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多大人了你不知道?”他口氣一點也不輕,“趕緊回去?!?/br> 周逸小聲低喃:“這就回了你兇什么?!?/br> 何東生冷冷嗤了一聲,說兇你都是輕的。周逸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乖乖站起來往宿舍走。他大抵也快到了吧,一邊抽煙一邊和她說話,呼出的白氣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周逸是喜歡夜晚的,要命那種喜歡。 白天她將自己埋頭在圖書館,買了一堆考研參考書。這兩年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第二學位和四六級寫小說上,雖說對生物不感興趣但考試也能拔得頭籌,也算有個交代。 經過一晚上的浮躁第二天她又能滿血復活。 那時候想的也很簡單,目標一個一個完成,現在就差攻克gre了。那時候距離考研還有一年,她已經給自己列好了詳細的計劃。 像當年一口氣過四六級的時候那樣。 或許還是因為不喜歡生物這個專業,看書看到疲憊她就想寫小說。小說能帶給她放松和自由,不用去想那些煩人的事兒。 那年年底她收到一箱呂游寄的東西。 好久沒有呂游的消息差點以為這姑娘把她忘了,那天她剛下課,太陽光很稀薄。她抱著一個箱子坐在大學路邊的草地上,里頭裝著護膚品還有一本書。 她翻開書,里面夾了一張便簽紙。 給我最親愛的周逸: 我來美國的第一個晚上是在一家書店度過的。 后來終于有些明白你為什么喜歡寫作。這是我手邊所有書里最想送給你的一本,至于為什么,或許看完你會有答案。 它曾陪我渡過了一個很難熬的冬天,現在,我讓它來陪伴你渡過今后的每一個冬天。 愛你的呂游 周逸細心地發現她用的是“渡過”而不是“度過”,只覺得自己鼻子好像酸了,下意識的去摸,一滴眼淚都沒有。 后記: 這一年我和周逸剛認識沒多久,有一天都被責編拉進了一個q群。她除了寫東西真的什么都不懂,在群里詢問我是回答最多的那個,于是我們就互加好友慢慢熟了起來。 寫文方面她給了我很多建議。 我有一次和她抱怨說寫了這么久沒幾個人看要不要放棄,或許沒想過放棄但當時真的是堅持的累了就想和她傾訴一下。 她給我發過來哈維爾的一句話。 “我們堅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為這樣做了會有效果,而是堅信,這樣做是對的?!?/br> 認識的第二年,她送了我一本書。 那是正當她改變決定沖刺考研的最重要的時期,也是我面臨人生選擇最痛苦的時候。我問她你要送我什么書,她發過來一長串的笑臉。 然后說:“萬物有靈且美?!?/br> 第30章 陳迦南后來說:“周逸你看起來很柔弱,其實比我都堅強?!?/br> 那是二〇一三年, 周逸看到生物和高數就頭疼, 一套題一套題做過去留下的全是掙扎過的痕跡還有那點可怕的正確率。 晚上他電話過來她就垂頭喪氣, 和他訴苦。 那段日子她在圖書館待到想尖叫,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說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哪怕不喜歡。每天清晨六點起床就跑去自習室占位置,看考研英語聽李永樂講高等代數。 耳機里永遠是輕音樂, 不厭其煩。 有一天晚上她回宿舍陳迦南叫住她說:“給你聽首歌?!敝芤堇鄣慕钇AΡM, 癱坐在椅子上慢慢閉上眼睛。 再后來她想, 是那首歌把她拯救了。 真的。一點都不夸張。 就像你在沙漠里迷路了,沒水了,要死了, 很突然的,看見腳下有一片綠洲。于是你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還是想活下去試試。 周逸靜靜地聽著, 睜眼已滿含淚水。 陳迦南換了單曲播放, 在重復第三遍的時候周逸的眼眶已經濕潤,淚水無聲無息的往下流。 她也不去擦, 輕聲問陳迦南這歌叫什么。 “你畫的彩虹?!标愬饶险f。 宿舍里當時就她們倆,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陳迦南說完看了眼周逸, 很認真很鄭重的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一開始你就錯了?!?/br> “你應該選文, 而不是選理?!?/br> “你應該學自己喜歡的, 而不是生物工程?!?/br> “或許都不該退而求其次去學什么漢語言文學,文憑最多只是個敲門磚,現在出去找工作有幾個和自己專業對口的?” 周逸忽然想起讀高中的時候, 小姨說“這學校哪怕選的不怎么樣,但這專業一定要是自己最愛的”。她還傻了吧唧的問為什么,小姨說整天面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人生能有什么意思。 陳迦南“噯”了一聲,叫她。 “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标愬饶陷p聲道,“再錯過就真沒了?!?