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白澤思索了一下便道:“我是神君,你是鳳族公主,我們去城主府走一趟,時維不會不給這個面子?!?/br> “萬一他真不給呢?現在是我們需要他的幫助,他不愿意拿出藥材,我們也沒辦法?!壁w辛頤甩手坐在了高椅上,顯然對白澤說的這個建議不感冒。 白澤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顯然他也沒有把握。 “試試吧?!背聊藘擅?,白澤還是這樣開口說:“不行的話,咱們再用你說的法子?!?/br> 趙辛頤站了起來,想了一會兒道:“可以,不過等會兒去了城主府,無論時維說了什么,咱們都不能和他鬧僵,不然惹怒了他,他真不給藥材,我們也束手無策?!?/br> 白澤點頭,同意了趙辛頤的話。 兩人商量好,索性也不等了,直接就往城主府而去。 時維城中不許用飛行法器,要想腳程快的話,可以坐城中的馬車,這是城中公用的,只要交了錢,什么人都可以坐。 趙辛頤和白澤便攔了這么一輛馬車,由駕駛馬車的年輕小伙帶著她們到了城主府。 小伙不敢太靠近城主府的大門,遠遠地就停了下來,說什么也不往前走了,趙辛頤和白澤只能在那里下車給銀錢。 沒用幾分鐘,兩人走到城主府的大門口,看了看守在城主府外的兩個守衛,趙辛頤直接上前,說出她和白澤的身份,并遞上了拜帖。 一個守衛接了拜帖進去,沒多久便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個中年男子,臉上帶著平易近人的笑,看起來很好相處。 男子走到白澤和趙辛頤面前,笑容顯得更熱情了些:“不知是神君和二公主到來,怠慢了兩位,還請不要見怪。小老兒是城主府的管家,城主特意讓我來接您們,他就在里面等著呢,兩位請隨我來?!?/br> 趙辛頤笑笑,拉著不說話的白澤跟了上去。 一進去,看著城主府里種滿的花草樹木,趙辛頤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這么生氣勃勃的地方,她自從出了丹xue山,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這些花草樹木,全都帶了靈氣,城主府內,也是充滿了仙氣,這里肯定擺了聚仙陣。 見趙辛頤對旁邊的那些花多看了兩眼,管家立馬就笑著和她說:“二公主,您看這些這么有生氣,那是因為它們都是城主自己種的,是他的心愛之物,沾了城主的仙氣,自然長得好?!?/br> 趙辛頤點點頭,帶著好奇開口:“城主很愛花嗎?” 管家立馬點頭:“對,我家城主就愛這些花花草草之類的,您看咱這座城就知道了?!?/br> “我說城內怎么種了那么多的花草樹木,別的城都沒見過,原來是這樣啊?!壁w辛頤一臉恍然大悟。 其實在進城的時候,她就猜出來了。時維本體是棵樹,喜愛植物,這不是他的本性嗎?根本沒什么難猜的。 不過看管家那臉上的自豪的神色,趙辛頤雖然心里明白,但也不能直說,不然就是得罪人了。 路上,趙辛頤問了一些城主的禁忌和他的喜好,管家知無不言,沒有任何說要隱瞞的意思。 白澤聽到趙辛頤那么問,臉上的笑卻越來越僵硬。一個陌生的男人,也值得她這么上心?她還從來沒這么關心過他呢? 估計白澤是忘了當初在白玙山趙辛頤是怎么用食物討好他的了。 心里酸了一路,白澤也什么都沒說出來,他得照顧大局,不然壞了趙辛頤的計劃,別說得到她關心了,還能和她這么和平相處都困難了。 城主府是對稱建造的,順著一進大門的正路一路走過去,便是接待客人的前廳。 管家將趙辛頤兩人領到那里,就停在了外面,笑著說:“神君,二公主,城主就在里面,您們進去即可,小老兒就不進去了?!?/br> 第62章 便是見神君, 時維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模樣, 正廳里擺的不是高椅, 正迎面的,卻是一張軟榻,時維就躺在那上面, 手中還捏著一串翠綠的果子, 不時揪一顆投進嘴里。 見人進來, 也沒有起身, 不過看著趙辛頤, 臉上的笑卻熱情了許多。 “白澤,許久不見, 你連身邊人都找到了,可憐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闭f著,他還似模似樣地嘆了一聲,好像自己真的很可憐一樣。 