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成子睿突然勾唇笑,步伐直逼到她的跟前來?!安蝗绫就跸葞湍惆延崃垰⒘??!?/br> 童玉青那一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兒,她剛才將心里對俞家人的恨毫不保留的顯露在他面前,就是為了讓他相信自己再也不會回到俞家去??伤F在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還是他根本就是在試探自己? 她極力的按壓下心頭的震驚與擔憂,嗤笑道:“俞翀就只是個殘廢而已,不足為懼。反倒是王爺你,除了會殺人你還會做什么?” 成子睿傲然凝視著她,“那如果是你,你還想怎么樣?” 想著成子睿利用姿月逼她開口留下來的那一幕,她冷冷說:“定要好好折磨?!?/br> 對于俞家,往死里折磨都消不掉她的恨! “能美入人心又能狠得叫人害怕,童玉青,你果然合本王的心意?!?/br> 俞府。 小廚房里的藥已經煮了快有一個時辰了,隨便一個呼吸都是nongnong的藥材味兒。窗戶上撲棱一下,慶安尋聲而望,果真又見一只信鴿。 慶安皺起了眉,這里剛剛才落了一只信鴿,密信才剛剛送到俞翀的手上,怎么現在又來了一只。 鴿子安靜的就在那兒站著,晃了晃腦袋,眼睛咕咕的轉著,似乎慶安不動它就一直保持著這么個姿勢。慶安盯著它腿上綁著的那個信箋看了幾眼,這才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打開信箋看了看了一眼,慶安臉色大變,扔了手里照看藥爐的扇子,拔腳就又跑到了俞翀房里。 俞翀近來神色好了不少,精神也漸漸起來了。只是眼中冰冷更深,除了三兩句的吩咐之外,就再沒有聽他說過話了。 到了屋里的慶安也隨著靜了下來,穩了穩雜亂的心神,將手里的信件遞了過去。 “你念吧?!?/br> 慶安便直說:“童玉青在七王府?!?/br> 俞翀猛地抬頭,一把就將慶安手里的信件給拿了過來。打開看了兩眼,冷峻了好些天的神情頓時輕松起來。 慶安咬牙,“你看看信里都說了什么,你在這邊為她擔心,她卻在跟七王爺合謀著怎么對付你。這種女人,這種女人也值得你這么掛心?” “你信?” 俞翀的提問讓慶安啞口無言,到底是他們安插在七王府里的人胡編亂造,還是真有其事,這還不得而知。畢竟這些人是多年以前就安插下去的,多年來也就只有聯絡過這么一兩回,若是他們已經投誠到了成子睿腳下,那這消息,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準備準備,我今天要去一趟七王府?!?/br> “什么!”慶安驚道:“你瘋了?萬一這是個陷進,你豈不是就掉進去了?” 俞翀將信件一點點撕碎在地,“他們都是我信任的人,不可能會給我傳個假消息。就算這是陷進,我也要走這么一遭?!?/br> 慶安直接否決了他,“你身體才剛剛恢復你就又想去折騰了?七王府的戒備何其森嚴,你連她在王府哪個角落都不知道,你怎么去找她?” 憤憤說完這些,慶安忍不住的又說:“剛才我就該先把這信給毀了,也省的你去送死。子華已經在路上,不日就要到京城了,你要是出了點兒什么事情,他還不得把我殺了?” 俞翀一直沉默,可眼中的堅定根本不容他異議。 慶安來了氣,轉身就往外走了。到了門口又折回頭來,“再等幾天,我想辦法讓人問問她到底是在王府的哪個地方,到時候你再去找她?!?/br> 夜幕低沉,慶安伺候好俞翀洗漱躺下,回了自己屋子之后才想起他沒給俞翀預留一壺水放在枕邊,俞翀夜里要是渴了可不行。 這么一想他就去小廚房里拿了個新的茶壺,灌了一壺開水,想著俞翀夜里喝的時候還是溫的,正好。 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的進去將茶壺換了,轉身離開時慶安又放心不下的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身子一僵,目光緊緊盯著根本就不見人影,空蕩蕩的床榻! 心里一慌,他急急跑到院子里,哪兒還追的上早已沒了影子的俞翀! 夜里七王府的侍衛比白日里還要多,俞翀站在最高處,一雙眼睛如鷹一般的銳利,不僅觀察著王府的整個格局,余光還要掃視這地上巡夜的侍衛。 心里把他這些年打探到的成子睿的消息回想了一遍,又縱觀了整個王府,忽然就將目光定在了某一處。 