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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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綁了一個小孩?!?/br> “附近的村民因為丟了孩子,來找我參拜?!?/br> 讀著讀著,一股森森的寒氣從腳底攀爬至了腦后,靈璧翻動書頁的速度變慢了。 “下不去手,取了小孩一魂后還了回去。孩子回去之后,此地凡人說我靈驗?!?/br> “香火日漸鼎盛。來我觀中,人人皆有私欲。窮人求財,士人求官,少女想要美妙姻緣,夫人想要大胖小子?!?/br> “都說修士應當無欲無求,可若當真無欲,誰又會去修行呢?” “我想長生,想探求大道?!?/br> 一連翻了好幾頁,靈璧仿佛能看到那個虛影,一筆一劃的寫下這些字眼。 “自古以來成道者才有幾人?未成道的,便是走錯了路,走錯路便是入魔?!?/br> “我不一樣,與其走錯路入魔,不如直接修魔,魔道也是道啊?!?/br> 簿子上潦草記下的幾句話,像是將一個修士的心路歷程剖開來擺在了靈璧的面前。輕捻紙頁,靈璧翻到了最后一頁。 “今天抓了十個小孩?!?/br> “九個塞進了壇子里,一個留下做徒弟?!?/br> “我說地獄門前僧道多,徒弟和觀中的信徒問我為什么?!?/br> “我說愛信信,不信滾?!?/br> “他信了,他們都信了?!?/br> 第24章 靈璧吞咽了下口水,腳步虛浮,拿著這本簿子走到了方才躲避的虞山道士身邊停住。 火光被人擋住,虞山的面上留下了幾分陰影,他抬起頭朝著靈璧望過去。還未開口問靈璧到底是哪來的膽子,還敢往自己身邊湊,手中就被塞了一本簿子。 低下頭隨手翻了幾頁,神情越發沉重??戳艘话?,他就將簿子扔在了地上,還上腳跺了幾步。 “玄門敗類?!?/br> 四大仙門里走出的修士,那在這方小世界里,不論走在何處,都是要昂首挺胸的。但現在虞山當著這幾位道友的面,卻有些抬不起頭。 玄門中竟然出了這樣的敗類,離開金杯秘境后,若是傳了出去,道修的名聲就完了。 靈璧從地上把簿子撿了起來,傳給了寒松:“和尚,你先瞧著,我在密室里轉轉,看還能發現些什么?!?/br> 說完她背著手在屋中打轉,視線一寸又一寸的掃過密室的每一個角落。壇子里的東西,靈璧不想看也不敢看,倒是走著走著,忽的覺得腳下不對,踩上去沒有別的地方踏實。 眉心跳了一下,靈璧蹲下了身子,手掌貼在了冰涼的石磚上,學著在神殿中和尚的樣子,改握拳頭,敲了敲。 咚咚咚。 下頭一樣是空的。 密室里本就安靜,聽見石磚下面是空的,剩下的三個人也圍了過來。 因著法術還未恢復,靈璧退到了后頭,寒松將手里的簿子拍在了虞山道士的手上。虞山覺得這人臟了玄門的名聲,轉頭遞給了盧致遠。 寒松將袖子擼起,露出結實的臂膀,彎下身子,手指死死的扣住地磚的縫隙,用力向上一拉! 沒有拉動。 銅皮鐵骨的武僧不甘心,扎著馬步再次施力,咬緊牙關猛的向上一拽! 沒有拽動。 站在上頭跺了跺腳,清晰的聽到中空的回響,確定里頭有東西,寒松繞著地磚轉了一圈,尋找著最合適的著力點。 盧致遠翻了幾頁冊子,腦門兒出了一層薄汗。戳了戳在自己前頭站著的虞山道士:“你這前輩夠狠心啊……” 大力推開盧致遠,虞山急了:“誰的前輩?我們長石觀可是正經仙門,你個死胖子不要亂說!” 從虛空之中抓出了拂塵,虞山此刻氣急敗壞,喊道:“和尚讓開!” 寒松聽了迅速向后連退數步,只見虞山道士將手中的拂塵朝著那塊磚大力一甩,一道光如利劍一般的躥了過去,撞在石磚之上。 霎時間火光四濺,只聽咔咔連著好幾聲,石磚應聲碎裂開來。勢要將自己與此地修魔的道士割裂區分開來,虞山抬起下巴,用鼻孔對著地磚來露出的空間。 “幾位道友大可上前去看,我長石觀沒有什么可藏的?!?/br> 不用他說,靈璧早已停在了石磚前面。她先是抬起頭向上望去,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在下頭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神殿里的凡人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 搖搖頭不去想那么多,靈璧朝著地磚下面伸了手。 四面都是土層,僅有打碎的這一塊石磚下頭是空的。指尖微微顫著,靈璧擔心碰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卻觸到了冰冷的鐵器。 虞山手中掐咒,再度喚了一道火光,照亮了石磚下面的小暗格。靈璧指尖碰到的是一口塵封已久的鐵箱。 寒松和靈璧目光交匯,不用開口就心意相通。靈璧推開,寒松上前,武僧的力氣終于派上了用場。手指扣住了鐵箱的兩側,用力向上一抬,便把這口箱子搬了上來。 咚的一聲,鐵箱從寒松手中脫落,掉在了右手邊的石磚之上??