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沈輕浪當時回頭看,正好對上,還驚慌地轉了回去。 等人出食堂后,他才再次扭過頭。 席歡已經在回宿舍的路上了,就在她轉彎的時候,碰上了個孩子,是林清夢。 林清夢正好給其他人從后面玩回來,見到她,跑到她身邊,等了一分鐘,終于忍不住好奇問:“席老師,您學跳舞很久了嗎?” 席歡想了想,“十幾年了?!?/br> 林清夢瞪大眼,“那比我還大呢?!?/br> 席歡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是嗎?” 零零總總算起來,她學習芭蕾有十幾年了。 當初她小的時候,席父還在世,對于培養孩子的興趣倒是很上心,后來她在去少年宮的時候看見了就非要學芭蕾。 席父自然同意了。 這一練,就是到現在。 她上學早,更是提前參考了藝考和高考,索性成績不出意料,考上了全國最好的藝術學校。 林清夢一路上聽著她說的,不時地發出“哇”的驚嘆。 來這里的老師們,她最喜歡這個席老師,長得好看,說話還輕輕柔柔的,眼睛里就像有星光似的,讓她忍不住想過去蹭蹭。 看到宿舍到了,席歡拍了拍小丫頭,“老師到了,你也該回去了?!?/br> 因為家有點遠,所以林清夢是住校的,每個星期天才會被她奶奶接回去。 林清夢點點小腦袋,跑遠了。 席歡這才回了宿舍。 吃完后外面天黑的差不多了,洗碗飯盒后,她索性靠在陽臺邊壓腿。 這里沒有練習的工具,她怕自己在這待上幾個月就機械了,到時候新的比賽就涼了。 身后屋子里的燈光漏了些過來,席歡依舊能輕易地看見自己的腳。 那些以前磨過的傷痕仔細看其實都還在,和其他女生們精致白嫩的腳有很大的區別。 猶記得小時候因為腳趾可能變形,她還和席父席母哭過,然后歇了幾個月打死也不學芭蕾了,但最后還是忍不住,又拾回來了。 即使如此,該有的完美弧度依然存在。 芭蕾舞的魅力讓她沉迷,俄羅斯有一位知名芭蕾舞演員,不僅有以她名字命名的蛋糕,還有一種郁金香,也以她為名。 她無限渴望站在舞臺上。 基礎訓練過,她去尤薇房間蹭熱點。 這里的wifi可能因為晚上共用,速度不太好,而尤薇為了玩游戲,特地辦了無限流量的卡,整天開熱點吃雞。 進去的時候尤薇正在游戲里大殺特殺,一點也看不出來傍晚的樣子。 “我下載了個變聲器,果然撩妹還是最爽了?!彼?。 這個變聲效果不算好,能讓對面的人知道她是開的變聲器,但是這樣說話撩妹的時候才不會騙人,畢竟她可不想當個騙妹渣男。 席歡聽她說,突然說:“對了,我買了蛋糕,估計過兩天就快遞過來了?!?/br> “這地方還定蛋糕,你可真是閑情雅致?!庇绒蓖虏鄣?。 也是不知道這個好友怎么就這么喜歡吃甜食,還買了那么多糖果帶過來,分了孩子后都還剩一點。 她隨口問:“你的糖呢?” 席歡頭也不抬,“送人了?!?/br> “哦?!?/br> 一分鐘后,尤薇猛地反應過來,貼過來,“給了誰?那個擰瓶蓋的?” “人家有名字的,沈輕浪?!毕瘹g趴在床上,“他給我擰瓶蓋,我就答謝他了呀?!?/br> 這個理由尤薇無法反駁。 只是她有點心疼那個反撩還不知道的沈輕浪。 . 托糖果的福,回宿舍的路上,沈輕浪覺得陳雪陽的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每次一轉頭,就會對上他高深莫測的眼神。 沈輕浪本來就不是個話多的性格,現在更不想說話了。 宿舍里楊西安還在,看到他們回來頭也不抬,沉迷網絡游戲,儼然一個網癮少年。 “又在玩連連看啊?!?/br> 陳雪陽真是搞不懂,他的倆室友一個比一個讓他開眼界。 沈輕浪還好點,就普通的沉迷模型的學霸而已,生活上很干凈整潔,人頂多少女心了一點,平時也不怎么說話,挺安靜的。 楊西安就是多了點,不僅話多,還像管家婆一樣,最主要的是,他居然最喜歡的游戲是連連看…… “西安啊,你知不知道有個人背著我們干了不得了的事啊?!标愌╆枔P高了調子,情不自禁說:“臥槽,沈輕浪這小子前幾天小jiejie才來,今天就到了交換信物的階段了!” 