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手機也被她扔在地上,鏡頭翻轉,沒有將她這幅樣子照進屏幕。 湛易察覺到不對勁,看著一片黑暗的屏幕叫著喬煙,“喬喬?!?/br> 沒過多久,手機被拿起來,鏡頭前出現喬煙燦爛的笑臉。 他隱隱覺得在剛剛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喬煙發生了什么,但現在見到她比平時還要燦爛的笑臉將心中的疑慮壓下去。 喬煙回到臥室在床邊躺下來,輕輕的用標準的英文讀著書面上的英文字符,直到她打了個呵欠,湛易開口,“困了?睡覺吧?!?/br> 喬煙把書放到一邊,將照片拿過來,舉到屏幕前讓他看清,“湛易,這張照片你什么時候拍的?” 湛易似乎對這張照片沒什么印象,默了默才開口,“你離開的第二年?!?/br> 喬煙把頭埋在枕頭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手指緊緊抓著床單,克制著自己的聲音,嬌俏的笑了一聲,轉移話題,“那個糖廠老板說,買生產線的人是大老板,去國外了?” 湛易摘下眼鏡,看著她被凌亂的發絲遮住的半張臉,“你看到了?!?/br> 喬煙雙眼亮亮的含著笑看著屏幕。 “我可以解釋......” 喬煙哼了一聲,“我困了,跪安吧?!?/br> 湛易無奈的嘆了口氣,“喬喬,乖,不要耍小性子,我抱不到你?!?/br> 喬煙不滿的咕噥一聲,下床把燈關上,只剩下床頭的一盞燈,光線暗下來,喬煙靠在床頭,聽著他的話心頭一暖,他總是這樣無底線包容她。 看了眼手邊的照片她眸子黯淡下來,近乎囈語般的喃喃道,“湛易,你要一直愛我?!?/br> “好,我會一直愛你?!闭恳卓吹剿聪蚺赃?,屏幕下方露出照片的一角。 那張照片難道有什么問題? 兩人掛斷視頻已經是深夜兩點半了,喬煙側臥著蜷縮成一團,手上拿著那張照片。 她已經記不清從什么時候起家里找不到mama的任何照片,她出國前手機等電子設備全部被喬黎處理掉了,手機卡被注銷,手機里存的照片全都沒了。 這是她幾年來見過的唯一一張趙韻的照片。 照片拍攝的這天是不是就是mama跳海的那天? 那時候有沒有人想要阻止她呢?在她臨死之前有沒有人讓她感覺到一絲溫暖? 喬煙閉著眼,眼角帶著水光,狠狠磨了磨牙,如果她足夠強大,就不會被強硬的送出國,也就不會讓mama悄無聲息的跳海。 她捏了捏眉心,心口壓著一塊巨石喘不上氣來,急促的榨取著新鮮空氣。 喬煙伸手將床頭柜的抽屜拉開,摸到最深處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片藥片放在嘴里就著床頭柜上的水吞了下去,隨后將藥瓶藏好,脫了力般倒在床上。 *** 湛易越想越不對勁,第二天一大早把季檀從睡夢中震醒。 “哥!你看看現在幾點?!剛剛五點半!你是要看b市五點半的清晨嗎?求你饒了我吧,我還要睡覺?!奔咎丛谀穷^一通抱怨,起床氣也被激出來,不過他也只能對著冰塊抱怨抱怨。 湛易直切正題,“那次在海邊你給我拍的照片底片還有嗎?” “哪次?”季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跟教授到b市做講座的時候?!?/br> “哦,都過去好幾年了,等我醒過來再找找相機里有沒有吧?!奔咎春苁欠笱苡值乖诖采纤饋?。 “我最近得了一套金針,既然你沒興趣的話我轉送給其他朋友了?!?/br> 季檀猛然睜大眼,剛才還一副“誰叫我起床我跟誰急”的表情,聽了湛易的話渾身一個激靈,鯉魚打挺般站起身,就差在床上蹦高了,“馬上馬上,我馬上查?!?/br> 季檀翻出很久不用的相機充上電,等到電量足夠開機翻看著里邊的照片,終于在一大堆照片中找到湛易說的那一張。 看著上邊憂郁的女人,他隱隱覺得有些熟悉,思索著,除了那次在海邊,他還在哪里見到過,這想法也只是在腦中一晃而過沒有放在心上。 湛易看著易檀給他發過來的照片查看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季檀發過來一條語音消息,“我記起來了,照片里跟你同框的人是喬煙的母親趙韻?!?