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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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葉羽帶她慢慢挪到門后,然后關掉手電筒,屏住呼吸站在那里。 鄭悠也很聰明,知道她在等什么,也放輕呼吸,頭皮發麻地等待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班娜一直在呼喚:“悠悠?不在是嗎?” 確定了里面沒有人,班娜走進了洗手間。 鄭悠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班娜的高跟鞋篤篤敲擊在地,每一步都清晰得讓人無法忽視,也肯定地奔向一個目的地。 徐葉羽站在門口,眼睛已經能適應黑暗,差不多能看見她在做什么。 班娜走到垃圾桶邊,拾起u盤,如釋重負嘆一聲:“幸好還在,沒被發現?!?/br> 班娜把熒光掛件扯下扔進垃圾桶,然后抽了幾張紙蓋好。 下一秒,班娜抬手一擲,把u盤扔進了洗手間做裝飾用的假山里。 看著u盤丟進去的時候,班娜還在回想前些時候發生的所有片段。 要不是陸延白帶了一個賞識的學生來,而這個學生看起來還對他有意思,自己至于被逼到這步田地么? 她和陸延白認識了快三年,陸延白從來沒有帶她參加過任何項目和飯局,也沒有在自己被眾人圍攻的時候替自己說話、替自己解圍。而那樣一個學生,憑什么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拿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能看出陸延白對那個學生的不同,嫉妒的同時,更下定決心,要把徐葉羽驅趕出這個圈子。 首先讓徐葉羽名裂,讓她沾上污點,這樣陸延白就會放棄她。就算陸延白不放棄,這個圈子因為她的污點而排斥她,陸延白也不可能有機會和她發展什么。 驅趕掉對她威脅最大,陸延白最上心的學生,她離成功就更近了一步。 只是這樣想著,酒宴中途她發現徐葉羽對u盤掛件很有興趣,計劃便就這么悄然成型了。 愛情里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班娜知道,所以她放任自己在這種盲目里沉淪,也懶得掙扎。 左右不過一個學生,又怎么能斗得過她。 在門后的徐葉羽目睹了這一切。 很明顯,班娜就是放u盤的,知道u盤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要藏起來 徐葉羽能夠肯定,她就是設下整個局的人。 徐葉羽真的覺得自己又想笑,又覺得莫名其妙。 這都打哪兒來的栽贓陷害??? 就因為她飯局中途摸了一下u盤,所以班娜覺得可以栽贓她,于是在飯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這一切? 徐葉羽推開門,從門后走出來,嘶了聲,和和氣氣地提醒。 “jiejie,你玩兒的這些宮心計,我小學五年級都不寫了?!?/br> 鄭悠用力捶開燈,班娜嚇了一大跳,立刻收回手看向她們,臉霎時間紅透:“你怎么在這兒???!” 鄭悠的臉比她更紅,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憤怒:“你太過分了班娜?。?!” 班娜還沒來得及說話,鄭悠猛地走出來。 “你和我說東西是徐葉羽偷的,害我跟你一起罵她,污蔑她,一大早來還這么陰陽怪氣說她!” “明明u盤在你這里,是你藏起來的,你誣陷她,讓大家都以為是她做的……你怎么能這樣???” 鄭悠是真的生氣了,感覺自己被當猴子一樣耍,又像自己被當槍一樣使:“你很喜歡用你的智商耍弄大家是吧??” 班娜本來就是午餐時候提前離場,這會兒大家都回來了,在門外就把鄭悠的吼聲聽了個清楚。 被捉了個現行,班娜百口莫辯:“你聽我說……” “你說啊,”鄭悠握拳,“你明知道我因為跟你認識幾個月,所以站在你這邊,一聽你的推測就會相信,你還這樣欺騙我。我現在覺得我相信你真是太愚蠢了,而且我覺得我真情實感把你當朋友也很蠢,你太讓我失望了?!?/br> 語畢,鄭悠推門,頭也不回地怒氣沖沖走了出去。 畢竟是太容易相信別人的千金,自己一直當朋友的人卻把自己玩弄股掌之間,自己還因為她鄙視別人,任誰都接受不了。 門外的大家光是聽鄭悠的話,就已經把事情聽了個真切。 有人驀地笑一聲:“我就猜到了——不是我說,真的至于么,就因為人陸教授帶了個喜歡的學生來,看不慣所以這么整?過了吧?!?/br> “費盡心機地排這么一出大戲,有沒有想過萬一真的污蔑給別人,讓別人人生履歷里加一筆污點,是怎么樣惡毒的事情?” “就不單說小徐了,浪費我們大家這么多時間,浪費項目進程,就他媽為了滿足班娜惡趣味玩這種?