一隊侍衛經過,小聲的打著粗魯的葷話,前頭打頭的底喝一聲,教訓這幾個新來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是連天上的鳥也不能掉以輕心。 聞言,幾個年輕的也不敢再亂說,只是記著最后那句話,下意識的就抬頭望著沉沉的夜空。 俞翀身形一閃,快速的隱匿在了黑夜中,一絲氣息都沒留下。 他小心謹慎的來到王府的西北角,這有一處庭院,可謂是王府中風景最好的地方。他的目光緊鎖亮著光的房屋,屋子光著窗戶,他根本就不得見里頭,房門倒是大開,可他又不能直接站在門口看。 深邃的烏眸倏然亮起了狡黠,片刻后他已是一身女裝,雖不施粉黛,但模樣也甚是好看。 此時庭院中的丫頭不多,他便大方的守在門口,絲毫不顯得心虛。 眸光往里偷偷瞧,他一眼就瞧見了坐在一只圓凳上的童玉青。心口一窒,原來她真的在這! 壓下心中想要將她攬入懷中的急切,俞翀卻難掩失而復得的心情。修長的手指搭在門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從第一天的遇見,還有親自為她戴上朱釵首飾的兩次之后,童玉青就再也沒有讓他這么驚艷過?,F在穿上紅衣的她,何止是驚艷兩個字。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后突然響起一道冷音,“你這丫頭怎么這么不懂規矩,看來是沒把本王昨晚說的話記在心里?!?/br> 第072章 取名小綠 俞翀快速的將手收了回來,低眉順目。面前剛站定一雙錦云靴,緊著又見一道紅色跑到他跟前擋著,“王爺這是干什么?難不成你真的要把伺候我的丫頭都給打死?” 童玉青將他擋在身后,而俞翀又低著頭,成子睿就只看見這丫頭好似秀麗,也算還有幾分模樣,心里就將他與那些希望得到自己垂青一眼的王府丫頭們混為了一談。冷漠的目光移到童玉青身上,見她眸子里已經盛滿了怒意,又突然想起她白日里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只是,王府里的丫頭都是精挑細選,面前這個,與一般丫頭要更加高挑一些,不太像王府里其他的丫頭。 “這丫頭眼生,沒見過?!?/br> 童玉青冷冷開口:“府里的丫頭王爺還能都記全了?” 成子睿往前一步,幾乎與童玉青貼面而對?!半y看的自然記不全,好看的可就不好說了?!?/br> 童玉青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腳跟踩在了俞翀的鞋面上,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反而一直偷偷的看著擋在自己跟前的她。 此時的俞翀,眼里就只有她一個人。 “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見她臉上淺淺怒意,讓她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冰冷,猶如雪山之巔的紅蓮花,又是一番別致的美。 成子睿動心動情,手不覺的就已經撫上了她的臉。 童玉青下意識的就要往后躲,身子往后一靠,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俞翀的身上。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息,更是那份熟悉的感覺,童玉青心跳如擂,卻又不能表露一分。她看著依舊固執伸著那只手的成子睿,冷聲說:“王爺回去吧,太晚了,我要休息了?!?/br> 成子睿若無其事的將手收了回去,越過她看了眼后頭依舊低著頭的丫頭。 “這個丫頭叫什么?” 童玉青往后頭看了一眼,見他穿了一身綠色的丫頭裝扮,脫口就說:“小綠?!?/br> 身后的俞翀身子僵了僵,唇線抿的緊緊的。 見成子睿嘴邊笑意漸深,眼中卻只有冷冷的寒意,她便指著在旁邊傻站的阿靜說:“阿靜的名字也是我改的,我現在叫她小綠怎么了?我愛聽就是了?!?/br> 成子睿往這邊深看了兩眼,而童玉青與他是站在一起的,她心里有些拿不準,成子??吹木烤故撬?,還是她身后的那個…… “明日本王再來?!?/br> 說完,成子睿就這么走了。 童玉青暗暗松了一口氣,抬腳就往里頭走。旁邊的阿靜驚呼一聲,喊了一句:“姑娘?!?/br> 她回頭,“怎么了?” 話才說完,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她竟然已經拉上了俞翀的手。低頭看著那只修長又略顯得蒼白的手掌,心口一窒。 