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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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連笙見狀,慌得當即沖上前去,在男子的手碰上夏溫言之前先將他給推開了! 但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禁不住月連笙一個弱女子這么用力一推,只見他踉蹌著往后倒退,撞到了墳冢前的墓碑上。 也是在推開男子的時候,月連笙發現這個男人,竟然瘦得厲害,否則又怎會捱不住她這么一推? 男子撞到墓碑后臉色頓時大變,像碰傷了什么寶貝似的他慌忙地轉過身去撫摸那目標,邊撫邊傷心道:“對不起苓苓,我不是有意要碰著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說到后邊,男子傷心得幾乎要哭起來。 夏溫言則是將月連笙輕輕拉至他身后,繼而蹲下身,拿了一張壓在牛皮酒囊下的紙錢,投進了尚有些余光的紙錢灰里。 余光舔著干燥的紙錢,將紙錢慢慢燃了起來。 夏溫言看著被火苗舔舐的紙錢,不緊不慢地張了口,“其實你說的都是真話,你和陳小姐才是真的兩情相悅,可惜你這話,沒有一人相信,便是陳大夫,都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承認?!?/br> 背對著夏溫言站在墓碑前的男子在聽到他說話時身子驀地一顫。 但他沒有回頭。 夏溫言又點了一張紙錢,繼續道:“一個既無功名又無家財的窮讀書人,陳大夫自然不同意你和陳小姐往來,他寧愿將女兒許給我這身子已然半截入土的藥罐子,和我夏家攀上關系,也不愿意成全女兒的幸福,所以,他棒打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br> “可陳大夫萬萬沒有想到,他同意將陳小姐許配給我的時候,陳小姐已然與你——暗結珠胎?!?/br> 夏溫言道得很平靜,男子卻像是被人用長針在背上狠狠扎了一針似的,讓他猛地轉過身來,震驚且緊張地看著平靜的夏溫言。 月連笙也在看夏溫言,她也很震驚,因為她不知道夏溫言是何時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些事情,這幾日他們明明一直在一起,她緣何不知道?他絕不會是之前便知道的,他若是知曉的話不會不告訴她。 男子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聽得夏溫言道:“我爹娘到陳家醫館下聘那日黃昏,陳小姐到河邊浣衣,其實她去河邊并不是為了浣衣,而是為了與你見面吧?” 說到這兒,夏溫言抬起頭,對上男子且驚且慌的眼神,“那時已值深秋,即便是正午的日頭,也不會將人灼燒,根本不需要等到黃昏日落時分才去浣衣,而且前邊隔壁雜貨鋪的老板也感嘆地說了,要是陳小姐不到河邊浣衣就好了,不然也不會溺死在淺淺的河水里,因為陳家醫館里明明就有水井,根本就不需要大老遠地跑到河邊去浣衣?!?/br> “所以,陳小姐那日根本不是去河邊浣衣,而是去見你,問問你愿不愿意帶她遠走高飛,可你卻沒有去見她?!毕臏匮缘纳裆把哉Z里忽然露出了嘲諷來,“既是如此,你今番又何必到她墳前來假惺惺?” “我去了!”夏溫言的話終是如同一把利刃,割斷了男子心中最后的一點理智,他幾乎是咆哮著大喊出聲來,“我去了我去了!我沒有食言!只是我去到的時候苓苓她……苓苓她已經躺在了河水里!” 男子通紅的眼眶里驀地就涌出了淚來。 他痛苦地跪下身,頓時哭得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去到的時候,苓苓已經死了,任他怎么喚她,她都沒有再應他一聲。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內心是有多絕望。 