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司俊道:“到時候再說吧,你也不必太焦慮?!?/br> 李昂苦笑:“能不焦慮嗎?不割除腐rou,遲早病入膏肓?!?/br> 司俊道:“我知道了,到時候會敲打他們?!?/br> 李昂道:“我就不說謝了。你和陛下離開的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 司俊道:“除負責此事的鄭直之外,其他人我暫未告知。你可根據情況自行斟酌?!?/br> 李昂無奈:“你怎么還是這么一副完事不管的樣子,就不怕你離開之后,我把你位置奪了?” 司俊微笑:“都是為了陛下做事,這益州交給你又如何?” 喝完了半杯茶的劉蕁又忍不住插嘴:“德興不是說想當荊州牧?” 正在打機鋒的李昂和司俊雙雙轉頭看向劉蕁這個傻白甜。 劉蕁滿臉單純的回望。不是這樣嗎? 李昂和司俊對視一眼,雙雙嘆氣。 劉蕁繼續滿臉單純回望。他問的問題有什么錯嗎? “雖子杰定會盡心盡力,但昂仍舊要說,陛下安危交給子杰了?!崩畎恨D移話題道,“昂在益州,等候陛下和州牧安全歸來?!?/br> 司俊道:“定不負所托?!?/br> 劉蕁也道:“放心放心,有朕保護子杰,絕對沒問題?!?/br> 李昂習慣了劉蕁的寬和,開玩笑道:“陛下,你還是顧著自己就成?!?/br> 就算知道皇帝陛下有什么足夠自保的神異手段,但就皇帝陛下那花拳繡腿,保護司???還是別了吧。 劉蕁哼哼兩聲,沒反駁。 世祖有天降火雨,他有天降土豆玉米,保護個司子杰絕對沒問題。 不過司俊都給他編了一個會遭天妒的設定,他還是不多嘴了。 ———————————————————— 李昂到了成都之后,劉蕁和司俊就該出發了。 益州之人雖知道劉蕁和司俊離開成都,但他們只以為這兩人是要去請什么賢人出山——司俊之前經常用這個借口出門辦事。 反正他們又不需要向其他人負責,只要有個合理的借口就成了。 若是在京城,若是正常的朝廷,皇帝一舉一動都被朝臣們關注著。劉蕁若要離開京城,怕不得一群大臣輪流撞柱子。 益州上下已經習慣司俊時不時出門了,就算換做劉蕁,也依習慣做事,大家都很淡定。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皇帝沒有是在益州,而是去了荊州,估計就不淡定了。但他們不知道啊,也不可能去問。 問了也要李昂肯告訴他。 李昂雖現在沒了歷史中那梟雄的影子,似乎比忠臣還忠臣,但他內在還是那樣。 司俊經常說,心機深沉這個描述該給李昂。 當然,李昂是不同意的。 司俊和劉蕁變裝之后,跟在鄭直身邊,出使荊州。 司俊黏上絡腮胡子,裝作護衛。 劉蕁又提起穿女裝,司俊是不同意的。但是劉蕁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扮武夫一看就有問題。 司俊本想讓劉蕁扮作小廝書童,但劉蕁那雙手,一看就不是做過活的人。 于是劉蕁扮作隨行的官吏。反正益州那么官吏,多劉蕁這一小吏跟著鄭直出使也算正常。 面過圣的人雖不多,但劉景乃是宗室,他身邊不一定沒有認識劉蕁的人。說不定他們還沒見到劉景,就被人阻攔了。要坦白身份,也得確定能見到劉景再說。因此劉蕁的變裝很徹底。 劉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覺得就算是宮里的人,也認不出自己。 司俊無語的看著劉蕁那一副隨時一副諂媚笑容的樣子,心想,的確,怎么可能認得出來。 劉蕁這一副戲精模樣又是跟誰學的?還是說,這是自學成才? 所幸劉蕁坐進馬車后,表情就恢復正常,不然司俊說不得會做噩夢。 戲精附身的劉蕁實在是太可怕了。 …… 鄭直作為文士,出使時自然會有武將隨行。 司俊要隱藏身份,他所偽裝的武將是無名小卒,隊伍中當然還有其他主事的武將。 此次主事的武將為付壽和付風兩父子。 付壽和付風拜見司俊那激動又惶恐的樣子,讓劉蕁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就他現在這偽裝,難道還能讓人看出王霸之氣不成? 后司俊告訴他,付壽付風兩父子雖依附于他,但卻是漢室鐵桿忠臣。當他有“反意”跡象時,付壽曾質問過他。司俊對付壽言,自己絕不背離天子后,付壽才繼續留在益州。 “他言,我對他有知遇之恩。若我要背漢,他不愿背叛我,只希望能辭官舉家離去,我同意了?!彼究〉?,“此次去往荊州,付家父子勇猛過人,且忠于陛下,可以信任?!?/br> 劉蕁把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他雖有前世記憶,也對這段歷史很了解,但畢竟是前世了,記憶有些模糊。如同李昂這等曾經割據一方的諸侯他還記得,一些影視作品中神化了的謀士將領他也有印象,但大部分謀士將領的名字和生平,他是幾乎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不管是益州這群文士將領,還是其他地方比較有名的賢才,都是司俊搜集了資料之后講給他聽的。 