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щnɡSんě,ME 十五 毒x埃x你 2
你跟毒液對視了一會兒——如果那兩片沒有瞳孔的膠質白色是眼睛的話,你說:“我無所謂?!?/br> “我跟埃迪也這么說了,”又一串涎液滴落,毒液抱怨地歪歪頭,“我說你肯定不在乎,可他還是不同意。我不想惹埃迪生氣?!?/br> 寵物狗都沒它這么聽話。你皺眉,那它還半夜找你干什么呢? “我好久沒吃人了,埃迪眼里每個人都算好人,”長舌滑膩膩地掃過你的脖頸,貪戀溫暖般在動脈處停留了一會兒,“我好餓啊?!?/br> 你不得不仰起頭來任它舔弄,說實話,你不喜歡把咽喉暴露給別人,男人好像都渴慕變身野獸,又或者你生來就該被捕獵,你記不清那層薄薄的皮膚有多少次被咬破再長好再咬破。你不敢對男人說不,更不敢對它說不。 “我不吃掉你,只吃一部分,這樣應該沒關系吧?”毒液慢吞吞地說道。它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不知道這個一部分指的是什么,如果讓你丟掉一條腿、一只手或者什么,你倒希望它把你整個吃掉。 “我為什么要吃手腳?那是你們人類身上第一難吃的部位——比頭還難吃,腦袋雖然殼多,但至少有腦漿,我喜歡腦漿……”毒液響亮地吞咽了一下,過多的唾液浸濕你的枕頭,你瞪大眼睛,被吃掉腦子和死掉有什么區別?這家伙在想什么? “你害怕了?”毒液笑了一聲,分出一縷細細的觸手摸你的臉,細膩柔滑的觸肢在你臉頰上輕佻地一觸即收,“別怕,我不想吃你的腦子——我今天想吃肝。張嘴?!?/br> 這聽起來并沒有好多少,可你本來也沒有反抗余地,毒液在說最后一句話時把你頰邊的觸肢分成了三股,兩股撐開你的嘴角,中間一縷黑液像蛇信般伸長,鉆進你的口腔。 它似乎不急著深入,而是在你口腔里好奇地探索著,微涼的觸手一圈圈纏上你的舌頭,這觸感間于液體和實體之間,你幾乎覺得自己能用舌頭頂破它,可當你試探著動了動舌尖,那東西立刻收緊了,還生出些銳刺來,警告般蟄了你的舌苔,你立刻老實了,毒液又指揮它的觸肢仔仔細細刮過口腔內壁的每一寸軟rou,這才往里深去。 觸手更細了,拉長成一線,懸在一團熱汽中逡巡著向前,突如其來地勾了一下你的扁桃體,那顆rou粒猛地抽搐起來,你弓著背發出半聲干嘔——后半聲被突然脹大的觸肢堵了回去,毒液咂咂嘴,頗有些責怪的意味:“埃迪還在睡覺!” 那它就不該這樣弄你!生理性淚水模糊了你的雙眼,你甚至忘記了自己生命還由它掌控,竟然不管不顧地瞪了它一眼,觸肢報復性地更加擴大了,你的整個口腔都被塞得滿滿當當,連動一下舌頭都沒法做到,嘴角傳來陣陣撕裂的酸痛,以至于無視了已經深入到喉管的觸肢前端,細小靈活的前截肢條緊緊貼著喉管往下深,溫暖濕膩的食道自發地痙攣起來,觸肢毫不客氣地在食道收縮時猛地撐開了它,你疼得在床上發起抖來,胡亂地伸手去抓它,你明明觸碰到了它的身體,可卻又眼睜睜看著黑液從你指縫間漏了出去。 觸肢現在伸進了胃里,你能感覺到它興致盎然地戳弄胃壁,柔韌且掛有黏液的肌rou層感受到外物入侵,誤把這捕獵者當成了食物,胃酸悄無聲息地淹沒觸肢,它挑起一縷,漫不經心地戳弄胃壁,毒液點評:“你胃不太好,胃酸濃度不正常,還有潰瘍——這里?!?/br> 它狠狠地搗了一下某塊地方,巨大的灼痛像鞭子一樣呼嘯著落進你的胃,你的慘叫被堵成一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悲鳴,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毒液還在刮弄你的潰瘍,柔軟的觸手來回磨蹭那層敏感的肌rou壁,你不由自主蜷縮成了一團,又被它拽著腳踝扯開了,它不允許你蜷縮,這樣它不好動作。毒液說。 “如果想活到五十歲,你最好從今天開始飲食規律些?!倍疽旱恼Z氣活像是電影里的專業醫師,你甚至聽出了勸導,見鬼,如果它想讓你活到五十歲,那它最好現在就把它的觸手從你嘴里拔出來。 “你真是不知好歹?!倍疽侯~頭觸上你的額頭,逼你和它那沒有瞳孔的雙眼對視,“我在修復你的身體,你最好心懷感激?!?/br> 它沒說謊,胃部的火燒火燎的疼痛逐漸減退了,一陣陣令人愉悅的熱意漣漪般在你大腦擴散,你咬緊的牙關逐漸松開了,你暈乎乎地盯著毒液,口水順著它的觸手從嘴角邊緣淌出來,另一條細小的觸手卷去了那點液體,暖意在你喉間流淌,你甚至覺得嘴里那根東西泛起腥甜,你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喉道軟嫩的肌rou擠壓觸手,這很好地取悅了毒液,它發出一聲嘆息,緊貼胃壁的觸肢分出無數股,蛛網般抓附在肌rou上,更快速地把那能帶給你愉悅的化學物質傳遞過去,這有毒嗎?