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沈文嘴角抽了抽,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意,手腕處傳來陣陣痛意,仿佛自己的手腕要被大哥捏斷了。 “大哥,你松手啊,我的手要被你捏斷了,嗷嗷嗷” 方才的囂張跋扈蕩然無存,那一張吃的油光滿面的臉此時布滿了討好的笑意。 “大哥,你快放手,文哥的手要被你捏斷了”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劉氏一見形式不對,連忙沖出來為自家男人求情。 然而沈武卻沒有立即松手,冷著臉盯著自家兄弟,“你砸我家房門的門作甚?喊打喊殺的,是不把我這個兄長放在眼里?” “沒……沒有,大哥,瞧你說的,娘被美嬌那丫頭打傷躺炕上,我這是想讓那丫頭出來認個錯……” 沈文自然不敢往槍口上蹦跶,前面的怒氣完全熄了火,一臉嬉皮笑臉的說道。 “娘怎么了?” 提到自家娘,原本冰冷的臉上多了一絲焦急。 沈武是個粗人,也是溪水村唯一的獵戶,姚氏的偏心眼,因為沈文小時候被算命的說是狀元郎的命,樂的什么都給小兒子,還把家里的銀子都給小兒子讀書,沈武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一個老獵戶家跟著學打獵的手藝補貼家用。 現如今兩個兒子都成了家,沈文考了十幾年,這三十出頭了才中秀才,之后一直敗試,沒有再考上什么。 而沈武一家依然是整個沈家的勞動力,每次沈武打回來的獵物換了錢,全被姚氏席卷而空。 可是沈武老實孝順,一直以來都是毫無怨言,對拉扯自己長大的娘百般孝順。 這也是何氏越來越抬不起頭來的主要原因。 “額頭破了一個大洞,剛覆了藥,現在還躺著呢” 沈文見自家大哥終于松開了自己手腕,關心起了自家娘,連忙添油加醋的說道。 “俺去看看去” 說著沈武卸下肩膀上的半大的死鹿,還有兩只野山雞,繼而快步的往姚氏的屋子里而去。 沈文雙眸冒金星的瞅著那半大的鹿子,今天大哥的收獲不小啊,這鹿子看上去也有一百來斤,而那兩只山雞看著也很肥。 不由得舔了舔甘冽的唇瓣,好久沒吃rou了,一定要給娘說說,讓她殺只山雞來解解饞。 “文哥,聽村口的王三說,鹿皮送去鎮上賣可值錢了,這半崽子大的鹿皮一定能賣不少錢,等賺了銀子可得給俺制兩套秋衣,我那秋衣都好幾年沒買新的了”劉氏同樣雙眸炯炯的盯著那死鹿,心里盤算著賺來的銀子該怎么花,那山雞要囤點給她家元寶好好補補身子。 “死婆娘,就你屁事多,等鹿皮賣了好價錢給你制一套衣裳,免得你說跟了老子虧待你” 沈文徶了自家女人一眼,想到鹿皮竟然那么值錢,心情也好了,便也夸下了???。 嘎吱一聲,房門被打開,跑出來一個短胳膊短細腿兒的瘦小身影。 “這是俺爹打的獵物,賣了銀子也是給俺娘買新衣” 沈緒一邊大喊著,一邊死死的抱住那死鹿,黝黑的雙眸狠狠的瞪著沈文夫婦。 “你這兔崽子,不想活了,放手!” 原本拖著死鹿準備回堂屋的沈文突然被沈緒這孩子死死的拽住,氣不打一處來。 “不放,這是俺家的鹿,你們每次都吃rou,都不給我們吃” 沈緒小臉因為害怕微微有些蒼白,小手卻死死的抱住,就是不肯松手。 “我看你是皮癢了!” 沈文頓時火冒三丈,揚手就要給沈緒拍過去。 “緒兒!” 跟著沖出來的何氏驚呼一聲,而一個身影卻快如閃電的騰空一腳。 “哎喲” 沈文胸膛挨了結結實實的一腳,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往后倒去。 “文哥,文哥” 劉氏上前去扶他,卻被他甩開。 “死丫頭,當真是反了天了!” 劉氏見自家男人被一個賤丫頭欺負,當即紅了眼,乘沈美嬌不注意,抄起一旁被沈武丟在地上的獵刀就沖著沈美嬌砍了過去。 而此時的沈美嬌注意力全部在沈文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劉氏。 噗咻—— 血花四濺,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敏兒!” “娘!” “娘!” 來自三聲不同音色的呼喚,沈美嬌反應過來時,她的手已經緊緊的抱住了往后倒去的何氏,血腥味刺鼻,她的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下來。 腥紅的血液猶如染紅的朱砂,把粗糙破舊的衣衫滲透,不斷的從何氏的胸腔中涌出來。 沈美嬌慌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柔弱的婦人竟然為了她擋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