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好看的唇抑制不住的往上揚,懊惱自己竟然因為被人偷香就松開了她的手。想要再伸手去抓,可她卻已經跑出好遠。 童玉青想起上回挨打受傷,也是結了一層厚厚的痂,姿月的藥和他的藥混合著一起用,現在是連疤痕都沒有。想了想,她特地把那瓶藥給找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等下回慶安給你上藥,就讓他給你擦點這個。你長得這么好看,要是留下傷疤可就白瞎了你這副皮相了?!?/br> 正說著,院子里就站了個人,大聲喊著她童玉青的名字。 俞翀臉色微沉,那些人剛剛才討不到好,現在是又開始了? 童玉青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思緒萬千。想了想,她直接走了出去。 “瞎嚷嚷什么勁兒?你是不是也嫌命太長,不知道得罪我的人都被我給克死了?” 來人來時可是滿滿的底氣,可童玉青這么一句話,就已經把他的氣勢給完全擊潰了??上肫鹄戏蛉说姆愿?,他又不敢得罪。 克死人是一回事,可他更加害怕得罪老夫人,那可是當下死,更慘更快…… “少夫人小產了?!?/br> 一道驚雷劈到了童玉青的身上,她不敢置信,許書媛真的小產了? 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見童玉青是這么一副表情,家丁的心才稍微穩了一些。把俞老夫人的話說了一遭,一邊又提心吊膽的等著童玉青的反應。童玉青唇線抿的緊緊的,眼里的冷色足以凍出霜來。 “二夫人,慶安可還在那邊等著呢?!?/br> “我替你去?!?/br> 不知何時俞翀已經走到門口,扶著門框一臉的虛弱相。大約是因為一個人走了這些路,他才說完這短短的兩個字就已經喘的厲害了。 “你出來干什么!”童玉青匆忙跑了回去把他扶穩,“你這樣的身體就是走過去都困難,還跪拜個什么勁兒!她擺明了就是想要羞辱我,就算你今天替我去了,她明天還是會想別的法子對付我。我自己闖的禍我自己收拾,慶安我會帶回來的?!?/br> 她準備要將俞翀扶進去躺著,沒想到俞翀卻緊緊拉著她的手。 “她并非只是想要羞辱你?!?/br> 童玉青不明白,“什么意思?她也想要對付你?” 俞翀回答,反倒是問站在院中的家丁,“慶安帶去的那些東西,老夫人都給扔了?” 家丁搖頭,“沒扔?!?/br> 童玉青這才明白俞翀話中的意思,老夫人想要的,是俞翀手里更多的東西。 “貪得無厭!”童玉青磨著后牙槽,心中的怨恨連同當年陳家被誣陷滅門的痛苦一點點被積攢變大。 “青兒?!庇崃埖婚_口,“你扶我進屋?!?/br> 家丁見兩人折進了屋里,一下子就急了?!岸?,二夫人,慶安還在那邊等著呢,就老夫人那個脾氣,你們應該知道的?!?/br> 俞翀回眸,冷芒落在家丁身上,讓他在烈日下竟生出一絲絲的寒意。 童玉青要把他攙扶到床榻上,沒想到俞翀卻執意要走到桌旁,將那些裝著各種藥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又把他修長好看的手伸了進去,只聽咔嚓一聲,像是暗格打開的聲音。 俞翀在里頭摸了一陣,一會兒抓個鑲了寶石的玉鐲子出來,一會兒又掏了個成色上品的玉如意出來,看的童玉青是目瞪口呆。 這哪兒是個抽屜,簡直就是個百寶箱! 那幅畫和那些證據,大概也是被他藏在這里頭。誰能想到抽屜里竟然會有這么個暗格,這俞府里到底還有多少機關?俞翀又還有多少故事? 就她出神的這么會兒,俞翀就已經拿了四五樣出來了,大多都是首飾跟配飾。 “青兒來?!?/br> 俞翀將那只鑲了寶石的鐲子給她戴上,更襯得她膚若白雪。明明已經是自己的女人,卻還是叫他又心動了一回。 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這鐲子看,他又幫她袖子拉下來?!斑@個喜歡就自己留著,其他這些東西,哪一樣都比她小金庫里的東西好?!?/br> 說著,俞翀又把那些首飾配飾一股腦的給童玉青穿戴上。這些在他眼里根本就毫無用處的東西竟把本就生的絕美的童玉青襯得更加叫人挪不開眼了。 平日童玉青極少裝扮自己,這會兒隨便這么一搭,竟然就能這般好看。 俞翀有些慶幸,這是她的妻,天下最美的女人。 “我就這么過去?”