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邊帶著完美的微笑。

    “愿意和我一起去欣賞下這座城市的風光嗎？”

    “欣賞犯罪嗎？”

    夏洛克毫不客氣地嘲諷。

    “對于舉世無雙的咨詢偵探來說，這難道不是十分合適的風景嗎？小福爾摩斯先生?！?/br>
    “改掉那個愚蠢的稱呼，陰謀家小姐?！?/br>
    夏洛克站起身，威脅十足地看著笑容得體的黑發美人。

    “除非你想被掛上歐洲恐/怖/分/子通緝名單?！?/br>
    哥譚不愧是全美的犯罪之都。

    覃昭和夏洛克挑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路走，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里遇到了不下十次的搶劫。

    一拳將沒長腦子的蠢貨揍暈過去，夏洛克根本不講究什么人道地一腳將人踹進了臭水溝里。

    他擰著眉看向站在不遠處等候的覃昭，低沉的英倫音語速快得不可思議:“假設你那分不出一絲容量的大腦記憶里還沒有退化的話，你應該記得我們是打算欣賞哥譚風景，而不是重復一些無聊的體育運動?！?/br>
    “難道這不就是哥譚的風景？”

    覃昭對著栽倒在臭水溝里的倒霉劫匪揚了揚下巴。

    “這可是犯罪之城，小福爾摩斯先生?！?/br>
    “連肢體都不發達，大腦塞滿的草的愚蠢金魚？天，這簡直比倫敦的那群廢物還要無聊?！毕穆蹇伺瓪鉀_沖地大踏步向前走。

    “所以……”

    覃昭若有所思。

    “您那位超級粉絲要是知道您居然如此掛念他的話一定會十分高興?！?/br>
    夏洛克的腳步停下來，他猛地轉身牢牢地盯著若無其事的覃昭。

    “你見過他了?！?/br>
    夏洛克開口，陳述句的語氣格外地篤定。

    覃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她目不斜視地經過被扔進臭水溝里的倒霉鬼。

    “要來猜個小謎語嗎？小福爾摩斯先生?！彼痤^，目光注視著遠處一棟高出普通房子的大廈。

    那是屬于萊克斯企業的大廈。

    萊克斯·盧瑟。

    最近美國政壇最風光無二的人物。

    一位青年俊杰。

    一位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美國總統。

    “謎語?！瘪阎貜土艘槐?，語調優雅。

    “why not？”

    沉默片刻，夏洛克如此回答。

    “那么……請隨我來?！?/br>
    第92章 無非英雄

    從就任哥譚警察局局長的那天起, 戈登便明白了自己將面臨的是什么——一個為罪惡所籠罩的城市, 一個看不到曙光的城市。

    看不到曙光。

    看不到救贖。

    這個城市的人面對罪惡的習慣與其說是習慣倒不如說是絕望。

    然而, 即使如此，總需要一些人選擇站出來，來堅持最后的那一道線。

    戈登局長作出了這個選擇, 并且從未后悔。他失去了他的愛人——他的第一位妻子在發現他娶的不是她, 而是他的警徽他心中的正義后離開了他。而他的第二位妻子莎拉與他并肩，最終為了哥譚而犧牲。

    他從此永失摯愛。

    為了不再痛失所愛，他對外隱瞞自己幼女芭芭拉的身份, 只稱她是自己的侄女。

    剛剛將一個試圖炸毀一家咖啡廳的家伙塞進監獄里,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戈登局長再次接到了報案電話。

    莎拉·伊曼, 一位萊克斯集團的高層員工被殺了。

    聽到萊克斯集團這幾個字, 戈登局長已經有了不怎么愉快的預感。果然——不到一分鐘, 上頭的命令就下來了。

    ——嚴查此事，二十四小時。

    萊克斯集團。

    眼下呼聲最高的總統候選人的企業。政壇上想要對這位年輕的總統大拍馬屁的人絕對不少。眼下就是一個大好時機。

    “他們就不能安分點？”

    戈登局長咒罵了一句, 抓起剛摘下來的警帽步履匆匆地走出了辦公室。

    十五分鐘后, 當戈登局長率隊趕到案發現場時發現已經有人在那里了。確切地說, 是幾名警察正和他僵持著。

    那是一位穿著深藍色長風衣臉拉得老長的青年, 他有一雙混雜了金藍綠三色格外漂亮也格外鋒銳的眼睛。

    “怎么回事？”

