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下面的人哄堂大笑,秦渡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哂笑道:“安保不行,鉆了個空子,希望工作人員下次改進?!?/br> 又是哈哈大笑,全場氣氛溫暖又融洽。 秦渡對這種講話到手拈來,他看上去游刃有余卻認真,開完了玩笑,他伸手將許星洲拉上了前來,高臺明亮柔和的燈映得許星洲睜不開眼睛。 許星洲被秦渡拉著站在花與燈光里,觸目所及是絲帶與和平鴿。 “今天我們聚在這,”秦渡朗聲道:“是因為是我叫來了在座的所有人,可更是因為我們所認識的、所熟知的許星洲——我的勇者,今天就滿了二十歲了?!?/br> 許星洲:“……” 許星洲那一瞬間臉紅到了耳根。 秦渡生得極其英俊,而他說那句‘我的勇者’時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這么堅實地望著許星洲。 “還被嚇到了?”秦渡哂笑道:“做不來公主還是做不來勇者?” 許星洲臉紅得幾乎熟透了,眼里都是流轉的光,她看著臺下,似乎看到了程雁,也似乎看到了學生會的部員,譚瑞瑞從懷里抱著的花里抽出一朵,向臺上扔了過來。 秦渡突然拖了長腔:“哦——” 許星洲:“秦、秦渡……” “我明白了,”秦渡打斷了她,故作深沉道:“——這位勇士,你是缺道具?!?/br> 許星洲剛想問我缺什么道具,秦渡就摸出一個頭冠,那頭冠金光閃閃,放在了許星洲的頭發上。 許星洲:“……!” “你是不是想問,”秦渡笑瞇瞇地問:“明明勇者的路線是迎娶公主當上國王,為什么師兄給你的不是國王而是公主頭冠???” 許星洲反應不及:“為什——” 秦渡說:“既然你誠心誠意發問了,師兄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因為?!?/br> “——小師妹,你是他們的勇者?!?/br> 璀璨的光中,睽睽目光之下,音樂悠揚,花瓣散落夜空,許星洲清晰地感到…… 秦渡親了親自己的額頭。 “……也師兄一個人的公主?!?/br> 他說 許星洲的勇者病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從此無所遁形。 秦渡將園子都包了下來。 晚餐在城堡里解決,許星洲戴著公主頭冠,其實覺得有點羞恥。 程雁也被請來了,她千里迢迢坐了飛機從湖北趕來。來的人有她的同學,部員,和秦渡所理解的、與她關系親密的人,譚瑞瑞赫然也在其列,除此之外還有少部分秦渡的朋友。 有一個人貌似是從加拿大回來的,看到許星洲就曖昧地微笑,跟她說:“謝謝嫂子?!?/br> 許星洲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他就被秦渡一腳踹走了。 許星洲從小就看迪士尼——愛與夢的工廠,那些她只在動畫片里看過的漂亮的公主穿著她們的裙子,上來與過二十歲生日的“小朋友”擁抱。 許星洲笑個沒完。 他們在城堡里的長桌上解決晚餐,許星洲在秦渡身邊吃了前菜,樂佩在遠處笑著祝她生日快樂。 到處都是粉紅色,連吃飯的時候都處處是驚喜,許星洲切開自己的小烤雞,里面簌簌地好像有點什么,她打開一看,是一份扎在塑料紙里的小禮物。 秦渡在一側,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可不知道這是什么?!?/br> 那場景太過浪漫。 滿桌的花朵幾乎都要漫溢著流下去,天花板上懸著氣球與彩帶,藤蘿花朵盛開,她的同學上來與她說生日快樂,公主們與她擁抱,工作人員把扎著絲帶的玩具塞在許星洲的懷里。 許星洲好幾次都想拽住秦渡問他‘你是不是照著五歲小女孩的生日標準來給我過的生日’,卻又怎么都問不出口。 ——因為自己真的沒什么抵抗力。 秦渡拉著她的手,偌大園區連隊都不用排。許星洲跟著他去玩七個小矮人礦山車,過山車穿過瀑布與山川,她喊得嗓子都啞了。 下來的時候許星洲開心得滿臉通紅,抱著秦渡滾在臺上。女孩頭上的鉑金頭冠當啷墜地,又被頭發絲纏著,她笑得幾乎喘不過氣,秦渡與她一起躺在地上,瞇著眼睛看著昏黃翠綠的燈火,從他家星洲的頭發里摘出緋紅花瓣。 許星洲躺在地上,眼睛彎得猶如小月牙兒,甜甜地問:“師兄,你這么多天晚上就去做這個了呀?” 秦渡抱著他家的星洲,沙啞道:“……算是吧?!?/br> “那你也不告訴我,”許星洲柔順地蹭蹭他的脖頸,糯糯地道:“搞得小師妹好難過,還以為師兄忘了呢?!?/br> 秦渡說:“忘了個屁,這還能忘了?” 然后他蹭了蹭許星洲的額頭,那動作帶著安撫的意味,把她穩穩公主抱了起來。 許星洲活脫脫一個人來瘋,中二病道:“不許抱了!勇者從來都是去拯救世界的!” “拯個屁,”秦渡伸手在許星洲頭上一按,把她頭上的小頭冠扶正,恨鐵不成鋼道:“什么破勇者,站都站不直?!?