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該打,不學好就該打?!卑桌舷壬稚饸鈦恚骸白尮餐竞煤弥沃嗡麄?,咱們去看看?!?/br> 路上,許清嘉后知后覺想起來:“韓六哥你怎么在廣州?”她倒是聽韓檬說起過,這個寒假,韓東青回來探親。 韓東青臉上掛著輕笑,看著許清嘉的眼睛道:“有事過來?!彼貌蝗菀讖念I導那磨了假出來,在家住了一天,然后頂著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目光來到廣州。他通過韓檬把許清嘉的寒假行程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許清嘉點點頭,沒有刨根究底。 派出所里包扎好了腦袋的胖子面對詢問,滿心委屈:“我就是想請她吃個飯,我怎么耍流氓了?!?/br> 對面的女公安怒目而視:“人家都不認識你,你就請人家吃飯,一群大老爺們請一個小姑娘,人家拒絕了還去追,不是耍流氓是什么?!?/br> “我給錢了的,我給錢了的?!?/br> “有錢了不起??!”剛進來的許清嘉聽到這一句,怒不可遏的沖過去:“以為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我給你錢,我是不是能打死你?!?/br> 被拽著領子的那胖子嚇得一個哆嗦,渾身肥rou跟著顫了顫:“在賓館里,那個男的給你錢,你不是挺高興的?!?/br> 廣州僑民居多,還是沿海城市,經濟發達,風氣開放,一些古老的行業便慢慢復蘇。身為吃喝嫖賭俱全的紈绔,胖子樂在其中,在國內,他還享受到了在英國沒有的眾星捧月,更是飄然欲仙。 昨晚胖子和朋友在廣州最好的白云賓館包了個大套房玩通宵,睡到中午才起來,正好目睹許清嘉和許家康道別那一幕。 ‘老板’二字,在風月場上已經被蒙上曖昧色彩,此地此景,加上旁人一慫恿,胖子馬上馬上想歪了。一路尾隨,終于等到許清嘉落單,萬萬不想出師不捷掛了彩! 胖子覺得自己冤死了,要是他知道有竇娥這個人在,他肯定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許清嘉愣了愣,就是其他人也愣住了。 “白云賓館是不是。那是我哥,我親哥!”許清嘉忍無可忍,cao起桌子上的筆筒當武器,被當成那一行的,她都想弄死他。 “別打人啊?!迸赃叺墓惨妱莶幻?,連忙要阻止,不管怎么樣,在派出所打人都不成體統。 只還沒等他的手拉住許清嘉,斜刺里冒出來一個人,擋在面前。 老公安就覺一個黑影罩下來,抬眼望著比他高了一整個頭的韓東青,剩下的話變成秤砣,沉回肚子里。 于是胖子再遭重創,想躲又躲不了,哭著沖警察喊:“救命啊,救命,警察同志?!?/br> 桌子對面的女公安目瞪口呆,想不到這漂亮姑娘戰斗力這么強,又解氣,要她被人這么誤會了,非得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小姑娘,小姑娘,冷靜下?!绷韮蓚€公安打圓場。 韓東青看著許清嘉,頗似在觀察她消氣沒有。 望著抱頭喊救命的胖子,許清嘉心氣總算是順了,放下筆筒,謹慎地往韓東青身邊挪了挪。 看著站在一塊的兩人,一眾公安和鼻青臉腫的胖子:“……”誰敢報復你。 恰在此時,許家康疾步而來:“嘉嘉?!彼秃腿嗽诟浇勈?,收到小葉的傳呼,立刻回了電話問情況,隨即趕來。 許家康先是端詳許清嘉,電話里小葉說沒事,可沒親眼看看到底不放心,確認無礙,方問:“怎么回事?”話音未落,瞄到鼻青臉腫幾人,尤其是狼狽不堪的胖子,抬手一指,眸光驟冷:“他欺負你?” 被揍到懷疑人生的胖子下意識往老公安身后躲,認出他就是那個男的,立即哭喊:“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們讓人誤會的,我又沒對你做什么,我道歉還不行嘛!” “我跟我自己哥哥鬧著玩還要經過你允許不成。yin者見yin,你自己齷齪,就覺得別人也齷齪?!?nbsp;許清嘉氣得又要打人,謝謝老板,謝謝大爺,偶爾說來玩,從來就沒被人誤會過,分明是她思想齷齪。 混亂之中,又從外面大步進來一高大的男子,見到韓東青,他怔了怔:“韓先生?” “大哥!”六神無主的的胖子綠豆眼睜大,驚懼交加的喊了一聲。 韓東青目光一閃,皮笑rou不笑:“原來是齊先生的弟弟?!弊蛱焖蜕蹪沙鱿艘粓鼍茣?,見過此人,英籍華人,代表家族回來開拓國內市場。 齊治源心下一凜,他被通知他那廢物弟弟又被帶進了派出所,只得過來看看,要不他那小媽又得在他爸那上眼藥。 