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娛樂圈探花[古穿今]》 作者:開云種玉 文案: 陶清,小紅炸子雞,小學未畢業去酒吧駐唱的早期履歷,一直是路人黑子尬嘲、娛記造梗的好素材。粉絲也不得不承認:小陶哥肚里真沒半點墨水。 搞事娛記:請問您對角色在那幕戲里念詩的理解? 陶清:政者正也,非詩耳,《六言》乃文論體。飾角千金子,以文述志,合。 黑子:陶豬居然要給自己槽文化人設? 粉絲:哥哥背得很辛苦吧。努力認真,好感動! 剛會“說人話”的陶探花:……為了解約隱居,只好先拍戲掙夠一億違約金了。 有文化,混娛樂圈不怕。該虐的虐,該秀的秀,該賺的賺,不小心還成巨星,事業愛情兩手抓了。 正牌攻→嚴澹(燕澹生)。受古穿今,攻轉世(會恢復前世記憶)。古代是榜眼x探花,現代是教授x明星。劇情流,輕松升級。攻受都是讀書人式的聰明和上進,相應的讀書人式的溫柔、甜蜜和深情。1v1,he,放心食用。 避雷醒目:受穿越前的身體原主人,曾經和別人發生過并不你情我愿的身體關系,請介意的親們不要點。 現代背景。古代部分三國后架空,文言和詩句都是化用、引用或亂用,僅為劇情和人設服務,不考據,看個樂呵。 內容標簽:情有獨鐘 前世今生 娛樂圈 古穿今 主角:陶清風(陶清) ┃ 配角:嚴澹(燕澹生) ┃ 其它:目瞪口呆的制作方,導演,各種路人甲 第1章 請你說人話 新落成的水天影視城停車場,停滿數百輛來參加剪彩儀式的車輛。一輛黑色的賓士旁,經紀人蘇尋皺緊眉頭,第三次給他的簽約藝人陶清打電話。 電話通了,但還是沒人接。 今天是周一,陶清要參加新落成的水天影視城剪彩儀式。水天影視城是為了拍攝省級文化廳籌辦的大型獻禮片《歸寧皇后》修建的。陶清在片中飾演男四號。 陶清,小紅炸子雞。有許多小鮮rou的標簽:年輕、帥、演技半吊子,能力被質疑、話題度高,黑紅參半。勝在他是a省人,自愿放棄片酬,好歹搭上這種純獻禮性質的電影,在里面有十分鐘的戲份。 他上周五結束工作后就搭乘飛機回寧枝。寧枝是a省省會,陶清在這里有一套單身公寓,是他出道以前住的,恰好離新落成的水天影視城也近,就準備住個周末。和經紀人說好周一的早上,接他去剪彩儀式現場。 和陶清一起回來的,有經紀人蘇尋,助理許容容,還有星輝娛樂公司聯系家政給他請的保姆,平時負責給陶清做飯、洗衣、保潔。 可是蘇尋從早上七點打陶清的電話到現在,撥通的手機一直沒接。蘇尋已經讓助理去他家找了。 助理許容容回憶:上周五晚上,陶哥下飛機后,沒讓她開車送回家,而是讓她送到了寧枝市著名的“悅城大沙龍”,說他在那里有熟人,玩一會兒。這件事蘇尋也是知情的。 “悅城大沙龍”是陶清發家地,他小學沒畢業,就輟學在酒吧里駐唱。酒吧老板后來發跡,成為悅城大沙龍高層之一,向星輝娛樂公司的一個朋友,以極低廉的價格推薦了陶清。陶清年紀小,長得又好看,嗓子也還算不錯,對于娛樂公司來說,這樣的廉價優質鮮rou,多一個也不礙事。于是星輝娛樂按照最低標準,和他簽了藝人合約。 上周五,經紀人蘇尋凌晨時去了悅城大沙龍一趟,陶清和熟人在vip貴賓間里k歌喝酒??吹剿麃碚?,陶清就讓蘇尋送自己回家了。 在那輛公司配的純黑色的賓利上,蘇尋在駕駛座上四平八穩地開車,看不到后座陶清的表情——卻聽到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沒意思,死球算了?!?/br> 蘇尋不是a省人,聽不太懂那句醉醺醺的夾著方言的話,只是聽到個“死”字,驀然渾身汗毛一豎,感覺非常不詳。但當他轉過頭,只看到陶清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那天晚上蘇尋把陶清送回家,來開門的是保姆,陶清已經睡死過去。蘇尋接下來周末兩天沒有找他,讓他好好休整。 但到了周一早晨,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經紀人蘇尋內心又想起那句不知其意的方言,有些心慌,卻也有一絲隱秘的解脫。