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他話說的難聽還帶威脅,然卻不曾動手將小姑娘撕開。 小姑娘抬頭起來,回頭看了看,確實不見白家人了,她才松了口氣。 息扶黎冷嗤一聲:“沒出息!有本世子在誰敢動你?” 他說著,又想起白言之來:“白家老二欺負你的事本世子怎不知道?姜酥酥你竟是笨的連告狀都不會了么?” 說著,他又低聲加了句:“小慫包!” 小姑娘想不了太復雜的事,她低頭扒拉了下懷里的松子糖,挑了最大的一顆,舉著冷不丁塞到少年嘴里。 齁甜到膩的味道瞬間在舌尖炸開,少年皺起眉頭,舌頭一推就想吐出來。 小姑娘巴巴地望著他問:“甜不甜?大黎黎甜不甜?” 琥珀眼瞳微轉,少年哼哼道:“不甜!” 小姑娘不信,自個塞了塊到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夾雜松子的香氣,讓小姑娘滿足地瞇起了眸子。 小姑娘調皮用舌頭卷著松子糖,一會推到左邊面頰,鼓起一點,一會又推到右邊,面頰一鼓一縮的,可愛的讓人想捏她小臉。 她吸了口甜蜜蜜的唾沫,伸小舌頭舔了下粉嫩唇珠,口齒不清的說:“樂寧小jiejie有幫酥酥揍白言之哦?!?/br> 息扶黎臉瞬間就沉了,他眸光不明地睨著她:“姜酥酥,你吃本世子的,住本世子的,睡本世子的,你的靠山是本世子,以后再有這種事不準找息樂寧,聽到沒有?” 這小姑娘生的嬌嬌軟軟,容易被人欺負,故而也容易對保護她的人心生好感和崇拜,半點不堅定! 少年恨不能將人圈養起來,讓她只依靠他,只崇拜他一人才好。 姜酥酥轉頭就將白家人忘在腦后,她招手喚來阿桑,分她一塊松子糖,聲音細細的問:“大黎黎,阿桑沒有爹娘,要怎么辦呀?” 少年回神,鳳眸微瞇,上下打量了阿桑,他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來。 他上輩子見姜阮的次數并不多,但曾注意到她身邊總是跟著個長相頗有異域風情的婢女。 聽聞,那婢女生來力大無窮,堪比男子,為此京中貴女有一陣拿此事在背后譏笑姜阮,只說她出身鄉野,到底不是世家正經血脈,竟是連婢女都不會挑的,跟她湊一塊都丟人。 少年此時恍然,根由原是在這里,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讓姜阮遇上了阿桑。 他云淡風輕的對小姑娘說:“她無父無母,若是酥酥想,可留在身邊做婢女?!?/br> 小姑娘逗著手指頭,糾結地擰起小眉頭,決定不了:“酥酥不想阿桑做婢女……” “那就玩伴?!睕]啥好猶豫的,少年大手一揮就將此事定下了。 “玩伴,玩伴,玩伴?!卑⑸W炖锖勖厶鹛?,咧著大大的笑臉。 她蹲地上,雙手撐著,先是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息扶黎,仿佛是要記住他的味道,緊接著就一直看著小姑娘不眨眼。 小姑娘從少年懷里跳下來,她學著阿桑動作蹲下,軟糯糯的說:“阿桑,酥酥也要和阿桑做手帕交呢?!?/br> 息扶黎皺眉,想起剛才那王婆子招出的口供,漫不經心地丟出一句話:“明日帶你回姜家,可想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額……今天的更新晚了點,抱歉抱歉。 