楊西安頭也不回:“不準說臟話,不然這個月自力更生?!?/br> 聽見這話,陳雪陽立刻閉嘴。 他這個室友廚藝不是一般的好,大學學??吹牟粐?,他們在宿舍里就弄了鍋碗瓢盆,當然每次都是他和沈輕浪洗碗。 這次來,工具都帶了。 甚至,他們還帶了烤rou的工具。 那天來的時候,校長和老師們看到一輛小貨車,再看大包小包的他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楊西安放下連連看,轉向沈輕浪,“交換信物?” 沈輕浪無奈道:“他瞎說的?!?/br> 陳雪陽說:“我可沒瞎說,他兜里的糖就是證據?!?/br> 兩人說話的時候沈輕浪一直沒怎么開口,恰好這時候他把糖果都放在了桌上。 他捏了幾顆在手里,透明的糖紙包裹著五顏六色的糖,透出他泛白的手指,不過指甲蓋大小。 這下正好被兩個人看了個正著,沈輕浪愣了下,然后又揣回了口袋里。 然后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開始擺弄他的飛行器模型,時不時地記錄著數據,儼然一個好好學生。 陳雪陽酸溜溜道:“喲,還護上了?!?/br> “你想吃?”沈輕浪終于側過臉看他。 陳雪陽驚喜道:“你給我嗎?看上去味道挺好的?!?/br> 在他眼里,女生們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更別提漂亮女生了。 沈輕浪想了想,實話實說:“一個都不想給你?!?/br> 陳雪陽:“……” 他就知道! 沈輕浪嘴上這么說,兄弟情義還是要顧的,空出手伸進了口袋里,從里面拿出了一顆糖。 然后不太情愿地給了陳雪陽。 陳雪陽吃的欲望都沒了,看到對方控訴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弄得他也覺得自己好像不可饒恕。 可是他只是拿了一顆糖而已啊……委屈。 沈輕浪不搭理他,剝開一顆嫩黃色的,甜膩的果味蔓延在舌尖,讓從不吃甜食的他有種無法言語的感覺。 一轉頭,陳雪陽正盯著他,“你真吃了?” 他嘖嘖稱奇,繞著人轉了一圈,又低頭看自己手里的糖,覺得這個世界可能玄幻了。 沈輕浪沒忍住,一口把硬糖咽下去了,差點噎住。 . 沒幾天,外面開始下雨。 山里的雨和外面不同,帶著草木的香,遠處的山峰縈繞著淡淡的霧氣,宛如云海一般。嘩啦的雨從檐下滑落,流在走廊前面的小渠里。 上課鈴聲偶爾回蕩在空曠的地域里。 三個女生都站在門口聊天,因為這邊下雨后,網速就變差了,沒得玩。 陶珊珊端著個杯子,“不想出門,鞋會濕的?!?/br> 這邊水泥地也不是全鋪的,有一段路會經過泥土路,像他們在城市長大的,壓根就沒經歷過下雨天走在泥濘的土里。 索性她們這兩天都正好沒課。 席歡站她后面,含著糖問:“那你不吃飯了?” “飯還是要吃的?!碧丈荷河朴频貒@口氣,哀怨道:“不讓我吃這不是要我命嗎?” 說了半天,吃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還有半小時就會下課,她們去遲了就得和學生一起,窗口有,就怕沒地方坐。 因為下雨天,大多數學生都是不回家在食堂吃的。 然而到最后,陶珊珊還是沒出門,之前帶了一桶泡面,準備中午隨便應付一下。 席歡和尤薇自然是去食堂的。 現在是上課時間,所以食堂空蕩蕩的,除了阿姨們就沒幾個人了。 席歡眼尖地看見靠近里面窗戶那里,沈輕浪正坐在那邊不知道寫著什么,他旁邊似乎也沒人,之前那個紅頭發咋咋呼呼的室友貌似也不見了。 席歡坐在他斜對面,一邊吃一邊觀察他。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好看,這話真不假,本來就好看的人,再認真就更好看了,沈輕浪顯然就在這個范圍內。 尤薇默默翻白眼,“眼睛都盯上面了,也不怕看出紅眼病?!?/br> “欣賞美是人的本性?!毕瘹g抿著唇笑,唇上的胭脂色異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