助理又接連打電話告訴他,陶清家沒人,保姆也不在。 還有半個小時,剪彩儀式就開始了,這個儀式里需要陶清出面的環節,是在剪彩結束后,有個娛樂記者集體采訪的時間。蘇尋無奈地準備去找環節負責人。如果陶清無法到場,得提前給媒體朋友們道歉,畢竟省級獻禮片到場的不止是純娛樂新聞記者,還有黨媒報刊文化版塊的記者,都不能得罪。 ——雖然陶清明里暗里,或多或少得罪了一些人。包括他自己的經紀人蘇尋。好在蘇尋是個盡責的經紀人,過去偶有的不愉快,并不會讓他在本職上懈怠。 就在這時,蘇尋接到了保姆的電話,在嘈雜背景里,對方表述又不是特別清晰,好半天才讓蘇尋梳理清楚: 陶清現在和她在一起。離現場不遠,蘇尋趕緊讓他們打個出租趕緊過來,剪彩儀式要開始了。 蘇尋在剪彩鞭炮聲和電流失真聲中聽得也不清楚,保姆好像還嘀咕了幾句,“有點怪”是什么意思? 十五分鐘后,出租車到了。先從副座下來的中年婦女,眼中還閃爍著猶疑,看到經紀人總算松了口氣。 蘇尋問:“沈阿姨,你們早上?去哪兒啦?容容那個丫頭去陶哥家里……也沒人……”一邊問,瞥著車后門,陶清還沒下車。 沈阿姨回答:“小陶哥五點就起床了,要看桂花。我們就打車去南沙淀公園?!?/br> 五點?看桂花?蘇尋內心震驚:“陶哥起得真早?!?/br> 沈阿姨道:“睡了兩天兩夜,當然起得早。從你周五晚上送他回來,他就一直在睡。我做了四頓飯,叫都叫不醒?!?/br> 蘇尋內心一驚,這是說在周五晚上,他從悅城大沙龍把陶清接送回家后,他就一直在睡?睡過周六周日兩天?一覺睡到周一早上五點? 在蘇尋印象里,陶清并不是嗜睡的人。工作再是勞累,玩得再high。哪怕是他們明星要美容多睡覺,也不至于連睡兩天吧? 沈阿姨聲音遲疑:“周末的時候,我做好飯,敲小陶哥房間門,他沒聲音,房門又是里面鎖的。我怎么也叫不醒,當時還有一點擔心……” 但是沈阿姨也不敢一直敲門,怕把他惹火,陶清發起火來,在她腰上踢的那兩腳還隱隱作痛,如果不是公司及時賠償,加之在這里當保姆薪酬高,她早就不想伺候這位暴躁小明星了。 沈阿姨重新回憶了一遍早上的事,簡略跟蘇尋說了,心中依然覺得很不可思議。 今天早晨五點,沈阿姨在保姆住的側臥里醒來,在床上叩牙齒(養生),忽然聽到主臥室那邊開門聲。 小陶哥終于起床了,起得真早。經紀人蘇先生交代過周一的行程,九點半有個剪彩儀式,照理說,沒必要起這么早的。但沈阿姨也趕緊下床準備早餐,要是準備得遲了,還指不定又怎么被罵呢。 但是當她打開門,看見陶清那副樣子,忽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陶清還是穿著睡衣,但卻是一副搖搖欲墜,好像要倒下去的虛弱模樣。沈阿姨心想這倒霉孩子,兩天不吃飯,低血糖了吧。但又不敢上去扶他,陶清很討厭別人碰他。沈阿姨拉開一張扶手座椅擺在陶清旁邊。 沈阿姨在陶清家工作一年,第一次聽到一聲: “謝謝,您,您……沈大娘吧?!?/br> 她的嘴張開成了o型,也為此,給陶清煎了一個無比圓的雞蛋。 雖然稱呼有點怪,平時都叫她大媽,不過,她心大,懶得糾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陶清歪靠在椅子上,表情非常復雜,臉上出了很多汗,眼神迷茫困頓。在沈阿姨把早餐端上來給他吃這段時間,他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像下一秒要昏過去,又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他看著沈阿姨,聲音很輕:“年歲幾何,帝饗何人,受壽何久?” 沈阿姨哆嗦一句:“說,說人話?” 他怔了下,好像陷入了某種冥思,半響輕道:“無,無事了。在下……背,背,臺詞?!?/br> 說出這幾個字時,他的表情格外扭曲。 沈阿姨不懂,只是覺得,陶清那時候的眼神,就像是她剛才調雞蛋,蛋清蛋黃被打渾的模樣。 