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
“你還真去我家里了?”祁陽有些驚訝,滿懷期待地接過布袋,發現里面除了兩根紅腸外,就是餅干巧克力之類,頓時大失所望,“肯定是我家里的mamajiejie們拿了她們的零食給我湊數,我可不愛吃這些甜甜香香的東西,我愛吃辣的,愛吃麻的,愛吃豆腐乳……” 轉頭見雷軍在收拾瓶罐,紅紅辣辣的,祁陽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迅速將布袋推給雷軍:“袋子里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兩根紅腸,跟你換一瓶rou醬?!?/br> 雷軍頭也不抬地吐出兩個字:“不換?!?/br> 祁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這一袋東西少說也價值五六十塊,你一個罐頭就算全裝的rou頂了天也五六塊錢?!?/br> 雷軍終于抬頭看他,但一句話氣得他伏床吐血。 “我媳婦做的,無價,不換?!?/br> 祁陽伏在床上痛心疾首:“我是發現了,你這次回來三句話不離你媳婦,你是中了你媳婦的毒了,她做的東西也全是毒,你就不怕被毒死?” 毒嗎? 他甘之如飴。 雷軍拿起飯盒,又拿起祁陽剛剛盯住的rou醬罐子,而后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去吃毒,你要不要來?” 祁陽瞬間跳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甘心試毒!” 到了食堂,剩菜沒有了,只剩下十來個玉米面與白面對半摻和做出的饅頭,但祁陽配著rou醬,就吃了七個饅頭,吃得直呼過癮,嘴上一片紅油,因為rou醬里摻著紅辣椒煸出紅油,又加入碾爛的黃豆,十分的下飯。 自這次“試毒”之后,祁陽每天吃飯都跟雷軍形影不離。 第二天一早,雷軍忽然出現在訓練場,一營的戰士們個個激動地沖過去喊營長。 被忽視的祁陽有些酸唧唧,他哼了一聲:“你們現在歡迎他,等一會訓練起來,就是你們哭爹喊娘的時候,那時你們才知道還是我祁營長對你們最好?!?/br> 果然,一刻鐘后,訓練一開始就加大了難度。 但是,那群平日里跟他抱怨難度太大完成不了的兔崽子們,此刻嗷嗷叫喊著往前沖,一個比著一個勇猛無畏,拼命地在雷軍跟前表現。 艸,他們這是欺負他祁營好欺負是吧! 等兩個月后雷軍走了,看我不艸死你們這群兔崽子! 第443章回家 在雷軍上場訓練士兵時,倪家在跟王家商量婚事,而齊悅準備出發去火車站。 雖沒去百貨大樓,劉太太還是為齊悅準備了不少禮物,有吃的有布料,加上齊悅一月前買的那一批布料,零零總總的兩個行李袋都裝得滿滿當當,齊悅提起來都吃力。 宋晉原堅持讓司機順路送她,劉團長就讓了這個機會。 車上還有改簽了今天的宋明,他們兩個坐后座,宋晉原坐了副駕駛。 跟上次一樣,宋晉原幾乎一言不發,倒是宋明跟她說了一路。 抵達火車站,宋晉原吩咐宋明替齊悅拿行李,齊悅正要拒絕,宋晉原遞給她兩個信封。 “寫了大院地址的是給你娘的,另一個是你的?!?/br> 齊悅接過信,還未反應過來,宋晉原就轉身上了車,吉普轟了一聲躥出去,齊悅追過去,只追到一臉尾氣。 抬手揮開尾氣,齊悅將那封封面上沒寫字的信封塞給宋明:“你幫我還給宋叔叔?!?/br> 宋明動作飛快的將信塞還給她,又一臉驚嚇地沖她擺手:“嫂子,你別害我,我要是拿回去還給我爸,我爸一定會拿鞭子抽我的,還是照著飯點抽,一頓不落?!?/br> 齊悅被他的說法逗笑:“那你就不還,留著自己花?!?/br> 其實,不用打開信封,齊悅和宋明都知道里面裝的是錢,見她又把信封塞過來,宋明連忙躲開:“我爸給嫂子的結婚賀禮,我怎么敢用?其實,我也想給嫂子送賀禮,只是我這兩月手頭松,沒攢上錢。等明年來春,嫂子再來京市,我一定攢夠錢做賀禮?!?