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她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了。 賀時霆在她額角落下安撫的吻, 抱著她,一下一下地搭著后背。楚楚被搭得很舒服,不自覺地打起小哈欠。 她窩在賀時霆懷里睡了個香甜的午覺。 次日清晨, 楚楚早早地起來, 和賀時霆一起用完早飯,就去小書房等著孟先生了。 她記性好,從前學習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因此就算一段時間沒看書,也并未落下多少功課。 簡單考校過后, 孟先生就開始給楚楚授課。為了照顧楚楚的身體,她講課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不少。 孟先生不知道魯王的事,以為楚楚這些日子在家休養,是因為生了場大病。她今日一見楚楚, 發現楚楚蒼白消瘦了不少,心里憐惜不已。 課上到一半,到了楚楚該喝補湯的時候。謹和端著湯藥,打斷了孟先生上課。 楚楚不愛喝湯藥,往日賀時霆不在家時,沒人哄得住她,她喝幾口就不喝了。 就那么幾口,她喝得也很艱難,謹和心疼她,舍不得勸。 今日孟先生在,她見楚楚不喝完,擔憂楚楚的身子,語重心長地與楚楚說了一堆大道理。 楚楚素來敬重她,破天荒地把整碗補湯都喝完了。 孟先生傳授的課業不多,楚楚學習完并未累著。反而因為每日有事情做,無暇胡思亂想,她的身子好得更快了。 這幾日賀時霆很忙,不僅朝堂事上多,賀府里也并不平靜。 自從上次他和衛國公不歡而散,衛國公就對一切禍事的源頭——楚楚非常不滿。 衛國公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會被攔在定平院外,未免丟面子,便幾次三番著人傳楚楚到奉正院見自己。 他的命令傳到謹和那里就斷了。楚楚一次都沒去過。 賀時霆知道此事后,和衛國公吵了幾場。兩人關系本就不好,因著這件事,父子情分越發單薄起來,連表面的和平都有些維持不下去。 這些事楚楚一概不知。 她每日除了上課和繡花,就是趁賀時霆沒回來時,偷偷溜去舞房練舞。 小姑娘習舞的時間不長,攏共才學會四支舞。 她很喜歡跳舞的感覺。但這幾日來來回回地只練那幾支舞,她有些膩了。 賀時霆不許她練舞,就沒給她找舞娘。沒有舞娘,她就學不了新舞。 楚楚跳完一支舞,累地坐在舞房的地上,她抱著腿,開始咕嘟咕嘟地冒壞水。 謹和一進來,見楚楚就這么坐著,趕緊扶她起來,“小祖宗,您快起來,小心著涼!” 楚楚乖乖地站起來,纏著謹和與她一起做壞事。 因為上次謹和把她不好好吃飯的事告訴賀時霆,她生氣地好多天沒理謹和,這次謹和就沒有再把她練舞的事告訴賀時霆了。 可幫著楚楚瞞賀時霆已經很提心吊膽,謹和實在不敢陪她一起使壞。 楚楚軟磨硬泡了好久,謹和才答應幫她。 傍晚時分,賀時霆回府,剛進院子,就在門邊見到謹和,問道:“你怎么在這,寶寶呢?” 謹和心里有些發虛,“您進去就知道了?!?/br> 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賀時霆明知道是楚楚在作怪,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她,大步往院內走去。 穿過假山,賀時霆聽到舞房內傳出清越的絲竹聲。 舞房是他著人特意給楚楚布置的,沒有窗,四面墻都裝著大門。 此時舞房的四扇大門都大開著,因為燒著地龍,又擺著炭盆,迎面一陣暖意襲來。賀時霆走到舞房前,暖風把他玄色衣擺吹得飛揚。 他的腳步忽地頓住。 楚楚一襲曇花素裙,立于舞房中央,清靈絕艷,窈窕多姿。 這時,隱于舞房四角的樂師開始重新奏樂——琴瑟笙竽齊鳴。 楚楚素裙上的曇花是銀線摻著白絲繡的,微風吹過,繁復的裙擺緩緩展開,上面的曇花亦是暗光流轉。 她見到賀時霆,甜甜地沖他拋了個媚眼,然后隨著絲竹聲款擺腰肢,拋出一截水袖。 水袖連在她素裙外的云影紗衣上,足有五尺長,隨著楚楚凌波微移,玉臂徐擺,如流雪般飛舞旋動。 樂聲由緩轉疾,楚楚折腰甩袖,舞姿越發飄逸起來,輕盈若浮云,靈動似仙蝶,纖腰被勾勒得不盈一握。 舞畢,楚楚將長袖拋出滿月般的弧度,半掩住玉顏,只露出一雙晶璨璨的眼眸。 她眼中仿佛落著九天星海,妖精一般勾魂攝魄。 