她輕輕將那只手放開,淡然的看了阿靜一眼,“阿靜你去給我弄些吃的,我有些餓了?!?/br> 阿靜偷笑,“姑娘晚膳時用了不少,怎么現在又餓了?” 童玉青擰起了眉心,神情似有不悅。阿靜收起玩笑,趕緊的就跑了出去。 在別人面前俞翀一直不敢抬頭,目光自然就落到了她白皙纖柔的小手上?,F在阿靜一走,他便主動將自己的手遞在了她的手里,不見她有反應,便自己將那只手握得緊緊的。 童玉青心神一震,快速的將他拉進了屋里。才進了屋,她就用腳把門踢得關上,轉身就撲進了俞翀的懷里。俞翀將她接住,緊緊擁入懷中。 “青兒!青兒!”他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字,越發用力的擁著她,恨不得就這么把她揣進自己的心里。 “你怎么來了?你來干什么?你身體好了么?慶安怎么能由著你胡來!”她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一下下的將他往外推?!澳阙s緊回去,你快回去!” 俞翀又一把將她拽進了懷里,一手控制在她的腦后,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心口上,一手又攬在她的腰間,讓她與自己緊緊貼合在一起。 “我不來行么?” 她離開他的懷,抬手給他順了順兩鬢不太貼合的那縷留發。見他這副打扮噗嗤一笑,“怎么想到用這身衣服混進來?” 俞翀提起翠綠色的裙角,裝出一副嬌俏的模樣,“怎么樣,好看不好看?” 童玉青又被逗笑了,他本來就長得比一般男子還要俊美一些,現在梳上丫頭的發髻,穿上女人的衣服,除了個子要高一些之外,他只要不說話的站在那里,簡直就是個活生生的美妮子。只是笑完之后想起來心中的疑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俞翀輕笑,眼底全是柔情蜜意?!拔业谋臼逻€大著呢。知道你出了事我就立刻派人找你,折騰這么幾天才知道你在七王府。擔心你在這里受欺負,我一刻都等不了的就過來了?!?/br> 童玉青早已抑制不住眼淚,一股腦的全都噌在了他的衣服上。翠綠的女裝頓時濕了一片,變成了墨色。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難道你沒聽說我害得許書媛小產,還勾搭野漢子,拋下半死的病秧子跑了么?我這樣的女人,你還要?” 俞翀心疼的為她拭去眼淚,眼中還真的有幾分怒氣?!澳愀夜创钜皾h子,我第一個就殺了他?!?/br> 她破涕為笑,又撲進了他的懷里。但俞翀卻把她從懷里拉開,冷眸凝視她,“所以你剛才為我取名字叫小綠,是嘲笑我莫名其妙的成了綠王八?” 童玉青眨了兩下黑白分明的眼眸,裝作聽不懂他的話。俞翀沉溺在了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心神一動,他忘情的吻上了她的唇,由淺入深。 良久,俞翀才終于放開了她。童玉青被吻的意亂情迷,嬌俏誘人的模樣讓俞翀恨不得現在就將她睡了。幫她縷了縷散發的發絲,“忍忍,這是人家的地方,總得給主人家和聽墻的留些臉面?!?/br> 童玉青驟然清醒,神色一凝,滿臉的嚴肅?!坝新爥Φ??” 她倒是忘記了,第一次見成子睿的時候他就在俞府聽了自己跟李公子的墻?,F在又是在七王府,成子睿還叫了竹云來監視,可見對自己并不信任?,F在又莫名其妙多了個小綠,就成子睿那樣多疑謹慎的性子還不叫人過來查探?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奴才,只怕還真有聽墻角的。 她許久未見俞翀,于是一下子就陷進他的深情難以自拔,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剡^頭來想想,她這么著急的使走阿靜簡直可疑! 可成子睿離開時望著他們這邊說明日再來,擺明了就是已經生疑了。他既然這么說,那俞翀就不能離開。 起碼明天不能。 但是俞翀如果走不掉,他的身體他的安危,統統都會有大問題! 眨眼間,童玉青就已經想了這么多,心思復雜難以言喻。 知道此事她心里在擔憂些什么,俞翀牽起她的手,沉穩的嗓音叫人安心?!皠e管這么多,我現在就帶你走?!?/br> 童玉青快速的把手抽了回來,看著他搖了搖頭。俞翀不解,“怎么了?” 她貝齒輕咬唇角,“我不能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