然后,沈阿姨收到了在陶清家工作一年來,第一個禮貌的笑容,和一句好像走投無路的孩子才會說出的懇求語氣,縱然內容有點奇怪—— “……可否,一觀,桂花?!?/br> 沈阿姨只知道最近的南沙淀有個公園,公園里有桂花樹,隨即就被陶清一副溺水人的樣子拖去了。 這一路上也特別怪,陶清一直在到處看。不是在看她,就是在看附近的環境。五點多街上沒有多少行人,天色也沒大亮。但還是有寥寥的出租車。 沈阿姨印象深刻的是,當她攔下出租車,車駛過來時,陶清竟然后退兩步,險些倒退跌倒,死死地盯著汽車。像是一頭虛弱的綿羊,偏偏不認輸地盯著獅子。 沈阿姨本來就對陶清不親自開車感到奇怪,也對他看個桂花要拉著自己帶路覺得費解。但是看到陶清好像在害怕汽車,才醒悟般想:小陶哥這是又受了什么刺激,對汽車有什么陰影嗎? 當明星的,也是不容易。沈阿姨想著:說到底,他才二十一歲,卻已經在娛樂圈里打滾了那么久。平時脾氣暴躁也情有可原吧。她有個兒子和陶清同歲,在外打工。哪怕是陶清偶爾脾氣暴躁,她也很善良地包容了。 “汽車……”陶清自言自語,終于還是坐進了汽車里。 一路上一句話不說,陶清在汽車里全神貫注看著窗外風景。到地方了該付錢。沈阿姨是不必出這些花銷的,陶清呆愣了片刻,在身上摸出了錢包。手腳笨拙地打開,把一大把錢抓出來,遲疑地往司機那邊一塞。 第2章 穿越的探花郎 司機也遲疑地看了他一會兒,借著不甚清晰的黎明光線忽然認出:“你是那個‘文’……咳,小費嗎?謝謝啊?!?/br> 司機想不起名字,想說“文盲小明星”(源于陶清在某次節目中的尷尬表現,被嘲出了圈,大部分路人從此對他都是該印象),又趕緊剎住嘴,畢竟不是什么好話。 說錯“虎落平陽”這樣的成語也罷了,要是有點娛樂精神還能有搞笑效果,但是陶清偏偏漲紅了臉,很不甘心的樣子,搞得節目組都要努力圓效果。哪怕后期制作美化出來,都能感受到鏡頭里令人窒息的尷尬氣息,路人的嘲諷便毫不留情了。 陶清那時候已經和沈阿姨下車了,沒聽到他遲疑的那半句。 沈阿姨以前在陶清面前是不敢多說話的,但是今早那句謝謝,和陶清友好的表現,讓她能恢復一點心直口快的脾氣,道:“小陶哥,你小費給太多了?!?/br> 誰知道陶清竟然把錢包剩下的錢,一張一張拿出來,好像在學認般,盯了片刻,又一張一張整理回去。最后道:“謝謝,記得了?!?/br> 沈阿姨覺得,今天的謝謝,實在太多了。難道陶清是這種,一年了連個好臉都不給,一次來個大放送的風格嗎? 公園里只能看到幾個晨練的老頭老太,格外清靜。連廣場舞大軍都還沒到。 陶清走到公園中間的桂花樹下,在濃郁的桂花香味中,怔怔地靜觀片刻,伸手擷下最外面的一段斜枝。 心直口快的沈阿姨:“小陶哥,亂摘花要被罰款的。還好他們沒上班……” 陶清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赧紅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喃喃道:“抱歉?!笔稚系墓鸹ㄖG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沈阿姨道:“其實你可以叫蘇先生去花店買嘛?!?/br> 陶清默默按著太陽xue,想著,蘇先生……?花店……? 好像,有記憶。 沈阿姨提了建議后,陶清卻搖頭道:“不買,只欲一觀桂花……別有根芽處,花枝還似舊……” 沈阿姨聽不懂,只是覺得,小陶哥,今天真奇怪。 但對于他來說,還似舊,就夠了。 這世間,終究有沒變的東西。 —————— 在南沙淀公園門口等出租車時,眼見快八點半了。沈阿姨抽空悄悄給經紀人蘇尋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他們一直在找陶清。九點半的剪彩儀式采訪,快入場了。 但當沈阿姨招呼陶清上出租車時,看到他手中多了一個袋子,原來是找公園門口地攤販,買了一套劣質的文房四寶,和那支不慎折下的桂花一起,請沈阿姨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