聽著他這話,白澤雖然知道他說的不過是玩笑話,但心里卻依舊像三伏天吃了冰一樣爽快。 不過面上他卻沒有顯露出一分, 只是笑著道:“時維, 你這愛說笑的毛病, 現今也沒改?!?/br> 趙辛頤聽著兩人你來我往,話里句句帶刺, 卻透著一股子別人插不進去惺惺相惜之情, 只抿了抿唇, 沒有開口。 說了一會兒, 時維便覺得無趣了,把果子隨手一扔,慵懶地靠在那里,慢悠悠地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我這里是有什么事?” 白澤吐出一口氣,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神色一片認真:“為我女兒求一枝你的樹枝?!?/br> “你的女兒?”時維一臉驚奇地坐了起來:“你居然有女兒了?什么時候的事?” 白澤點了點頭:“沒多久,也就是這一百年才有的?!?/br> 時維聽著這話,突然笑了起來:“你孩子的母親是誰?不會是那個一直苦苦追求你的……” 時維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澤急忙打斷了:“不是!”生怕被趙辛頤聽到一點不好的東西。 時維一見他這模樣,哪還有不明白的,看著趙辛頤,嘴角勾起一抹看熱鬧的笑:“原來是二公主啊,我明白了?!?/br> 聽時維提到她,趙辛頤不能再當木柱子了。她又不是傻,自然聽出來了白澤兩人話里的意思,可她全當不知,只是微笑著應道:“曦曦的母親,確實是我?!?/br> 時維對著她點點頭,臉上沒了調笑之意:“挺好,挺好?!?/br> 說著,他重新看向白澤:“不過是一條樹枝,我這里多的是,哪還用你親自過來,說一聲我就讓人送去了?!?/br> 白澤開口:“不是普通的樹枝,是天地初生你第一次抽出來的那一枝?!?/br> 時維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瞬間不見了:“白澤,你知道那一枝對我的意義。別的樹枝,我可以都給你,但是那一枝,不行!” 白澤臉上露出了苦笑:“我知道,但是這關乎我女兒的性命,我不得不來要。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隨你提,只要你把那一枝樹枝給我?!?/br> 時維抿唇,那一枝樹枝對他有什么意義,也就是代表著他出生的意義,他收藏著也是這個意思。 旁的倒也沒什么重要的,不過就這樣拿出去,他是怎么都舍不得的。 可是白澤的女兒,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他也不能見死不救:唉,白澤就是吃準了他心腸軟。 他心中掙扎了一會兒,最后開口道:“樹枝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有兩個條件?!?/br> 白澤和趙辛頤同時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模樣:“你說?!?/br> 不管是什么條件,只要能把樹枝要回來,白澤和趙辛頤想盡辦法也會做到。 時維伸出一根手指:“一,我要你女兒認我做干爹,每年來我這里住半年?!?/br> “不行?!泵康劝诐烧f話,趙辛頤就先拒絕了,皺著眉,一臉的可憐:“城主,任你做干爹,這個我同意,但是來你這里住半年,是不是太長了?我和女兒還從來沒分開這么久呢,她那么小,哪里受得了離開母親的苦?!?/br> 說著,她眼里就帶了淚,一想起來那么小的女兒,一年要離開自己半年,她這心就疼得不行,眼淚也控制不住地落。 時維最看不得就是美貌女子哭了,一哭,他就先心軟了半個,再一看趙辛頤可憐的模樣,重話就更說不出來了。 再加上旁邊的白澤說話:“半年確實長了,一個月倒是可以接受?!?/br> “便是一個月,我也舍不得?!?/br> 時維聽到六個月一下子縮了那么多,心再軟,也不開心了:“你們還要不要樹枝了?!?/br> “可是半年,實在是太長了?!壁w辛頤帶著哭腔開口。 