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說到這,俞文意神色一緊,“可祖母對二叔跟童玉青已經起了殺心……” 第046章 財多命殆 “嘖,你傻啊,你不會去哄哄你祖母,把其中的利害關系跟你祖母說說,等咱們拿到了俞翀手里的寶貝,什么時候下手不行?既然祖母有辦法叫他殘廢這么多年,為什么不能再叫他殘廢一回?別看他現在已經能走能站,可病了這么多年,哪兒能一下子就能好全了?” 俞文意一雙眼睛亮了亮,一拍腦門道:“好計謀!到時候找個機會隨便下個手,他的身體怕也耗不住多久。他本來就是要沖喜的人,沖喜的人一般都是短命的。咱們就先留著他的命,最好能用藥把他給拖死了,咱們得了錢財還不用沾身?!?/br> 說著他朝著門口就要走,又被許書媛一把拉住?!澳慵笔裁?,我這話都還沒說完呢?!?/br> 俞文意心情大好,把她抱在懷里一頓揉捏。門外有下人面紅耳赤的跑開,羞得許書媛都不好意思了。 “你要打算等大壽了再把這千寶琉璃盒亮出來,那你現在就不能提這個東西,否則你這還沒叫人嫉妒呢,這東西就先被祖母那邊留下了?!?/br> “你真當我傻不成?這些我都知道?!庇嵛囊廨p佻的掐了掐她腰上的軟rou,回房去挑了個在外頭跟狐朋狗友打賭贏回來的小玩意兒揣在懷里,這才滿意的離開。 俞老夫人自傷了腰后,整日整夜的睡不著覺,稍有伺候不好的地方她就要大發脾氣,就連向來最得老夫人心的張媽也是一樣。 “祖母,這些人又是怎么惹祖母生氣了?” 俞文意討好的坐在床榻邊,輕輕的給老夫人垂著腿。老夫人氣頭還沒消,一巴掌就將他的手給拍了下去。俞文意有些委屈,可憐的捂著手背,“祖母……” 老夫人心一下子又軟了,將他的手拉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片刻之后才又重新甩下那只手,冷聲道:“又沒我的傷重,委屈個什么勁兒?!?/br> “上回孫兒已經被童玉青打了兩個耳光,現在臉上還疼得厲害。祖母從未舍得打過孫兒,今天這是怎么了嘛?!?/br> “你還敢說!” 老夫人氣不順,還咳嗽了兩聲。俞文意這會兒倒是聰明的不敢接話了,低垂著腦袋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老夫人心頭一緊,“現在臉還疼不疼了?快過來讓祖母看看?!?/br> 見這張與自己故去的兒子七分相像的臉,積在心里的火氣瞬間就消散了不少。俞文意又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老夫人哪兒能真的舍得打他。 長長嘆了一聲,只能又柔聲道:“她童玉青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你怎么就偏要跟她對著來?我現在臥病在床,你要是吃虧了,許書媛能幫你多少?我這大壽的帖子都已經發出去了,各個都盯著俞府看呢,要是再鬧出點兒什么事情來,我這張老臉可丟不起了。還有,你這尚書一職還未真正放下文書,行事得多加注意,別叫人拿了錯處,到嘴的肥rou要是飛了你找誰哭去?” 見祖母已經不氣了,俞文意這才趁著機會趕緊說:“祖母,我有話想要跟你說?!?/br> 老夫人略疲憊,但還是打起了精神來?!笆裁词聝??” 俞文意讓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見張媽還在那兒站著,也擺擺手叫她下去。 “張媽是跟了我多少年的老人了。你還信不過她?” 俞文意這會兒可是難得的精明小心,“我這話只想跟祖母一個人說?!?/br> 老夫人看了他兩眼,這才把張媽也使了出去。 等屋里的外人都走光了,俞文意突然嘆了一聲,“花園里那些花草著實可惜,匠人倒是好找,但是再找到讓祖母滿意的花草可就難了。時間這么緊,銀子怕是要花的多些才能辦好了?!?/br> 老夫人滿臉寒霜,“沒錢就去跟賬房支,這場壽宴我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我是你祖父明媒正娶,是俞家的當家主母,她童玉青一個低賤的上門女,還能翻了天不成?她毀我一個花園,我就弄更好的,別讓她以為咱們俞府就這么點兒家底這么點兒本事!等大壽過完了,這前前后后的賬,我再一筆一筆的跟她算!” 俞文意趁著這個機會,干脆把事情說了出來?!白婺?,我記得當年祖父可是賞了不少東西給二叔。小時候我看中的那個可以騎的陶瓷木馬,祖父說誰也不給的,可轉個身還是又給二叔了?!?/br> 說起這些事情,老夫人的臉上陰郁一片。 “可祖父走了之后,那些之前賞給二叔的東西都不見了蹤影,難道祖母你就沒想過要再要回來?” “要回來?” 俞文意一副氣憤模樣,“當然是要要回來了!俞家能有今天靠的可不僅是祖父一個人,難道祖母你就沒有一點兒功勞跟苦力了?