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陸恒倒是毫不隱瞞:“青樓喝花酒?!?/br> 第29章 陸恒見釋空一聽, 眉頭就微微皺起, 還當他出家人聽不得喝花酒這種事情,還很是貼心地解釋。 “我知你是出家人, 不方便出入這種煙花之地,所以今夜我自行前去即可?!?/br> 釋空沉默片刻,開口道:“可是發現什么線索?!?/br> 陸恒見他臉色不太好看, 恍然大悟,自己這話確實是有些不妥當。畢竟, 找人借靈石去喝花酒這種事情,聽來實在是太荒唐。 “我不是這種好色之徒,方才……” 陸恒三言兩語, 就將那中年漢子所說和剛才觀戰之時, 他所發現的線索悉數告知對方。 “原來如此, “釋空說,“這金烏城詭異之處太多,晚上還是我同你一并前往更加妥當?!?/br> “我是無所謂, 只是你去這秦樓楚館……“陸恒依舊有幾分遲疑。 “對于我來說,此處同茶樓客棧并無兩樣?!?/br> 陸恒轉念一想, 釋空此人心境之上確實已臻圓滿, 紅顏枯骨在他眼中看來也是一般無二。反正他去這煙花之地也是辦正事, 倒也沒什么可忌諱的。 金烏城的花街, 在花燈初上之際,才開始熱鬧起來。這或許是這個城中,唯一個有些許婉約嬌柔之意的地方。 花街中, 最為精致華麗的建筑,屬于百媚閣。 百媚閣,可不是普通人去得起的地方,此處只收靈石,同那聞名遐邇的百味樓般。 魔修重欲,這情欲自也是欲望的一種,這類轉為修者服務的青樓,也只有在金烏城這些魔修地盤才會有人光顧。 并且,生意興旺。 百媚閣門口攬客的龜公,也是眼毒之人,僅憑來人的氣度行為,就能判別出這是普通人還是修真者。如果是修真者,究竟是那種修為不濟囊中羞澀的散修,還是身家豐厚的大能。 比如,現在自街道盡頭處走來那兩人,甫一出現,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穿紅衣那人,雖是少年體態,但眉眼之間皆是矜傲之色;著黑色錦袍那人,神情冷淡卻是氣度非凡。 這一看就是大客戶,百媚閣龜公掛上殷勤笑意,小跑著迎上前去。 “二位爺,是第一次來吧?” 一旁其余樓里的龜公,見百媚閣的龜公上前,便都止住了步伐。這是花街之上的規矩,百媚閣的客人,其他樓不得搶。 “哦?從何得知?!?/br> “像您二位這般風采的人,但凡是小的見過一次,那也得終身銘記啊?!?/br> 陸恒見這龜公將這等讓人牙酸之話,說得滿腹真誠,也是佩服他的好本事。 他微微一笑,隨手一拋。 龜公只覺得自己懷中微微一沉,他低頭一看。一塊靈石正躺在自己衣襟中,他喜上眉梢,臉上的笑容更加殷勤。 在龜公的引導下,一路上了二樓視野最好的廂房。 百媚閣的房間構造很是用心,外間有一小小的露臺,自露臺之上望下去,能將下面院子里的景色一覽無余。 陸恒站在露臺上,看下方院子中那華麗精美的高臺上,還在忙碌著做準備,其上已有歌伎在彈著小曲暖場。 高臺前方的桌子,幾乎是座無虛席。每人身邊都有佳人伺候,整個院子彌漫著濃重的脂粉香味,鶯聲燕語幾乎讓在場所有人都軟了骨頭。 “這種地方,從一進門就撒錢,這些人才會把你奉若上賓?!?/br> 陸恒開口,給身后之人解釋剛才自己一路毫不手軟灑靈石的舉動。畢竟用的是別人的錢,還是要解釋清楚為妙。 “這廂房視野極佳,整個百媚閣的情形一覽無余,又不會被下方的人發現這里面的動靜。這種廂房,一般都是預留給??陀玫?。如不放點血,這些人是不會拿出來的?!?/br> “你對這秦樓楚館之事,頗為熟練?” 釋空卻沒有追究陸恒在這短短一段路里,就幾乎用空那一小袋靈石的舉動。 陸恒回身,背倚欄桿,正想吹上一把自己江湖經驗豐富之類。 不想,才一回頭,就對上釋空的視線。對方神色冷淡,眼神中卻似有什么情緒在洶涌。 “我……沒,這不都在話本上看到的嗎?!标懞阌樞σ宦?,“我又不修魔,怎會重這同修之事?!?/br> 陸恒說完,又自儲物袋中摸出紙筆來,將白日里看到的那陣法繪在紙上。 “這陣法并不全,我尚且不能完全判斷他的功用,你常年在大陸上行走,來看看是否有幾分眼熟?” 見釋空定定看了自己一眼,隨后便將紙張接了過去。 陸恒總算是暗自放松幾分,總覺得自打問釋空借錢來喝花酒之時起,自己心中就中覺得發虛。 大概是欠下這么多債務,且這靈石的用途還是在這青樓之中,所以才會有這種忐忑感覺。陸恒為自己的心理做了一番解釋,決定等金烏城這事兒了結,要趕緊去弄點靈石過來。 這欠錢的人,說話都沒底氣。 片刻過后,門口有聲響傳來,釋空手一翻,將手中紙張收起。 兩人離開露臺,走到屋內桌旁坐下。 一陣香風襲來,推門而入的,是百媚閣的老鴇。幾位各具特色的美人,跟在身后款款而入。 在來到金烏城地界后,滿目的女子幾乎都是身材高挑健美,膚色微黑的樣子。