/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抱歉~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小可愛 10瓶;思涯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當時趙韻在流產之后抑郁跳海而亡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 喬家把消息封鎖,媒體的只言片語就算有人去追究都被壓下來了?!?/br> “對了, 那時候喬老爺子還在世,喬煙好像對喬黎做了什么,喬黎半年沒出現在公眾面前,對,就在趙韻死后不久喬黎把沈琳和喬琪帶進喬家但被趕了出來, 那天沈琳和喬琪臨時落腳的地方起了火災,驚動了不少人,消息也被封鎖了,有人看到喬老爺子身邊的保鏢把昏迷中的喬煙從大火中抱出來。之后喬煙就一直待在國外, 直到喬老爺子去世交權前一年才回國?!?/br> “趙韻有段時間要離婚來著,鬧得沸沸揚揚的, 喬氏股價波動的厲害,喬老爺子拿出5%的股份安撫住了趙韻和她的家人?!?/br> “只是沒想到, 她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離開,可惜了。喬黎私生活混亂, 守著這么一個大美人還在外邊胡搞, 真是眼瞎了?!?/br> 湛易手指捏著手機, 聽著手機里季檀三言兩語便把事情的經過講完,作為旁觀者甚至是不清楚內幕的人自然是風輕云淡,最多的也只是對趙韻的唏噓。 而留在最親的人心里的傷痕是經過多少年都磨不掉的。 湛易一直以來要查喬家的舊事卻一無所獲,他以為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隱情,從那天在聽到喬煙與喬黎在楓藍苑的對話他就該知道, 實際上全是因為喬黎的自私自利以及那對母女咄咄逼人。 沒有人去怪封鎖消息的喬老爺子和老太太,兩位老人在趙韻和喬黎之間選擇了喬黎,在喬煙和喬黎之間選擇了喬煙。 這種掙扎,外人體會不到。 湛易現在完全理解喬煙當初那么嬌艷明媚的人怎么會患躁郁癥。 無論是兩位老人多么偏袒,在經歷了最親的人拋棄,死亡,她沒有辦法開解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跟喬黎作對,她不是意氣用事,而是從一開始謀劃好的,一步步將喬黎蠶蝕掉,讓他悔不當初。 湛易掛斷電話,站在窗前看著逐漸熱鬧起來的醫院,心里有些涼,真的會有人自私到要將人逼死嗎? 拳頭死死的攥起來,他靠在喬煙喜歡的躺椅上,安靜的閉上眼,淡淡的側臉看不出情緒。 既然喬黎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他也不介意再喬煙的計劃中再添一把火。 湛易來到易煙的時候,還不到上班時間,辦公樓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見湛易破天荒的出現在公司立馬精神起來,跑到衛生間補妝。 孫曉輝叼著油條手上拿著豆漿進到辦公室的時候便被滿屋各種混雜的香水味兒嗆了一口,不住地咳嗽,手里的豆漿都拿不穩,趕緊進了總裁辦公室外間坐到自己的工位上,鼻腔中甜膩的香味揮之不去,他喝了口豆漿清了清嗓子。 一口豆漿還沒咽下去內線電話便響起來。 手邊的電話是內線,只通總裁辦公室。 孫曉輝掛了電話漱漱口連忙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得到應聲才推門而入。 孫曉輝走到辦公桌前看著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已經消下去大半,佩服湛易的工作能力。 湛易從筆記本中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喬黎現在拍的城外那塊地皮,爺爺有什么看法嗎?”湛易將筆記本調轉讓他看清上邊的資料。 