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她說叫你放手?!笨粗坶L淵沒有動,慕聞卿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帝長淵瞪了他一眼,慕聞卿摸了摸鼻尖,突然覺得有地啊心虛,這種感覺好像自己是個插足的人,他也覺得挺冤枉的,這好感才剛剛生出來呢!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掛上了笑容,其實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起碼現在看來對于她來說,帝長淵也并不是特別的。 兩個人的態度是真的讓帝長淵覺得自己有些多余,這種情緒快速的擴散,帝長淵不僅沒有放手還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凌香寒沒有掙扎,慕一想要動手但是被慕聞卿阻止了。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痹诖缶趾退角槊媲?,慕聞卿選擇了牽著,他并不愿意和帝長淵起過分的沖突。 凌香寒整個過程似乎都沒有什么情緒波動,看上去平平淡淡的,帝長淵雖然帶著怒意,但是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那么一丁點兒的后怕的。 其實在慕聞卿開口之前他就已經站在了門外,但是并沒有急著進去,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他想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在他想來,凌香寒肯定會干脆利落的拒絕的,慕聞卿不適合做她的目標,一個身上沒有殺伐氣息的人怎么可能會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帝長淵知道自己想錯了,因為他等了有一會兒,手心都已經孽畜喊的時候,凌香寒還是沒有回答,她猶豫了,她在考慮答應慕聞卿的邀請。 這一個答案直接將帝長淵壓在心里的那塊石頭砸了下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從他進門到帶她走,整個過程之中,只有那兩句撇開關系的話語之外,凌香寒都沒有對他多說一句,這不像他印象中的凌香寒,他覺得他失去她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 她,在厭倦他。 馬車里的氣氛幾乎是壓抑的讓人喘息困難,但是那也只是帝長淵一個人罷了,凌香寒還是隨意的很,進了馬車就開始閉眼休息,也不說話,帝長淵一直盯著她。 他知道凌香寒的警惕能力很強,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但是凌香寒一個回應都沒有,這讓帝長淵心里的自信被擊打的粉碎。 他只有在她的身上才體會到了這份挫敗感。 “香寒,你究竟要我怎么樣才會真的對我敞開心懷?!彼_了口,情緒有些低沉,不像之前那般的強勢。 凌香寒原本是不想說話的她又一些生氣,因為帝長淵的行事從來都沒有詢問過她愿不愿意,雖然凌香寒知道這可能與他所處的環境不同,只是凌香寒同樣也知道,她能為了仇恨改掉往日所有的公主脾氣,帝長淵既然說的那么的轟轟烈烈,為什么不能為她改一改自己的一些壞習慣。 她突然覺得很是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中的疲憊。 “帝長淵?!彼犻_了眼,朝著他喚了一聲,他看著她,目光幽深,對視的那一瞬間,凌香寒又將視線挪開了,帝長淵苦笑了一聲。 “我很認真的問你,就算我對你敞開了心扉,能改變的又有什么呢?”她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面對他,往日過多的都是偽裝,今日開口卻很是認真,有些回請與其長久額拖著還不如快速的解決算了,她是個干脆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她發現有帝長淵的存在,她生出了好多壞習慣。忍讓太多,退縮太多,妥協太多,乍一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帝長淵被凌香寒這一句話問的有些答不上來了,他有些茫然,有些話說不出口,感覺是個很難具體去說明白的東西,他覺得自己應該這么做,所以就做了,別的事情他都會思考很多,但是唯獨在面對凌香寒的時候,他所有的聰明似乎都用不上了。 “你瞧瞧,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你都答不上來。