付壽質問司俊是兩年前的事,劉蕁都忘記了?,F在司俊提起,他才想起來這個人。 劉蕁小聲道:“不知道付壽父子在原本的歷史如何。忠于漢室的下場可能不怎么好吧?不過現在我是皇帝,只要他們有才有德,以后前途光亮著?!?/br> 司俊微笑。 歷史中?歷史中付壽盤踞涼州漢中交界處,不承認舉兵占據益州,自立為益州牧,后又稱王的李昂。付壽年老后,付風接替付壽繼續高舉反李大旗,一直是李昂的心腹大患。后付家父子被鄭直毒計離間兵敗,被滅了三族。 這種事,還是爛在心頭吧。 如今的付壽和李昂關系不錯,李昂對付壽贊揚有加,對其可能辭官之事長吁短嘆許久,并言若不是付壽有情有義,不愿與司俊敵對,等付壽離去,定成司俊心腹大患。 不過現在大家都是漢室忠臣了,李昂就樂呵呵的和付壽加深友誼去了。 李昂十分看好付壽的兒子付風,一心想著從自己宗族扒拉個姑娘和付風結親,每次見到付風的時候都一副媒婆樣,付風現在看到他都繞道走。 而在原本歷史中,付風可是在陣前斗將時殺了他視作兄弟的從子,和他有血海深仇。 從子即堂侄的意思。李昂那被殺的從子雖然和他隔了一輩,但是年紀只比他小兩歲,一直被他視作親弟。李昂的從子被付風所斬殺的消息傳回成都之后,李昂當即暈厥,醒來后發誓要夷滅付風三族。 最后他也做到了。 現在李昂的從子李園對待付壽就跟對待偶像似的,和比他小的付風堪比親兄弟。 曾經的歷史已經面目全非,司俊又何必提醒劉蕁記憶中某歷史向電視劇的那誰誰對應的就是付風? 不過劉蕁也沒打算用記憶中的歷史去套現在人生已經更改的人。他只是隨口一提。 因使臣明面上是鄭直,付壽自然伴隨鄭直左右,小少年付風則陪同劉蕁和司俊身邊,保護兩人安全。 付風今年不過十四虛歲,比劉蕁還小,但他體態頎長,孔武有力,除了一張臉還有著少年稚氣的模樣,整個人就跟成年將領差不多了。 這讓劉蕁十分納悶。 不是說古人們平均身高不咋樣嗎?這孩子是吃啥長大的,怎么長得這么快?怕不是激素早熟? 因好奇,劉蕁動不動就盯著付風看,把這一小小年紀就跟著付壽上陣殺敵的小少年看得滿臉通紅,很是不安。 后來小少年只得可憐兮兮和他父親報告此事,付壽心想,定是陛下見付風年少,覺得不靠譜,所以才盯著付風看。 于是付壽專門跑來找劉蕁打包票:“付風雖為臣幼子,武藝謀略遠勝臣長子次子,此次護衛陛下事關重大,臣恐力有不逮,因此才帶幼子隨架,請陛下放心?!?/br> 劉蕁忙道:“朕不是懷疑他能力不夠,只是朕很好奇,他怎么長這么高這么壯?有沒有什么秘訣?朕也想再長高一點?!?/br> 付壽:“……” 跪在付壽身后的付風:“……” 呃,這個該怎么回答好?多吃多運動?還是說他們家都長得高? 鄭直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司俊也忍俊不禁。 司俊笑著解圍道:“付風自幼在馬背上長大,陛下困于深宮,怎能和文起比?陛下若想長高,別挑食,多鍛煉,定會沒問題的?!?/br> 劉蕁擺出一張苦瓜臉,配上他故意化妝化的有點猥瑣的臉很是滑稽:“朕知道了。多吃多動對吧?不過見付將軍一家都長這么高,這估計還是有遺傳原因的。希望劉家列祖列宗長得不矮,不然朕吃再多也沒用啊?!?/br> 司俊忍笑道:“陛下不用擔心?!?/br> 劉蕁仰天長嘆:“朕很擔心?!?/br> 現在朕還不到一米七,朕的目標是長到一米八啊。 身高八尺有木有! 于是這起誤會就在劉蕁自怨自艾中解決了,付風對劉蕁也沒那么緊張了。 皇帝陛下似乎很和善? 這下輪到付風偷瞟劉蕁了。 不過小少年功力不到家,沒偷瞟幾次就被劉蕁發現了。 劉蕁笑瞇瞇招手:“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我自覺豐神俊朗,還是經得住看的?!?/br> 出使的團隊只有鄭直和付壽付風父子兩知道劉蕁真實身份,其余人只知道劉蕁是鄭直的副手。因此在外,劉蕁都讓他們裝得像一點。 他自己自然裝得比什么都像,那一副賊眉鼠目的樣子,讓付風差點從馬上跌下來。 付風看著坐馬車做膩了,出來騎馬透風的劉蕁,真情實意的說:“先生的確天人之姿,少有人能敵?!?/br> 其余將領本來被劉蕁這句話惡心得不行,心想這文吏怎么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他們現在一聽真正的龍姿鳳采的付風居然同意了這賊眉鼠目的文士的話,下巴都快驚掉了。 雖然許多武夫的心眼不一定比文人少,但士兵們普遍不是很沉得住氣。就算他們知道這人也是個益州高層大官,但仍舊憋不住自己驚訝的表情。 不對,這都不是驚訝,是驚悚了。 “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這么夸,我還是很不好意思的?!眲⑹n繼續笑瞇瞇道。 許多士兵把頭都快低得下巴幾乎抵住胸膛了。不這樣,他們藏不住自己的表情啊。他們可不能得罪上峰。 別人夸了他,劉蕁自然要夸回來:“付小將軍也不錯,和我一樣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