憑什么那些好東西都叫他一個人霸占著!明明我爹才是嫡子,他才該是得到這些東西的人!就算我爹不在了,那也還有我呢。他一個低賤丫頭生出來的野種怎么配得這么好的東西!” 喪子之痛一直被老夫人藏在心里,雖然這些年她從未提過一句但絕不代表她就忘記了自己的兒子?,F在被俞文意提起來,俞老夫人心頭那股怒火已經流竄到了四肢百骸,眼中只有nongnong的悲憤和恨意。 俞文意心下竊喜,從懷中摸出那個小玩意兒來?!白婺?,剛剛從你這里回去之后我越想越氣,干脆就沖到二叔那邊去要叫童玉青把錢給我賠了。二叔給她撐腰,說將來童玉青闖的禍全由他來負責。我又在那邊罵了幾句,大概二叔是想要息事寧人,就翻了這個東西賠給我?!?/br> “就這個?” 老夫人將那個小玩意兒拿在手心里,左左右右的都端詳了一陣。這像是玉佩又像是玉牌的東西,看著成色是不錯,少說也得幾百兩銀子,但是相比那大一品,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俞文意將那個東西拿過來,放在特地的位置。映著外有斜斜的余暉,那玉牌竟然能散出淡淡的金光。 “這稀奇了?!?/br> “稀奇了吧?”俞文意心中得意,“早前我就聽堂叔說過這種東西,聽說這些東西大多都是人家從黎國歷代皇帝的墳里頭盜出來的,這可是好東西?!?/br> 經俞文意這么一吹噓,再看這東西的不尋常,老夫人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這原本就是個普通的玩意兒,也虧得他這張嘴會說?,F在看老夫人這樣子,俞文意心里好不得意。 只見老夫人緊握雙拳,恨恨的錘了一下?!爱斈昴阕娓附洺E苌毯剃幙?,難說就是在那買到的。沒想到這么好的寶貝他竟然藏著給了俞翀!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你爹才是俞家的嫡子,他一個庶子有什么資格拿這些東西!” “祖母,咱們是不是先留著他的命,好歹也得先把這些東西給拿回來啊?!?/br> 老夫人沉沉應了一聲,“俞翀的賤命我暫且先留著,但是大壽后,我第一個就要她童玉青的性命!” 俞文意討好的給老夫人垂著肩,“祖母消消氣,這些事情哪兒用得著你來出手,交給我?!?/br> “就你?” 聽著老夫人的嗤笑聲,俞文意一下子就火了?!拔矣嵛囊饩退阍賾Z包,也絕不會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再栽倒一回!” 俞翀望著廂房房頂上的童玉青,她在上頭都已經呆了快有兩個時辰了。夜色漸濃,夜風微涼,她再不回來怕是要生病了。 “青兒,下來吧?!?/br> 童玉青充耳不聞,慶安重新熱好了飯菜,有些惱怒?!耙膊恢涝诔C情什么。她不吃你就先吃,等她做什么?” 俞翀目光不移,隨口道:“你放著吧?!?/br> 慶安賭氣的把手上的碟碗重重放在桌上,回頭瞪了一眼依舊坐在房頂上不下來的童玉青,咬牙說:“都餓死算了!” 俞翀輕嘆一聲,轉身去拿了件自己的披風來,沉穩的一步步走到院中。他仰頭看著屋頂上的女人,又將手上的披風打開,“上頭涼,你下來先將這個披上?!?/br> 童玉青不理他,她爬的這么高,就是怕再看見俞翀,就是不愿意承認她竟然開始擔心這個男人,不愿意承認,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擔心他身子弱,受不了夜里的風寒,心里糾結一陣,才向下望去。俞翀還是那個姿勢,兩只手就這么抖著披風,不嫌累,也不會先給自己披上,就這么仰著頭的看著她。 她心神一動,身子只動了一下,又沒了動靜了。 俞翀逮到她那一絲小動作,烏眸變得深邃。他把披風掛在臂彎上,順著梯子就要往上爬?!澳悄愕戎?,我給你送上來?!?/br> 童玉青有些恍惚,還未做出反應就見木梯晃動了兩下,接著就聽見一聲沉悶落地的聲音,像是,有人摔了下去…… 她心口一緊,俞翀的名字脫口而出,她喊出這聲名字的時候都沒發現剛才的聲音里竟帶了些不安的顫抖。不敢耽誤的順著梯子爬了下去,還未落地就被人一把揪了下來,狠狠的抱在了懷里。 第047章 生變 狂跳的心在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后漸漸的安穩了下來,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松。她心頭有些惱怒,又有些慶幸,更有她不愿意直面的糾結。 “不會慢一些?就算我真的摔死在了下頭,尸體又不會跑,你這么著急干什么?你要一滑摔下來傷到哪里可怎么辦?就你今天鬧的這些事情,人家還會再給你請大夫?”他把吻落在她的頭頂,輕柔又深情的?!懊髅骶褪菗奈?,難道張口承認這事兒就這么困難?” 