你口口聲聲的要求娶我,那你知道什么是愛嗎?相愛的人是怎么相處的?或者說,你要的只是我這副軀殼而已?”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聽著她的每一句話,很認真,但是認真之后又是迷惘。他要的當然不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但是,她似乎帶著一些怒氣,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他覺得在乎就是要在一起,至于什么是愛,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你我不適合,如果可以,只是做單純的朋友也可以,又或者說你更想像小時候那樣做個兄長也行,但是其他的,你給不起?!瘪R車停下的時候,凌香寒就率先下了車,留給了帝長淵一個背影,帝長淵站在馬車旁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大人,您不進去嗎?”把車停好的徐風走了過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帝長淵忍不住的開口道了一句。他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進去了,他其實也挺迷惘的,多的不敢說,但是還是希望自家大人能開點竅吧! “徐風?!钡坶L淵突然喚了一聲,徐風還以為自己犯了錯,冷汗都冒了出來。 “去給本國師買些話本回來?!闭f完帝長淵就走進了客棧,徐風聞言卻險些吐出一口鮮血來,看國師這個樣子是認真的??! 尷尬之余又忍不住的感嘆,現在倒是開了竅,剛剛怎么就那么愚笨呢!哄一哄,說些甜言蜜語不就行了,果然大人出自佛門就會不一樣,一心裝不下紅塵??! 凌香寒心情不佳,洗漱之后就躺下來休息了,剛躺下沒多久帝長淵就進來了,她沒有睜眼,但是隱約還是有感覺的,她正思考著要不要起來的時候,帝長淵又退了出去,帶上了門,夜半,燭火燃盡了,但是隔壁屋里的燈火卻是亮了一夜。 徐風是被一陣響聲給吵醒的,他昨日搜羅了大半夜才湊齊了赤城所有精彩的□□話本,國師大人一言不發直接看到了天亮他好不容易打了個盹兒還沒睡好就被吵醒了,睜眼就看到了一臉認真的扎在書堆里的帝長淵,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 國師大人這是一夜沒有睡覺吧?果然,感情誤人??!感嘆了一句,徐風只好任勞任怨的將地上的書都撿了起來。 “不用擺在這里了,本國師已經看完了,你拿去毀了吧?!钡坶L淵擺了擺手說道。 徐風的嘴角抽了抽,您看了就看了吧,還要毀尸滅跡額??! “是?!鳖I命之后徐風就背著一大簍子書走了出去。 站起來松了松筋骨,前一日還一臉苦悶的帝長淵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精神煥發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像是熬了一整夜的人。 凌香寒醒了,但是還不想從床上爬起來,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帝長淵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剛剛擱下又出去端了一份早膳。 凌香寒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已經醒了,過來吃飯?!钡坶L淵朝著她笑了笑,凌香寒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坐起來手里就被塞了個熱毛巾,是打濕過的。 “國師大人,你有什么事兒就直說?!睙o事不登三寶殿,她還真不信了,帝長淵就是給她端茶倒水這么簡單。 “沒事,你慢慢吃,本國師等會兒再來?!闭f完帝長淵就走出了凌香寒的房間,剛剛出門帝長淵的表情就變了,帶著一點點的喜悅,凌香寒愿意回答他的問話是不是說明兩個人的關系在一點點的回暖? 帝長淵不知道的是一夜過去了,凌香寒的那點負面情緒也消散了不少,這會兒還沒發出來呢! 凌香寒擦了擦臉,看著桌子上各類的早點吃食,她的內心又變得柔軟了許多,她有點想念清蓮了。 掐準了時間,帝長淵按照話本上寫的那樣,在凌香寒快要吃完的時候走了進去,端著洗臉水去倒了,又回來的時候看著凌香寒已經吃完的碗,又收了回去,一套動作做的凌香寒是一愣一愣的。 她覺得這樣的事情估計只有徐風做的出來,難道今天來的是個假國師? 凌香寒吐了吐舌頭,也不像??! “今日想去哪兒玩?”