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霍殷看了她一會,然后抬手將手里書籍隨意放一書架上,之后就將她摟緊了些,溫熱的掌心開始在她后背慢慢游移。 漸漸的,他開始撫摸出些許意趣來,掌心的力度開始加大,呼吸也有些粗重。 沈晚知他的意思,扭過頭看向那幾扇開著的窗戶。 霍殷便半抱著她依次來到幾扇窗戶前,揮手打落支棱窗戶的支架,一拉窗戶就緊緊關閉了去。 他邊走邊不住游走于她周身,guntang的唇也胡亂的在她臉頰親吻,待到最后一扇窗戶前,懷里娘子已被他褪干凈了衣衫,滿面潮紅,無力輕仰著身子任他施為。 霍殷身心的野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一把將人提起抵在花窗上,他握著那柔軟腰身,要的兇而急。 沈晚手向后抓緊窗欞難耐的喘息,既無力迎合他又無處可逃。他的節奏從來都是迅猛而急,霸道強勢,不容人有絲毫的反抗和拒絕,亦如他的人一般…… 時間一晃到了爍玉流金的六月。 近來沈晚有些咳嗽,張太醫把脈之后,下了結論是蘊郁化熱導致的肺熱。開了方子后,他又道枇杷去肺熱有良效,可每日食些。 當日,霍殷就從杭州上貢的貢品中撥了兩筐新鮮枇杷入府,令她每日間隔斷時間便吃下一個。于是她身邊仆婦就多了項任務,每日掐著時間提醒她到時吃枇杷了。 沈晚這日起就吃枇杷吃的有些想吐。之后某一日,她真給吃吐了去,驚的府里一陣兵荒馬亂,府里管家當即令人快馬加鞭去官署通知他們侯爺,而霍殷也沒了辦公心思,草草囑咐了虞銘幾句,就撂下公務即刻腳步匆匆的回了侯府。 張太醫也背著藥箱匆匆入府,搭脈診斷后,下了個結論是傷了食。 霍殷盯著張太醫:“沒有別的了?” 張太醫愣了下方反應過來,趕忙回道并無別的癥狀。又隱晦的言及,那晚夫人有宮寒之癥,之前他已提及需要多年調養,輕易不能有子嗣。 聽到張太醫否定了他那廂猜測,霍殷臉上的表情變幻難測,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 但府內其他人聞言還是松了口氣的。主母進府前,著實不應出個庶長子,否則侯府的面子未免太過難看。 霍殷終于不強令她按時吃枇杷了,但卻還是令她每日至少吃一兩個,直到她肺熱好了為止。 這日,沈晚拿著枇杷咬了口,咀嚼咽下的時候,只覺得世上沒有比這枇杷再難吃的東西了。 坐在院里的藤椅上,她看著滿園的花草有些百無聊賴,從她咳嗽那日起,霍殷就不許她費神讀書,只讓她平日賞花賞草心胸開闊些,待她日后痊愈后再去那晚風苑讀書。 沈晚便有些索然無味起來??v然院里一花一草皆是從那揚州城里的小院移植過來,可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一南一北,氣候都不同,花草的樣子又焉能一模一樣? 沈晚移開眼,轉而看向天際。那些個變了味道的花草,倒不如看那廣闊的天地來的痛快些。 霍殷進來時,見到的就是沈晚坐倚著藤椅,仰臉望向天空出神的模樣。 霍殷莫名的不喜歡這樣的她,讓他莫名覺得此刻面前的人像是靈魂出竅般,留下的只剩下一副殘軀。 “怎么如此郁郁寡歡之態?”霍殷幾步上前坐上藤椅,伸臂撈過她,將她抱在自己懷里:“可是院里的花草不合你心意了?” 沈晚看了眼那些個花花草草:“就是悶了?!?