童玉青張了張口,可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這么傻傻的由他抱著。俞翀突然松了手,她整個身體一涼,莫名的失落也席卷了全身。 誰知下一刻俞翀竟將手里的披風重新抖開給她披上,將她的身體包裹的結結實實。 “你始終好奇慶安的身份,而我一直不愿意說就是因為擔心你會胡思亂想。青兒,不管我跟慶安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都只是俞府的二爺,他也只是我跟前的小廝,我們都只是個普通的人?!?/br> 俞翀的話停了停,嘆了一聲又接著說:“我明白你心里有太多的防備和不信任,你不愿意說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會逼你。等你想說的時候,你再來告訴我,好么?” 她的心像是被人重擊了一下,又沉又痛,拉扯得她整個身體都差點兒支撐不住了。她垂著腦袋,不愿意讓他看見自己眼眶微紅。俞翀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想要將她的臉捧起。她避開他的手,撲進了他的胸膛里,悶聲說:“以后不許這么嚇人了,你要是真死了,我一個寡婦還不得被那老妖婆欺負?” 聽見他輕笑兩聲,笑聲里沒有看不起她的輕蔑,反倒是又多了些無奈。 “放心,我定要活得好好的,絕不會讓你有跟別的男人風流快活的機會?!?/br> 她悶聲笑,順勢在他衣服上蹭了兩下,將眼角的淚無聲無息的抹去。 等她抬起頭時,俞翀意料之中的瞧見她微紅的眼角。心一軟,抬手輕輕給她揉了揉眼角的位置?!跋禄貏e這么用力,看,都噌紅了不是?” 童玉青有些別扭的將頭轉到一邊去,拉著他就往屋里走?!盎厝グ?,夜里涼?!?/br> 自花園那一鬧,還真的沒人再來找過他們的麻煩。只是在俞老夫人大壽的前兩三天,突然有幫家丁來到院門口,把早就壞了的院門重新給修好了。 慶安哼哼道:“現在知道來修門了,早干什么去了?” 俞翀正在院里曬著太陽,聽了慶安的話只是笑了笑?!耙郧叭思覜]過來修你也哼哼,現在人家過來修好了你又哼哼,你的事兒怎么就這么多呢?!?/br> “這是我多事兒?”慶安瞥了童玉青一眼,“要不是有人閑著沒事兒干的盡闖禍,咱們也用不著像犯人一樣的被關著?!?/br> 童玉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纖細漂亮的手指指著院門說:“當初我還奇怪,怎么每個院子都有院門,怎么我們這個就只有個框子。原來是老夫人大壽在即,怕我再出去搞亂,這才趕緊的把門修好,到時候好把我們都關里頭?” 正說著,外頭就進來個人,規規矩矩的給俞翀行了個禮,又問這幾天的糧食夠不夠,藥材夠不夠,還有沒有什么需要置辦的。 見鬼了! 童玉青狐疑的看著那家丁,心里嘀咕著那老妖婆又想要干什么。這些事情向來都是慶安在管,俞翀又叫慶安如實回答。前兩天才有人送過東西來,現在倒是什么都不缺。 家丁點頭,退到院門口的時候竟朝著他們幾個人冷冷一笑,“關門!” 幾個人的動作極快,像是早已演練了千百遍了。隨著院門重重關上,又聽見外頭落鎖的聲音,童玉青才從怔愣中醒了神?;仡^去看著俞翀,見他根本就沒什么別的反應,似乎這一切他早已料到了。 不僅是他,就連他身旁的慶安也是這樣。 “他們每年大壽前都會把你們關起來?” 慶安搖頭,回答的一針見血?!安粫?,就今年你來了之后才這樣?!?/br> 童玉青心情有些不爽快,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澳銈冊趺春孟裨缇椭浪麄儠验T關上?我童玉青是土匪么,用得著這么防著我?” 縱使慶安跟她再不對付,也被她這話給逗得一樂?!拔铱茨愀揪褪峭练??!?/br> “不就拔了一回花,鋤了一片土,我怎么就成土匪了?” 慶安嗤笑,指著院中只有一尾錦鯉的魚池說:“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童玉青百口莫辯,忽的就見俞翀忍不住的大笑起來?!斑^兩天我讓慶安再弄點兒魚來,讓青兒你吃個痛快?!?/br> 她眼角一抽,“那就謝謝俞二爺了?!?/br> 從院門關上以后,童玉青總時不時的望著緊閉的院門。 難不成她要在這被關上一輩子? 俞翀從身后將她抱住,下巴搭在她的頭頂,順著她的目光一齊望向外頭?!跋氤鋈??” “難道你愿意就這么一直被關著?”她咬牙,“是你說的,大壽前幾天可是府里最忙的時候,忙中出錯,可是時有發生的……” 俞翀淺笑,“我是說過?!?/br> 童玉青擰著眉心,“可是人家現在都已經把門給鎖上了?!?/br> “鎖上就鎖上了,難不成鎖上個院門青兒你就沒本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