇地說：“哪個大學的？教什么課？”

    焦華說：“你覺得那？”

    穆心想想，說：“工大？”

    焦華果然點點頭。這個不難猜，這附近唯一一所大學就是工大。

    穆心得到肯定，更覺得自己眼光極準，接著猜：“你是不是物理專業的？”

    焦華說：“差不多吧?！彼肓讼聠?，“你對這個專業了解嗎？”

    穆心搖搖頭，這個專業太專業了，她可不敢瞎掰，不過像他這么年輕的老師，一般也會教些公共基礎課吧？

    “你教過微積分嗎？”

    焦華挑眉，然后點頭。

    手機在震動，穆心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歸冪發的微信，快中午了。

    她起身跟焦華告辭，和歸冪一起去吃中飯，全程沐浴在歸冪崇拜的目光中。

    “你都和他聊了什么？”

    穆心掰著手指：“工大老師，物理專業，名叫焦華?！?/br>
    “這么年輕的大學老師??？”歸冪星星眼。

    “明天我給你要來號碼，一起吃飯也沒問題?！蹦滦男判臐M滿。

    歸冪瞇眼瞅著她：“你到底是誰，從實招來！你把我家小慫包藏哪去了……”

    穆心：……

    **

    下午歸冪去面試，穆心往首建集團溜達了一圈，看著進進出出的男女，光鮮亮麗，談笑自如。

    穆心嘆氣，覺得自己真是倒霉，怎么這事就攤到自己頭上了。

    等歸冪面試完，兩人拿著南佑的卡，大買特買，又吃又玩時，穆心覺得歸冪的話也有道理，這樣放肆花錢確實挺享受的。

    到日農吉時，這種感覺到達頂峰。

    日農吉只有包間，大小不一的和室。服務生領著二人到距門口不遠的一間小和室。

    穆心和歸冪對日餐不了解，好在這里都是套餐也好點。

    點餐時，歸冪有點猶豫，畢竟花的是南佑的錢，她實在不好意思。

    穆心不等她說話，就給二人都點了四千八的套餐。

    全程有一日本籍美女服務員，cao著流利的漢語，為她們提供服務。菜品全都切成小巧漂亮的模樣，大部分食物都是一口大小。

    烤牛rou，一共只有四塊，一口一塊，炙烤時有標準手法，服務生每一個動作都是緩慢優雅地完成。

    兩人逛了幾個小時，來到飯店時都已經七點多了，早就餓的前心帖后心。

    這樣精致、緩慢，儀式感極重的吃飯方式，讓穆心和歸冪覺得不自在，而且包間里一直有一陌生人，也讓她們聊天時不大放的開。

    吃到一半，歸冪小聲地感慨：“到底是窮命，吃不慣。我上個廁所去?！?/br>
    幾分鐘后，歸冪回到房間，兩眼放光，壓低聲音對穆心說：“你猜我看見誰了？書店那個焦華！我剛剛經過他們包間，門開著，正好看見他和一女的。而且，那個女的正在刷卡！居然讓女人出錢?！?/br>
    穆心覺得她太夸張：“人倆什么關系你又不知道，瞎猜?！?/br>
    歸冪發出世風日下的感嘆：“反正，臉長的好的，人都不太靠譜?！?/br>
    一頓飯吃完，加上服務費，一共是11798。

    穆心掏出南佑的卡，遞給服務生。

    美女服務生將卡在手持pos機上刷了兩下，輸進數字，回車，等了一會兒，將卡還給穆心，輕聲說：“這個卡，額度不夠?！?/br>
    穆心一愣，不會啊，南佑說有五萬多，她倆下午逛街頂多花了三萬吧？她看看歸冪，后者也正一臉懵地看著她。

    她倆所有的錢都加上，也不夠這頓飯錢。

    歸冪懊惱的很，她拿出手機，說：“這樣，我先跟我爸媽借點?！?/br>
    穆心攔住她：“我去查查還有多少，咱們湊湊沒準夠了?！?/br>
    穆心在取款機上查了下，這卡里原本只有三萬多，花了些后，現在只剩下七千塊。穆心相信南佑肯定不是故意的，五萬多還是三萬多，對他來說大約就是五十多和三十多的差別。

    穆心又把自己卡里的幾千塊全都取出來。時間循環的好處終于體現出來了，明天她的卡里一分都不會少。

    回到包間，她將現金交給服務生，又用支付寶額度付清最后的一千來塊。

    這天回到家，歸冪沒吵吵太飽，也沒跳cao。少了這個環節，穆心還覺得不自然。

    **

    轉天，又是一個15號，在書店，穆心再次坐到焦華對面，一臉驚喜。

    “焦老師？”

    焦華挑眉，疑問。

    “您不記得我吧？我是工大的學生，今年畢業，我以前上過您的微積分課?！?/br>
    焦華露出了然的笑容，兩手交握，支在桌上，身子向前，低聲說：“你認錯人了?！?/br>
    穆心馬上反駁：“不可能，長成您這樣的，不多?！?/br>
    焦華說：“可我不是工大的老師，更沒教過什么微積分?！?/br>
    穆心一怔，對好的臺詞那？劇本那？您怎么能擅自改戲？電影里可不是這么演的，男主角用這方法，順利地一夜情。

    她下意識問：“那您是做什么的？”上次準備的話，這次問出來了。

    “我？是個作家，最近寫的書需要專業知識，來查查?！?/br>
    “哦?！蹦滦牟恢f什么好，合著上次自己是給人家體驗生活用了？

    她想想，又問：“那您寫過什么書??？”

    焦華隨意說道：“《棚葵種植》?！?/br>
    棚葵是什么玩意？種植？那是一種植物了？

    穆心問：“聽著像是一本講植物的書？”

    “對，講棚葵的種植方法?！?/br>
    穆心實在接不下去了，她回到歸冪身邊，覺得有點恍忽。

    歸冪安慰她：“萬事開頭難，失敗了很正常，你能主動搭訕我都覺得很神奇了。你最近是不是對南佑有意見？”

    穆心轉頭問她：“你聽說過棚葵嗎？”

    “什么鬼？”

    第9章

    穆心又一次坐到焦華對面，這是第三次，她的好奇心已經被揪的老高。

    她在15日這一天重復那么多次，遇見的那些人，每一個都按照既定劇本進行，就算有偏離也不會相差太遠。也就是說，不管是他要干的事，還是情緒，都和第一次見到時差不多。

    比如，灰眼少年一定會砍刀，雖然他也會因為穆心的話，稍做遲疑。而南佑一定會向穆心道歉，不管穆心是上來就報警，還是直接和宮竹對峙。即使是陌生的樊仁，也只會在小細節上有改動。

    這個焦華就神奇了。穆心第二次問他時，他應該和第一次的回答差不多，如果他第一次是撒謊的，那第二次也應該撒同樣的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