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鑒于他這良好的態度,有人終于控制不住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 許清嘉有問必答。 “原來你們這么早就認識了?!?/br> “怪不得你那么維護韓教官哩?!弊约很娪柕臅r候還吐槽過他嚴厲來著,忘掉忘掉,趕緊忘掉。 …… 放開之后,桌上氣氛便活躍起來。 韓東青端著酒杯站起來,含笑對眾人道,“在學校嘉嘉多虧了你們照顧?!?/br> “互相照顧,清嘉可是我們國畫社的門面招牌?!碧K寧靜站起來與他碰了碰杯,旁人也效仿。 韓東青笑著道,“你們隨意?!闭f罷自己把杯中酒喝見底。 許清嘉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壓壓酒。 韓檬怪聲怪氣道,“這是心疼上了啊?!?/br> 許清嘉睨她一眼。 韓東青輕輕一笑。 吃了一圈菜,周美巧和幾個女孩子倒滿飲料敬韓東青。 韓東青忙滿上酒杯。 周美巧壯了膽子開口,“你要是對嘉嘉不好,我們可是不依的?!?/br> 韓東青斂容正色,語氣鄭重,“你們放心?!彪S即仰頭喝下。 只有短短四個字,沒有任何花言巧語,卻叫人莫名的安心,周美巧等人笑起來。 許清嘉心頭暖融融一片。 這一頓飯,除卻開頭有些緊張拘束之外,圓滿結束。 眾人在酒樓門口分道揚鑣,這里是鬧市區,都打算再逛逛夜市,大好周末當然要放松下。 韓東青喝了酒不能開車,許清嘉就道,“車子停在這兒明天來開,我們也逛逛?!彼值?,“我要是能考駕照就好了?!?/br> 韓東青笑,“過了生日就能考?!彼麪钏齐S意的問了一句,“你喜歡什么車?” “沒什么特別喜歡的,能開就行,就是個代步工具?!?/br> 韓東青微微一笑,“等你過了生日,就安排兩家人見一面?!?/br> 許清嘉差點被一口口水嗆到,半個月沒見面,她幾乎忘了這一茬。 韓東青眉梢微微挑起,“那天你答應了?!?/br> 不說還好,一說許清嘉的臉就紅起來,她想反對,他給她反對的機會了嗎?環顧一圈,大街上,很好,不用擔心他耍詐,許清嘉清了清嗓子開始擺事實,“我哥和小蓮姐談了三年才見家長的,談了七年才訂婚?!毖韵轮?,你是不是太急功近利。 “我大哥和我大嫂從認識到結婚一年?!表n東青也擺出事實。 許清嘉,“……我爸肯定不會答應?!?/br> 韓東青眼神一暗,許清嘉不由生出一瞇瞇的愧疚,她小小聲嘟囔,“畢竟還小嘛?!?/br> 少頃,韓東青嘆了一聲,退了一大步,“那你先跟我回家吃頓飯怎么樣,我家里長輩一直想見見你?!?/br> 許清嘉想著比起訂婚,這個提議勉強還能接受,遂點頭道好。 韓東青嘴角微不可見的一翹,“那什么時候有空,我正式拜訪下你父母?!彼ミ^許家很多次,但是沒有哪一次是正式性登門。 “??!”許清嘉懵了。 韓東青聲調平穩,“按著禮數,得我先拜訪你父母?!?/br> 許清嘉瞪圓了眼睛。 韓東青目光幽幽地凝視她。 四目相對,片刻后,許清嘉敗下陣來,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丑女婿也一樣。 “好吧?!痹S清嘉一幅拿你沒辦法的無奈樣。 韓東青眼睛亮起來,溫柔地抬手撫了撫許清嘉的頭頂,“你看什么時候好?” 許清嘉頭大了下,不知該怎么和她爸開口,算了,跟她媽說吧,一物降一物。如是一想稍稍放心,“我回頭問問,怕是得八月,七月份要忙我哥的事?!?/br> “好?!表n東青嘴角已經翹起,眼底蘊起笑意。 許清嘉瞅瞅他,“你都計劃好的吧?!甭煲獌r就地還錢。 韓東青但笑不語。正式拜見父母,接下來就是長輩見面,然后是訂婚,最后是結婚,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許清嘉起先還繃著,后忍不住,撇過臉彎了彎嘴角。 兩人在街上毫無目的地逛了大半個小時,韓東青打了車送許清嘉回槐花胡同。 韓東青在司機停在路口,拿到車費,出租車司機油門一踩快速離開,趕著交車回家。 韓東青牽著許清嘉的手慢慢往里走,男人的手寬大而有力,將她整個包在手心里。兩人攜手行走在縱橫交錯的小胡同里。