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觀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

    “謝謝?！眳曹弥峙猎谧旖遣亮瞬?，看到手帕被自己弄臟了也沒好意思還回去，順勢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秦觀看著叢茗行云流水的動作，太陽xue抽了抽，覺得有些頭疼。

    “我打電話叫人過來?！笨墒乔赜^拿出手機，輸入號碼之后卻一直沒有撥通，再仔細一看，手機屏幕上竟然一格信號都沒有。

    “這里可能被布置了結界?！眳曹噶酥复巴?，仍舊是一片黑暗，“我們暫時聯系不到外面的人?！?/br>
    “這棟大樓里還有其他人嗎？”叢茗想起了她進來時樓下的那個保安，有些擔心其他人的安危。

    “這一層沒有了，”秦觀思索，“18層的技術部人員有時候會加班到很晚，可以去那看看?！?/br>
    “不過子彈只剩下五顆?！?/br>
    “沒事！我保護你們！”叢茗拍了拍胸膛，率先往外走。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什么事都傻傻地沖上去給人添麻煩?！鼻赜^嘲諷一笑，暗指剛剛發生的事情，大步越過叢茗，走在她的前面。

    叢茗想起自己剛確實被眼前的人給救了，干笑了兩聲，不再多嘴了。

    為了以防萬一，兩個人坐著電梯，在每一層都停頓了一次。確定沒有人之后，才繼續往下。

    到了秦觀所說的18層，叢茗以為迎接他們的仍舊是一片黑暗，卻沒想到18層的角落里，一盞燈亮著。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電梯，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似乎沒有任何異常，等走到了角落的辦公處。兩人看到一個人影正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你好？你沒事吧？”叢茗試探性地詢問道，只是那人卻對叢茗的聲音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趴著睡著了。

    有些古怪。

    叢茗看了秦觀一眼，秦觀搖了搖頭，讓叢茗待在后面。他則自己走過去，右手握著手///槍時刻準備著突發情況，左手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反應有些遲鈍，過了會才慢慢地翻過身，看向秦觀。

    似乎真是只是睡著了。

    秦觀松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卻赫然發現眼前的這位并不是他以為的人類。

    而是一個紙人！

    第21章 第21章

    在這么近距離的觀察下, 秦觀才發現這紙人的面目精致, 五官都是畫上去的，嘴角還有一絲弧度，顯得十分詭異。黝黑的眼珠子盯著秦觀, 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被紙人注視著是一種什么體驗？

    秦觀難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干什么呀？”

    紙人張開了他的嘴，竟然開口說話了。

    “紙人？”叢茗也看出了這人的不對勁，身體太過于單薄，只是簡單的翻身，他的身體竟然還會扭曲。聽到紙人還尖聲細語地說話, 叢茗只覺得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姓潘的花樣真多......”

    沒等紙人說第二句話，秦觀后退了幾步, 對準紙人，右手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

    這一回, 手///槍卻沒有像遇到人臉一樣起作用。

    子///彈穿過了紙人的身體，可是沒過一會, 那個洞就當著兩個人的面復原了。

    紙人竟然還歪了歪頭, 似乎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們。

    “對了，凌志和我說過。功德金光對只對有惡念的邪祟妖物會產生作用！”叢茗想起了這一點, 只感到頭皮發麻, 她馬上拉著秦觀就往外跑。

    “所以？”秦觀看著兩人緊握的手, 決定不在這個時候糾結這種事情。

    “這個紙人不是那些有陰煞之氣生成的邪祟, 這只是那個人類的道術！所以你的子///彈根本不會起作用！”

    “為什么走呀？”紙人疑惑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后響起, “能和我一起玩嗎？”

    兩個人的腳步都沒有停留，甚至還開始提速了，徑直朝著電梯口跑去。

    站在電梯口前，叢茗瘋狂地按著墻上的電梯按鈕，電梯門緩緩地打開。開到一半的時候，兩個人就同時沖了進去。

    叢茗隨便按下一層的按鈕，在電梯門還沒有完全關上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紙人已經站在電梯的門口了。

    兩人警惕地看著紙人，只是那紙人只是站在那里，看著他們兩人。

    等到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叢茗看到紙人咧開了嘴，朝著他們詭異地笑了。

    電梯門終于徹底關上了，叢茗緊張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她靠在電梯的墻壁上，閉眼喘著粗氣，壓制著體內的靈氣翻滾。剛剛劇烈的跑動，又一次帶動了她的靈氣，叢茗都覺得她的身體快要爆炸了。

    “你可以松開我了嗎？”