他失去的不僅是苓苓,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她與他的孩子??! “那你也像所有人一樣,認為陳小姐是不小心失足落水而亡的嗎?”夏溫言并不打算聽男子悲傷的哭喊,只聽他又問道。 男子肩頭一顫,抬起頭來,睜大著雙眼盯著夏溫言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夏溫言沒有回答,又問:“還是說,你也像所有人一樣認為陳小姐是被我克死的?” “當然不是!”男子急道,“苓苓從不是不小心之人!而且她本就是去河邊等我,又怎么可能因為浣衣而失足落水!就算真的落水,那樣淺淺的河水又怎么可能取了她性命!” “至于你的克妻之名……”男子苦澀一笑,“身為讀書人,我從來就不相信這些?!?/br> 男子的言外之意已然很明顯。 他覺得陳苓苓并非失足落水溺亡,亦不是被夏溫言克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那你為何不報官?”這話不是夏溫言問的,而是月連笙問的,因為她已然等不及夏溫言來問出口,“你們既然兩情相悅,你為何——” “我拿什么去報官?”男子打斷了月連笙的責問,他的眼神痛苦萬分。 “我與苓苓之間,本就是私相授受,我若是去報官,我是將苓苓的名聲置于何地?她已不在人世,又怎還能讓她背負這世間的指點與罵名?就連她爹娘都覺得她丟了他們的顏面遠遠離開了青州,就怕誰人知曉了苓苓腹中已有孩兒之事,根本不管不顧苓苓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們尚且如此,世人若是知曉她與我之間的事情,又當如何非議她?” “苓苓已死,我怎還能害她名聲?” 這人世就是這般,很多時候,流言蜚語能毀了一個人,也能取一個人的性命。 流言罵名于女子而言,更像一把看不見的利刃,往往能將人割得體無完膚鮮血直流,恨不得了結了自己性命。 所以墓碑之上,他連“苓苓”二字都不敢刻上去。 名聲于女子而言,實在太重要太重要了。 “我是個無能的男人,我什么都為苓苓做不了……”男子淚流不止。 看得出他對陳苓苓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因為往往愈是真切的感情,就愈是傷人。 月連笙什么都再問不出口,繼續往下問的話,無疑是將他心中的傷口剖開再在上邊撒鹽。 她做不到這般殘忍。 夏溫言也沒有再問什么,即便他們根本還什么都沒有問。 他站起身,看著跪坐在地淚流滿面的男子,道:“今日所聽所聞,不會再有誰人知道,且管放心?!?/br> 夏溫言說完,握上月連笙的手,帶著她離開了。 男子愣了許久,直到夏溫言與月連笙走遠了,他才回過神,繼而朝他們離開的方向深深躬下身,哽咽著感激道:“多謝!” “咳咳咳,咳咳咳——”夏溫言又咳嗽起來,月連笙趕緊摸出帶在身上的藥瓶,到了幾粒藥丸給夏溫言服下,然后急急取下掛在腰間的牛皮水囊,她先嘗了一口,確定水還有些溫度后才遞給夏溫言,“水還沒有涼透,溫言你慢著些喝?!?/br> 怕夏溫言身子吃不消,月連笙是恨不得將藥爐子一塊兒揣在身上帶出來,幸而夏溫言阻止了她,否則她非這么做不可,最終她裝了好幾囊子的水,把夏溫言的藥丸帶齊,才舍得出門。 夏溫言喝水的時候她踮起腳將他頭上已有些往后滑落的兜帽拉好,重新給他系了一回系帶,眉眼里盡是緊張與不放心,“快些回到馬車上暖暖?!?/br> 看到月連笙盡是為自己緊張關切的模樣,夏溫言忍不住低下頭朝她光潔的額上輕輕一湊,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口,道:“好?!?/br> 月連笙當即紅了臉,將水囊從他手里拿過來,擰上蓋子,“走,走了?!?/br> 現下變為了她拉著他的手。 她的手很暖。 夏溫言眸子里有些心疼。 不能讓連笙總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傷里,幫著她盡快從悲傷里走出來,只有他而已。 