/br> 也不知道周逸聽沒聽進去,她就坐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過了會兒她洗了臉爬上床,她有點累想睡一覺。 第二天清晨醒來已經八點半。 她難得賴床倒成了宿舍里一件稀奇事兒,大家都以為她生病了。秦華去自修室前還特意問她要不要一起,周逸搖頭說:“我今天不去?!?/br> 說完她下床洗臉,開始收拾東西。 陳迦南問她干嗎去,她頭也不回的說回青城。陳迦南又問回青城干嗎,周逸沒說話,半響把柜子合上。 然后說:“想和我爸媽談談?!?/br> 如果當時能有禮花棒在手陳迦南能放一百個,至今想起周逸那天的決然陳迦南都深感佩服。 可是又猶豫著問:“能成嗎?” 周逸說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間想起周北岷沉著臉坐沙發上她都哆嗦,但她還得試試,萬一成了呢。 到青城的時候周逸并沒有回家。 她先去了青城大學找何東生,那是在五月里的一天,陽光很好,天也很藍。周逸早一站下了公交車,沿著路邊的店鋪走了過去。 那個時候她的心情難得的好。 路過一家表店進去轉了一轉買了一對情侶手表,想想也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青城的天就變了。沒一會兒電閃雷鳴暴雨而至,她無奈之下給他打了個電話。 何東生打著傘到的時候她在屋檐下伸手玩雨。 好像又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仰起脖子看著雨專注極了。前兩天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困意,現在活脫脫一個青春少女。 聽到腳步聲她歪頭看他,甜甜一笑。 看她傾斜著身子好像要從臺階上蹦過來似的,何東生忙走近伸手扶她說慢點下。周逸笑瞇瞇的伸手挽上他的胳膊,說沒想到我會來吧。 何東生將傘往她那邊挪了挪,說:“你哪一回來是打過招呼的,你自己說說?!?/br> 周逸抿嘴嘻嘻一笑。 “看您一臉紅潤這樣——”他看了她一眼,“不像是單純來看我的吧?” 周逸募得停下腳,說那行吧我走了。那樣子簡直把他從前說話的調調都學得一模一樣,何東生偏頭笑了。 “走吧?!彼丈纤氖终f,“帶你見幾個人?!?/br> 周逸一聽這話,問他誰啊,何東生說你都認識,就程誠他們幾個。剛才她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還在加班趕項目,找老師要了個了個專門的教室和幾個大學同學一天到晚窩在里頭,忙的天昏地暗。 那個教室在他們教學六樓,樓道黑漆漆的,大白天都看不清遠處的人。一推門進去,滿屋子的煙味兒,四五個男生坐在電腦前手指噼里啪啦敲得格外響。 每次聽他們都笑稱弟妹嫂子,周逸都會不好意思。 何東生出來接她走的匆忙,這會兒正一個一個分派任務,完事兒說辛苦了回頭請大家吃飯。程誠一臉嫌棄的說趕緊走趕緊走,杵這兒撒狗糧我難受。 周逸站在一邊忍不住笑了。 她的笑意還沒有收回來,教室的門被推開,魏來拎了一堆盒飯進來了,也沒有特別驚訝只是笑了笑對何東生說:“女朋友來了啊?!?/br> 周逸也笑著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程誠吊著嗓子說:“人去吃好的了哪像咱,這有女朋友感覺就是不一樣?!焙螙|生嗤笑說吃你的吧,然后拉著周逸出去了。 吃了飯他還想帶她去玩,周逸有些累不想去。 何東生去了老地方開了間房,周逸一進門就趴在床上不動了。他隨手把電視開開調到靜音問她要不要睡會兒,周逸從白色綿軟的被子里偏頭看他。 “何東生?!彼曇粢曹浘d綿的,“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兒?!?/br> 他聞聲靜了一下,隨后也往床上一趟,雙手枕在腦后,放松似的深深呼吸了一下,這才偏頭道說吧什么事兒。 周逸將下巴搭在胳膊上,說:“我不想考生物研了?!?/br> 她大一就和他說過要考研的事兒,那是她一直要做的他自然要支持到底?,F在又聽她說起這話,何東生目光朝下看著她。 “我想考s大的創意寫作專業?!彼f。 空氣里安靜了有一分鐘的樣子,何東生換了個位置側身躺著,一只手撐著頭看她。他的目光有些復雜,周逸咬了咬嘴唇不敢出聲。 半響才問他:“你怎么想的?” 最后一個“的”字還沒說出來何東生就親了下來,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把她的嘴堵得嚴嚴實實喘不過氣來。 周逸話沒說完想推開他,卻被他壓得更緊。 他的手有些粗暴的從她的衣服里面探進去,連胸罩搭扣都沒耐心解開便鉆進里面握住她的渾圓,那么急,那么用力,周逸嘩的一下子就軟了。 她輕哼著仰脖,雙手扯著他的腰。 何東生用舌尖挑逗著她,內衣里的手捏上她的頂端,不一會兒就捏的挺立起來。她的臉頰泛起了少女的暈紅,身子止不住扭動起來。 他騰出一只手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將她的白t兜頭脫了下來。少女的酥胸就這樣暴露在眼里,何東生的黑眸有些暗沉。 周逸已經迷了眼睛,薄汗浸濕在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