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童玉青心里念著那幅畫還有那些證據,那幅畫是放在俞翀枕邊的,他還在床榻上,俞府的下人們也不能把他從床榻上攆下來,尚且還能瞞過一時??赡切┬偶?/br> 也是她大意了,根本就沒想著要好好藏著那些東西,就這么隨便的放在了妝奩的盒子里,只要有人過去隨便找找,定然就會找到那些信件的。 就信件上所說的那些事情,就俞家跟七王爺之間的關系,已經足夠她童玉青死上七八次的了。況且,如果被許書媛搜出這兩樣東西,她就根本沒有機會斗倒俞家! 童玉青扯了扯被許書媛拽出的那只手,磨著后牙槽的吐出兩個字?!八墒?!” 許書媛冷笑,更是緊緊的拉著她,更在她的耳邊得意說:“童玉青,我現在是懷著身孕的,你要敢傷了我,就是十個俞翀也救不了你?!?/br> 竟然懷孕了? 童玉青咬牙,之前許書媛倒是說對了,她的那三個身份確實不是現在的她能動得了的。就跟許書媛的幾次交手來看,她這次要是隨便碰許書媛一下,許書媛一定會揪著自己不放,俞家要是大做文章,都不知道會往自己身上潑什么水。 再者,她答應過俞翀不再惹事。 俞翀! 童玉青往里頭看,正好撞上俞翀望著自己的目光,四目相對,盡管隔著這么遠,她還是感覺到了俞翀帶給自己的心安。 穩穩心神,她便不再掙扎,一派坦然的由著許書媛拉著自己。 許書媛帶來的家丁已經開始在屋里翻箱倒柜了,慶安聽到動靜匆忙趕來,正好看見有人想要硬闖上了鎖的廂房。他二話沒說直接跑過去將人攔下,“你們要干什么?” 家丁是許書媛帶來的人,自然也知道這事兒是老夫人默許的,不免又多了幾分底氣。同樣是小廝,同樣是跟前伺候人的,對待慶安自然就不客氣。 “一個沒人住的廂房還上了鎖,肯定是藏著什么見不得的人東西?!?/br> “這院子里從沒見不得人的東西?!?/br> 家丁冷哼,“那就是藏著個相好了?” 慶安臉一沉,聲音驟降,語氣冰冷?!澳阍僬f一遍?” 童玉青心口一跳,難道府里所有人都只想著自己會克人,難道府里所有人就沒想過慶安會報復? “慶安?!庇崃垟Q眉看著在屋里胡亂翻找的那些家丁,輕咳兩聲對慶安吩咐道:“把廂房打開?!?/br> 聞言,慶安緊了緊拳頭,還真的就打開了廂房。家丁更是得意,可在廂房里翻找了兩遍,始終什么都沒找到。 “少夫人!” 有人拿了個東西出來,遞交給了許書媛。 許書媛捏著那對金釵笑得好不得意,“童玉青,我看你這次還怎么狡辯!” 童玉青看著俞老夫人上回賞的那對金釵,反笑道:“許書媛你莫不是腦子壞了?這是你祖母賞給我的金釵,當時你也在場的不是么?” 許書媛勾起唇角冷冷一笑,順手就將那金釵一左一右的戴在了自己的發髻上?!斑@金釵插在我頭上,什么時候變成你的了?” 第055章 顛倒黑白的本事 童玉青怎么都沒想到,許書媛為了能找個借口竟然能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情。 見她露出這般表情,許書媛越發得意?!斑@金釵是在我進門前祖母就已經給我的東西了,一直戴在我的頭上,從未離過身?!痹捯粢晦D,許書媛又說:“你說祖母給賞了你一對金釵,是個什么樣式的?平時也沒見你戴出來過,莫非……你把它變賣了么?” 許書媛說到最后一句話時聲音一下子提的老高,根本就是篤定是她把那對金釵拿去變賣了。 童玉青冷笑,俞翀將當年老夫人誣陷他阿娘的事情說給她聽,叫她多加防備。她在心里有了計較,卻沒想到許書媛竟來了這么一招。 她滿肚子全是火氣,冷聲問:“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我變賣了那金釵?我夫君既然能拿得出一個千寶琉璃盒,我又何必再出去變賣那根本值不了多少錢的金釵?” 聽童玉青這么說,許書媛更是認為手里還有大把的寶物。不過她今天過來只是為了整治童玉青,俞翀手里的那些寶物,來日方長。 想到這,許書媛又冷冷一哼道:“多少金銀財寶也抵不過你們這么變賣的啊,就上回下人們忘記給你們送吃的來,你們要是真的沒錢沒糧,難不成你們就天天喝西北風?定是拿著財物溜出去變賣了,不然這么多日子,你怎么還沒餓死!” 童玉青緊了緊雙拳,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她算是領教了,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許書媛配他俞家,簡直絕了! 見童玉青無話可說,許書媛越發的得意,右手有意無意的撫摸在自己的小腹,笑得一臉慈愛,講出來的話卻字字冰冷。 “大壽前一天夜里,有個下人看見你鬼鬼祟祟的經過花園。在此之前你們院子應該是早就上了鎖的,這么大一把鎖都沒把你鎖住,童玉青,你真是好本事!” 