帝長淵又回來了,朝著凌香寒詢問道。 凌香寒不說話,她看著帝長淵心情有些復雜,他是不是走的有些偏了?她也沒要他像現在這樣??! “帝長淵,我覺得我么想要好好的談一談?!彼嗣~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嗯,你說,我聽著?!背龊跻饬系暮谜f話,凌香寒覺得他肯定是昨日受了刺激,不然怎么會是這般模樣。 “我想說的是,國師大人,你莫不是徐風假扮的吧?”凌香寒剛剛開口就看到帝長淵的那一張臉突然變了色,他這情緒外漏的還挺厲害的,凌香寒心里想道。 這會兒正在赤城郊外五里處燒書的徐風忽然覺得后背一涼,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其實他實在是無辜的很啊,要讓他知道了肯定會喊冤,他家國師大人那臉皮的厚度也不是他這個凡夫俗子就能夠假扮得出來的??! 至于凌香寒,在看到帝長淵變臉的瞬間知道這肯定是帝長淵不會錯了,別的情緒沒有,她就是覺得尷尬……哪哪都尬得不得了,她剛才莫不是被門夾到腦袋了?也不多想想再開口! “你比較中意徐風那樣的?”帝長淵開口問道,心里已經打算把徐風外派個半年十個月什么的了,這主意也不錯,任何隱患都要被扼殺在搖籃里。 只不過,這邊頂著呼嘯的冷風燒書的徐風來得更加的冤枉了…… 第56章 逃跑 凌香寒懶得搭理帝長淵, 只是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帝長淵看著她逐漸離開視線的背影, 有些郁悶的看了看頭頂, 那些話本里都是這么寫的啊,難道他做錯了什么嗎? 帝長淵這邊是開始糾結了, 但是凌香寒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想象帝長淵的態度就覺得有點驚悚, 老是覺得像是臨刑前的最后一餐, 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那次之后, 凌香寒又收到了慕聞卿的邀請,但是這些邀請直接被帝長淵給攔了下來了,消息都還沒來得及傳到凌香寒的耳中, 不過幾次之后她也算是發現了一些眉目,不過并沒有聲張,她對慕聞卿也只不過是一個考察的階段,并沒有打算真的與他合作, 兩人不熟識不說,凌香寒擔心的倒是慕聞卿半途而廢,不像是帝長淵行事的利落果斷, 慕聞卿更優柔寡斷一些,也也和南國這些年的風調雨順有關系吧。 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一直沒有理會慕聞卿的帝長淵卻突然接受了慕聞卿的邀請,凌香寒坐在屋子里吃飯,徐風在她的身后站著都能夠感受到凌香寒不愉快的心情, 帝長淵這種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 吃完晚膳之后,凌香寒在附近逛了一圈,也沒有走遠,徐風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她的后頭。 她也沒打算走啊,何必盯的這么緊,等到凌香寒回到客棧的時候,帝長淵也回來了,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來結果是好還是壞。 “收拾一下,明早啟程?!钡坶L淵道了這么一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凌香寒看著那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難道是談崩了? 這個結果還真不是一個好結果,但是凌香寒也并沒有打算插手此事,畢竟她也沒有那個能力。 京城已經傳來了消息,趙貴妃的母家已經全部都關進了天牢里,趙貴妃也被打入了冷宮,唯獨幾位皇子還好好的,皇帝是準備將三個孩子繼在其他的貴妃哪兒,六皇子和八皇子年歲小還好說,唯獨這四皇子似乎不是個安穩的主兒。 凌香寒繼續看了看信件的內容,這一看下去,凌香寒更是詫異了,這四皇子不僅沒有給外公家里求情,還大義滅青的貢獻了一大部分罪證,粱帝對他敷衍的態度有了一些改觀,似乎變得有些器重他了。 倒是個狡猾的主兒,凌香寒想了想,還真是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囂張跋扈的四皇子竟然還有這個頭腦,原本以為只是受趙貴妃的指示做事,現在看來,未嘗不是另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趙驍已經叛變了,這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前去捉拿他的欽差大臣直接被趙驍砍了掛在了宓城的城墻上,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下戰書。 