此時已過九點,胡同里靜悄悄的,月亮也躲在云層背后,只有稀稀拉拉的路燈,偶爾還有從墻壁另一邊傳來的喁喁私語。 “……我覺得我們學院的領導和我們有仇,把八門課集中在三天內考就算了,中間空三天再考兩門,空兩天再考一門,誠心不讓人好過?!痹S清嘉憤憤不平地抱怨著,“戰線拉這么長,故意折磨人??磥砜慈?,就我們學院的考試安排最奇葩?!?/br> 穿過這條小弄堂就是許家,韓東青停下腳步。 許清嘉疑惑的看向他,涼涼的弄堂風吹在兩人身上,許清嘉的裙擺輕輕飄揚。 “冷嗎?”話音未落韓東青已經抱住了許清嘉,垂眼看著她,目光纏綿柔和,許清嘉臉上一熱。 韓東青俯下身,輕輕的吻在她唇上,清冽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許清嘉睫毛輕顫,在他面上掠過,無處不癢。韓東青撬開她的唇,舌尖一點一點探進去,追逐掃蕩。俄頃,他退出來,溫熱的唇一下一下啄著她的臉。 許清嘉靠在他懷里,全身都靠他橫亙在腰間的手臂支撐,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脖子里。 兩人誰也沒有言語,靜靜的相擁依偎,耳邊的心跳聲逐漸平緩從容。 許清嘉望著漆黑的遠處,沒來由的想,月黑風高適合做壞事。 干完壞事的韓東青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沒把壞事進行到底,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走吧?!睔庀⑸星矣行┎环€。 韓東青沒有進門,目送許清嘉走進大門,蔡叔對立在臺階上的韓東青笑了笑,緩緩關上大門,隨后,傳來落鎖聲。 韓東青抬手摸了摸唇,一見到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親近,親近了又想牽手,牽了手又想擁抱……得寸進尺,欲壑難填,大抵說的就是他。 “去哪兒玩了?這么晚回來?!弊诳蛷d里的許家康上下掃視許清嘉,一雙眼犀利的猶如雷達。眼含春水,唇若紅櫻,身為過來人豈不知道這么一回事,頓時翻江倒海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有一個鮮艷欲滴的紅蘋果,放在羽毛搭的窩里,還在外面放了一個玻璃罩保護,小心翼翼的守了十來年,突然有一天,紅蘋果被人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許清嘉心虛的猶如早戀的中學生,可問題是她已經是大學生了,頓時涌出勇氣,她故作隨意的說,“去夜市上逛了逛,還好嘛,才九點半,不算晚?!?/br> 許家康不屑地嗤了一聲。 許清嘉不由自主的紅了紅臉。 許家康糟心透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厚著臉皮開口,他咳了一聲,橫下心,“韓東青要是欺負你,你就一巴掌拍回去,你還小,知道嗎?”端地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許清嘉又不是天真無邪的小白兔,當即就聽懂了,臉紅如滴血,嘟嘟囔囔,“他怎么會欺負我,他不敢的,哥你別瞎想?!闭f著心急火燎地躥了出去。 盯著奪路而逃的自家妹子,許家康一顆心都要cao碎了,誰瞎想了,他又不是瞎子。之前他還想著生個女兒,香噴噴軟乎乎,現在想想,還是生個臭小子吧,要不他這后半輩子非得寢食難安不可。 讓人cao碎了心的許清嘉跑回屋子里,眼前一會兒是許家康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臉,一會兒又變成韓東青情意綿綿隱忍克制的面容。 許清嘉臉色緋紅如同染了胭脂,抬手摸了摸臉,燙的能烙雞蛋了。拍了拍臉,拍走那些污污污污的想法,許清嘉拿了干凈的衣物奔向浴室。 七月是個考試季,高考和期末考,京城的上空仿佛被考生的怨念染黑,接連下了好幾場雷陣雨。 在稀里嘩啦的雨聲中,許清嘉結束最后一場考試?;氐郊依锇l現秦家的龍鳳胎也在,兄妹倆六月就中考畢,考的還不錯。 