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秦慧如便不再阻止。 同樣在上學路上的許清嘉和晏洋,氣氛可就沒這么歡快了。 望望陰著臉的晏洋,許清嘉剎車,下車。 晏洋跟著下車,拿眼看過去。 許清嘉清了清嗓子:“昨晚的事情你都知道啦?!标萄蠹译x他們家走路五分鐘的距離,昨天的事情又鬧得那么大,聽說了也正常。 晏洋臉色更難看,他是早上才知道的。 保姆出去買豆漿的時候聽人說起,回來便告訴了他,晏洋當場就陰了臉,嚇得小保姆開始后悔。 晏洋氣得不輕,前腳才警告他們,后腳他們就鬧事,分明是在挑釁,與此同時,他還有些羞惱,覺得在許清嘉面前丟了面子。 見狀許清嘉笑起來:“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家沒吃虧啊,那幾個混混被我爸胖揍了一頓,尤其那個霍國旗,他還吃了幾口污水?!痹S清嘉都有點同情他了,特想知道當時他的心理陰影面積:“最重要的是,那些人還涉嫌搶劫,法律會制裁他們?!笨杀却蛞活D更解恨,讓他們再肆無忌憚欺負人。 晏洋嘴唇抿成一條薄線:“你爸爸打人你高興,可我打人你生氣?!?/br> 許清嘉哭笑不得,竟然還委屈上了,許清嘉壓下嘴角,免得他更委屈:“因為性質不一樣。他們搗亂,我爸揍他們,師出有名,不管鬧到哪兒都是我們占理??赡惚车乩锝腥私逃柾{,雖然是那些人活該,但是要是被人知道是你指使的,你也得惹一身sao,是不是?” 晏洋道:“我不在乎?!?/br> 許清嘉輕笑:“我在乎啊,因為我讓你擔上不好的名聲,我會過意不去,很難過的?!?/br> 晏洋看看她,嘴角突然勾了下,見許清嘉看過來,又別扭的轉過臉。 許清嘉強忍住了。 晏洋又轉回臉來,看著許清嘉:“霍國旗被抓,薛家人不會善罷甘休?!?/br> 許清嘉狡黠的眨了眨眼:“天一亮,梨花姐就回他們屯里了,她會帶幾個厲害的大娘大嫂回來?!?/br> 晏洋茫然不解。 許清嘉眉眼彎彎,語帶歡快:“大娘大嫂們有的是法子對付不要臉的無賴?!?/br> 這餿主意是她出的,等霍國旗被抓起來,就憑薛娥那德行,肯定會來他們家鬧。雖然他們不怕,可跟個奇葩打交道,就算把人打一頓,也是件敗興兒的事。 干脆去找幾個幫手來,專門對付奇葩,來鬧一次就打一次,打得光明正大,誰也不能說他們家一句不是。就算鬧到派出所去,占理的也是他們。 此時的薛娥又驚又怒又恨,差點兒原地爆炸。 昨晚霍國旗沒有回來,往常也有一兩天不回家睡的情況,所以霍家人都沒多想。直到半夜公安來了,只說找霍國旗協助調查,把霍家人給嚇得夠嗆。 前腳公安一走,后腳他們也去找霍國旗,終究晚了一步。等他們知道的時候,霍國旗已經被抓了,又因為是刑事案件,暫時他們見不到人。 最后還是之前幫著薛娥來許家找茬的那位街道辦的姐妹報信,告訴薛娥,霍國旗攤上大事了,要真判了搶劫,三年起步。 薛娥好懸沒暈過去,硬頂著一口氣想折子,總算是給他想出一條生路。許家,只要許家那邊松口,說那些錢是給他們的房屋補償款,那就不是搶。她不要他們補償差價了,還不行嗎? 薛娥定了定神,回家找了霍老太,和專門請了假的霍父一塊去許家。薛娥發狠,她兒子絕不能坐牢,今天就算是一頭撞死在那兒,她都得逼著許家撤案。 霍家人過來的時候,許向華正在后院的小客廳里打電話,鵬城的伙計有點事問他。 隱約能聽到點前面的動靜,許向華沒理,梨花請了三個本家女眷過來,一個賽一個的膀大腰圓,她們家人都生的魁梧,女人也不例外。 剛掛上電話,許向華就見梨花急赤白臉的跑進來:“許叔,那家老太太要撞墻?!?/br> 許向華笑容不改,眼神卻冷了下來,站起來大步往外走。 出得門來,就見披頭散發衣裳散亂的薛娥,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逼死人了,要逼死老人了?!币娏嗽S向華哭得更大聲。 霍父畏畏縮縮的站在邊上。 而兩個大嬸正無措地拉著要尋死膩活的霍老太。 許向華淡淡地瞥一眼涕泗橫流的霍老太:“不用拉,讓她撞,死了我送兩個最貴的花圈過去?!?/br>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還是人嗎?”