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
陸初自然不知道丈夫心中此刻的百轉千回,她被慕云深身上的煙味嗆得有些頭昏眼花,她拉離他些許,道:“去散煙味?!?/br> 慕云深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在車里抽了不少煙,低頭聞了聞身上的煙味后,主動拉離了陸初些許,“抱歉,我上去換身衣服,再下來陪你吃飯?!?/br> 十幾分鐘后,慕云深從樓上下來,他換了身深色的家居服,不若進門時一絲不茍的西裝革履精英裝扮,此刻他發絲碎散,看起來平添幾分陽光的氣息。 慕云深坐進沙發時,陸初聞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氣,偏頭問:“你上去洗澡了?” “嗯?!蹦皆粕钌斐鲆粭l手臂,自然而然地將她攬入懷里,“身上沾了不少煙味,散不干凈,干脆就洗了個澡?!?/br> 陸初“嗯”了聲,靠在他的肩上,拿著遙控器隨意切換著頻道,問:“今天你去醫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慕云深停頓了一會,才道:“你說得對?!?/br> “嗯?”陸初奇怪地扭頭看向他。 慕云深又戴上了那副金絲邊眼鏡,隱藏在鏡片下的沉邃雙眸此刻有些晦暗不清,他捏著陸初的手指頭,緩聲道:“慕庭東對媽比我想象中的用情還要深?!?/br> 陸初總算明白了他剛才回來為何會那樣反常,她垂了垂眸,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從細節上是掩飾不住的,爸爸面對媽的時候,明顯是隱忍居多,媽心中應當也是明白的,只是當年的錯誤一直哽在心中,三十年來,更是不斷地被放大,乃至于她心中已經不愿意去相信爸爸。夫妻之間的信任一旦崩塌,想要修復就難上登天,更何況是媽這樣的性子?!?/br> “嗯?!蹦皆粕畹皖^吻了吻她的發頂,嘆道:“我不如你看得通透?!?/br>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标懗踝猿靶π?,曾幾何時,她也因為蘇暮憎恨過慕家,憎恨過慕云深。 人心一旦有了偏向,就無法做出公平的判斷,就好像人們常說的護短。 可若有了羈絆,又如何做到公平公正? 他們到底也只是個凡人,總歸免不了俗套。 二人心中各有思量,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陸初隨手切到的電視劇里正好在經歷一場生離死別,有人哭得肝腸寸斷,有人卻是滿眼冷漠。 這世上的人都一樣,在不在乎,就看你有沒有把那個人放在心尖上。 大廳里的氣氛莫名有些沉重,唯有西西這只胖貓仰著白肚皮,在沙發上睡得姿態婀娜,甚至還能聽到貓細微的鼾聲。 慕云深啞然一笑,道:“這小畜牲倒是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吃飽睡飽足矣?!?/br> 陸初放下遙控器,在西西的肚皮上擼了一下,西西警覺地睜開眼睛看了下,見是女主人后,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你說的那是豬,看,你家貓兒子聰明著呢!”陸初調侃,“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外,還要警惕著肚皮不能讓人摸去,小魚干不能讓人偷去……” 聽到“小魚干”三個字,西西立即一骨碌地睜開眼睛,討好地“喵”了一聲。 慕云深看著貓兒子,莫名覺得有些不忍直視,“是夠出息的!” “喵~” 西西翻身而起,前肢搭在陸初腿上,看著慕云深,圓溜溜的茶色貓眼看起來分外委屈巴巴。 慕云深太陽xue跳了跳,陸初則是在他肩窩里低低笑出聲。 307章 過節,難得團圓 逗了會西西,慕云深給她開了瓶魚罐頭后,二人也洗手準備吃飯。 陸初自從懷孕后,就對吃飯這件事興致缺缺,她看著在角落里大塊朵頤的西西,莫名有些羨慕它的好胃口。 “周蕓說你中午也沒吃多少,這粥是大姑特地交待周蕓熬的,里面加了水果雜糧,味道酸甜可口,據說可以緩解反胃的癥狀,你試試看?!蹦皆粕顝闹苁|手中接過一碗五顏六色的粥放到陸初面前,又接過湯勺遞給她,“有點燙,晾會再吃?!?/br> 陸初看著眼面前的粥,水果和雜糧混雜,淡淡的甜香味鉆入鼻孔中,讓她突然有了幾分想吃飯的**。 慕云深見狀唇角揚了揚,他朝周蕓示意了一眼,周蕓點了回應,拿出紙筆記了些什么后。 陸初奇怪:“你們在干嘛?” “沒什么。我讓周蕓記下哪些東西你不會反應或者反應不明顯,還有哪些東西你反應得厲害,區分開來,好調整你孕期的營養搭配?!?/br> 陸初聽罷朝周蕓頷了頷首:“有勞了?!?/br> “太太客氣了?!敝苁|收起紙筆,盛了一碗一樣的粥放到慕云深面前。 慕云深拿起勺子嘗了一口,清甜有余,但對于本身口味比較重的他來說,未免寡淡。 陸初看他明顯不喜歡這甜粥,道:“你別喝這個,太清淡了?!?/br> “我今天上網查孕吐的知識,看有人提到女人懷孕的艱難男人根本體會不到十分之一。聽說也有人專門對此做過實驗,目的就是希望男人能夠體會女人懷孕的辛苦,我覺得這項實驗很有意義,女人懷孕確實不易?!蹦皆粕钗兆∷氖?,凝向她認真道:“辛苦了,我的慕太太。雖然我不能代替你承擔這份辛苦,但我至少要知道你為了咱們的孩子遭受了什么罪?!?/br> 陸初愣怔片刻后,回握住他的手,溫淺一笑:“我愿意的?!?/br> 從她愿意給他生兒育女開始,這些對她來說就不算辛苦,而是甜蜜。 慕云深看著陸初,心底最柔軟的某處被她的笑容一寸寸填滿,溫暖而又充實。 …… 正月的時間過得很快,上班時間一到,慕云深又開始忙碌起來,慕庭海被拘留后,在慕氏里留下了一堆爛攤子,因為年底堆積在那里,年后上班,慕云深就開始大刀闊斧地清除他在慕氏余下的勢力,手段狠辣比之當初的慕庭東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時之間,慕氏內部人心惶惶,就連原來總與慕庭東作對的慕庭爍也開始忌憚起自己的這個侄子,識趣地收斂起羽翼,以免遭受波及。 慕庭海和蘇馨的庭審在月底,蘇柏還是試圖通過各種手段打算給蘇馨減刑,表兄弟為此明爭暗斗,但誰也沒在誰身上討得好處。 縱使公事忙成這樣,慕云深每日還是準時下班回初園,最近的出差或者應酬都丟給了下屬,除非實在需要他本人親自出面處理的事務,才會意思地去露個臉。 老板當甩手掌柜,可苦了慕氏的員工,馮清和林箏這兩個他的直系親信為甚。 正月十五這天下午,恰逢周五,陸初接到林箏的電話,后者在電話那端唉聲嘆氣,直罵老板慘無人道。 陸初抱著西西,在暖房懶洋洋地曬著日光浴,聽著林箏的吐槽,笑道:“林秘書,你不會是忘了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