秦蕾蕾成功考進京大附中的高中部,錄取通知已經下來。秦安平也上了那所中專的分數線,不過錄取通知書要稍微晚一些才到。 兄妹倆是要打聽什么時候去南邊玩的,之前許清嘉在考試,他們也就沒好意思來打擾。 “大概14號,咱們在上海玩幾天,再去省城玩幾天,玩好了,去喝訂婚酒?!痹S清嘉說著自己的安排,許家康和夏蓮訂婚的日子是這個月的20號。 他們14號南下,老太太和許家康要回老家準備訂婚。許向華和秦慧如他們也會從鵬城趕回老家。 至于女主角夏蓮,她一個新人不好請這么久的假,加上后面結婚還得請,所以只請了兩天假,加上周末是三天,一天來,一天訂婚,一天回,同樣的還有許向軍,他請假也不方便。 說起許向軍,許清嘉倒是想起了參加高考的許文詩和許家磊,今天是高考后第一天,是估分的日子。 許清嘉惦記著,老太太也沒忘,高考可是大事。熬到傍晚,老太太給那邊打電話詢問。 覷著老太太的臉色,許清嘉覺得情況怕是不妙。 掛了電話,老太太就嘀咕開了,“怕是沒考好?!苯与娫挼氖窃S家磊,他自己估分倒是還好,問起許文詩直說回到家就開始哭。 “估分做不得準的,有時候誤差特別大?!痹S清嘉這么安慰老太太。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臂,“別拿好話哄我,她成績本來就不好,”又嘆了一口氣,“也不是非得讀大學才有出路,去當兵也不錯,當兵不是也能考大學,你二伯就是這么上的大學,興許你二伯有辦法,就算不行,當兵也是份工作,好好干又不差?!?/br> 問題是,許文詩能甘心去當兵嗎?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就看父女倆誰技高一籌。 第二天,許文詩就來了。 許清嘉留在家里休息沒出門,只見她跑進來對著老太太就開始抹眼淚,連許清嘉坐在一旁都沒顧得上。 老太太心里有數,嘴上問她,“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奶奶,我不想當兵,我真的不想當兵,你跟我爸說,別讓我去當兵,好不好?”許文詩抓著老太太的手痛哭流涕,她估出來那分數離??其浫【€都差了百來分。 許清嘉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離開的好,這會兒許文詩急的顧前不顧后,等她回想起來,想起自己在她面前哭的毫無形象,怕是要不自在。 等許文詩走了,許清嘉才過來,見老太太一臉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上前給她捏了捏肩膀,溫聲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二伯在,總會安排文詩姐的,您啊就別cao心了?!?/br> 老太太摸了摸許清嘉的手背,無奈地嘆道,“問她不當兵打算干嘛又說不上來,這丫頭是個沒成算的。你二伯要是不替她安排好,由著她胡鬧,指不定活成什么樣。她這性子還是去當兵吧,部隊里總比外頭清靜,她爸也能照顧的到?!?/br> “還小呢,之前一直在學校里頭,經的事少,過幾年就懂事了?!?/br> 老太太笑了一聲,“說的你多大似的,你比她還小兩歲。 “這不是我經的事情多嘛?!痹S清嘉接話。 細想想還真是,嘉嘉是在大家庭里長大的,分家后一路從村里搬到縣城搬到市里再到首都,自己還早早就學著做生意,經歷的事可比打小生活安逸的大孫女多得多。之前心疼她累,如今看著還是累點好。 且說許文詩,向老太太求助的希望落空,一想要去軍營受罪,哭的稀里嘩啦,她打小在部隊大院長大,哪不知道當兵有多苦。 越想越是害怕,絞盡腦汁地想辦法,還真給她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她偷偷跑去紋身,在手臂上紋了一朵玫瑰花,還特意要求洗不掉。 許清嘉聽說的時候都替她疼得慌,許文詩可真夠下得了手的。 老太太拍著大腿長吁短嘆,“造孽哦,養兒養女都是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