/br> 許星洲確實,站不直。 她人生都沒坐過幾次過山車,一是沒人陪,二是她自己不主動,她只知道過山車刺激,卻從來沒坐過,從那點小礦山車上下來,就兩腿打顫…… 秦渡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直接將許星洲公主抱著,許星洲紅著臉縮在他的懷里,乖乖地問:“師兄,我重不重呀?” 秦渡:“……” 秦渡瞇著眼睛看著許星洲,許星洲又眨了眨眼睛,這次好像還準備親親他。 秦渡移開眼睛,惡意地道:“重?!?/br> 許星洲:“……” 許星洲挫敗地想,秦渡是不是天生不吃美人計??? 秦渡帶著她玩愛麗絲的迷宮。 迷宮中,冬青樹上綴滿玻璃燈籠,連燈籠上都懸滿了happy birthday。秦渡執意抱著“很重的”小師妹,遠處傳來她的同學們的歡聲笑語,許星洲還聽見肖然坐過山車時的尖叫聲。 “師兄,”風吹過橫幅,令其獵獵作響,許星洲在夜風中抱著秦渡的脖子,甜甜地勾引他:“師兄,你今天是不是還沒有說那句話呀?” 秦渡連理都沒理。 許星洲:“你總不理我?!?/br> 許星洲有點埋怨地說,然后又帶著點撒嬌意味,蹭了蹭秦渡的脖頸。 秦渡投降似地說:“過一會兒……” 然后他把許星洲摁在迷宮里,溫柔地親吻她的唇。 那天夜里,處處都是花朵,是溫柔到能漾出的燈火萬千。 “摸一下,”秦師兄在吻的間隙中低聲指示她:“摸一摸門框……” 許星洲一愣,踮起腳尖摸了摸,一個小小的、墨綠包裝的小禮物掉了下來。 許星洲都不知道秦渡到底準備了多久。 她曾經聽秦渡當上主席前以前的直系下級,如今的外聯部部長談過預約場地的問題,秦渡在迪士尼清了這一次場,至少是兩個月前預約的,加上場地的特殊性,許星洲都不敢想他到底費了多少工夫。 她摸到秦渡胳膊上時他下意識抽了口氣——他胳膊上還帶了傷 秦渡帶著她,把能玩的都玩了個遍。 夜晚的迪士尼有種難言的魅力,走在里面真的覺得自己有個皇位可以繼承——燈火通明的城堡,金合歡怒放,歌聲悠揚。 每個人都認識她,笑著和她說生日快樂。 白鴿騰空而起穿越夜空,天邊一輪明月。連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在祝福她的二十歲。 ——那天晚上,許星洲不再是那個看著父親朋友圈難過的女孩,不再是那個生日被灌了酒醉醺醺地在家門前痛哭的高中生,不再是那個蜷縮在病床上,等待夜幕降臨的姑娘。 20th birthday的標語掛滿枝頭,全世界都是她所看過的童話。 近十點的時候,秦渡將許星洲留在了河邊,自己說自己要去上個廁所,就離開了。 許星洲不疑有他,只當快結束了,河畔流水潺潺,拴著幾條小船,那些漂亮的公主們還沒回家,長發公主看見許星洲,笑著過來用英語祝她生日快樂。 許星洲特別喜歡長發公主,在河邊和她合了個照,又和長發公主聊了半天自己的勇者病,長發公主也被她逗得前仰后合。 許星洲中二病遠沒好利索,一旦發作還是滿腦子勇者斗惡龍救公主,結果她沒比劃兩下,自己頭上掛的頭冠就bia幾一聲掉進了水里。 許星洲:“……” 許星洲想都沒想就一撩裙擺打算下水,卻突然被她旁邊的公主拉住了。 “no,”長發公主拉住許星洲,認真地說:“you shouldn't do this?!?/br> 許星洲頓了頓:“but……” 然后,那個穿著煙紫色長裙的漂亮jiejie穿著裙子蹚水下去,將許星洲掉進湖底的頭冠撈了上來。 漂亮jiejie將頭冠在自己濕透的裙子上擦了擦,擦凈了水,又端端正正放回了許星洲的頭上。 許星洲歉疚地剛要道歉,就被打斷了。 “——小公主,”那外國的公主溫柔而生澀地用中文說:“夜晚還沒有結束?!?/br> 然后她伸手撥了撥許星洲的頭發,將她碎碎的頭發往后掖了掖 秦渡回來時,帶著一根小小的黑色布帶,扎住了許星洲的眼睛。 許星洲使勁揉著布帶,眼前一片漆黑,半點光都透不進來,她看不見東西,渾身上下便只剩了一張嘴,說:“秦渡你是不是要做壞事!是不是看我今晚被你喂飽了,你是準備把我丟進河里喂鯊魚還是喂虎鯨——” 她還沒說完,就被秦渡一把推進了船里。 許星洲:“嗚哇——!你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 秦渡不爽地、居高臨下地道:“許星洲你再bb,我就把你一腳踹河里頭?!?/br> 許星洲:“……” 這水淺,不可能有任何生命危險,頂多讓人不太好過,因此許星洲絲毫不懷疑秦師兄一腳把自己踹進河里的可能性…… 接著,秦渡上了船,船在水里,他人又挺重,船體立刻就是一傾。 許星洲在黑暗中聞到水汽,她什么都看不見,只覺得秦渡湊過來吻了吻她,接著船槳一蕩,船便滑了出去。 許星洲不安地問:“秦、秦渡……為什么要把眼睛蒙住呀?” 秦師兄的聲音說:“你左看右看的,煩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