/br> 齊悅搖頭失笑:“我明年未必會來京市,你就別惦記的事了?!?/br> 宋明嘿嘿笑:“大哥明年還要來京市上學,嫂子肯定會再來的?!?/br> 好吧,這還真說不好,萬一師父同意把家搬來京市呢?那她肯定會跟著來。 因為宋明死活不肯收回宋晉原給她的信封,她只能塞入書包里,想著下次當面還他,或者買上等價值的禮物也還禮也行。 因為劉團長昨天就跟鐵路局打了電話,齊悅很順利的買上了臥鋪票,比她來時可舒服許多。 不過三天兩夜的旅程,便是臥鋪也累得人夠嗆,不過剛下站,就看到月臺上不斷張望的余國慶,齊悅又驚又喜沖他揚手喊道:“舅舅,你怎么來了?” 余國慶跑到她跟前,拿過她手里的行李袋,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前幾天不是給你師娘打電話說了你回來的車次,我當天正好在鎮上,聽了消息后就算著日子過來接你回家?!?/br> 說話時又上下打量她,他搖頭道:“瘦了,也黑了,變丑了?!?/br> 齊悅原本的感動,被他這一句話就澆滅,她瞪他:“舅舅,兩月不見,你的眼拐了嗎?我穿著棉衣,你哪里看出我瘦了?還有,我沒變黑,還白了點,人也漂亮了?!?/br> 余國慶噗嗤樂了:“小丫頭,不是舅舅眼拐,是你會臭美了?!?/br> 齊悅抬起下巴:“我就臭美怎么了?” “行,我家悅悅最漂亮?!庇鄧鴳c拿話哄她,又護著她往外走。 下站的地方是縣城,余國慶為了接她,騎著一輛自行車,不過不再是他以前那輛除了鈴不響哪都響的破自信車,而是一輛嶄新的鳳凰牌二八大杠。 齊悅驚嘆:“舅舅,你鳥槍換炮啦?” 余國慶笑得得意:“秋收的禾花魚我掙了一筆,有了余錢就換輛新車,正好可以周末接送巧兒?!?/br> 齊悅再次驚嘆:“兩月不見,你跟巧兒的進展可以啊?!?/br> 余國慶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你去了兩月了,被誰勾著回不了家了?” 齊悅呵呵笑,不接話茬。 余國慶沒再追問,只拎著她的兩個行李袋發愁:“你是到底放了什么東西,死沉死沉的,只能捆在后車座上,但你就沒有地方坐了?!?/br> 齊悅一早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嘆了口氣:“舅舅,你的炮還是小了點,等來年你買了小車再來接我吧?!?/br> 余國慶被氣笑了:“你是哪個牌面上的,還要小車接送?開輛拖拉機就頂了天了?!?/br> 舅甥倆相互斗嘴,兩個月未見的陌生感一下子消失。 齊悅臨近中午到站,這個時間沒有班車回鎮上,兩人商議之后,由齊悅抱著一個行李袋坐上后車座,另一個則放到車筐里,幾乎相當于載了三個人,余國慶吃力地蹬著車前行,大冬天的沒蹬多久頭上就冒了汗。 不過,g省的冬天可比北邊舒服多了,風不大,陽光不錯,更關鍵的是溫度還在零上,且中午時分還可能達到十度以上。 到了后來,余國慶直接捋了袖子,又拉開外衣敞懷,額頭的汗水才流得慢了些。 “舅舅,我看我還是下來走路,你載著行禮騎車,也能省力些?!饼R悅建議道。 云國慶回頭白了她一眼:“你舅舅的力氣大著呢,載你完全沒問題,你是老實地坐在后面?!?/br> 但他說話剛一落,車輪下碾過一塊石子,車頭一歪,整個車子便向道旁倒去。 預料到危險,齊悅先一步跳下車,伸手撐了后車座一把,余國慶才穩住了自行車,又逞強道:“意外,意外,下次我注意點就不會倒了?!?/br> 齊悅呵呵笑了兩聲,眼睛往他沒什么肌rou的手臂瞄去,沒肌rou,但是rou倒是多了些,余國慶忙將袖子捋下,強行挽尊:“秋天貼的秋膘,等回頭干兩天活就練出肌rou了?!?/br> 齊悅呵呵兩聲,抬頭望向前路,估算著還有一二十里路才能抵達鎮上。 她想了想說道:“舅舅你想帶著行李走,我在后邊走,或許過一陣就能碰上順路車?!?/br> 余國慶白了她一眼:“整個鎮上都沒有幾輛拖拉機,還能讓你正好碰上?”他拍了拍后車座,“趕緊上來,接下的路我騎慢點就是了?!?