聞言,童玉青的身子狠狠一震,難道那天他們趕回去的時候被人給發現了?她在腦子里快速的回想了一遍,在經過花園的時候,慶安還是攙著俞翀走在前頭,她一個人在后頭跟著。 她突然松了一口氣,當時俞翀跟慶安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偏偏她穿了一身淡裝。如果對方看見的是三個人,那可能前來找事兒的就直接是俞老夫人自己了。許書媛這趟來擺明了就是針對自己,怕是那個人就只看見了自己,根本沒留心前頭的俞翀跟慶安。 童玉青暗暗悔恨自己怎么這般不小心,竟然讓他們用這種借口來找事兒。 慶安在旁邊看著不對,趕緊的就進了屋里。門外頭還站著個家丁,時不時的就往里頭瞄一眼,似在盯梢,又像是監視。 “怎么辦?”慶安小聲詢問俞翀的意思。 俞翀在里頭把她們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不覺自己雙手已經緊握成拳,心里忐忑的是許書媛根本就是存著挑釁童玉青的心。 就童玉青那個的急脾氣,以及她對俞家的憎恨,恐怕許書媛在說個幾句她就會更狠的還擊回去。 剛剛他的耳力聽見許書媛小聲提醒童玉青自己已經有孕的事情,若是童玉青脾氣一上來誤傷了許書媛,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你去外頭盯著,別讓她著了許書媛的道?!?/br> 慶安點頭,站在門口與那個家丁干瞪著眼,余光卻一直在盯著童玉青,絲毫不敢大意馬虎。 幾個家丁將整個院子翻了個底朝天,遍地的狼藉?!吧俜蛉?,沒找到那兩支金釵。除了……” 站在門口的家丁指了指俞翀床榻的位置,“除了這張床?!?/br> 許書媛聲音頓時尖銳起來,“那就搜啊,等什么!” 童玉青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想要回頭去看俞翀,想要尋求一些心安,可又不敢做得太明顯,就怕被許書媛看出些貓膩來。 家丁來到俞翀床榻前,本是氣勢洶洶的過來,但在觸及那雙帶著冷芒的眼睛時,頓時都沒了底氣。 “二,二爺,這床……” 俞翀不語,就只用這么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看著人家。家丁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嘀咕怎么自己看見的俞二爺跟別人說的那個半死的病秧子不一樣? 這俞二爺,比俞老夫人的精明銳利更加叫人膽顫呢…… 慶安見不得,跟著就進來,攔在家丁跟前罵:“你們什么意思,難不成我家二爺還會把東西藏在被窩里不成?真是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心思!今天誰跟動我二爺,我慶安跟他沒完!” 家丁突然想起了王啟的事情,頓時一陣后怕。 誰想先前還冷冰冰的俞翀突然動手掀開被子,做出要下床的姿勢?!皯c安,扶我起來。讓他搜。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從我這里搜出什么東西來?!?/br> 慶安動了動唇,卻什么都沒說。小心的將俞翀扶下床,在旁邊的凳子上坐著,見家丁還杵在那不敢動,便嗤笑道:“怎么,不是要搜么,怎么不搜了?” 許書媛聽見這話,速度極快的就沖到了門口,指著那家丁就罵道:“杵在那兒干什么?你要不想吃這口飯,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家丁打了個冷顫,不客氣的將俞翀的被子抱起來抖了抖,見沒什么東西就隨手給扔在了地上。 童玉青是心驚膽戰,她是在心里篤定了俞翀將那些東西都藏在了床榻上,否則這么點兒地方,怎么就沒人能找得到一點點線索?她緊跟著許書媛來到門口,見到這一幕,心頭上的火都快要竄出來了。 “你再給我扔一個試試?信不信姑奶奶我抄把家伙把你胳膊砍了?” 家丁想起關于童玉青克死人的那些傳言,手一抖,差點兒把剛拿起來的枕頭給扔地上。只見他突然看了一眼門外的許書媛,得了指使之后又繼續手上的動作,指使顧忌著那些傳言,動作下意識的就輕了許多??人崎_被褥后,卻更加謹慎細心的敲擊著床板,似乎是在懷疑,里頭有沒有暗格,藏著寶貝。 “少夫人,什么都沒找到?!?/br> 沒了? 聽了這句話的童玉青心里狠狠舒了口氣,心想定是俞翀將那些東西換了地方。否則這么明顯的地方,別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找不到。 這邊的許書媛聽了家丁的話卻一挑眉梢,陰陽怪氣?!