盤絲開了一天的會,又有點卡文。 第024章 趕緊抱 五月二十八,天氣晴。 一大早,姜家朱紅鑲金銅獸頭的府門早早打開,并有門房往阼階上鋪陳綢毯,時不時還有小廝往隔壁端王府大門瞅。 姜家大房博雅堂正廳,檀香幽幽,上首懸掛“君子如蘭”匾額,從橫梁垂墜下來的灰藍祥云海潮波紋的帷幔分左右金線束起。 整個廳中,多有幾分凝重之感。 坐上首位置的姜程遠皺起眉頭,捻著黑須,面露沉思。 位于他右手邊的云娘一身銀朱紅細云錦廣綾合歡長衣,下配同色湘裙,釵一對金嵌寶桃枝花鳥掩鬢,映得那張臉越發白皙如乳,眼波流轉間,盡是成熟女子才有的風流韻味。 她扭著帕子,不時看向姜程遠,睫毛之下,是難言的忐忑和緊張。 下頭黑漆玫瑰椅中,坐著眼眸半闔俊逸如竹的姜玉玨,少年青衫落拓,一身書卷氣,真真如匪君子。 立在姜玉玨邊上的,是不時捶膝的姜明非,他面色蒼白,額頭有冷汗,顯然很是不好。 可他坐不住,不斷往大門口的方向瞅,似乎急著想見誰一般。 巳時正,姜府管家福伯提著袍擺匆匆小跑進來。 他面帶喜色的回稟道:“老爺,夫人,公子出門了,隔壁端王府大門打開了,小的親眼瞧著五姑娘出來了?!?/br> 這話一落,廳中眾人除卻姜玉玨齊齊站了起來。 姜程遠臉上終于帶出點滴笑意:“酥酥是一個人回來的?” 福伯搖頭:“端王世子抱著五姑娘一并出來的?!?/br> 那還未到眼底的笑意倏地一僵,姜程遠看向了鎮定自若的長子。 姜玉玨抬眸,面無表情的道:“父親,端王世子性詭莫測,喜怒不定,當做好準備?!?/br> 姜程遠嘆息一聲,摸著胡子點了點頭。 云娘驚疑不定,她看了看姜玉玨又看了看姜程遠,仿佛不太懂兩人話間的意思。 倒是姜明非很是內疚,他咬牙道:“父親大哥莫擔心,世子若是不還回酥酥,我就去求他,跪著求他!” 姜程遠冷哼一聲,表示不想跟這個孽子講話。 姜玉玨頓了頓道:“明非,男兒膝下有黃金,況即便是你跪了,端王世子也不見得會放酥酥回來?!?/br> 幾人正話間,福伯已經領著一身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華服少年由遠及近。 少年還牽著個矮墩墩的小團子,小團子今個一身明妍的嫩粉色百褶如意的小裙子,挽著可人的雙丫髻,髻上還纏著米粒大小的串串珍珠,末端墜黃豆大小的金鈴鐺。 小團子一蹦一跳,那金鈴鐺就叮叮當當的響,非常動聽悅耳。 老遠見著姜程遠,小團子蹦起來揮手,嬌嬌嗲嗲喊道:“姜爹爹,姜爹爹,酥酥回來啦?!?/br> 她掙脫開息扶黎的手,歡快得像圓滾滾的毛球,咕嚕嚕滾到姜程遠面前,仰起頭眸子亮晶晶地抱住了姜程遠的大腿。 前發齊眉,小臉白嫩,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又大又圓,直勾勾望著人的時候,乖巧得讓人心都化了。 姜程遠老臉笑開成了一朵花,他彎腰將小團子抱起來,笑瞇瞇的說:“咱們家酥酥小美人回來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爹爹甚是想念酥酥?!?/br> 酥酥咧嘴,露出小白牙,rourou的小指頭按著眼角往下拉,嘴里冒出古怪的聲音:“嘿嘿嘿?!?/br> 姜程遠一愣,這是怎的了? 小姑娘自顧自地“笑”了幾聲,然后摟著姜程遠脖子扭著小屁股,蹭了蹭他臉。 和姜程遠親近了番,小姑娘轉頭就找姜玉玨,她朝他伸手,軟糯糯的要求說:“玉玨大哥哥,快來抱抱酥酥嘛?!?