心念電轉之間,齊治源大步邁過去,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下,抬手一巴掌扇過去:“你除了會惹是生非,你還會干嘛!” 齊治源生的高高大大,用力之下的這一巴掌,打的齊治海轉了半個圈,眼冒金星。等他穩住身形,齊治海半邊臉已經腫的老高,嘴角還在流血。 齊治源不去看他,看向猶帶怒意的許清嘉,又在心里把齊治海痛罵一頓,電話里那人說是個場面上的女人。一群人都是眼瞎的不成,這姑娘一看出身就不錯。平日里齊治海愛胡鬧,私生活混亂,他懶得管,甚至有意無意地縱容。卻不想齊治海給他捅出這個簍子來,韓東青的身份,他隱約知道點。國內經濟形勢和國外不同,與政治息息相關,一些人萬萬不可得罪。 “這位小姐,家弟頑劣蠢鈍,冒犯之處,我待他向你賠罪?!饼R治源橫一眼捂著臉叫都不敢叫的齊治海:“還不快來道歉?!?/br> 齊治海素來怵他這個什么都比他強的異母哥哥,先被許清嘉在頭上開了瓤,又被韓東青揍了一頓,緊接著再被許清嘉打,最后還被自家兄長甩了一巴掌,早已揍得沒了脾氣。再看他哥都這態度,心里慌了神,戰戰兢兢地上前:“對不起,美女?!?/br> 許家康和韓東青同時目光不善的看過去。 齊治源恨不能在他身上戳一個洞出來,這會兒嘴上還沒個門。 齊治海瑟縮了了下,哭喪著臉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突然扯過一旁的跟班,他這幾個跟班都是他媽的娘家親戚,接到廣州來享福的:“是他們,都怪他們。我說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可他們說不是?!饼R治海越說越大聲,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 齊治海當時也懷疑過,許清嘉那氣質不像風月場上的女人??杀蝗艘粦Z恿,還和他們打賭一定能弄到手,加上他色迷心竅,也希望對方說的是對的,就這么稀里糊涂沖了出來。這會兒恨不能剝了她們的皮,害死她了。 被推出來背黑鍋的跟班急了,驚慌失措的搖頭搖手:“不是我,不是我,是,是諸瑩瑩。我們都覺得你不像,你不像,是諸瑩瑩她們幾個女的說,真正的極品看起來像是好人家的女兒,是她們幾個女的起哄,還打賭來著?!?/br> “諸瑩瑩???”許清嘉大吃一驚,猛然想起來她就是廣州人。 韓東青目光一動,看向許清嘉,雖然過去半年,但是他對這個女生還有印象。二營唯一一個沒及格的女生,非他故意刁難,實在是她散漫無紀律,又請了半個月的假,最后幾天也是能偷懶就偷懶,若是讓她及格,他都覺得對不起黑了瘦了一圈的其他學生。 “認識?”許家康詢問。 許清嘉咬了咬后槽牙:“我室友?!?/br> “你們認識!”齊治海愕然瞪大了眼:“她沒說。哦,她陰我,**!”嘰里咕嚕蹦出一串英語,看他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誤會,都是誤會!”齊治源略微松了一口氣,有一個人能分擔責任,齊治??隙ㄓ绣e,但是那個叫諸瑩瑩的女人也得付一部分責任。 “美——”齊治海趕緊把后面一個字吞回去:“都是諸瑩瑩這個臭女人的錯,是她的錯,要不是她誤導我,我肯定不會亂來的?!睍粫€真不一定。齊治海之前也拿鮮花和珠寶追過幾個正經人家的女生,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是絕沒有挨打的。想起來,齊治海都覺得疼,渾身都在疼,他不敢怨恨打他的幾個人,都惹不起,遂一腔怒火都記到諸瑩瑩身上。 望著齊治海青青紅紅的臉,許清嘉信了他的話,她和諸瑩瑩關系向來不好,期末考試期間,還結了新仇。諸瑩瑩做小伏低請她行個方便,讓她抄一抄答案,按學號她坐在諸瑩瑩前面,她當然沒答應。 齊治海眨巴眨巴小眼睛,小心翼翼地覷一眼齊治源,可憐巴巴的賠罪:“我錯了,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不識?” “泰山?!备嗵嵝?。 “對對對,有眼不識泰山,我下次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饼R治海一疊聲道歉,生怕他大哥一怒之下斷了他的零花錢,又小小的委屈:“你看我被你們都打成這樣了?!?/br> 齊治源也在旁賠禮。 揍了他兩頓,許清嘉對齊治海的氣本來也不剩多少了,況她也清楚,人家認錯態度這么好,是沖著韓東青來的,遂只看韓東青。 韓東青低頭看看她,溫聲道:“氣消了?” 許家康不禁多看了韓東青一眼。 許清嘉呆了下,心里涌出淡淡的古怪之感,強自壓下去后,點了點頭。 齊治源聞言放了心,不著痕地打量許清嘉,又看了看韓東青,暗自揣測他們是什么關系。 