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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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上可都是這么說的,心里若是真的裝著一個人,就會因他喜而喜因他憂而憂,夏家哥哥和夏家嫂嫂豈不都是這樣的? “所以啊夏家嫂嫂,既然出來玩了,你就只管開開心心地玩就好了!”不然可就辜負了夏家哥哥成日里想著讓我來找你玩兒逗你開心的心了! “好?!痹逻B笙終是笑著點了點頭,“我聽知信meimei的?!?/br> 她想讓溫言開心,不想讓溫言難過。 “嘻!這才對嘛!多到外邊走走散散心什么的對夏家嫂嫂你肚子里的娃娃也才更好嘛!”說到這兒,杜知信頓了頓,“唔……這個我就沒有經驗了,都是夏家哥哥跟我說的?!?/br> 這回輪到月連笙忍不住笑出了聲,“知信meimei說的好像對男女間的感□□好通透似的?!?/br> “那當然啦!書上可都是那么寫的!”杜知信一個沒注意就把自己的“經驗”給漏了嘴。 月連笙笑得更甚,“噢——原來如此,原來知信meimei都是從書上學的?!?/br> “哎呀夏家嫂嫂你不要笑嘛!”杜知信輕輕跺了跺腳。 本是安靜的馬車里不斷傳出歡快的笑聲,讓坐在外邊駕轅上的綠屏也被感染得笑了起來。 真正的過日子,大抵就是這樣了吧,雖然會有讓人難過的事情發生,但笑著的時候還是很多很多的。 公子娶了少夫人之后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好。 * 路里茶樓里,二樓布置得最為雅致的雅閣里,一名美艷卻又不失端莊更不失華貴的婦人正坐在臨街的窗戶邊,用白玉茶盞細細品著茶水。 婦人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三十一二歲的模樣,十指更是還如妙齡女子般的青蔥,大紅的蔻丹襯得她的本就白皙的手指更為細嫩,一枚精雕細刻的白玉戒指光澤軟潤,只是瞧著便能知曉其價值不菲。 婦人才輕輕啜了一口茶水便將那上好質地的白玉茶盞扔到了地上,嚇得站在一旁的年輕婢子當即跪到了地上。 只聽婦人不悅道:“這是什么茶葉?” 婦人的聲音極為好聽,沒有年輕女子才有的嬌嫩軟糯,也不是中年婦人那般的略帶蒼老,她的聲音給人就是一種剛剛好的感覺,輕一分則軟了,重一分則就沉了,哪怕是帶著不悅,卻依舊悅耳好聽。 不是出身名門,不是一直養尊處優,是絕不會養成這樣的女子的。 “拿下去,重新沏一壺上來,若還是這般澀嘴,你也就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眿D人說得不緊不慢,卻已然嚇煞了跪在她面前的婢子。 只見那婢子頻頻磕頭道:“是,是!奴婢這就去給您換!” 說完,婢子撿起被摔在地上磕碰壞了的白玉茶盞,而后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在撿起茶盞時,她的雙手顫抖得險些連茶盞都捧不住。 顯然,她是怕極了這位聲音好聽的美婦人。 “阿南,浩然那孩子呢?”婢子退下后,只聽美婦人問站在她身旁一名四十二三年紀的婦人道。 “回夫人,聽炎空說,公子這兩日都會到城外的湖邊去,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現下應該也是在那湖邊?!北粏緸椤鞍⒛稀钡膵D人道。 阿南很恭敬,卻絲毫沒有方才那名年輕婢子那般的惶恐與小心。 “又到那湖邊去了?”美婦人黛眉微蹙,“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能讓他跟丟了魂兒似的?” 美婦人的語氣里是滿滿的不悅,“阿南你可讓人打探到了?” “夫人可想要親自見一見那女子?”阿南答非所問。 “哦?”美婦人美眸微瞇。 阿南正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樓下街市。 杜知信正拉著月連笙的手笑盈盈地走進茶樓里來。 第58章 真情 “夏家嫂嫂你來坐這兒,這個位置好!”杜知信尋到一個窗邊的位置, 歡喜地朝月連笙招手, “今兒有說書,咱們就不坐雅間里了, 坐在大堂里聽得清!” 月連笙笑著點點頭,心里也頗為歡喜,“我也好久沒有聽人說書了?!?/br> 原來聽的時候都還是站在茶樓外豎著耳朵遠遠聽的呢。 “豆腐腦兒——賣豆腐腦兒嘞——”此時, 窗外街上傳來一個婆子響亮的叫賣聲,杜知信眼睛一亮,趕緊將腦袋探出了窗外。 爾后只見她興奮地對月連笙道, “夏家嫂嫂, 外邊叫賣的那個大娘做的豆腐腦兒可好吃可好吃!整個青州最好吃的豆腐腦兒!我去買些來你也嘗一嘗!” 杜知信說著就提起裙子就要跑, 一副著著急急的模樣,可見那豆腐腦兒對她的吸引力有多大。 “知信小姐?!币恢备诤筮吘G屏喚住了杜知信, “知信小姐陪著少夫人坐著便好, 奴婢去給小姐與少夫人將豆腐腦兒買來?!?/br> “那我要大份兒的!”杜知信一點兒也不客氣, “多放些糖水!” “奴婢這就去?!本G屏說完便走。 “哎呀, 險些忘了要去廚房交代他們做麻酥子,不然又是炸得不合口味的?!