澳蔷褪且呀涀冑u了?” 童玉青看著許書媛頭上那兩支金燦燦的釵子,嗤鼻一笑,不想再理會這幫人,早早散了才好。她剛剛轉身進屋,卻又被許書媛給攔了下來。童玉青忍著脾氣的問:“你想怎么樣?” 許書媛反笑,“怎么樣?祖母看你可憐這才賞賜給你東西,可你竟然敢隨便賤賣?祖母可是二品誥命夫人,你這根本就是藐視……” “藐視什么?”童玉青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顧不上答應了俞翀要安分守己不惹事兒的承諾,狠聲質問:“藐視公堂么?是,俞家是大家大業,還有個不得了的二品誥命。二品誥命夫人又怎么樣?難不成誥命夫人就能隨意誣陷,是人命如草芥?可笑!” 她步步逼近許書媛,眼中的仇恨和渾身的冷意,讓許書媛有些發虛。 “你張口閉口就是二品誥命,你是二品誥命?你在我面前擺威風架子,以為我就怕了你了?你許書媛也就是梁金鳳跟前的一條狗,只會跟著主子亂咬而已?!?/br> 她伸手將許書媛頭上的那兩只金釵扯下,速度極快,許書媛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一陣刺痛,金釵竟然扯了幾縷發絲,將她綰好的發髻給弄毀了。 童玉青將金釵狠狠砸到腳下,因為動作太大,金釵上的鳳尾都有些變了形。 “不過一支破金釵,你還真當我沒見過值錢東西?” 許書媛嚇得護著小腹連連后退,“反了反了,快把她給我抓了,送去祖母那里直接打死!” “誰敢!”俞翀話音一落,慶安也剛好機靈的跑了過去,只身擋在了童玉青跟前。 許書媛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瞥了屋里一眼,高聲道:“二叔,不是書媛我不講規矩,實在是童玉青欺人太甚!這金釵是戴在我頭上的,你出來看看現在被她糟蹋成了什么樣子。我腹中孩兒不到三月,現在受了這種驚嚇怕是都不好了。要是我的肚子有任何一點兒閃失,她童玉青就得給我賠命!” 童玉青一把將擋在自己跟前的慶安推開,磨著后牙槽的吐出幾個字?!懊髦雷约憾亲硬坏饺?,你還有膽子過來?我看你要么根本就沒身子,要么根本就不想要這孩子!” 許書媛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突然捂著肚子就喊起了痛。 慶安渾身一震,趕緊的把童玉青拉開一些距離?!澳憬o我消停點,跳進人家的坑里你都不知道!” 童玉青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這邊的許書媛喊得是要死要活,把一眾家丁嚇得不輕,其中一人已經先跑去找大夫,剩下那幾個不敢耽誤的趕緊就把許書媛給帶走了。 第056章 你怎么不去做戲子 誰知才剛出了俞翀院子的許書媛立刻停了叫喊,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自己氣哼哼的往前走了。走了幾步之后又覺得有些不對,回頭去看著傻站在原地的幾個家丁,神色一凝。 剛才混亂時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呢,死哪兒去了?”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只聽其中一人說:“他看少夫人疼得緊,先去找大夫去了?!?/br> 聞言,許書媛臉色劇變,一巴掌就揚了過去?!岸喙荛e事!” 憑白挨了一巴掌,誰心里都有氣。奈何人家是俞家的少夫人,他一個家丁又能怎么辦? 憋著一口氣的跟著許書媛回了自己的屋子,只見許書媛對旁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緊接著那丫頭就給每個人都分了錠元寶。 “這是賞你們的,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們應該知道。要是被我聽到那些有的沒的,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情可就別怪我沒提前打過招呼?!?/br> 幾個家丁連連叩謝,緊緊揣著元寶就走了。剛到門口,就見俞老夫人急匆匆的趕來,身后還跟著先前跑開那個家丁,旁邊站著常給俞老夫人看診的金大夫。 “書媛吶,書媛你怎么樣了?我的金孫可不能有事兒??!” 一聽俞老夫人的聲音,許書媛突然就著急起來。她剛才過去的時候只想著要給自己充充場面,盡挑了些個子高壯的,沒想到就有這么個傻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