    戈登局長分開聚集的人群穿過隔離線走了進去。

    “報告局長，這家伙想要闖進去?！?/br>
    “胡鬧?！币呀涀銐蚱v的戈登局長忍不住斥責道, “這里不是鬧著玩的地方，不要妨礙警察?！?/br>
    “妨礙？”瘦高的卷發青年皮笑rou不笑，他大跨步邁到戈登局長面前, 目光自上而下地一掃，“單身漢，哦不，有兩任妻子。第一位覺得嫁錯了人所以她離開了你。第二位不幸已經犧牲了。很顯然你非常愛她，至今還沒從失去她的陰影里走出來，以及……”

    青年半瞇著眼緊緊看著戈登局長。

    就在戈登局長以為他就要說出芭芭拉的時候，青年頓了頓，跳過了這個話題。

    “剛抓了一個犯人。不過可惜，你們抓到的那家伙只是個被利用了的倒霉蛋。真正的主謀者早在兩分鐘前入侵了銀行——哈，一出拙劣的調虎離山，真搞不懂你們是怎么上當的。簡直和蘇格蘭場的那群蠢貨有得一拼?！?/br>
    “什么？”

    戈登局長微微一驚，急忙掏出手機。

    一個電話剛好打了進來。

    “剛接到來自上司的命令。顯然，那位急于討好準總統的議員先生高估了你們，他居然要求你們這些大腦空空如也的蠢貨在二十四個小時內破案。上帝保佑他，希望他升官發財從此平步青云的美夢不會因此破滅?！?/br>
    青年的語速極快，低沉的英倫音在這種語速下仍不可思議地吐字清晰，令人聽得一清二楚。

    說完，他還做了個對比式總結——

    “和蘇格蘭場一模一樣的金魚?！?/br>
    四下寂靜。

    短短一照面下就被他把老底抖了個一干二凈的戈登局長:……

    “頭兒?！奔澎o中，一個人弱弱地告知戈登局長，“上面有追派指令下來了。他們……”

    “顯然，升官心切的人又一次壓縮了你們那可憐的破案時間?！笔莞咔嗄甏驍嗔四莻€人的話，說出了后半截。

    一語中的。

    戈登局長皺了皺眉頭:“還傻愣著干什么？還不進去？！”

    “那他……”方才攔著青年的小警員指了指雙手插/在口袋里，氣場十足的瘦高青年。

    思考了片刻，戈登局長咬牙做了個冒險的選擇:“讓他進去?！?/br>
    莎拉·伊曼死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保持著坐在椅子上的姿勢，頭不正常地偏著，雙眼睜圓，表情十分震驚。

    古怪的是尸體上沒有任何傷痕。

    沒有血跡，沒有傷痕。

    “法醫呢？磨磨蹭蹭怎么還沒來？”戈登局長看了看尸體的膚色，眉頭擰得更緊了。

    “報告，布萊克前些天死了。新的法醫還沒到?！?/br>
    戈登局長話一出口也想起了這事——哥譚警局的人員死亡率不是一般的高。而負責案發現場尸檢的法醫同樣是高頻死亡的職位。

    “就算法醫來了也沒有用?！?/br>
    一道聲音打斷了戈登局長一瞬間有些低沉的情緒。

    已經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的瘦高青年重新走到了尸體面前，他沒有解釋自己的話是什么意思，反而抽出了死者面前的一疊工作檔案。

    戈登局長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從那疊檔案里抽出了一張什么東西。

    看到被青年抽出的東西，戈登局長臉色一黑:“謎語人！又是這家伙！”

    被瘦高青年從工作檔案里抽出來的是一張寫了短短幾行字的卡紙，這種卡紙哥譚警局已經不陌生了。

    那是謎語人每次作案后留下來的東西。

    難道這次又是那個家伙？

    “停下你們那愚蠢的猜想?！笔莞咔嗄昱e著卡紙對光看上面的字，頭也不回地道，“雖然他也準備殺人，不過他的運氣沒那么好，早在他到之前就有人捷足先登了。四十五歲，英國人。稍微有點兒駝背，奉他主子的命令來偷什么東西——不過顯然他失敗了?！?/br>
    “你怎么看出來的？我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胡說八道？”

    先前攔住青年的那個小警員忍不住出聲質疑。

    瘦高青年嗤笑一聲沒有理會他，而漫不經心地掃了戈登局長一眼“我建議你們等待那位黑漆漆的——哥譚正義執行者?！?/br>
    “你的意思……”戈登局長一聽哥譚正義執行者再一看尸體死亡的詭異樣子，心中瞬間明白了些什么。

    “無聊的謎語?！?/br>
    瘦高青年將卡紙扔回桌面，雙手重新插回口袋里。

    “答案是秘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