    秦觀涼涼的聲音在叢茗的耳邊響起，叢茗睜開眼不解地看向他。秦觀的視線往下，叢茗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從剛剛開始一直緊緊握著秦觀的手，甚至到了現在都沒有松開。

    “對不起！”叢茗瞬間松開了手，雙手上舉，以示自己的無辜，“我剛剛太著急了，沒有刻意吃你豆腐的意思?！?/br>
    秦觀冷冷地瞥了叢茗一眼，覺得她說話讓他有種把她丟出去的沖動。

    按的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兩人都沒有出去。

    電梯再次合上。

    密閉的空間里有一瞬間的寂靜，只能聽到兩個人略帶喘氣的呼吸聲。

    突然，電梯動了。

    開始向下滑行。

    “......你按的嗎？”沉默了一會，叢茗啞著嗓子詢問道。

    秦觀搖了搖頭：“按鈕在你那邊?！?/br>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

    沒有時間考慮那紙人是什么時候跑到樓下去的，叢茗立即在樓層中間按下了一層。電梯在中間停住了，門打開，這一次兩人從安全通道往上跑了幾層之后，找了一個房間躲起來。

    怕被紙人找到，兩個人都沒有開燈，躲在房間的角落里，壓抑著呼吸聲。

    這還是自叢茗醒來起，第一次這么狼狽。被一個小小的紙人追著跑，她的自信心難得地有些跌落。

    沒了靈氣之后就這么弱，還要人類救她。

    這是不是說明凌志最開始的想法是對的？她只是一個好運吃了化形丹藥的小妖？可是她又為什么會懂得那么多的東西呢......

    秦觀倒是沒叢茗想的那么多，他在盡力平緩呼吸，恢復體力。

    “刺啦——”

    外邊傳來了刺耳的聲音，像是什么尖利的東西被拖著在地上行走。

    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聲音從遠至近，緩緩地靠近這個房間。

    兩個人都有些緊張，緊緊盯著這個房間那唯一的一道門。

    “啪嗒?！?/br>
    門鎖傳來清脆的聲音，門打開了。

    叢茗的夜視能力極好，就算是在這樣完全黑暗的情況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剛剛的紙人就站在門口，準確地看向他們兩人的方向，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找到你們了?！?/br>
    “你們輸了！”紙人一邊說著，一邊發出詭異的笑聲，“輸了就要受到懲罰！”

    說罷，它揚起手中的東西，朝著兩人撲了過來。

    那紙人速度極快，完全不像是手中提了重物?？辞逅种械臇|西，叢茗瞳孔一縮，只來得及將秦觀從一旁推了出去。

    秦觀明白叢茗這是在救自己，但他并不知道黑暗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既然已經被找到了，那關燈也沒什么必要了。他索性按下按鈕，打開墻上的燈。

    突然起來的燈光讓秦觀有一瞬間的失明，視力恢復的下一秒，他迅速找到他的目標。

    紙人速度極快，但叢茗也絲毫不遜色于它，兩人在一旁打斗。

    只是叢茗的行為有些束手束腳，不僅因為紙人的手上提著一把大刀，還因為她的手臂有著一條長長的口子，正緩緩向外留著血跡。

    這是剛剛為了救他所造成的。

    秦觀的心中一悸。

    為什么，寧愿受傷也要救他？

    叢茗哪想過那么多，她只知道不能再讓這個人類擋在自己的面前。

    盡管叢茗的速度很快，體力也不錯，但卻也逐漸落入下風。不僅是因為她所面對的是不怕疼，不會受傷的紙人，還因為她的劇烈運動，體內的能量又再一次沖撞了起來。

    該怎么辦，這樣下去，他們兩個人都要死在這里！

    難道真的要讓那姓潘的得逞不成？

    絕對不行！

    叢茗咬牙，已經到極致的速度竟然又加快了幾分，一旁的秦觀甚至只能看到她的殘影。

    這不該是普通人類所擁有的速度。

    眼前的這位......

    秦觀的眸色加深。

    叢茗似乎拼了，她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逐漸增多的傷口。這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終于使得紙人恢復的速度開始逐漸跟不上它受傷的速度。

    紙人變得破破爛爛，身上的缺口也越來越大，終于徹底散成一堆碎片，散落在了地上。

    “呼——呼——”

    叢茗倚著墻，喘著粗氣。她感覺到心跳加速，血液沸騰，體內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

    “噗——”

    叢茗從口中吐出了一團由煞氣凝聚成的黑球。

    “你感覺怎么樣？”這一次，秦觀沒有在意自己的潔癖，將滿是血污的叢茗扶起，眼底的擔憂浮現。

    “我現在感覺很好，而且是時候找人算總賬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