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余嘉略一思索,“那就我車上?!?/br> 余嘉的車就在門口停車場,她轉身時,席然跟在身后。 余嘉不矮,只是和高大的席然走在一起,顯得比較嬌|小。 拉開車門,回頭看向席然,“你先?!?/br> 席然右手搭在車門上,“女士優先?!?/br> 車與車之間的間隙并不大,兩人身子挨的較近。 每次拍戲時,她和席然靠得過近都會覺得不大舒服,她再沒多說,彎腰抬腿進入車內,身子盡量往里面靠。 余嘉見席然進來后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看向司機,開口道,“沒有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說?!?/br> 車內開著燈,并不太亮。 也索性不亮,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不那么容易被發現。 紀蘇寒就是余嘉的軟肋,她從沒怕過任何人,但剛才席然提到紀蘇寒時,余嘉內心一下子就慌了。 甚至,席然那張明明英俊的不像話的臉,在她看來也透著幾分可怖。 余嘉細看著席然,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可惜,他仍舊如在片場拍戲那般,面色沉峻,讓人捉摸不透。 空氣中安靜片刻,余嘉再次開口,“不是有話說嗎?” 席然微勾著唇畔,“聽說,你老公現在在為我們家做事?!?/br> 余嘉訝異,她都沒聽紀蘇寒提起過。 她面帶微笑,“你們家不是挺有錢的嗎,我老公搞金融的,我想這應該很正常,所以你找我來,就只是為了說這個?” 席然注視著她,“那你知道,你老公跟我家老爺子簽了一個對賭協議?!?/br> 余嘉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對賭協議,在商業上是一件很普遍的事。 可……這種一般都是投資方和融資方對于未來不確定情況的一種約定,她老公,并不是投資方,也不是融資方,又哪里來的期權轉讓。 所以,她老公簽這種協議的條件,到底是什么? 余嘉盡量表現的淡然,微挑著眉眼,“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席然:“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br> 余嘉怎么可能會不感興趣,不過是不想在席然面前表現的太過緊張,讓席然看笑話。 席然此番來找自己說這些,還不就是為了看好戲。 她才不會讓他如愿。 余嘉:“我老公做什么,都會有他自己的目的,我相信他?!?/br> 席然:“如果,你老公跟我家老爺子簽訂的對賭協議,與你有關呢?” 與她有關? 席然輕飄飄的笑了,“你老公膽子可真大,為了捧你,可謂是賭上了自己全部前程。你知不知道,他要是賭輸了,賠不起錢,可是要坐牢?!?/br> 在席然開口時,余嘉就不斷對自己說要冷靜,席然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挑撥離間。 但聽到席然說紀蘇寒簽對賭協議,是為了捧自己不說,而且搞不好還要坐牢,余嘉心就徹底亂了。 怎么可能會不亂。 席然會不會是騙自己的? 紀蘇寒心思那么縝密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如此草率簽這種協議。 余嘉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紀蘇寒向來做事穩妥,他一定不會做出讓自己擔心的事。 她相信他。 余嘉:“抱歉,我有點累了,你要是沒別的事,今天就到這?!?/br> 席然唇邊笑意更甚,似玩味的看著她,“你就不問,你老公的對賭協議是什么?!?/br> 余嘉冷冷道,“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br> 席然:“現在話可別說的太早,我相信你會有來主動求我的那一天?!?/br> 余嘉臉色一沉。 席然就這么靜靜的打量著她,不動也不說話。 兩人僵持著,車內的氛圍近乎降至冰點。 余嘉面上看似平靜,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她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去問紀蘇寒,甚至恨不得立即放下所有的一切,飛回家,飛到紀蘇寒面前,問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紀蘇寒為什么要簽對賭協議,還是因為她? 席然說的都是真的嗎? 最終還是余嘉沉不住氣開口,“你是打算一直就坐在車上嗎?!?/br> 席然慢條斯理的拍拍衣袖,右手推著車門。 門開到一半,他的手頓住,撇過頭,視線緩緩從余嘉臉上滑過。 “剛才錄制節目,我說的是真心話?!?/br> 余嘉疑惑,“哪一句?” “所有?!?/br> 丟下這句話,席然長腿一伸,下車離開。 余嘉看向窗外,凝眸看著席然漸行漸遠的背影。 直到席然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余嘉才收回視線,對司機說道,“開車吧,回酒店?!?/br> 從電視臺停車場出來,拐了個彎進入大道,行車開始緩慢,路上略堵。 繁華的街道兩邊,人影如梭,盡管車窗關著,隔絕了外界的嘈雜,但余嘉卻感覺自己不亞于處在鬧市中,耳邊響著各種噪音。 汽車引擎聲,喇叭聲,行人說笑聲,罵咧聲,甚至還夾著雷聲,雨聲。 她的腦子,全被這些聲音給充斥著,亂極了。 直到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她心情才稍稍平靜些。 司機要去停車,她一個人走進酒店,上樓。 刷卡進屋,燈自動亮,整個屋子映在一片柔和的暖色調里。 在車上她就想給紀蘇寒打電話,但腦子太亂,她怕自己一時情緒激動,又表達不清楚。 進入房間,她先洗澡。 水溫調的不像平時那么熱,微涼的水一點點滑過肌膚,滲透進毛細血管。 起初打了顫,很冷,等適應后,又有種想把水溫調的更低的想法。 不過最終沒有付諸行動,她可沒有受虐傾向。 余嘉從衛生間出來,拿起手機時,顯示有個未接來電。 紀蘇寒打來的。 她不喜歡太rou麻的稱呼,給紀蘇寒備注的不是老公,而就是平時的稱呼,蘇寒。 這兩個字,她曾充滿甜蜜的叫了無數次。 可此刻再看到,心頭卻像是被一塊石頭給壓住,讓她難以喘氣。 她從小到大,脾氣都很倔強,再加上父母不在身邊,基本自己的事情,全都是自己做主。 她個性隨意,也受不得約束。 和紀蘇寒談戀愛時,雖然紀蘇寒有時候很霸道,但從沒強迫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進娛樂圈,紀蘇寒也是支持的態度。 紅了后,她只是怕自己的身份,會影響紀蘇寒的日常生活,從沒想過,會衍變成今天的局面。 紀蘇寒竟然會為了她,去簽什么對賭協議。 這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纖白的手指回撥電話時,帶著絲絲的顫|抖。 一秒,兩秒,等待的間隙,仿若過了一個世紀。 似回到了她當初倒追他時的緊張心理,害怕他接通,卻又恨不得立即聽到他的聲音。 “喂,現在才忙完?”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依舊磁性沉穩,有些慵懶隨意。 余嘉輕垂眼瞼,咬了咬嘴唇,低低開口,“跟你說了的,今天要錄制一個綜藝節目?!?/br> “順利嗎?” “還算順利,不過……中途出了點意外?!?/br> “嗯?” “張曉曉成了節目主持人,而且……席然也來了?!?/br> 紀蘇寒的聲音明顯沉了些,“張曉曉,席然?” 余嘉:“還有許逸松也來了?!?/br> 紀蘇寒:“許逸松?” 余嘉:“嗯,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蘇寒,我想問你一件事?!?/br>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不是重點?那你想問的重點是什么?!?/br> “剛才席然來找我,他跟我說了一件事,一件有關于你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