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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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頭有封鴻,還有化龍的蛟, 甚至還有多半也藏在這里的旱魃。 天道為何要往山頂上劈呢? 封鴻這里正納悶子, 山頂上爆發出一陣強光, 刺眼的程度遠遠勝過方才的雷電,痛的封鴻抬手用寬松的道袍擋住了雙眼。 強光持續著,沒有退去的意思。 不僅僅刺痛了封鴻的眼, 連一直沒有動彈的神龍,此刻身上的鱗片也豎立了起來。不管方才神龍為何沉睡, 它現在是要醒了。 封鴻也顧不上收斂神念, 直接將靈識四散開來, 遍布了整道山谷,無處不是他眼。 神念尋到了靈璧的蹤跡, 封鴻分不出精力去看上頭究竟發生了什么, 朝著靈璧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 鷸蚌總要相爭, 神龍這頭蚌身型巨大,逃不掉的。封鴻作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漁夫,可得把靈璧這只鷸盯緊了。 這邊封鴻去尋靈璧,山頂上的寒松挨了一記天雷后,金丹徹底碎裂。原本實心的一顆金丹,在碎裂之后化為了金色的液體。 咕嘟咕嘟的在寒松的丹田里沸騰著。 也不知是挨了雷劫的緣故,還是體內的變化,寒松此刻只覺得渾身燥熱,仿佛一旦他張開口,便會有火從嗓子眼里冒出。 這種令人絕望的體感持續了將近半盞茶的功夫,那沸騰的金色液體逐漸冷卻,緩緩的匯聚在了一處,凝結成了一個金色的小孩童模樣。 娃兒樣貌討喜,如若不是嘴角眼角均向下拖拽著,就更讓人喜愛了。 丹碎,嬰成。 金色的小娃兒從寒松的丹田里緩緩滲出了體外,凝結成了實體。胳膊甩了甩,脖子扭了扭,舒展身體后,懸浮在半空中,彎下腰朝著寒松遙遙一拜。 環繞在寒松身上,刺眼的光逐漸暗淡下來。和尚總算是看清了這小娃兒的模樣,與自己兒時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成嬰后體內的靈力成倍的增長著,仿佛天地之間萬物皆可為他所用,金丹大圓滿與元嬰初期不過是一層窗戶紙,用手指頭輕輕一捅,就能破了著一步之遙。 可別看只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之后寒松才有了與封鴻一戰的力量。 今日這龍,寒松與靈璧聯手能不能抗衡是一說,起碼也要把封鴻攔下來不是。 天道讓他和靈璧其中一人屠龍,也沒說非得今日。 還俗以后不再受戒律清規束縛,寒松想起了封鴻在夢中詢問他的那句,若殺一人能救萬人,殺是不殺。 寒松當時猶豫,是因著他不知道城樓上那位要殺的人是否該殺。而今封鴻可就不一樣了,若殺他一人能救萬人,寒松會毫無遲疑的給他一刀。 若一刀不死,再來一刀,道心上也不會留有任何的負擔。從地上起來,寒松也遙遙的朝著他的元嬰彎下腰拜了拜。 “定是一番苦戰,有勞?!?/br> 真論起北山寺教給了寒松什么,或許就是這份禮貌了,即便對面的人是自己的一部分,寒松依舊客氣。 撿起了用以擺陣的念珠,寒松小心翼翼的將每一顆收了起來,走到了山頂邊緣,向下頭望去。 原本盤旋著不動的巨龍,被強光照醒,緩緩的挪了起來。 