身形看來,比之少年體貌的陸恒還要健壯幾分。 如今這站在房間內的幾位,卻是身材嬌小,體態纖細。 陸恒心中有些明了,感慨這百媚閣的服務還挺到位,貼合客戶需求。以自己現下這身高,如是按這大漠之中的審美,換些高挑美人過來,豈不是徒增尷尬。 入這青樓喝花酒,陸恒自是不能太過格格不入。他的目的也不在這些美人,便隨手指了個看來沉默溫柔的姑娘留下。 “我不喜女色?!贬尶諈s是看都沒看上一眼。 “爺,是我思慮不周,見諒見諒?!崩哮d見狀,一行禮,帶著幾個沒被挑中的姑娘快步退了出去。 陸恒總覺得,這老鴇似乎理解出了有些不得了的意思。 果不其然,又過片刻,老鴇去而復返。 這回,她的身后,跟著幾名纖弱少年,生得也是精致秀氣,有些雌雄莫辯的美感。 “噗——“陸恒一笑,被嘴里酒水嗆了一口。 一旁那位名喚玉露的姑娘,體貼入微,連忙替陸恒順氣。 出乎意料的是,釋空竟是留下其中一位名為挽柳的少年。 釋空竟然真的好這口?陸恒詫異,不對,這人是出家人吧,男色女色應當都不近身。 陸恒細細打量那少年,面容清秀,目光中帶著幾分青澀忐忑,與這煙花之地有些格格不入。 此刻,樓下已經響起靡靡之音,陸恒也沒工夫再去看那小倌,起身出了露臺。 高臺之上,衣著輕薄的舞伎輕歌曼舞,體態婀娜。薄如蟬翼的衣服下,美好酮體在昏暗燈光之下若隱若現。 這并不算是太出格的場景,但高臺之下,那些人的情緒卻似乎過于亢奮,皆是面紅耳赤,呼吸粗重。 甚至有不少客人已迫不及待與懷中佳人互動起來。 果然,這情形如同白日里在一般,并不正常。 “釋空?!标懞銌镜?,卻沒有聽到回應。 他回頭去看,卻見釋空依舊坐在桌邊,身邊是那名小倌。 挽柳動作輕柔地斟了杯酒,雙手捧至釋空面前。 “不必?!贬尶盏?。 這兩人距離尚遠,釋空也并不喝小倌倒的酒。只是釋空的眼神,始終停留在那小倌身上。 陸恒見心里突然升起幾分別扭的感覺,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礙眼。 他雖然心中明白,以釋空為人,自是不可能對花街之中的小倌會有什么特別的想法。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覺得眼前這幕讓人很是不舒服。 樓下表演愈加熱烈。 陸恒甚至能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曖昧聲響。他也顧不上在去看釋空那邊的情況,直接將靈力灌注于雙目之中,對著空中望去。 陸恒乃是陣法宗師,天下陣法,萬變不離其宗,無論如何,都脫不去陰陽八卦,五行相生相克之理。 方才在街道上,只見到陣法一角,管中窺豹難以知曉這大陣的全貌。 如今在這百媚閣中,陸恒又見到這陣法,雖仍然不完全,卻也足夠他推演出整個大陣的全貌。 陸恒靠在露臺軟塌之上,看似在看那高臺之上的輕歌曼舞,實則腦中在一步步還原出這整個大陣。 待這大陣幾近在腦中成型,他才自這陣法世界中醒來。 陸恒心中有所獲,面露喜色,回頭想與釋空分享,卻發現自己身后除了玉露姑娘外,再無其他人。 “我的同伴呢?” “爺,那位爺同挽柳出去了?!?/br> 玉露見眼前貴客面露不悅之色,又解釋到:“他喚了您一句,見您看得入神,便沒有再多加打擾?!?/br> 陸恒猛地就站了起來,此刻也顧不上什么陣法之類。釋空不會真被那小倌給迷惑了吧,這種秦樓楚館之地,套路多得很。 “爺?”玉露見陸恒面帶怒意,有些不解。 “帶我去找他們?!?/br> “爺,這會兒,可別壞了您同伴的好事兒?!?/br> 陸恒心急如焚,又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來解釋自己此刻的行動,一時之間,竟是氣得有些發抖。 “呀,難不成,爺這是吃醋……“玉露話才說了一半,又急急掩唇,悄悄抬起眼來打量。生怕自己方才這句脫口而出的話,冒犯了對方。 “吃醋?” 玉露見陸恒臉上怒意消失,放下心來:“爺,干我們這行的,最會察言觀色。方才我一進門,就知您和那位爺對我們都沒什么興趣。那位爺點了挽柳之后,您就到露臺上去了,誰也不搭理。據我猜想,您二位定是鬧別扭了吧,才會這般氣對方……” “……” 這玉露姑娘,該不是話本看多了。陸恒頗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看來溫柔內秀的美人,突然雙目放光,完全停不下來的樣子。 “爺,您放心,我一定帶你把他們兩給找出來!”陷入狂熱中的玉露,雙拳緊握,大有一種抓jian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