上了馬車,月連笙讓夏溫言捧著手爐,她則是捂著他的雙手,讓他手心手背都能感覺到溫暖。 “溫言,你是怎么知道陳小姐她與方才那書生……之間的事情的?”這種事情于夏溫言而言畢竟不光彩,因為陳大夫那時候已經收了夏家的聘禮且將陳小姐許配給了他,陳小姐那時候就已然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月連笙問得有些遲疑。 夏溫言卻不覺有什么,他本就是個流言蜚語滿身的人,若是事事都在乎,他怕是早已活不下去了,只聽他回道:“我不知道,都是我猜想的?!?/br> “你猜的???”月連笙有些不能相信。 夏溫言點點頭,“倒不想皆讓我都猜對了?!?/br> 他從未想過要查那三個可憐姑娘的死因,他像所有人一樣,都覺得她們是他這煞命給克死的,若非連笙家里出了事,他也根本不會將連綿溺亡之事與陳小姐溺亡一事聯系在一起,更不會到陳家醫館走這一趟。 可如今看來,那三個可憐的姑娘似乎并不是被他克死這般簡單,至少目前陳小姐不是。 只是,究竟是誰人對陳小姐下的手? 又是誰對連綿下的手? 誰人如此殘忍,竟然對連綿那般一個小小孩子都下得了手。 而且,原因又是什么? 為何要殺害陳小姐? 又為何要殺害連綿? 是沖著他?還是沖著連笙? 這兇手,又可是同一人? 夏溫言心中的疑團,太多太多。 若是沖著他,是為了什么? 若是沖著連笙—— 夏溫言看著月連笙澄澈的眼眸,忽然間慌了起來。 他必須保護好連笙,他絕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溫言,究竟是誰害死了陳小姐呢?”又是誰害死了連綿? 第35章 想你 123 連續幾日未得好好歇息, 夏溫言羸弱的身子終是吃不消了, 從城東回來的次日晨,他一直睡到正午才幽幽轉醒,令月連笙又急又喜, 險些落淚。 “我沒事的, 就是覺得累些而已?!毕臏匮钥粗逻B笙擔心,抬起手撫了撫她的臉, 朝她柔柔一笑。 “溫言你總是這么說……”他總說他沒事的, 可他明明就是在難受卻在硬撐著。 “我還好好的不是么?”夏溫言將月連笙臉頰邊的幾縷發絲別到耳后, “我這個冬日較往些年的冬日而言精神不少, 你若是不信, 可以問問綠屏和竹子, 或是去問問娘?!?/br> “我才不去問娘……”月連笙不好意思道。 “今兒你也好好歇息一日, 明兒你想去哪兒我再陪你一塊去,嗯?”夏溫言又道。 月連笙想也不想便搖搖頭, “我不要溫言再陪著我出去受累了?!?/br> 夏溫言笑了,“傻姑娘?!?/br> 不陪著她,他怎能放心? 這會兒, 綠屏在外敲門道:“公子,少夫人,杜小姐來造訪?!?/br> “請她進來吧?!?/br> “是?!?/br> 杜知信仍舊一身鵝黃色衣裳,不管何時看起來都像是一朵明艷艷俏生生的花兒, 但是這朵花兒卻沒有像往常里那般活蹦亂跳笑嘻嘻的, 反是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 也不像以往一樣先找夏溫言,而是看向月連笙,關切地問:“夏家嫂嫂,你還好嗎?” 月連笙微微一怔,感激道:“謝謝知信meimei關心,我沒事兒?!?/br> 她知道杜知信問的是她家中的悲傷時,不過她倒不曾想杜知信會為了這個事特意到夏府跑一趟來關心她。 “夏家嫂嫂你要是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怎么樣?”杜知信拉上月連笙的手,“出去走走了心情就會好些了?!?/br> 月連笙想要拒絕,因為她還要照顧夏溫言,卻又不知該如何拒絕杜知信的好意才是好。 夏溫言倒是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只聽他替她應了下來,“既是知信有心,連笙你便去吧,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竹子留下照顧我便成?!?/br> “竹子很會照顧夏家哥哥的,夏家嫂嫂你不用擔心?!倍胖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