雙方和解,公安那邊也省事。 齊治源邀請吃完飯賠禮道歉,韓東青看著許清嘉的意思拒絕了,齊治源也不勉強,拉著焉了吧唧的齊治海離開,看模樣回去還得挨訓。 許清嘉拉了拉許家康:“哥,剛才多虧這幾位大哥見義勇為?!?/br> 許家康忙忙上前道謝,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干干道:“應該的,應該的?!泵鎸υS家康的遞過來的感謝費,說什么也不肯收。 許家康無法,拿出自己的名片一人分了一張,暗暗記下樣貌:“各位大哥以后要是遇上麻煩可以來找我,能幫的我們一定會幫?!?/br> 對方拿著名片憨厚的笑了笑。 許清嘉又上前道謝一回。 對方便離開。 派出所門前的空地上,只剩下許家幾人和韓東青。 許家康笑得十分標準:“今天麻煩韓先生了?!痹谒€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時,他還叫過韓東青哥,時隔多年再見,自然叫不出口,尤其他還有那么點戒備在。 韓東青笑:“不用客氣,應該做的?!?/br> 許家康繼續笑:“韓先生不是該在部隊,怎么會在廣州?” “回來探親,正巧有事,所以過來一趟?!?/br> 兩個男人繼續談笑風生,許清嘉和白老先生面面相覷。 白老先生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短須,研究路旁的綠化樹。 許清嘉摸了摸臉,覺得氣氛有點怪。 最后結束在許家康請韓東青吃晚飯后,不管怎么樣,人家幫了忙,又是故交,請一頓飯總是該的。 韓東青欣然應允。 許家康腹謗,好歹也客氣下啊,面上依舊笑如春風:“那我先送白爺爺和嘉嘉回賓館休息下,六點半金鼎酒樓見?!?/br> 韓東青含笑點頭:“到時候見,慢走?!?/br> 許家康笑了笑,領著白老先生和許清嘉上了車。 回到白云賓館,許家康先讓許清嘉去洗澡,她身上還沾著幾滴齊治海的血。自己則去了白老先生的房間。 大半個小時后,許家康才過去找許清嘉。 許清嘉已經洗好澡,過去開了門。 剛洗好澡的小姑娘臉蛋粉粉嫩嫩的,許家康想自家就是漂亮,越大越漂亮,突生危機感。 “那個諸瑩瑩怎么回事?”許家康在靠窗的圓沙發上坐下,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從這兒去金鼎酒樓十五分鐘足夠,他們有半個小時的兄妹談心時間。 有點餓的許清嘉抓了一包芒果干拆開:“同班同學還是室友,打一開始我就跟她不太對付,我不喜歡她,她也討厭我?!?/br> 許清嘉笑了聲:“期末考試她還想抄我答案來著,我沒理她。估計她開學回去得面對滿江紅,恨死了我吧?!?/br> “年紀不大,人夠損的,這種事都干得出來?!痹S家康冷笑。 許清嘉聳聳肩:“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又笑:“我估摸著她想不到胖子會把她賣了,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姑娘其實表面文章還是會做的?!彼齻儾缓?,但是還沒撕破臉。 “一般人遇上這事多是把他罵一頓,或者被嚇哭了。那胖子雖然有色心,但是膽子不大,不敢硬來?!痹S家康也笑,不鬧大,無端端的自然不會牽扯出諸瑩瑩這個推波助瀾的。最后就是許清嘉被惡心一頓,胖子覺得晦氣,卻也不會過分遷怒諸瑩瑩。 許家康敲了敲沙發:“你那同學要倒霉?!迸肿拥呐鈹[在臉上,齊治源是個人精,說不得會縱容他弟弟。 許清嘉笑容冷下來:“哥,你看看能不能幫我查查她的底。諸瑩瑩,諸葛亮的諸,瑩潤的瑩,廣州人,英國回來的歸國華僑,獨生女,家里好像是開了個塑料廠。 ”她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 許家康點點頭,表示記住了:“我找人去打聽,”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要報仇?” “我這人心眼比針尖還小?!痹S清嘉吃一口零食,甜甜一笑?;貙W校罵一頓有什么解氣的,罵一頓又不會少塊rou,得讓她出血,才會印象深刻。諸瑩瑩活的這么瀟灑,歸根究底還是家里有錢,所以有底氣,錢是人的膽。 許家康輕笑一聲,把話題引到目的上來:“今天倒是又欠了韓東青一個人情?!?/br> 許清嘉吃芒果干的動作頓了頓:“是??!” 許家康眼睛瞇了瞇:“可真夠巧的,這都能遇上?!?/br> 許清嘉看看他,點點頭 “你軍訓的時候,他是你教官,挺照顧你的吧?”許家康狀似隨意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