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這些東西,未免太招搖了一些。 俞翀將那支玉如意抱在懷里,沉聲道:“就這么過去。羞辱人這種事情,我俞二爺也會?!?/br> 第058章 就是胡攪蠻纏 兩個人剛出現,就拉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俞翀平日里都是懶在床榻上,隨便兩步路就有些氣喘,現在又懷抱玉如意,更襯得他俊美嬌弱,瞧得許書媛那院子里頭的丫頭們一陣臉紅心跳。童玉青未施粉黛,只是帶了幾樣首飾就美的叫那些家丁小伙們看呆了眼。 俞二爺有些不高興,故作虛弱的又往她身上靠了靠。童玉青以為他扛不住了,干脆兩只手抱住了他,將他小心攙住。俞翀雖然體弱,但是他身寬,她的兩只手抱住他的腰身后,腦袋自然而然的也就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這般模樣放在別人眼里可就不是這么回事兒了。小鳥依人,你儂我儂,簡直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丫頭小伙們唏噓一陣,感情好也用不著在這個時候卿卿我我。光天化日下摟摟抱抱,又在這個是非之地,兩個人就不能再忍忍? 老夫人一眼就看見俞翀懷里的那支玉如意,成色和雕工都是上品,就是她小金庫里的收著的那兩支,都比不比的這個好看。 可眨眼間她眼里的貪婪又快速的收斂住,渾身怒不可揭,指著兩人就罵道:“你們當我這里是什么地方,一對狗男女!簡直下作!” 童玉青眉心一跳,張嘴就想要還擊回去??伤@邊還沒開口,老夫人就又指著她又罵開了。 “我叫你一跪一拜來,你不跪拜也就算了,反倒是打扮得這么風sao浪蕩。童玉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俞老夫人渾身怒氣,身子都氣得有些發抖?!皶聞倓偸ズ⒆?,我剛剛失去曾孫,你就真的這么見不得我們好,非得在這種事情炫耀挖苦我們才滿意么?” 這潑臟水的本事果真厲害,三言兩語的就把她們苦楚的位置給坐穩了。童玉青心里是冤枉的很,就算許書媛真的小產,那也是許書媛自己作的,要是沒有她們先來挑事兒,那孩子怎么會突然就沒了呢? 她身邊的俞翀卻不這么想。 在府中這么多年,俞翀早已熟知俞老夫人的脾氣。如果許書媛的孩子真的掉了,那以老夫人的脾氣,只怕早就殺到他那個小院子,直接叫人把童玉青給逮了就地正法了。 現在她既貪婪的想要錢財,又沒忘記要羞辱童玉青,俞翀心里有了底,要么許書媛腹中胎兒根本沒掉,要么,許書媛根本就沒身孕! “慶安呢?” 他故意沉沉開口,可若要仔細聽還是能聽得出他語氣里藏著虛。老夫人眉心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對于俞翀到底有病沒病,她根本就沒看透過。 童玉青往院子里看了一遭,確實沒看見慶安。 俞老夫人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怨毒,更加沒提起慶安的事情。 俞翀受傷之后就再沒這么長時間的站立過,這會兒一路走過來已經是用了七八分的力氣。雖說現在日頭已經沒有那么烈了,可這么站下去,俞翀遲早要扛不住的。 事情都因她而起。童玉青放開扶著他的一只手,抬手就要去摸頭上的首飾。俞翀將她的手拉回來,沒想到自己手一松,玉如意就這么滑了下來。 “快接穩了!” 老夫人一聲驚呼,好在一直跟在他們兩人身后的那個家丁動作快,一把就將即將落地的玉如意撿了起來。 見玉如意完好如初,老夫人恰恰松了一口氣。 俞翀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夫人,他并非是真的手滑,他只是想要看看老夫人的反應,更是要讓童玉青看清楚這場戲人家到底是怎么排的。 童玉青不傻,自然看出來這其中的意思。 “慶安走的急,有些東西都來不及送過來。我又要攙著我夫君,再空不出手來拿別的東西,寫著小玩意兒就只能戴在身上了?!?/br> 她直接將俞翀之前給她戴上的一支金鑲的翠玉簪子給取了下來,拿在手里晃了晃?!袄戏蛉诉€是叫人拿個東西來裝一裝這些首飾。我又要把東西取下來,又要攙著夫君,一會兒萬一手滑了就不好了。錢財只是身外物,我只會保我夫君?!?