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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種情況下,沈空不只要確保韓隸拿不到任何實質證據,還要完成那兩個生死攸關的主線任務。 很棘手。 不過……在感到難辦的同時,一個問題同樣縈繞在沈空的心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韓隸為什么會如此在意呢? 僅僅是懷疑自己程晨以及那位綁匪是同一個人,就值得專門派人前來尋找,并且親自前來督工嗎? 沈空雖然自覺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對待韓隸的態度也可能……沒有那么太上心。 但是說到底他總是救了韓隸的一條腿,還救了老管家一條命,按理來說他們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過了八年都念念不忘吧?何必非要活捉他呢? 沈空的表情突然古怪了起來。 他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不可能啊,他們的相處時間總體加起來還不到三個月,即使是少年時的一時心動也不該記八年吧! 再說了,恨的力量要被愛更加持久強烈,這個可能性還不如剛才那個有深仇大恨的靠譜。 在仔細地分析后,沈空將這個猜測從腦海中丟了出去。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低頭喝了口姜糖水。 ——肯定是那個唐哥的白月光理論以及原劇情中的戀愛情節讓他的思維方式都變得奇怪了。 天色逐漸變暗。 山腳下臨時搭建的搜救帳篷縫隙中透出隱隱的光亮,從帳外能夠透過布料能隱隱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動。 帳篷內被堆積的有些雜亂,空間的一側釘著山區內巨大的地圖,擺在帳篷正中間的桌子上凌亂地散落著無數的文件和圖紙,所有搜救部隊的統籌安排和救援路線的規劃都是在這張桌子上做出的。 韓隸垂著眼眸,視線久久地停駐在被涂畫的有些散亂的圖紙上,劉隊長一刻不停地在他的耳邊解釋著現在的搜救進度。 他時不時地應上幾句,或是提出疑問,或是做出建議。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隊長不由得感到有些吃驚。 他本來還以為要給眼前這位大人物解釋許多名詞和云霧山脈的地形問題,但是沒想到對方總是能夠無縫接上自己的思路,甚至能夠提出不少建設性的意見,就像他對這里的了解甚至不遜色與自己一樣。 劉隊長悄悄地抬眼看向桌子另一端的韓隸。 對方的神情冷靜自若,漆黑的眸底平靜無波,似乎也不像是非常擔心的樣子,但是他又專門跑來指揮帳篷來了解情況,還帶著物資來慰問搜救隊伍。 劉隊長終于沒有忍住,又一次開口問道: “那個……被困在山上的人員里,真的沒有您的親人和朋友嗎?” 不然他實在難以相信,這么一件事怎么可能會讓一個日理萬機的大老板這么上心。 韓隸抬頭看向劉隊長,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就只見帳篷被掀了開來,一個混身帶著寒氣的人鉆了進來,正是被韓隸帶來的支援隊伍的隊長。 “報告,第二批受困者已經找到了?!?/br> 他猛地站起身來,漠然自持的面孔仿佛裂開了一絲紋路,一點不穩定的情緒波動從中泄露出來: “救出來了?” “是,包括孟先生一起,全都毫發無傷?!?/br> 還沒有等劉隊長說些什么,就只見韓隸支著手杖,大步地走向的帳外,不過短短幾秒就沒了蹤影。 劉隊長:“……” 雖然對方沒有回答,但是他總覺得剛才的那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了呢。 第五十章 山下的霧氣變得逐漸稀薄, 能見范圍也慢慢地開闊起來,透過朦朧如輕紗的霧氣,能夠看到山腳處臨時搭建的搜救帳篷,點亮的燈火驅散了昏黑的夜色,隱約的人聲和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令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幾名搜救隊成員先行離開, 前去場地中央最大的帳篷內通報信息,而其他的隊員則是護送著從山中解救出來的受困者向著預先搭建好的醫療帳篷走去。 帳篷內燈火通明, 剛剛得知消息的醫護人員紛紛涌上前來,將他們圍在中間。 兩個護士將身上裹著毯子的沈空迎向其中一個床位,然后動作熟練地安排各種儀器為他檢測身體狀態。 正在其中一位護士將他濕漉漉的袖子卷起, 為他處理手臂上的擦傷時, 醫療帳篷的簾子突然被掀起,幾人裹挾著一身濕冷的霧氣從帳外鉆了進來,沈空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搜救隊隊長背后的韓隸。 他容色冷沉,一雙漆黑的眼眸仿佛融于背后的夜色, 沒有血色的蒼白手指攥著長長的手杖,身上的西裝紋絲不亂,發上還凝著山中的露水。 幾乎就在下一秒, 韓隸調轉視線看了過來,越過彎腰為沈空處理傷口的護士的肩頭,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韓隸臉上的神色微微緩和,拄著手杖向沈空的方向走了過來。 手杖杖尖點在堅硬的地面發出沉沉的響聲,即使在人聲鼎沸一派繁忙的帳篷內也顯得分外清晰。 沈空目光微動, 敏銳地注意到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韓隸的面色仍舊平靜自若,仿佛大局在握的模樣,但是他的步伐比平常要緩慢的多,身體重心全部放在另外一條腿上,握住杖頂的手指因用力而泛著青白,這些微小的細節令沈空微微擰起眉頭,瞬間反應了過來—— 韓隸腿傷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