宓城這些年來作為商貿要道上最重要的一座城,拿住了商貿的要點,他現在有的是底氣。 “養虎為患,怨不得別人?!绷柘愫牡懒艘痪?,就用燭臺燃起的火苗吧手中的信條燒了個干凈。 “患確實是養了,就是這家伙是不是虎還難說的很?!倍呁蝗粋鱽硪粋€消息,凌香寒心中頓生警惕,回頭一看,那床邊坐著的可不正是帝長淵,她之前還看見他走近了隔壁的房間,現在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里,悄無聲息的。 凌香寒黑著臉看著她,帝長淵只當做是不知道一樣,繼續說道:“他手中的那點兵也不過是當年派給他的老兵罷了,真的打起仗來,根本就入不得眼,任由他折騰不過就是為了現在的一網打盡罷了?!?/br> 趙驍支撐不了多久。 “你確實不會擔憂趙驍會怎么樣,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該擔心了?!绷柘愫f完,帝長淵皺著眉頭看著她,不太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凌香寒笑了一聲,走到帝長淵的身邊,從袖口掏出來一個小紙條,帝長淵低頭看了一眼,沉著臉。 打開來看了兩眼,帝長淵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他道:“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就回京?!?/br>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大抵是去通知徐風和徐月去了,凌香寒聳了聳肩,將桌上的字條拿起來看了一眼。 “明日出兵,各司其職?!?/br> 簡短的八個字,是從齊國皇宮的長生殿里發出來的,齊國要出兵了,希望其他國家的司樂都盡好自己的職業,一有情況馬上匯報。 原本還有三天才開戰,現在看來,齊皇是要來玩陰招了。 徐風和徐月的速度一直都很快,凌香寒出來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凌香寒剛剛上了馬車還沒來得及鉆進去,就發現帝長淵不在里面,馬蹄聲陣陣接近,凌香寒回頭就看到帝長淵和徐月兩個人策馬而來。 凌香寒看了兩人一眼,冷笑一聲,這是要把她留下來慢慢走的意思? “看來國師大人很著急?”她道了聲。 “你隔著徐風兩人在后面走,我與徐月先行一步?!彼吨\繩,馬兒轉了一圈,躍躍欲試的模樣看得出這是一皮烈馬。 “好?!绷柘愫畱艘宦?,帝長淵馬鞭落下,嘶叫一聲的馬兒快速的朝前面跑了去,快馬加鞭回去也需要好幾天,現在帝京打亂,帝長淵也是該回去主持大局了。 凌香寒原本是想要追上帝長淵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何必撞上去呢,等到風平浪靜再回去也未嘗不可。 “司樂大人,可以走了?!毙祜L檢查了一下車輪子,站起來對著凌香寒說道。 凌香寒應了一聲,正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卻被人叫住了。 “司樂?!钡囊宦?,凌香寒一聽就知道是誰的聲音,猶如清泉一般,也無非是慕聞卿了。 “慕國師?!彼龘Q了稱呼,不再像之前那樣叫他慕公子,語氣顯得生疏了一些。 沒有帝長淵身上的肅殺之氣,他整個人都看起來是很溫和的人,真要說的話,她覺得周蓉煙和他挺配的,但是可惜了,凌香寒選擇的那條路太血腥了,不適合慕聞卿這樣的翩翩公子一樣的人。 或許,只有帝長淵才是適合的,她仔細想了想。 “你這是要走……?”看了看已經準備好的馬車,慕聞卿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是臨時才收到通知的,急急忙忙趕來就看到帝長淵的馬兒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就連她似乎也要離開了。 有一種很難說明白的感覺,慕聞卿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著急的趕了過來。 “是的,慕國師,告辭了?!绷柘愫傲斯笆?,朝著慕聞卿說道。 慕聞卿抿了抿唇,挽留的話說不出口,但是心里的感覺卻是真實的。 帝長淵與他的會談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但是他還是妥協了最終以梁國十年減免南國外銷的賦稅達成了停戰的協議。 “告辭?!弊罱K,從慕聞卿的口中只是憋出了這兩個字,顯得有些凄涼又讓人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