倍胖挪乓蛔聟s又站了起來,“夏家嫂嫂你等等我喔,我親自到廚房去交代一下, 不然他們都不上心?!?/br> 千金小姐的口味向來都是挑的, 杜知信的身份加上她又是這兒的??? 是以她進出這兒的廚房從無人敢阻。 “唔……早知道就把小檬一塊兒帶出來, 就省得我自己跑這一趟了?!倍胖乓贿呁鶚窍伦咭贿吽樗槟畹?。 此時的茶樓并無多少客人,說書人也尚未到場,茶樓里很是安靜,與外邊人來人往的街市全然不同。 月連笙站到窗戶邊,朝樓下街市上看去。 賣豆腐腦兒的大娘的生意很好,前來買豆腐腦兒的姑娘婦人都將她圍成了一個圈兒,綠屏便站在人圈兒外等著。 “這位便是夏家大少夫人吧?”就在這時,月連笙聽到她身旁有人與她說話。 陌生的聲音,婦人的聲音。 月連笙轉過頭,瞧見一名她不曾見過的婦人。 “你是……?”月連笙很是詫異。 這人的口音聽起來并非青州人,卻又是如何認識她的? “我家夫人想要見見你?!眿D人沒有一句客套話,她的面色甚至是淡漠的。 她說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命令,根本不給人拒絕的余地。 * 就在月連笙與杜知信從夏府出來后半個時辰左右,有一輛馬車徐徐來到夏府門前。 這輛馬車兩日前來過。 傅浩然乘坐的那一輛。 今日,他不是找月連笙,而是找夏溫言。 夏溫言聽到丫鬟來報時一點兒不震驚,反是平靜且溫和地讓丫鬟將傅浩然請到謙遜園來。 他似乎早就想到傅浩然會來找他,或早或晚而已。 若他心里真的有連笙,就必然會來。 傅浩然見到夏溫言時,他正坐在平日里與月連笙一同坐著的樹下看書,身形瘦削,安安靜靜,面色卻是寧靜平和,與那夜在城郊湖邊見到的他有些不一樣。 那夜湖邊的他面上掛滿了緊張著急之色,咳嗽厲害得就像一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垂垂老者。 卻也的確,他打聽到的所有關于夏家大公子夏溫言的消息都是命不久矣,許是因為去年底娶妻沖喜起了一點效果,到今他還活著。 現下,他雖仍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精神氣看起來卻是不錯,不是夏日里最烈最朝氣的陽光,卻也仍是陽光,春日里那般柔柔和和的暖陽。 “著實抱歉,在下這般模樣行動多有不便,未能到前廳去接待閣下,還望閣下見諒?!鼻埔姼岛迫蛔邅?,夏溫言沒有再翻動腿上的書冊,而是看向他,溫和客氣地淺淺笑著。 “無妨?!备岛迫挥行┎幻靼?,為何夏溫言見到他還能這般笑得出來。 他看著并不像個傻子,甚或說他瞧著便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曉他心中對連笙的情意。 “既是這般,那閣下請坐?!睙o法起身迎客,夏溫言只能微微轉頭看向擺在身旁的椅子,“在下已讓人去沏茶,很快便好?!?/br> “有勞?!备岛迫灰埠苁强蜌?,在椅子上落座。 他看了這滿院青翠的院子一眼,除了他二人之外,并未見第三人身影,更未見月連笙身影。 “連笙出府玩兒去了,閣下若是要找她的話,怕是要等上稍長一段時間?!毕臏匮院鋈坏?。 他并未在傅浩然面前將月連笙稱為“內子”,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覺得并無這個必要。 是誰人的,就注定是誰人的,并不需要嘴上強調什么。 “玩兒?”傅浩然很是詫異。 他印象里的連笙,似乎從不會特意去玩兒,她總是有做不完的活兒,根本就沒有去玩兒的時間,更沒有去玩兒的心思。 如今,全都變了嗎? “嗯?!毕臏匮詼\笑著點點頭,“不能總讓她跟著我在這院子里悶著不是?常常出去走走玩玩才是好的?!?/br> 傅浩然微微蹙起眉,看著夏溫言。 他從未見過亦從未聽說過誰個男人是主動讓妻子出去走走玩玩的。 傅浩然不說話,他在忖度夏溫言的心思。 這個病入膏肓的男人。 夏溫言也沒有再說話,竹子此時將沏好的茶水端了上來。 傅浩然呷了一口茶水,這才有不緊不慢道:“我今回來,并非來找連笙?!?/br> 他的話并未說完,卻已足夠夏溫言明白。 “在下不宜喝茶,還請閣下不介意在下飲水?!毕臏匮远酥璞K,杯盞里盛的卻是溫水,他微微一笑,繼續道,“不知閣下前來找在下,所為何事?” “自是為了連笙的事?!备岛迫灰稽c不拐彎抹角。 夏溫言不詫異也不著急,他依舊很平靜,只是他不再笑著,僅客氣地問道:“閣下有什么想要知曉的,但問無妨?!?/br> “連笙是個好姑娘,很好的姑娘?!备岛迫皇裁炊紱]有問,他只是盯著夏溫言的眼睛,道了什么樣一句答非所問的話。 夏溫言何其聰慧,又豈會聽不出他真正想要說的是什么? 這世上有很多人,因為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有別于別人生活之處,以致他們說話很多時候并不會明言。 傅浩然無疑是這種人。 “我知道?!毕臏匮渣c了點頭,“我知道連笙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我也知道如此一無是處的我配不上她?!?/br> 他知道他真正想說的,便是這一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