/br> 霍殷低頭看著她。近些月來的調養,她的面色好了不少,白皙了也稍稍紅潤了些,瞧著也比以往康健?,F在見她總是一副沉靜模樣,猶如那打磨上好的美玉,握在手里溫潤又溫和??蛇@種沉靜,不同以往那種沉靜中蘊藏著生機和爆發力,卻隱約讓人覺得是種沉沉的死氣。 霍殷知道,是他折了她的翼,拔掉了她的刺,磨光了她的棱角,才有了今日這般似打磨光滑的玉般的人。 長久的沉默中,霍殷的情緒卻在不斷起伏,最終化作長長的一嘆:“也罷。明日起,爺不再限你出府,但出府時間不得越過一個時辰??煞??” 沈晚低聲:“可?!?/br> 霍殷言出必行,翌日就解了她的禁足,允她隨時出府。 吃完早膳,大概休息足夠半個時辰后,沈晚就出了侯府大門。 同時跟著出門的還有四個轎夫,一隊帶刀侍衛,還有兩個仆婦。 沈晚徑直去了汴京城最大的酒樓太和樓,坐在二樓包間上,吃酒,聽曲,看風景。 等快要待足一個時辰,便起身離開,按時回到侯府。 晚間霍殷回府時,便問她外出所見可有趣事。 沈晚便低聲道來所見之景所見之人。 床榻間的娘子溫柔婉約,輕聲細語猶如潺潺小溪淌過心尖,聽得他神思恍惚,如癡如醉。 天福七年。 不知不覺,沈晚入侯府足足已有兩年的時間。 兩年的時間可以很短,轉瞬即逝快的讓人抓不住其中一角,亦可以很長,長的足矣令世事全非。 不知何時,霍殷開始蓄起了短須,本就冷硬的不近人情的面龐如今加上了上下頜的短髭,愈發顯得威嚴穩重,令人望而卻步。但不變的是他的霸道強勢,不容人有絲毫的忤逆。 朝堂上,他的權柄日重,天福帝已然如同虛設,朝堂上下皆以奉他為尊,老牌霍黨私下都有勸進之意。 霍殷亦有此意。不過大齊開國五代,前幾任皇帝勵精圖治,在民間也甚有威望。百姓大多還是心向大齊的,若冒然改朝換代,民心如何且不提,就那幾個封地上的王爺們,只怕要坐不住了。若打著清君側之名前來討伐,名正言順,倒時候于他是大為不利。倒不如先按兵不動,待來日一一解除藩王的隱禍,再謀來日不遲。 霍相不急,可那些霍黨人員急啊?;粝嗖贿M,他們何來從龍之功?他們還等著封侯拜相呢。 于是便有人進策,四公主年方二八,風華正茂當時,何不尚了公主,待有了皇家血脈,屆時廢了天福帝,扶幼子登基?屆時霍相封攝政王把攬朝政,時機成熟時再坐上金鑾殿上那把龍椅,豈不就名正言順了? 霍相要進一步,缺的就是一個名,如今四公主就是這個名的關鍵所在。 霍黨一干人員迫不及待的入侯府獻策,如此良機,想必霍相定會應下。 霍殷聽罷,沉默了許久。 霍黨們不解他在權衡什么,還欲再勸時,這時霍殷抬了手,正要開口之際,書房外隱約傳來些嘈雜聲。 霍殷沉聲道:“何事?” 書房外秦九的聲音傳來:“回侯爺,是晚風苑的下人?!?/br> 霍殷當即轉身看向一干人等:“此事押后再議?!敝蟪谅暦愿绖⑷?,讓他安排車輛送諸位大人回去。 吩咐完后,便沉著臉大步離開。 霍黨面面相覷,而后皆搖頭嘆氣,霍相哪里都好,唯獨兒女情長了些。若是霍相日后真能上位,這便是帝王大忌了。 第82章 沈晚蘇醒過來的時候, 正好聽的霍殷一疊聲的下達指令, 聲音沉而狠。 “即刻封鎖消息, 不得向外泄露一絲一毫?!?/br> “看緊晚風苑的下人, 不得令他們隨意外出?!?/br> “所有人嘴巴都給閉緊了, 誰敢私下議論一句, 立即杖斃!” 沈晚的頭還有些昏沉,聽得他這番沒頭沒尾的話, 不明所以, 但也懶得去猜, 索性就沒睜眼, 只待他指令下達完再說。 