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你越是在意,我越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讓你這種沒心的人惦記上!” 陳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面無表情,狠戾氣息肆意發散。 保鏢要上前,被任赤抬手示意退下,手在落下,他捏住陳遲的胳膊。 一個用力一個更用力,誰都不好受。周圍人看得不敢出聲。 任赤眼睛都充血了。保鏢幾次上前都被他瞪了回去。 就在他快喘不過來氣的時候,陳遲松了手。 陳遲:“兄弟的女人不能碰?!?/br> 任熾沒死的時候就定了這個規矩,任熾死后,這個規矩變成了任赤的規矩,只要有人動了兄弟的女人,就往死里打,從此江湖不見,再見再往死里打。 任赤干嘔了好一會,再開口聲音都啞了,“你跟她在一起了?” 陳遲想到時溫那天拒絕的話語和對他的不信任,眸色晦澀不明。 “在一起了?!?/br> 任赤冷笑,灌了杯酒,“關我屁事?你特么早不是我兄弟了!” 陳遲:“阿熾拿我當兄弟?!?/br> 全場死寂。 任赤突然笑了出來,放聲大笑,笑得隨后啞了聲,笑不出來,“兄弟?是兄弟你告訴我他死的時候為什么你在他身邊?為什么你知道他那天喝醉酒以后會去斷崖飆車?!你早知道怎么不攔著他?!草你媽的肯定就是你騙他去的!” 陳遲沒有表情,昏暗的酒吧,五官更看不分明,“為什么你不知道?” 任赤一下沒了動作,“你什么意思?” 陳遲沒回答,還是那句,“別動她?!?/br> 說完,轉身。 圍觀的人讓開條路。 …… 時溫被時母硬生生從床上拽起來,又被逼著打扮一番,說是要美美地去商場逛街。 時溫剛到商場沒多久,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在你家樓下?!?/br> 時溫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了,惹得時暖和時母一起看她。 她把手機關上,失神搖搖頭,“……就是,看到個嚇人的新聞?!?/br> 時母摸了摸她的腦袋,“什么新聞,嚇成這樣?” 時溫勉強勾出一抹笑,“mama,我想去洗手間?!?/br> 時母:“好,去吧?!?/br> 時溫正要走,被時母拉住,“你穿著裙子拿著手機怎么上?” 時溫后知后覺,“噢,沒事的?!?/br> 時母奇怪,跟旁邊的時暖說:“小溫怎么了你知道嗎?怎么失魂落魄的?” 時暖聳聳肩。 誰知道,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情緒還起伏特別大。 時溫走到洗手間,回復消息。 【你在我住的家樓下?】 那邊很快回復。 【嗯?!?/br> 時溫抿唇。 【我跟我媽和jiejie在商場,一時間回不去,你先回家吧,我們明天見也可以?!?/br> 她等了一會,沒等來回復,有種不好的預感??傆X得,他肯定會等到她回去,不管多晚。 時溫又陪時母和時暖逛了一會,時不時心不在焉地看手機。 沒有消息來。 “怎么了?”時母挑了件衣服給時溫,見她皺著眉頭,不停地看手機,“有急事嗎?” 時溫“啊”了一聲,張口時想說出去的否認話語變成了一聲“嗯”。 “我感覺可能要來那個了……想先回家?!?/br> 時母回憶了下,還是記不清她和時暖的生理日期,見她穿著淺色的純棉裙子,“是啊,這衣服沾上太顯眼。那等小暖出來我們一起回去?!?/br> 時溫:“沒事的媽,你和jiejie繼續逛吧?!?/br> 時溫走到時母看不見的地方,開始跑。跑到商場外,夏日的太陽毫不吝嗇射在身上,光線刺目溫度燙人,她很快熱出一身汗。 終于到家,遠遠地并沒在樓下看到陳遲,漸漸慢下腳步 走了? 時溫捂住有些岔氣的左腹,又掏出餐巾紙,擦擦汗。正要開鎖走進樓里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停下,繞到樓后。 小區綠化挺講究,雖都不是什么稀奇植物,但抬眼一看,各個植物各個姿色,不雜亂也不沖突。 一片墨綠暈染開嫩綠,淺色的花夾在之間出挑卻不招搖,我見我憐。后墻與圍欄之間一顆銀杏樹挺立,陳遲就蹲在那棵樹下。 他穿著沒有圖案的純白t恤,簡單的黑色休閑褲,蹲在那,低著頭,腦袋藏在膝蓋間,墨黑的發絲貼著t恤。 色調斑駁的水彩畫之間,他是獨特的素描圖,簡單又干凈。 時溫踏上小碎石路,慢慢走到他身邊。 而后,瞧見他滿身的傷,有的還在出血。她看得心驚膽跳,呼吸都有些發顫。 “陳遲?” 她蹲到他身邊。 陳遲抬起頭,他臉上也受了傷,眼角一道細細的血痕,嘴角一塊淤青。 陽光下,他漆黑的頭發鍍了層橘光,皮膚冷白襯得眉眼清雋,眼底映上陽光,桃花眼如琉璃。 這模樣與她夢里那個惡魔少年大相徑庭。 他蹲在地上,眼皮輕掀,看著她,目光通透,像是從很遠的地方看過來。他伸出胳膊,說:“我來找你處理傷口?!?/br> 時溫心揪地一疼。 陳遲身上的傷不嚴重,零零散散有很多,但都不是很重。 她輕輕幫他處理傷口,時不時觀察他的神情。他睫毛顫一下,說明那個傷是真的很痛。 時光穿梭,好像又回到了她剛重生回來的時候。 眼前的少年眉眼干凈,氣質溫順,讓時溫覺得什么都沒發生過。 “我沒害死任熾,從來不喜歡蘇苒,你不是替身。你信么?” 陳遲突然開口說,眼睛看著地面,語氣很淡很輕,像是沒用力氣說話。 時溫愣愣看他。 他抬起頭。 時溫觸及到那雙眼的一刻,總覺得……如果她說不相信,下一秒,他眸底建立的世界就會瓦解。 “我信?!?/br> 她輕輕說。 吹來一道風,他碎發扎到眼睛,時溫伸手撫開,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她跌入他懷里,溫度相貼。 他向后倒去,靠著樹。 “一個就夠了?!?/br> 只要她一個信他就夠了。 時溫卻耳尖聽到一聲悶哼。 他背上也有傷! 時溫急了,“陳遲你快放開我?!?/br> 陳遲皺眉,加重胳膊力道,“你嫌棄我?” 時溫知道他誤會了,以為自己在嫌棄他身上已經有些破爛的衣物。 “不是。你背上背上有傷對不對?這樣靠著肯定很痛,是不是很嚴重?我們得趕緊去醫院?!?/br> 陳遲:“你幫我包扎?!?/br> 時溫:“別鬧了,該去醫院的時候就得去醫院?!?/br> 陳遲只是更緊地摟住她,“不嚴重,只要你?!?/br> “陳遲……”她說服不了他,妥協,“好,我先幫你處理?!?/br> 她起身,鋪捉到他眼底掠過笑意。 腦海緊跟著浮起另一幕—— 頂樓的樓道,他將她抵在墻角,滿眼失控的情緒,占有欲能把她吞噬。 時溫手抖了下,少年皺起眉。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又問:“這傷,是誰弄得?” 陳遲:“任赤?!?/br> 時溫:“任熾?他不是……” “他哥哥,不同字。赤紅的赤?!?/br> 時溫了然點點頭,半晌,緩緩問:“解釋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