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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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大火,舔舐著他們的府邸他們的家。 ‘嶙哥,火,大火……’青溪臉頰上淌著淚,喃喃道。 火光映在她的眼眸里,仿佛要將她的眼眸一并燃燒。 ‘恩公,快走吧!’黑衣人催促道。 薛嶙當即背起青溪,朝后門跑去。 在他們離開之時,他們身后的臥房也瞬間燃起了火。 他身上的血不斷往下淌,早已將他的衣衫紅透,若是再不能止血的話,他怕是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可他不能停下,不能。 本是好好的家,如今已然變成火海。 烈烈的大火,將漆黑的夜空都染成了紅色。 薛嶙背著青溪來到后門時,一路護著他們從臥房過來的黑衣人停下了腳步,薛嶙也停了下來。 黑衣人從腰間取出幾張銀票,塞到了薛嶙手里,沉重道:‘恩公快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千萬珍重!’ ‘放我夫妻離開,你又當如何自處?’薛嶙眉心緊擰。 ‘恩公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你們夫妻二人還活在這個世上,我會處理好的,至于我——’ ‘我本就賤命一條,死也不足惜,不過,我不會死的,恩公只管放心?!?/br> ‘那就……多謝!’ ‘恩公快走吧!趁著天黑!’ 然就在這時,本是失魂落魄伏在薛嶙背上的青溪忽地繃起背來,豎著耳朵緊張詫異地朝四周張望,雙手緊緊抓著薛嶙的肩,惶惶道:‘孩子,孩子……嶙哥,我好像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細細的,就在附近!就在——’ ‘溪溪……’薛嶙心疼不已,被搶去的是他們的孩子,他的心亦是痛苦萬分,可是—— ‘孩子的哭聲就在他身上!’青溪睜大著眼,伸手指著黑衣人。 ‘溪溪,我們該走了?!︶滓詾榍嘞腔炭直瘋^度以致出現的幻聽,他并未在意她的話。 但,卻見黑衣人將背在背上的包袱解了下來,雙手捧著遞到了他們面前來。 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似乎……還在微微動著。 青溪當即從薛嶙悲傷跳下來,著急忙慌地伸出顫抖不已的雙手將包袱打開。 包袱打開的一瞬間,薛嶙驚住了。 因為包袱里裹著的,竟是個孩子! 一個剛剛出生,渾身還皺皺巴巴紫紅紫紅的孩子! 孩子的左眼角下,有一顆墜淚痣。 孩子此刻沒有動,也沒有在細細地哭,仿佛……沒了氣息。 青溪一把將孩子搶抱到了懷里來。 只聽黑衣人沉聲道:‘本以為他已經死了,是要拿去燒的,誰知——’ 青溪將孩子緊緊抱在懷里,驚恐又防備地看著黑衣人。 ‘恩公夫人,帶著他,你們會有噩運的?!谝氯寺曇舾?,作勢要把孩子拿過來。 青溪抱著孩子即刻往后退了幾步。 ‘恩公夫人可知這是誰人的孩子?’黑衣人忽然問青溪道。 青溪搖搖頭,而后卻忽然想到了什么,雙腿一軟,往后踉蹌了兩步,險些摔了自己也摔了懷里的孩子。 ‘所以,恩公夫人還是把孩子給我吧?!?/br> 黑衣人說著,朝青溪伸出手。 誰知青溪在低頭看了一眼孩子后,非但沒有將孩子給黑衣人,反是將孩子抱得更緊。 黑衣人擰起了眉,將手中的長刀握得緊緊的,但他終是沒有舉起刀,也沒有奪過青溪懷里的孩子,反是收回了手,‘恩公,保重!’ 抱著孩子,青溪淚流不止。 趁著夜色逃離京城時,青溪看著渾身是血的薛嶙與懷里氣息奄奄仿佛隨時都會死去的孩子,再也忍不住,嗚嗚哭出了聲。 ‘為什么,為什么啊……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除了那個人,青溪再也想不到誰會與她在同一天生孩子,且還對他們家里的情況了如指掌。 她今兒本是沒有要生的跡象的,是因為白日里她睡覺時突然在被褥里發現一只被扒了皮的血淋淋的死貓,受了驚嚇才會在今兒生產的。 可他們府上向來安好,又會是誰往她床上放這么大個驚嚇? 而且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會有誰人會讓那黑衣人與他們說離開京城越遠越好再也不用回來? 可—— ‘她是我的親jiejie??!’ ‘她為了自己奪我孩子想要取我性命便也罷,可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她的親生骨rou??!她如何忍心下得了手???’ 