薛娥怒目圓睜, 氣急敗壞地瞪著許向華, 眼底躥起火苗,只恨不能用視線將他凌遲。 許向華冷聲道:“先是暗地里放蛇恐嚇,再是明火執仗的上門要錢, 要不成就潑糞搶錢。更可笑的是被公安抓了, 竟然還有臉理直氣壯的要求我們撤案,不同意就以死相逼。我倒要問問, 你們還是人嗎?” “想死就死吧, 都死了,我還落個清凈。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兒了,就算你們一家三口都撞死在我們家門前, 霍國旗搶錢這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還會要求重判?!?/br> 薛娥目眥欲裂, 嘶吼一聲沖向許向華。 才跨出去兩步就被梨花和她堂姐抓住。梨花堂姐是個厲害的,揪著薛娥的頭發就是一頓亂掐。 對付這種不講理的女人,她最有經驗了, 不用試圖跟她講道理, 她們根本就聽不進道理。在她們眼里全世界只有她們是有道理的,不順著他們就是沒道理。那還廢什么話,直接上手打呀, 比她厲害就行。 二打一, 明顯梨花這邊占上風。梨花堂姐一屁股坐在薛娥身上, 罵罵咧咧:“大伙兒來評評理, 兒子搶錢,這當媽的居然還有臉逼被搶的人不計較,不答應就尋死膩活的威脅。感情你家兒子犯了法不用坐牢的,那還要公安局干嘛。怪不得能生出搶劫犯來呢,活該去坐牢,要不有你們這些人縱著以后可不得殺人放火了?!?/br> 薛娥被她掐的嗷嗷直叫,想逃脫,卻無門。梨花堂姐的丈夫是殺豬的,她經常幫忙,二百來斤的豬都能制住,還能制不住一個人。 那邊兩個大娘也聽許向華的話放開了要撞墻的霍老太,其實她們也知道,霍老太很有可能是虛張聲勢,可就怕那個萬一,不就麻煩了,眼下有了許向華的話,她們便定了心。 反正出了事,也不關她們的事,她們拿了錢是過來幫忙,可不是惹麻煩的。 沒人拉著的霍老太,頓時被架在了墻頭上,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只能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她也知道自家不占理,可霍國旗是她孫子啊,她能怎么辦。 想起薛娥說的話,霍老太一個激靈,手腳并用的爬向許向華。 旁邊兩位大娘連忙一左一右又強行扶起她,被老人纏上最麻煩,動不動就地說你不敬老。 “求求你給國旗一個機會……” 兩位大娘更加大聲地嚷嚷起來,完全蓋過了霍老太的聲音,嘴里車轱轆一樣的說著薛家干的缺德事兒。 “……大娘,你不能仗著年紀大就欺負人啊,要人人都跟你似的,孫子犯了法,就去胡攪蠻纏,那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世道可不得都亂了?!?/br> 匆匆趕到兩名公安,一看這情形,頓時就頭大。蠻不講理的老太太跟中年女人絕對是這世上最難打交道的生物。 擱其他事情還能調和調和,這事怎么調,難道讓許家別告霍國旗了,顯然不可能。 許向華上下看一眼薛娥,薛娥頭皮一麻,一股涼意忽然從脊背躥上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許向華嘴角一扯:“公安同志,這一家人威逼我們改筆錄,他們這是妨害司法公正,屬于刑事罪了?!弊罱诹私夥蓷l文,免得觸雷。他覺得就霍家人的行為,妨礙作證罪,打擊報復證人罪,都能往上套一套。 薛娥呆若木雞,這怎么就是犯罪了,她不就是鬧一鬧嗎? 一直木頭人一眼杵在邊上的霍父和霍老太也驚呆了,他們不就是在求情嘛! 兩名公安對視一眼,他們當然知道有這個法規,當下便要帶他們霍家人回派出所。 薛娥怎么可能乖乖跟他們走,又是一通胡攪蠻纏。 辦案的公安也怒了:“你這是妨礙公務,我們可以直接拘留你?!?/br> 霍父嚇了一跳,沖上來用力一扯薛娥,頭一次大吼:“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沒有!”吼完,他突然捂著臉蹲在地上哭起來。 要不是薛娥貪心,霍國旗怎么會嫉恨許家,怎么會惹上官司,現在好了,他們一家都惹上官司了。 薛娥被吼懵了,茫然地看著霍父,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哭得六神無主。 