因著它身型太過巨大,每動一下,都會掀起沖天的塵埃。山谷之中被浮起的塵埃遮擋,若非寒松擁有一雙慧眼,怕是還真的看不清呢。 山谷之中的封鴻終于察覺到了靈力波動,抬頭向上望去,神念發現了寒松和尚。 可惜寒松小友不再是小友,同為元嬰修士之后,不管對方年歲幾何,是老還是少,封鴻按理都該叫他一聲道友。 身邊巨龍猛的起身,掀起了一股風,將封鴻的道袍吹拂起來。如若眼下有面鏡子,封鴻能夠在自己的臉上瞧見他千年里不曾見過幾次的詫異與猶疑。 破夢之人分明是靈璧,可如今臨界突破的卻是寒松。 這兩人各有千秋,到底誰才是他該盯死的鷸呢? 封鴻停在原地,抬頭向上頭寒松所在的山巔看看,又低頭往靈璧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他找誰去好呢? 此刻封鴻面臨的,是凡間賭徒常會遇到的困境,這局賭大還是賭小,他壓靈璧還是壓寒松。抬起袖子將塵埃驅散,封鴻琢磨著。 山巔上的寒松帶著金色的小娃兒縱身一躍,聽聞凡間女子最喜英雄救美。他或許稱不上英雄,可靈璧是自己要救的美。 嘭的一聲。 寒松的雙腳踩在了實地上,腳掌因著劇烈的沖擊,傳來酥麻的感覺。站穩起身,這會兒寒松也是元嬰修士了,也不再避諱著封鴻,遮掩自己的氣息。 他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將神念四散開來,在山谷地中橫沖直撞。撞在神龍的鱗片上,撞在封鴻的道袍上,撞在靈璧的指尖上。 神識鎖定了靈璧所在,寒松用慧眼望去,那處忽的也閃現了光。 難不成靈璧也要突破成嬰了? 這個念頭才閃過不足一息,便被寒松扔到了腦后。凡結嬰者,都要被天道雷劫洗禮,而此刻天上的那塊劫云早已散去。 靈璧所在的位置,沖天而起一道劍光。劍光凜冽似冬日的寒風,而纏繞在劍身上的,是一團有一團的火。 火光試圖將劍光吞噬,劍光苦苦的做著掙扎。 那道劍光正是寒松與封鴻都在尋找的靈璧。巨劍尊者曾無數次與靈璧說過,劍修的最高境界,便是人劍合一。 靈璧從沒想過,她會在這種時候達到傳說中的境界。 “殺了你,給我母親償命?!?/br> 一團黑漆漆的人影繞著她,寸步不離。 第146章 方才還猶豫著的封鴻徹底轉向了劍光所在, 身形未動。他總覺的前方危險,選擇留在原地靜觀其變。 既然選擇當坐收漁翁之利的漁夫, 就不能傻乎乎的往前沖。 寒松自然不能像封鴻一樣, 他直奔劍光與火光沖了過去。 而化身為劍的靈璧還來不及感受身上洶涌而來的劍意,錯過了難得悟道的機會,勉強與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火光抗衡。 “我跟你解釋了多少次, 你母親不是我害死的,咋還說不聽了呢?” 靈璧化身為劍之后, 左右上下的劈刺著,試圖將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旱魃逼退。 總要講道理的吧。 若非有靈璧, 旱魃都得從那婦人的尸體里爬出來,哪還能經歷分娩呢。 可惜,旱魃的靈智比起山間的精怪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認準了一件事便無法改變。它認準靈璧為母親離世的罪魁禍首,不管靈璧說什么, 對旱魃來說全是耳旁風。 不要說左耳朵進, 右耳朵出了, 風還沒吹到左耳, 它便轉身去了別處。 “我等了你許久,可算是把你等到了?!?