有病吧?有沒有真真正正為別人考慮過?!” 徐葉羽站在那兒,感覺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陸延白怕班娜被罵急了,做出什么應激事件,走到洗手間里,把徐葉羽牽了出來。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陣,徐葉羽扯扯陸延白袖子,示意有話要跟他講。 陸延白低下頭,徐葉羽附在他耳側:“u盤被她扔到假山里了,你找人去拿一下吧,我怕她等下把東西沖進馬桶了?!?/br> 陸延白抬頭跟一邊的人說了兩句,幾個人往洗手間走去。 里面傳來一陣拉扯和啼哭聲,班娜崩潰道:“你們什么都不懂!” “我們是不懂,”有人終于開口,“這個項目你不用再參加了?!?/br> “以后也是,不用再聯系了,我不會再用你了?!?/br> u盤事件終于告一段落,徐葉羽成了大家談論的對象。 有人拍著徐葉羽肩膀向她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給你造成這么大的麻煩,你別往心里去,推文還是寫的很好的?!?/br> “班娜不代表大家,你很棒,在這種時候還頭腦清醒地分析論證?!?/br> 甚至有人上升到陸延白:“真不愧是陸教授的學生啊,聰明還識大局,比班娜好多了?!?/br> 一場鬧劇落了幕,大家各回各家。 徐葉羽問陸延白:“教授,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他像是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準備回去?” “不……不慶祝一下嗎,”她恬不知恥地開口,“慶祝你的學生我,終于擺脫了莫須有的噩夢,迎來了嶄新的人生這樣?!?/br> “……” 考慮到她這幾天的確是為這事忙斷了腿,而且這件事,也有幾分因他而起的味道。 想了想,陸延白遂道:“你想去哪里慶祝?” “您和我一起,去哪里都好,亡命天涯我都愿意?!彼[著眼笑。 “……” 因為時間卡在下午這種不尷不尬地地方,徐葉羽決定去喝下午茶。 和陸延白在甜品店找了個位置坐下,他隨意點了杯飲品,她點了喝的,還點了抹茶千層。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兩個人之間,好像不一樣了。 在班娜針對她的時候,他保護她,這種保護是建立在任何場景任何條件下的,近乎于本能的原始性守護。 而班娜和她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因為擔心她,而把她從那個地方拉出來,這種照顧,也不單單停留在淺顯的層面。 他是想要保護她的,而這種義無反顧的保護,好像已經超過了某條一直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線…… 下午陽光正好,透過百葉窗密密疏疏地落在他肩和襯衣上,襯衣扣上泛了一道清晰的光點。 徐葉羽撐著腦袋,看他端起瓷白的杯子,垂眸,緩緩品了一口。 襯衫在肘窩里堆起褶皺,每一個走向都像畫家落下的驚艷筆觸。 陸延白放下杯子,看了她一眼。 偷看被抓包,徐葉羽腦子一軸,也不知是怎么的,瞥見他杯子里的一層淡淡奶泡,忽然扯了張紙,來解釋自己明目張膽的偷窺。 “您……我……您……” 陸延白看著她:“我怎么?” 徐葉羽指了指他嘴角,胡扯:“您嘴邊有一點白色的奶泡?!?/br> 陸延白拿紙巾拭了拭唇角。 “不對,不是這里?!?/br> 他又右移了一點。 “也不是?!?/br> 左移。 “不是?!?/br> 徐葉羽忽的站起身來,向北美洲森林借了一顆熊心豹子膽,拿著紙巾傾身往前,手指落在他唇角。 “我幫你擦?!?/br> 感受到他明顯的一愣,徐葉羽舍不得松手,細致地在他唇角揩了揩,借機觀察了一下他好看的唇形。 手指似有若無刮過他臉頰,徐葉羽抿了抿唇,那一瞬間想了很多。 她想,也許自己可以往前一步了。 對上陸延白的眼睛,徐葉羽緩緩地、輕聲問。 “我現在對你,可以不用尊稱了嗎?” 第27章 借二十七下 百葉窗外人聲鼎沸,來往行人加快腳步,熙攘人流像千絲萬縷纏繞的線,在城市中心奔流交匯。 甜品店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了那么一時片刻。 徐葉羽拿著紙巾,手指停在他唇角,虛虛抬起來那么一星半點,紙巾的軟尖在呼吸胸腔顫動時,偶爾會碰到他的唇周。 她維持著剛剛給他擦拭的動作,俯著身,進也進不了,退也退不動,身子弓著,跨越了大半個方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