你會死嗎?你不知道,你傻笑起來,血液奔流,現在你不僅覺得胃部在發熱,還覺得手腳發燙,砰砰,砰砰,你聽見自己的心跳。 “你好弱啊,”毒液感嘆,把觸肢收了一點回來,停止了麻痹成分的輸送,“我這才給了埃迪需要的量的一半。一半不到?!?/br> 是嗎?所以呢?你又傻笑了一聲,網狀觸肢又化成了液體,一條條潺潺流動,膜一般覆蓋你的整個胃壁,毒液感受了一會兒肌rou收縮的韻律,宣布道:“我要吃你的肝了?!?/br> 你不知道它會怎么吃,你希望不要太痛——等等,痛覺是什么?你突然記不清疼痛是什么感覺了,你挑了幾個你平時最不愿回想的片段來進行回憶,擠進大腿的膝蓋,反折的雙臂,白床單上的血,帶刺的長鞭……你喉嚨里咕嚕了一聲,觸肢貫穿胃壁,不痛,一點也不痛,它穿透肌rou層就像銀叉刺入蛋糕上的果醬涂層。 甜美的暖流呼嘯而過,所有被毒液接觸的部位都在融化,都泛著甜意,你喜歡溫暖,你也喜歡甜的東西,啊,你愿意被它吃掉,把你吃空都行…… 觸手裹住整片完整的肝臟,它不急著開始吃,而是隔著腹膜腹膜它,就像在評估什么,你感覺到觸手不緊不慢地細細撫摸,你茫然地和它的白眼睛對視,毒液嘆了口氣:“你以后要少喝些酒?!?/br> 為什么?酒精是你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之一,醉酒后你能看見彩色的天空和搖晃的房屋。 “如果你是鵝,你的肝能賣出最好的價錢?!彼f。 有多貴?和你本人相比呢? “噢,別想了,沒有肝的你還不如埃迪的睡褲值錢?!倍疽河终f。 你忽然意識到毒液的聲音是直接在你腦子里響起的,你畏懼地睜大眼睛,它懶得向你解釋,自顧自地開始對它看中的部位下手,觸手拎住肝臟一角,分出一縷細絲將那柔脆的rou片割下,黑液裹住它,咀嚼它,消化它,然后才切下另一片,像最彬彬有禮的食客享用一塊上好的牛排,刀叉陷進去,甜美的血水滲出來,玫瑰紅的rou質暴露在空中,rou絲纖維依依不舍地沾連,被拉扯著分開,被送入口中。 好吃嗎? “還行吧。沒有埃迪的好吃,你酒喝太多了?!倍疽好銥槠潆y地說道,“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在五年之內就會死——不是因為胃,就是因為肝,也有可能因為別的什么……讓我再看看?!?/br> 你一時間不知道該先關注它吃埃迪的肝臟這事,還是告訴它你覺得你更可能會在今年冬天就死于寒冷,你前天在路過商店時聽到電視里的人在談論極端天氣和超級冬天,普通冬天就已經讓你要死要活了…… “停下,兩件我都聽見了。不準告訴埃迪,上次他知道我偷吃他的肝,整整三天沒有理我……他明明知道我不會真的傷到他?!庇|手磨磨蹭蹭地松開了你的肝臟,它稍稍處理了一下切面,“這樣就行了,肝能再生?!?/br> 觸手在腹膜和肋骨間靈巧地穿梭,迅速地檢查了你的其他內臟,最后像握住了你的心臟,那器官不屈不撓地在觸肢掌心躍動,像麻雀試圖掙脫抓住它的手掌,它熱騰騰的,有力地跳動掙扎,觸手收得很緊,你一陣胸悶,血液在某個瞬間停止了供應,短暫的缺氧使你眼前發白,它在你小腿抽筋的前一秒松了手。 “心臟沒什么問題?!倍疽赫f。它依然舍不得撒手,攥著心臟像攥著會唧唧叫的嬰兒塑膠玩具,你被它弄得心跳紊亂,頭暈得越發厲害。 “我最喜歡心臟,”毒液興致勃勃地說,“不管把它的節奏打亂多少次,最后它都會恢復成原樣,砰砰,砰砰……” 它的聲音和你的心跳聲重合到一起,沙沙磁性震得你頭皮發麻。 “我現在覺得把你撿回來是個好主意了,”毒液說,“我不能這樣玩埃迪的心臟,哪怕是讓他陷入最極限的昏睡,他也會知道我又在亂動他了。人類真奇怪,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不愿意讓我碰他的內臟,明明我們……” 它忽然收住了聲音,轉而又攥了一把你的心臟,你牙齒陷進他的觸肢,埃迪,埃迪,毒液時時刻刻都在提起埃迪,它一定很愛他,烏瑟爾呢,烏瑟爾會對著別的流浪狗提起你嗎?你迷迷糊糊的,動了動手指。 “你這是什么聯想?”毒液惡狠狠地搗了一下你的胃,“我可不是埃迪的寵物!” 這一下沒讓你感到有多痛,你在床上彈了一下,被毒液一把摁了回去。該死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毒液又搗了你一下,這可比剛剛重多了,你疼得咬牙,嘴里的觸肢瞬間化作流體,你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我是埃迪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