/br> 旱魃一雙赤紅的眼,燃著熊熊的烈火,舔舐著靈璧身上的每一寸。 方才光顧著逃跑, 靈璧連怎么變成劍都不記得。 欺負老實人么這不是? 但因著她此刻并非人形,整個人都以劍光的形式存在, 每逢旱魃靠近靈璧的時候,旱魃身上發黑的血痂便會被刺穿挑下,簌簌的從皮膚上脫落,露出底下的模糊的血rou。 似察覺不到疼痛一般,盡管每一次靠近自己都會受傷,可旱魃仍是不停的往靈璧所化的巨劍身上???。 “萬全不怕死的?!?/br> 靈璧對旱魃作出這樣的評價。 抑或著是說,這位天道降下來的災星,吃準了它不會死在靈璧手上,越發的無畏起來。 但靈璧怕死,師尊尚未救出,也還沒跟寒松說過自己的想法,靈璧不能死。 旱魃的血痂被劍氣挑落之后,下頭的傷口在幾息的功夫便能愈合。 旱魃帶來的火焰纏繞在了劍身之上,就算靈璧化了劍,依舊覺得全身上下guntang起來。原本閃著寒光的劍氣,此刻劈刺出來也是火紅的顏色,冰冷的劍通紅。 像極了凡間鐵匠鋪子里,那伸到炭火爐子里的鍛造的玄鐵,只要再添一把柴,便能融化成赤紅的鐵水。 來到近前的寒松被火焰炙烤,每前進一步,身上的僧袍便竄起一處火苗。高高的抬起頭,寒松見不得靈璧受苦,不顧身上一簇又一簇的火苗,繼續靠近著。 總不能夢中見她跟著自己受苦,如今還要受苦罷。 忽的身后傳來了一股腥臭的風,寒松回頭望去,神龍徹底清醒過來。 張開了血盆大口,每一顆尖牙都有半人左右的高度,牙縫間還掛著件與封鴻身上制式相同的道袍。 還沒有來得及才想巨龍到底把什么吞到了肚子里,腥風便沖來了近前。龍爪同樣尖利,扒開攔了它路的寒松,一把將他摔倒了遠處。 寒松撞在了一棵樹上,自己雖然無有大礙,卻把樹砸了個對穿,可見神龍的氣力之大。 顧不得休整,寒松從地上爬了起來,扯掉身上燒壞的僧袍,再次朝著劍光所在沖去。 靈璧被火燒糊涂了,神智模糊起來,僅剩不多的一絲想要活下去的堅持支撐著,才勉強沒有被烈火吞噬。 連寒松沖來也不曾瞧見,正當靈璧覺得自己不行了,快被旱魃卷在自己身上的火燒死的時候,突然涼了下來。 如今靈璧化身為劍,沒了雙眼,瞧不見東西,只能憑借神識來判斷,好像身上又纏了一樣東西。 一條細長的,如同麻繩一樣的,可又遠遠粗過麻繩的活物,自下方一路盤旋,攀爬至了劍柄的高度。 靈璧失去了嗅覺,并聞不到如今刺鼻的炙烤的氣味。 刺啦刺啦。 巨龍的腹部緊貼著由靈璧化身的劍。劍氣刺穿并掀翻了它腹上鱗片,火焰緊隨其后,刺進了rou里。 蛟蛇化龍之后,身上雖有了神性,可還是口不能言,只能憑神念與人溝通。 靈璧這里朦朧之間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沖撞進了她的識海之中。 “啊,這該死的本能?!?/br> 蛇也好,龍也罷,見著棍狀的,細長的東西,總想爬一爬。 巨龍皮糙rou厚,非尋常凡火所能傷到。然而此刻纏繞在劍上的火,是旱魃帶來的天火,不把碰到它的東西燒個干凈,是不會罷休的。 身上殘留的本能讓巨龍無法脫身,反而越盤越緊?;鹈缬植徽J主,即便旱魃的意圖是燒死靈璧,可火不聽它的。 換句話說,天道派遣旱魃下來,也就是讓它助圣人屠龍的,至于它和備選的圣人有什么恩怨糾纏,天道懶得管。 把龍屠了便成。 劍身上的溫度逐漸降低,神龍又越纏越緊。泛紅的劍身在巨龍的纏繞之下,又方才又寬又散的形態,逐漸凝聚成了一柄細長的劍。 子不教不成材,玉不琢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