青溪看著懷里的孩子,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到孩子臉上,心有如被萬千針扎刀刺,喃喃道:‘乖孩子別怕,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娘,嶙哥就是你爹,我們養你,把你好好養大,你就是我們的孩子……’ 青溪說完,抬頭看向薛嶙,哭著道:‘嶙哥,我們養他吧,好不好?’ ‘好?!︶紫胍膊幌氡泓c點頭。 看著青溪哭成了淚人,他也紅了眼眶。 ‘可是,他這么小這么小,他的鼻息這么弱,怕是不會好養活……’青溪淚流更甚。 ‘只要溪溪想養著他,那就不管多艱難,我們都會養著他,看他長大?!?/br> ‘那嶙哥,我們能去哪兒……?’ ‘天地之大,總有我們能去的地方?!?/br> * 往昔的一重重一幕幕,出現在皇貴妃青澄的腦海里,也出現在了徐氏的腦海里。 徐青青與夏哲遠,是青溪與薛嶙離開京城后換的名字,夏哲遠的“夏”姓,則是認恩人夏老為義父后才隨的姓。 徐氏看著青澄,仿佛又看見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場仿佛將天都燒了的大火。 雖然她已經做了再見到青澄的準備,可真的再見到她,那被她深埋在心底的害怕還是驀地涌了上來。 “二十二年不見,小妹你老了許多?!鼻喑慰粗焓?,話里盡是感慨。 此時的青澄與徐氏,不管在任何人眼里,瞧著都是徐氏像是jiejie,而青澄才是meimei。 “娘娘還是和二十多年前沒什么太大差別?!毙焓先讨炭?,道。 “小妹從前可從不會稱本宮為娘娘?!鼻喑屋p輕一笑,“可是太久太久不見,小妹連怎么稱呼本宮都忘了?” “娘娘從前在小妹面前也從不會自稱本宮?!毙焓弦残α?,卻是笑得艱澀,笑得難看。 “是啊,時間久了,變了,都變了,你變了,本宮也變了?!鼻喑芜@大雨夜天到夏府來,好像僅僅是為了來與徐氏說些家常話而已。 可卻沒有人認為她僅僅是來感慨而已。 “若是本宮沒有記岔的話,商戶薛嶙夫婦早已經死在了二十二年前某個夜晚的大火里吧?!惫?,青澄話鋒一轉。 她的聲音依舊柔柔軟軟,帶著懶洋洋的味道,很好聽。 可這樣好聽的聲音,卻能讓人覺得寒意頻生。 “娘娘記得無錯?!边@回,是夏哲遠回了青澄的話,他站在徐氏身側,握著她冰冷顫抖的手,“現今站在娘娘面前的,是青州商人夏哲遠和他的內子徐青青?!?/br> “是么?”青澄不急不躁,依舊慢悠悠道,“若真是如此的話,怎么本宮瞧著你們府上像是有要搬家的跡象呢?本宮聽聞你們夏家的生意在青州做得挺不錯的,也沒有發生什么事情,為何忽然之間想著要搬家呢?” “娘娘誤會了,草民并未打算搬家,只是今日正好給府上下人放了假,讓他們回家探親去了?!毕恼苓h冷靜地回道。 “哦?還真是好主子?!鼻喑斡州p輕笑了笑,“下人們放假,主子怕是不需要吧?既是如此,便讓你們兒子過來讓本宮見見吧,白日里雖瞧見了,但是瞧得不仔細,小妹的孩子,自然是要瞧仔細些的?!?/br> “回娘娘話,犬子身子骨差,早早便睡下了,怕是不能出來招呼娘娘了?!毕恼苓h道。 “若本宮非要見他不可呢?”青澄美眸微瞇,語氣也冷了些,“來人,去將夏大公子叫起來然后帶到本宮面前來?!?/br> 青澄話音才落,便有五名黑衣人恍如憑空出現般齊刷刷出現在了前廳里。 不多不少,正正好五人。 和二十二年前那個大火的夜晚出現的黑衣人數一樣。 徐氏身子猛地一晃。 一眨眼間,三名黑衣人如鷹隼般掠出了廳子,掠進黑沉的雨夜里,往謙遜園的方向去了。 徐氏的手顫抖不已,夏哲遠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廳子里沒有人再說話,唯聞院子里嘩嘩的雨聲。 可徐氏卻覺這夜靜得可怖。 未多久,那三名黑衣人去而復返。 “稟娘娘,謙遜園里沒有人,這府上他處屬下們也找過了,什么人都沒有?!焙谝氯斯ЧЬ淳捶A告。 “是么?”青澄眼波微轉,看向了夏哲遠,一字一字道,“你不是說他早早睡下了么?人呢?藏到哪兒去了?” 夏哲遠不答。 只聽青澄似感慨般道:“藏了他或是送走了他,你們二人怎么不走?明明知道本宮會來,你們非但不走反是在這兒等著本宮,你們確實是變了,變了啊?!?/br> “來人,替本宮將人找回來,不管他藏在哪兒或是去到了哪兒,都給本宮找回來,否則你們便提頭來見?!币琅f好聽的聲音,卻總是能讓人膽寒。 “是!娘娘!” 黑衣人又如鷹隼般掠進了雨夜里。 徐氏此時卻是掙開了夏哲遠的手,雙膝“咚”地跪地,跪到了青澄面前,惶恐道:“姐!他只是個孩子而已!我求求你別傷害他!我求求你!” 徐氏邊說邊朝青澄磕頭,一下比一下用力。 “姐,他什么都不知道!” 二十二年前,她沒有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