可就算她哭死了,派出所也得去,這一回薛娥沒敢再耍橫,對于公安,她終究是怕的。 這一去,就沒能出來,正如許向華說的,她跑去許家先求后鬧再以死相逼,要求許家改筆錄,已經屬于妨害司法。民不告官不究,然現在許家要追究。 因情節輕微且屬于初犯,遂只拘留了七天,霍老太年紀大又不是主謀,逃過一劫,霍父沒跟著鬧故也沒事。 一家三口還被好好的普法了一回,什么叫妨害司法罪,采用暴力威脅等手段阻止別人作證或者作偽證那是妨礙作證罪。侮辱,誹謗,加害證人以及親友是犯了打擊報復證人罪,嚴重點都要坐牢。 聽罷,一家人臉色泛白,薛娥如喪考妣,難道她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坐牢嗎? 是的,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七天后,她從拘留所出來,霍國旗的案子已經進入審理階段。 霍家親友齊齊求她消停點,薛娥在拘留所不好過,他們外面的人難道就過好過了。 這一出接著一出的,霍家在這一片已經出名了,說起來哪個不嘲笑幾聲。為了一個賣出去的房子,兒子坐牢,娘被拘留。背后那些人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連帶著霍家其他人都被指指戳戳。 霍竹菊也不例外,紙包不住火,霍家那些事,學校里的學生也有所耳聞。大多人都住在這一片,哪能不知道。又因為許清嘉和霍竹菊還是一個班的,越發引人矚目。 面對各色各樣的目光,錦里藏針的話,霍竹菊在學校里度日如年,人顯而易見的憔悴下來。 薛家大女兒在婆家的日子也難過幾分,讀初中的小女兒還被人給說哭了,回來跟薛娥一頓大鬧。 薛娥看看趴在桌子上哭的小女兒,再看看紅著眼眶霍竹菊,想起昨天大女兒的哭訴,登時心如刀絞。 霍老太抹了一把臉,望著憤恨不平的薛娥:“算了,算了吧,那戶人家咱們惹不起,咱們總躲得起。你別再去鬧了,再鬧,除了把你自己兜進去,讓大丫三個沒臉見人,還有什么用?!?/br> 薛娥胸膛劇烈起伏,只覺得一股惡氣梗在胸口,忽的眼前一黑,從凳子上摔了下去,人事不知。 “媽,媽!” 霍家登時一通雞飛狗跳。 得知薛娥把自己給氣進了醫院,許向華笑了笑,就此消停下來,誰都清凈,要在冥頑不靈,他不介意把她也送進監獄,讓他們母子作伴。 又過了幾日,霍國旗的判決也下來了,判了三年八個月,其他三個人也差不多,只有幾個月的上下差距。 結果一出,許向華了了一樁心事,再看霍家似的是真的安生了,便要離開,臨走叮囑:“那邊要是再來搗亂,立刻給我打電話?!?/br> 孫秀花回道:“知道了,你也別擔心,都這樣了,那家人哪還有膽子,就算有,咱們也不怕,我們可以報警,還能讓梨花再把人請回來,肯定不會吃虧的?!?/br> 許向華笑起來。 “你在外面也當心身體,注意休息,吃好一點?!睂O秀花隱隱囑咐,說著說著難受起來,這才回來多久啊,又要走了。 許家陽緊緊拉著許向華的手不放,眼圈泛紅。 “男子漢怎么能掉金豆豆呢,爸爸不在,你就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人了,你是不是得堅強點,保護奶奶mama和jiejie?!痹S向華蹲下來哄兒子。 許家陽抽了抽鼻子,嗓音帶著哭腔:“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 “爸爸要去工作,要努力掙錢,掙了錢才能給你買新衣服新玩具啊?!?/br> “我不要玩具,也不要新衣服?!?/br> 許向華失笑。 “再過一個多月就要放寒假了,到時候我們就又能見到爸爸了,你看看,一個月很快的,嗖一下就過去了?!痹S清嘉揉揉許家陽的腦袋。 一個多月的時間,的確過的很快,過完元旦沒多久,就迎來寒假。 秦慧如沒有寒暑假,卻有年假,她又多請了幾天,直接湊了二十天的假。 萬事俱備,車票也買好了,就等三天后秦慧如放假。 左右無事,許清嘉打算下午帶著孫秀花和許家陽去商場看看,有什么好東西,可以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