本就密切關注她的霍殷,這時察覺到她呼吸稍微紊亂,便知她已醒來,給秦九他們使了眼色令他們退下, 之后他幾步來到床榻邊撩起下擺坐下,抬手撫上了她微涼的臉頰。 “醒了?” 沈晚慢慢睜開眼, 輕輕嗯了聲算是應了。 霍殷看她臉色發白, 神情又萎靡,不由心下一緊, 伸手拉著被子給她掖了掖被角。 “冷不冷?” 沈晚搖搖頭。 掌心覆上了她的額頭,他又皺著眉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溫度,這會可能覺得兩廂溫度差不多少, 方稍稍緩了神色。 “要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不可悶著不說, 得趕緊遣人通知爺,聽見沒?” 沈晚自然是應下。 霍殷再沒有說話,只是俯身看她,目光專注而炙熱。 沈晚神色有瞬間的僵硬,每當他這般看著她的時候,便意味著他想要了。 察覺到她面上神色的異樣,霍殷喉間滾動出笑意來。 抬手頗為寵溺的捏捏她的臉頰,他低笑:“放心,爺暫不動你?!闭f話間,他的掌心由她的臉頰緩緩向下游移,至她的小腹處停下,然后隔著衾被緩緩撫摸。 他看著她,語氣意味深長:“至少近些個月,爺不會動你?!?/br> 沈晚的臉色剎那間褪的一干二凈。 霍殷臉上的所有外露的情緒也瞬間褪的一干二凈。 他心底猶帶有幾分不可置信。目光犀利如劍梭,他死死攫住她面上的每個表情,似乎還帶著幾分僥幸,隱約覺得或者是她會錯了他的意,或是他讀錯了她的意,遂直接開口點明道:“晚娘,你有身孕了……” 話未盡,沈晚渾身顫如篩糠。 霍殷心里僅存的那絲僥幸瞬間被擊垮的一干二凈。 他不會天真的認為她的顫栗是因為欣喜,他不瞎,他看得出,那是源自急劇抗拒的憤怒。 他的目光冷至極點,死死盯著她,胸膛劇烈起伏,猶如被人激怒的兇獸,隨時可能暴起噬人。 她也盯著他,素來沉靜的眸光里此刻燃起了熊熊烈火,灼亮刺目有燎原之態,似要毀天滅地,更似要玉石俱焚! 霍殷猛地按住她的肩。不可否認,此刻她的渾身充溢的是他多年未見的勃勃生機,那般攝目耀眼,那般奪魄攝魂,令他心跳加速,令他心動的難以自持,可更多的,是令他不安和懼怕。 她的無所畏懼令他忐忑不安,她的悍不懼死令他不寒而栗。 “沈晚!”他俯身盯著她,語氣憤懣而駭厲:“兩年了,爺捧你在掌心里疼著寵著足足兩年!這般都喂不熟你?便是塊石頭也合該焐熱了罷!” 沈晚沒有回他的話,從衾被中探出手,指指自己的腹部,斬釘截鐵道:“我不要他?!?/br> 霍殷的眸里猛然卷起滔天巨浪。 他咬牙切齒:“你敢再說一遍?” “我不要他?!鄙蛲矶⒅骸盎粢?,我不要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毫不留情。 霍殷就發了狂。 除了沈晚所在的床榻,他幾乎踹爛了摔爛了屋內其他所有東西,而沈晚就這般看著,不置一詞。 霍殷踩著一地破碎的瓷器來到沈晚床榻邊,沉怒未消,抬手指著仰臥榻間的她,自牙縫擠出字字恨聲:“爺要定了這個孩子!你若敢起動這個孩子的一絲念頭,爺斷不會饒過你!” 沈晚別過臉。 霍殷大恨。 “過兩日我讓阿蠆過來看你?!?/br> 沈晚猛地又看向他,目光如錐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