/br> 齊悅拗不過他,正打算跳上后車座,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車鈴聲,她本沒在意,那車子猛地在她身邊剎住,車的主人試探著問道:“嫂子是你嗎?” 齊悅驚訝扭頭,看到車的主人是個身形高瘦的青年,看著有些眼熟。 “嫂子,真是你啊,我是周瓊?!备呤萸嗄昙拥恼f道。 “周瓊?”齊悅恍然,而后又難以置信地問他,“你怎么這么瘦了?” 周瓊原是雷軍當連長時候的兵,退伍后進了鎮派出所當公安。齊悅住在鎮上時與他關系不錯,直到雷軍的前未婚妻李雅萍與他談對象,又因為期間發生的一些事,她與周瓊的聯系幾乎斷掉。 不過,時隔兩月,又有京市那段波折不斷的經歷沖擊,齊悅對李雅萍的事完全不在意了,對于周瓊自然也消了那份芥蒂。 所以,路上忽然遇到周瓊,齊悅是高興的,但看到他的體形,實在吃驚不已,因為她去京市之前周瓊還是黑胖的青年,但只隔了兩月,他就只剩下黑了,身上多余的rou沒了,整張臉都顯得長了不少,五官凸顯了,跟完全換了個人一般,這或許就是“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的實力驗證。 周瓊被齊悅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撓了撓頭笑道:“家里事比較多,身上rou掉得快些?!庇诛w快地轉了話題,“我聽劉梅說你早兩個月去京市看雷連長了,今天是剛回來嗎?” 齊悅聽出他不想談自己的事,便沒有追問,笑著點頭:“是啊,中午剛下的火車?!庇猪槃萁o他介紹了余國慶。 余國慶與他點頭招呼,一邊將齊悅手中行禮往后座一擱,一邊問道:“周公安是要回鎮上,還是要去別處公干?” “我要先回鎮上一趟,”周瓊回道,瞅見余國慶的工作,忽然醒過神,“嫂子,我帶你吧?!?/br> “不用,你幫忙帶行禮就行?!庇鄧鴳c將行禮自后車座上拎起遞給周瓊,周瓊下意識接住。 第444章懷孕 有了周瓊的幫忙,接下的路輕松很多。 到了鎮上后,齊悅直奔衛生所去,她本要將行李拿過來,但周瓊執意要把她送過去。 卻不料這一送,倒出了點麻煩事兒。 兩輛自行車剛在衛生所門前剎車停住,門里就沖出一個穿著灰衣灰褲的女人,她驚愕地望向齊悅,又移到邊上的周瓊身上,兩只眼睛一下子蓄滿淚水。 周瓊看到她吃了一驚:“雅萍,你怎么在這?” 聽到雅萍的名字,齊悅抬頭望過去,心里呵了一聲,原本吹風倒的周雅萍,如今倒是長得rou了,氣色也不錯,這對夫妻可是反著來了。 齊悅心里吐槽,卻也沒多理會周雅萍,她從周瓊手上接過行李,道了謝就快步走向衛生所,卻不料擋著門前的周雅萍已經哭上了:“我要是不來,怎么知道你不在家陪我不是因為忙,而是去接人去了?!?/br> 驟然被牽扯進去,齊悅駐足,皺眉想要解釋一句,不過周瓊先一步解釋上了:“雅萍,你誤會了,我是在路上碰上嫂子的?!?/br> 周雅萍眼里含著淚,咬著唇不說話,顯然是不信他的話,周瓊有些著急地抓住她的手道:“我沒騙你,我真的是在路上碰上的嫂子,所以順路一道回來,一會還得去派出所?!?/br> 余國慶停好車,看到擋住門口的又哄又哭的兩口子,皺眉問道:“你們倆要哭要鬧回家去,擋人衛生所的門口算怎么回事?”若不是因為周瓊剛剛幫了忙,他指不定說出多難聽的話。 不過,周雅萍連他這樣不輕不重的話都受不住,眼淚啪啪往下流,直把周瓊急得冒汗,又不好說余國慶,伸手拉她往邊上讓,卻不料他稍一用力,周雅萍身體一趔就捂著肚子驚叫喊疼。 余國慶立刻拉著齊悅倒退,一邊道:“這女人又要作妖,咱得躲遠點,免得被碰瓷?!?/br> “雅萍哪里疼?”周瓊慌了,扶住李雅萍急問,又望見邊上的齊悅,下意識求助,“嫂子,你幫雅萍看看?!?/br> “不,我不要她看!”李雅萍激動大喊。 齊悅剛抬起的腳落地,神色淡漠。 就在兵荒馬亂的時候,黃醫生從里間出來喝問:“你們在沒事在門口鬧什么?” 齊悅眼睛一亮,沖他喊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