賀時霆呼吸一滯,眸色逐漸轉暗。 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小妖精收了水袖,撲進賀時霆懷里。 她練了一下午的舞,又完整地給賀時霆跳了一遍,累得氣息不勻,瑩白的小臉泛著珍珠般的潤澤,又隱隱透出些胭脂紅。 嫩紅的唇瓣得意地揚起,小妖精道:“好不好看?” 賀時霆眼睛都不眨,脫下大氅把她裹住,抱了起來,“好看?!?/br> 小妖精環住他的脖頸,靠在他肩頭,笑道:“我以后還跳別的給您看?!?/br> 賀時霆嗓子發干,“好?!?/br> 被他抱在懷里,小妖精眼睛彎得月牙兒似的。 她一雙玉足悠哉悠哉地搖著,裙擺下精致綺麗的舞鞋時隱時現,分外旖旎,“那您去找舞娘,再多教我幾支舞?!?/br> 賀時霆昏了頭,很快地應下:“好?!?/br> 楚楚道:“我和您說……哎?” 她愣住,星眸吃驚地微微睜大,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么快就同意了? 自己準備了一大串義正言辭的話:先告誡他父母不能溺愛孩子,要舍得讓孩子吃苦,不然會浪費了孩子的天賦,然后再順勢引到自己身上,讓他同意自己習舞。 可她還什么都沒說,他就這樣簡單地同意了? 賀時霆不知道楚楚在想什么,他抱著楚楚,啞聲警告她:“以后只許給我跳舞,不許跳給別人看?!?/br> 兩人靠得極近,他極具侵略性的低啞嗓音在楚楚耳畔炸開,楚楚羞得思緒都亂了。她縮成一小團,好半晌,才吐出一個字。 “哦?!?/br> 賀時霆抱她回房,把她放在床上,從衣櫥中取出軟厚的蜜合折枝對襟襖和成套的織金裙來。 自從楚楚搬到賀時霆房里睡,賀時霆的衣櫥里幾乎全是她的衣裳,直到后來換了個大衣櫥,兩人的衣物才擺在一個衣櫥中。 賀時霆把取出的衣裙遞給楚楚,“換了?!?/br> 楚楚不想換,她輕盈地從床上躍下,揚著水袖在賀時霆面前轉了個圈,“不好看嗎?” 賀時霆的視線晦澀不堪地落在她細柔的腰肢上。 他拉住楚楚的水袖,猝不及防地使力。 楚楚一個踉蹌,跌倒他懷里。她不知道賀時霆怎么了,茫然地看著他,想了想,試探性地沖他拋了個媚眼。 賀時霆仿佛不堪忍受似的,閉上暗沉的眸子,拋下一句“換好衣裳,仔細著涼”就出了門。 楚楚一頭霧水,低頭看著自己漂亮的曇花裙,在心里嘆了一句男人心海底針,把它換下了。 賀時霆和楚楚夜里是在同一張床上睡的。 前段時間楚楚總是噩夢連連,他不放心讓楚楚自己睡。 可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和心儀的姑娘睡一兩次倒還好,次數多了簡直就是甜蜜的折磨。 尤其是今日,他被楚楚勾得欲、火升騰,夜里不由地做些了旖旎的夢。 …… 月色朦朧,北風在漆黑的夜里呼嘯,與溫暖靜謐的內室隔出兩個世界。 楚楚睡到半夜,做了個噩夢 ,夢里都是那把染血的匕首。她心悸不已,驚醒后看到身邊的賀時霆,心緒才逐漸緩和。 屋里明明很暖和,她的手腳卻冰涼地不像話。 楚楚委屈地抿著唇,拋棄自己身上的團花錦被,鉆到賀時霆的鴉青云紋被中去。 賀時霆的被窩果然更暖和些。 楚楚一鉆進去,就忍不住靠近賀時霆,把手腳擱在他身上取暖。 抱著賀時霆,有了安全感,又很暖和,楚楚舒服地蹭了蹭,閉上眼睛朦朧地睡去。 她睡覺也不安分,動來動去地,突然摸到一個燙手的東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什么東西呀?湯婆子嗎? 楚楚覺得硌手,不太高興地推了推那個湯婆子。 她腦子一片混沌,忽而又覺得這湯婆子太燙,擔心它燙著賀時霆,于是摸索著想把它拿出來。摸著摸著,差點把賀時霆的褻褲解開。 褻褲? 楚楚有些清醒過來:賀時霆從來不用湯婆子的。 她摸著火熱的那處,思索起來。這個敏感的位置……難道就是這里,藏著男子和女子不同之處的秘密?可具體是什么秘密,她又不甚明白。 楚楚的心跳得很快,她好奇地摸了幾下,又莫名地有些羞,沒有再動。 可她實在好奇,忍不住再次摸了摸。 沒摸出什么來。 楚楚想鉆進去看看。 她隱約知道這樣不對,可她被賀時霆寵壞了,有種無論自己對他做什么,他都不會氣惱的底氣。 于是禁不住誘惑的楚楚,小腦袋一點點從被子外縮進被子里,就差鉆到賀時霆腰腹處去瞧了。 賀時霆哪里還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