孫曉輝推了推眼鏡仔細看起來,看著看著就覺出不對勁來。 湛老爺子有什么看法為什么要問他? 這不擺明了在他腦門上安上“jian細”兩個字嗎?! 孫曉輝訕訕的將電腦往辦公桌里邊推了推,滿臉堆笑,“湛總......” “你去一趟?!闭恳讓㈦娔X轉回自己面前。 “要拍那塊地嗎?”孫曉輝有些疑惑,如果要拍的話派他去是不是太過草率了?雖然他在喬老爺子身邊待了不少年,但這么這么大的資金流要讓他cao控嗎?試探還是信任? “喬氏對這塊地勢在必得,把價錢抬高,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難?!?/br> “好?!睂O曉輝松了口氣,他是真怕湛易會拿這塊地來試探他,喬老爺子派他來是幫助湛易,并沒有讓他盯著他。 喬老爺子的意思也是讓湛易放手去做,只不過上次那一個億驚動了不少人,喬老爺子的關注點只放在了喬煙身上。,他說的也是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但“jian細”這個頭銜算是在湛易這里坐實了。 這邊湛易剛把火點燃,喬黎便找上了喬煙。 今天他拍那塊地本來勝券在握,在董事會前立下軍令狀一定以最低價拍下來。 沒想到湛易的助理在開始前到場,持續叫價,不到三個回合便超出了他的預估價。 本著他不拿也要湛易出出血的原則,不聽身邊的助理專業的分析,他咬牙跟了,而對方聽了他的價錢后沖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面上的笑怎么看怎么諷刺。 這塊地皮最終以比原定估價高三倍的價錢被他收入囊中,成了塊燙手山芋。 他得知老太太來了b市,從拍賣會結束便來到御園。 喬煙因為昨晚吃了四片藥,一覺睡到上午十一點。 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額頭上還覆著一塊濕毛巾,她醒來第一反應便是找照片,找了一圈才發現照片被規規矩矩的擺放在床頭柜上,玻璃杯里的水也被加滿了。 喬煙靠在床頭上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唇,她嗓子干啞的厲害,似乎被砂紙磨破,喉嚨內火辣辣的。 頭也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陣一陣的泛著冷,她摸了摸額頭,燙的嚇人,身體一向很好的她竟然發起了高燒。 “喬丫頭,醒了?”喬老太太端了一碗白粥過來。 “奶奶?!眴虩煋纹鹕碜?,頸間因為汗濕稍微有些黏膩,她不悅的想要去洗個澡,卻被老太太攔下來,“就你這樣還去洗澡?別瞎折騰了,快點把白粥喝了然后吃點藥再睡一覺?!?/br> 喬煙垂眸接過老太太手中的碗,這碗粥一定是奶奶做的,張嫂就算是做白粥也會在里邊加上一些調味調鮮的東西,比如蝦仁。 粥的粘度剛剛好,喝起來口感軟糯,身體也逐漸暖了起來,只喝了小半碗她便把粥放下,蹙著眉頭繼續躺下去,腦海中像是被攪翻了天,混亂不堪,一陣一陣的發暈。 老太太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有些擔心,“怎么還不見退熱?吃了藥再不退熱就去醫院?!?/br> “不去?!眴虩煂⒈蛔永死?,整個人懨懨的,她討厭消毒水的味道。 “那行,那我問問湛醫生?!崩咸涝趺醋屗怨月犜?,搬出湛易。 喬煙聽了無力的瞪了瞪眼,“你這老太太狡猾的很,下午我正好公司有事去找他?!?/br> 喬煙吃了藥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道男聲驚醒,側耳聽了聽,她瞇起眼,是喬黎。 她掀開被子披了件衣服下了床,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走廊手臂撐在欄桿上往下看去。 喬黎正盯著未來的及收起來的古董雙目熾熱,“媽,你真的要看著喬氏毀在喬煙手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