/br> 恍如冰河破裂,起先還繃著臉的少年眼底浮起顯而易見的笑意。 姜玉玨上前,接過小姑娘:“酥酥這幾天過的怎么樣?” 小姑娘歪頭,將這幾日的事挑記得的咿咿呀呀說來,便是前言不搭后語,她也說的興致勃勃。 一進門就被遺忘的端王世子,冷著臉撩袍自顧自坐下,他冷哼一聲,鳳眸生霜,心里頭的酸水汩汩往上涌。 這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果然轉頭就把他給忘了,分明起先出門之時還左一個大黎黎,又一個大黎黎喊的親熱,此時見著姜家人,哪里還記得他? 尊榮少年揚起下頜,冷笑道:“最好趕緊抱,抱完了就該同本世子一并回去?!?/br> 這話里意思,叫姜程遠一驚,他斟酌道:“世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息扶黎斜睨過去,一臉譏誚:“聽不懂人話?字面上的意思也不懂,還要本世子說第二遍?” 他任是對誰都這樣不客氣,那唇舌說出的話真真不討喜。 小姑娘這會才想起息扶黎,她摟著姜玉玨脖子,背對著他,賴著不下來了。 息扶黎更是惱的心肝疼,他就知道小兔崽子狡猾著,吃了點心,睡了他的床榻也能翻臉就不認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端王世子怒了,姜程遠三父子權當睜眼瞎沒看到,更不理會。 只有云娘,她忐忑不安地絞著手帕,心頭一慌就口吻不太好的道:“酥酥,快從你大哥身上下來,莫在世子面前失了禮?!?/br> 姜酥酥猶豫了下,她看了眼云娘,非但沒聽話,反而越發往姜玉玨懷里拱,那閃躲的小模樣竟像是有些……害怕? 息扶黎眸光微沉,此時他才忽然想起,在端王府的幾日,小姑娘居然一次都沒有提及過娘親。 小姑娘提過奶娘,提過姜程遠,提過姜玉玨,甚至還說起過姜明非,但只有生母,她未曾說過支言片語。 就息扶黎知道的,任何哪家的稚童,在小姑娘這個年紀,那都是和自個的娘親關系親厚,莫說是分開幾日,就是半日不見,也是會哭鬧著找人。 少年將這疑慮存在心底,思及今日上門正事,他遂單刀直入道:“姜大人,昨個本世子捉了個人伢子,不巧酥酥剛好認的,還說是那人伢子帶她去的黑市?!?/br> 聽聞這話,姜程遠父子三人面色一整。 姜程遠道:“此事當真?那人伢子如今身在何處,本官非得將之挫骨揚灰!” 息扶黎勾起薄唇,眸色寡情而冷涼:“本世子閑著無事就審了審,姜大人你猜,本世子審出了什么?” 聞言,姜程遠皺起眉頭,已然察覺其中端倪。 姜玉玨面容冷凝,寒若冰霜:“還請世子告知?!?/br> 誰想,向來不按牌理出牌的少年人往圈椅中一靠,瞇著鳳眸道:“本世子為何要告訴你?姜玉玨你可真是臉大如盆?!?/br> 姜玉玨在書院里出了名的好脾性,也叫息扶黎這張嘴惹的來表情難看。 息扶黎單手撐頭,欣賞夠了姜玉玨的憤怒,他才慢條斯理從袖子里抖出張畫像來。 “人伢子說了個人,本世子讓人畫了相,這個人本世子今個一定要帶走?!鄙倌陱妱萦职缘?,完全不給人選擇的余地。 姜程遠接過畫像,同姜玉玨一起展開來看—— “怎么可能?” 畫像才展開一半,兩人竟是齊齊驚呼出聲。 第025章 喂櫻桃 姜程遠和姜玉玨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