赡苁钦娴脑诘叵麓娣帕嗽S久,鐵箱跌落的瞬間,箱蓋自己的就開了,里頭的東西滾落了一地。 靈璧的腳邊停了幾本冊子,她彎下腰將書冊撿了起來,翻開一看和之前的筆跡別無二致。腦海里浮現了兩個想法,一個是疑問,一個是定論。 疑惑是這位道修為何不給箱子上個禁制什么的,起碼箱子不會因為年久失修銹跡斑斑,甚至不用別人費力,自己就開了不是? 定論則是,他還挺喜歡寫東西的。 翻到第一頁,豎著寫著一行小字:“元冥蠱蟲的飼養心得?!?/br> 瞧見元冥蠱蟲四個字,眼前霎時間便浮現了百子尊者的模樣。滿身的rou蟲涌動,一只接著一只自皮膚下鉆出腦袋,用蟲子特有的復眼陰測測看著她。 不由自主吧的打了一個冷顫,靈璧扯了扯寒松的僧袍,將簿子往他那里放了放。寒松本來正對滾到自己腳下的一塊帶著血色的玉起了興趣,可瞧見元冥蠱蟲四個字,便瞬間湊到了靈璧那里。 “修魔就要有修魔的態度,再用道術就不合適了。今天去垣川道殺了幾個魔修,搶了他們的元冥蠱蟲?!?/br> “這蟲子竟然吃人rou,這點貧道可以理解,畢竟是魔修的東西??沙晕业膔ou就不行?!?/br> “養在小徒弟身上了?!?/br> 看到這一行字,靈璧差點蹦起來,偷摸著抬眼去看虞山道士和盧致遠,生怕他們發現自己和寒松身上的不妥之處。 如果只是靠著二人金丹之力,擺平了一位元嬰修士,越級殺敵靈璧覺得自己可以拿出來吹一輩子。但二人在百子城得了功德,這就不是什么能拿在臺面上說的事了。 好在箱子里掉出了不少東西,他們被別的吸引了視線,并沒有發現靈璧和寒松二人的異樣。 與寒松交換了一個眼神,指腹搓捻了紙頁,繼續翻了起來。 “小徒弟日日夜夜的喊疼,今天一看,上臂已經露出白骨?!?/br> “怪不得我叛出師門的時候,牛鼻子老道舍不得。剛養了幾天的小徒弟,還養出感情了?!?/br> “想給小徒弟把蠱蟲取出來?!?/br> 看到這里,靈璧想起了城主胳膊上的生生白骨,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這簿子之中的小徒弟了。 紙頁翻動,耳邊傳來刷刷的聲音。 “養徒弟就是鬧心,他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竟然搞大了一位信徒的肚子?!?/br> “元冥蠱蟲大成時,可cao縱他人rou身,可借尸還魂,可功力大增一日千里,可以越級殺敵所想披靡??上?,養它的人一般活不到這一天?!?/br> “小徒弟不讓取,不取就不取吧,魔修就該瘋一點?!?/br> 一連向后翻了好幾頁,寒松抬手按住了靈璧,示意她仔細看。 “傳言修魔是修行的捷徑,可以迅速提升實力。這些天收集了一些魔修的修行術法,大部分比我修正道還難?!?/br> “小徒弟又搞大了一個凡人的肚子?!?/br> “倒是有兩個法子不錯,一是rou佛,一是血玉?!?/br> 寒松的指尖點在了rou佛和血玉之上,忽略了百子城主的風流韻事。畢竟在見過他的百子之后,已經不大容易吃驚了。 “神佛無rou身,但rou佛一法,可叫我做偽神,只要日日接受信徒朝拜,便可得道飛升?!?/br> “此法太慢,小徒弟的孩子出生了,但被他喂了元冥蠱蟲?!?/br> “元冥蠱蟲竟然分辨不出自己吃的是小徒弟的骨rou,還是他的親生骨rou?!?/br> “我徒聰慧,此法可行。只是我已是元嬰修為,生不出孩子了?!?/br> 好端端的一本蠱蟲飼養心得,愣是被這位道士寫成了日記。每頁上都只寫著短短的幾句話,卻叫人挪不開視線,一頁接著一頁的繼續往下讀著。 “修士求長生,凡人求權柄。今天一個臭乞丐跪在觀前,說祖墳上冒青煙了,想做皇帝?!?/br> “小徒弟想修行,可入門的修行心得,我只有道家的。他身上都是蠱蟲,練了等于找死?!?/br> “臭乞丐脫了衣服,身上竟然真有龍氣?!?/br> 寒松和靈璧兩人站在原地,雙腿已經僵直還混不自知。 “原來臭乞丐練了九世重陽之法,祖墳卻是冒青煙要出帝王了,可惜不是他,他才第八代?!?/br> “深受啟發,若是凡人用九世重陽之法,可做人間至尊。那修士用了九世重陽之法,豈不是可以做…” “忘了,我生不出兒子,再說了,貧道修魔是為了自己?!?/br> 這本手冊眼看就要讀完了,靈璧覺得喉嚨干澀,吞咽了口水也毫無用處。正要繼續翻得時候,虞山道士走過一把將他們手中的冊子搶走,扔到了地上。 “兩位道友?!?/br> 虞山拱手行李,似乎已經放下了和靈璧之間的芥蒂。 說完歪了歪頭,盧致遠快步向前走了上來,雙手手掌中托舉這一塊瑩潤的玉石,里頭滲滿了絲絲的血跡。 虞山道士指著血玉,又環視了這間密室一周。 “玄門敗類沒有死?!?/br> “你怎么知道沒有死?” 不等滿臉疑惑的靈璧開口,盧致遠率先發問。 得了虞山道士的一記白眼,盧致遠撇撇嘴:“君子不恥下問?!?/br> “不齒下問?死胖子你說誰是下?” 虞山本就是個小炮仗,這會兒情緒波動大,更是一點就炸。 寒松輕咳一聲:“施主何以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