她也不是故作柔弱,她早就知道時維這個城主偏愛女子,對女子最心軟,看到女子哭,就心疼,再加上她確實舍不得女兒,那哭得,可不就情真意切了。 聽趙辛頤這么一說話,時維上來的火氣,一下子就熄滅了:“兩個月,不能再少了?!?/br> “一個半月,曦曦破殼還沒一年呢,確實離不開母親?!卑诐珊退憙r還價。 趙辛頤那邊又嚶嚶嚶地哭,時維最后還是妥協了:“好吧,就一個半月?!鄙袂橛行┎婚_心。 “這個條件我讓步了,下個條件,你們不許再說什么了?!?/br> 趙辛頤收了淚,用手怕擦著臉上的淚痕點頭:“你說?!?/br> 時維臉上即刻帶上了笑:“聽說鳳凰一族的最擅歌舞,兩日后就是賞月大典,賞月大典中最有名的便是女子們的才藝比拼。如果二公主能在才藝比拼中奪得前三,這樹枝我便心甘情愿地送到你們手中?!?/br> 白澤立馬皺起了眉頭,想要說話,趙辛頤趕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白澤看著她那意思,氣悶地一扭頭,果然不再說話了。 趙辛頤本來就有去參加才藝比拼的意思,現在時維提出來了,她也不覺得是刁難,心里沒一點別扭地就接受了。 “可以,希望城主到時不要忘了你說的話?!?/br> “不會,不會?!睍r維的臉上帶了興奮:“只要你在前三名,這個條件就算你完成了?!?/br> “好,”趙辛頤一臉的自信。 告別時維,白澤的臉上還帶著不開心,去找時維,也改不了趙辛頤要去參加賞月大典的結果,讓他心里怎么可能舒心。 趙辛頤見白澤一直冷著臉,也知道他生氣了。 走出城主府,趙辛頤心里嘆了一口氣,便伸手拉了拉越走越快的白澤:“別氣了,這本來不就是我一開始提出來的嗎?” 白澤皺眉:“我本身去城主府,便是不想讓你上臺。結果去一次,不僅沒改變結果,還賠上了曦曦,這讓我覺得很沒用?!?/br> 說著,他突然伸手抱住了趙辛頤,把趙辛頤給嚇了一跳,伸手就想去推他,結果就聽到白澤有些脆弱的聲音。 “對不起……” 趙辛頤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轉而虛環住了他,輕輕拍了他的背兩下:“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咱們之前的兩種藥材,不都是靠著你才采到的嗎?沒有你,我估計進去兇獸之地就出不來了,別說采到藥了。這次也是因為有你和時維之前認識的情誼在,我們才能有得到樹枝的辦法。不就是上臺表演嗎?鳳凰一族最不怕的就是這了,你不用自責?!?/br> 白澤抱著她:“我是曦曦的父君,卻沒有保護好曦曦,去找藥材,還得你來出力……” “你不要這樣,曦曦的事情,我也有有責任,你不要把責任都攬到你身上。而且曦曦也是我的女兒,我出力不是應該的嗎?別自責了,你這樣我也難受?!?/br> 趙辛頤細聲安撫著白澤,她都沒想到,原來看起來一向強大的白澤神君,也會有這么脆弱的時候。 但是他的脆弱,卻一點都不讓讓她厭煩,還生出了憐惜,不由自主就用著哄曦曦的樣子來哄他了。 “沒事,我就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白澤的聲音聽起來更讓人心疼了,趙辛頤這時候哪里會推開他,只輕拍著他的背,任他抱著。 而且她也相信白澤。 果然,白澤沒抱多久,就松開了她,臉上還帶了歉意:“抱歉……” 每等白澤說完,趙辛頤就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好不容易看到你脆弱一次,剛好讓我也強大一次。這次你就不用再費心了,安心看我的才藝就好。你還沒見過我跳舞吧,這次就讓你看看?!?/br> 白澤靜默了一秒,臉上霎時露出一個天地失色的笑,眼神寵溺地看著趙辛頤:“好?!?/br> “走吧。我已經想好了跳什么舞了,回去我先跳給你看看?!?/br> 白澤這時候,心里才真正舒心下來,任趙辛頤拉著他往前走:“好?!?/br> 時維躺在軟榻上,掌控著整個時維城的神識,自趙辛頤和白澤一出了正廳,便放在了她們身上。 見白澤裝可憐地賺取趙辛頤的親近,他忍不住笑得在軟榻上打滾,搖頭晃腦說:“白澤,你也有今天??!有趣,有趣,這次的賞月大典,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