/br> 老夫人一眼就認出那翠玉釵子是好貨。她自己就是個挑剔的人,用的東西也從來都是講究的,寧愿花高了價錢也一定要買最精致的東西。 那翠玉簪子就如同當年童家媳婦兒的手里的那對翠玉鐲子,一直撓著她的心。當年那對鐲子沒得到,今兒這簪子她是一定要拿到手里! 老夫人也懶得再裝了,喊了張媽上去將那些東西收起來。這一時半會的張媽也不知道上哪兒找個托盤來,干脆直接走到童玉青跟前,攤開手掌。 “交給我吧二夫人?!?/br> 童玉青冷笑,將翠玉簪子放在了張媽的手上。她突然想起俞翀在小佛堂里說鑰匙是張媽給的那些話,下意思的就抬頭看著俞翀。誰知俞翀只是望著對面的老夫人,根本連個余光都沒給張媽。 而張媽也只是垂眼看著手心里的簪子,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關系? 俞翀的身子晃了兩下,驚得童玉青趕緊將她扶穩。不想再在這個地方耽誤下去,她趕緊的把其他幾樣飾物都褪了下來,見張媽還攤著手心,她藏著死心的把袖子往下甩了甩。 “已經沒了,張媽你可以回去了。如果嫌不夠,我童玉青這身衣服也可以留在這。價錢不值這些東西,但好歹也能拿出去當個幾文錢?!?/br> 張媽這才折了回去,把東西拿到老夫人跟前晃了一眼。這些飾物無一不透著黎國的精致與風情,與她見過的,用過的絕不相同。老夫人忍著心中的得意竊喜,才把想要直接拿起來好好品品這些寶貝的欲望給壓了下去,讓張媽把東西暫時先送進屋里放著。 俞翀環視了一圈也就院門口的石階上可以坐一坐,穩了穩心神,他又強撐起幾分氣力的站著?!皷|西給了,慶安人呢?” “慶安?”老夫人冷冷發笑,“你以為隨便送點兒東西就真能賠罪了?這筆賬,你們賠得起么?” 這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先前慶安拿來的那些大件兒,現在又加上這些飾物,哪一樣不是價值不菲?難道因為許書媛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小產他們就想要霸了俞翀所有的東西? 實在是貪得無厭! 童玉青有些火了,壓在嗓子眼兒里的關于許書媛根本就沒小產的話又給咽了下去,“到底要怎么做你們才能放了慶安?” “簡單!”老夫人盛氣凌人的挺了挺脊背?!澳憬o我跪拜三下,這事兒在我這就算過了。要是你低不下這個頭,我還是一樣的話,俞翀代替你也可以?!?/br> 童玉青抬頭看著身邊的俞翀,不是想著要讓俞翀代替自己,而是知道他的身體已經經不住她與俞老夫人的下一場周旋了。她明白,老夫人就是想要用各種方法拖著俞翀根本就撐不了多久的身體,最好能讓他死在這…… 心驚的瞬間她已經做了決定,小心的松開手,脫離開兩人相互依偎的懷,雙腿一曲跪了下去,沖著俞老夫人行了個規矩的跪拜禮。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過眨眼之間,讓俞翀措手不及。 就算她沒有跪拜,俞翀也照樣有本事將慶安給弄回來,她根本就不必如此! 這是她的仇人,她一輩子都恨極的人,她怎么能跪得了…… 直到她已經跪拜了第二次,俞翀才沙啞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青兒你起來,你不必……” 童玉青罔若未聞,三個跪拜扣得實實在在,腦門都紅腫了一片。她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滿是快意的老夫人,“我夫君身子不好,還請老夫人讓慶安過來伺候。若是這三個頭叩的輕了,玉青可以再扣幾個,老夫人何時消氣了,玉青何時再起來?!?/br> “起來?!?/br> 俞翀彎腰將她扶起,可人還沒扶起來他的一只腿就重重跪下,童玉青都能聽見膝蓋撞擊到地上的聲音,咚的一下,疼得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她一把將他晃晃蕩蕩的身體抱得緊緊的,“你傻啊,好好站著不行么?” 俞翀就這么一個單膝的姿勢,目光直直望著前方?!芭率裁?,左右不過一條腿而已。尚書夫人小產可是大事兒,以王爺對俞府的關心定然是要喊姿月姑娘過來看診的,到時候讓她順便幫我診一診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