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盧錦瑟不敢再強求,也不敢露出任何委屈難過的神色,從地上跪爬起來,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安王起身穿好了衣服,沉著臉走到書案前,默默的看著那些空靈沉寂的山水畫。忽然大手一伸,把桌上的畫作刷刷幾把撕了個稀爛,又走向書架,把上面的佛經拿下來,拼命的撕扯。滿屋狼藉之后,他發泄的也差不多了,走到窗邊的茶幾旁,拿起常備的一壺酒,一仰脖便咕咚咕咚的往下灌。很快一壺酒就見了底,他隨手一扔,酒壺咣當一聲摔在地上,人也頹然地順著桌子腿兒癱坐于地:“連個男人都算不上,還談什么江山,說什么權勢,要那些,又有什么用?” 蕭仁欲哭無淚,借酒澆愁,可是他不知道,這酒只能讓他愁更愁。 雍王府中的蕭摯,此刻也很是煩躁,沐浴更衣之后喝了藥童送來的一碗藥。喝完便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卻偏偏又沒有一個發泄的出口,他在屋里連連轉了幾圈兒,終究忍不住跑到外面的庭院中打了一套長拳。出了一身透汗之后,便命人又備了一桶熱水,他泡在水中,自己動手試了一下,發現還是不行。 從水里出來,他郁悶地躺到了床上,連連唉聲嘆氣,翻過來滾過去就是睡不著。窗戶被風吹的嘩啦啦一響,空中閃過了一道閃電,這是要下雨了嗎? 蕭摯一骨碌爬起來,來到窗前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件事。清源宮中給秀女們預備的都是薄薄的錦被,若今晚要下雨,天氣肯定會冷,小蜜兒會不會受涼了? 想到這里,他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對呀,我得去看看她,萬一把她凍得染了風寒可怎么辦?蜜兒同小就怕冷,剛好自己的身體guntangguntang的,正適合暖被窩。 說去就去,終于找到借口的雍王從衣柜里拿出衣服飛快地套在身上,打開門,正要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穿過花廳,到了與之相連的書房,翻箱倒柜的找了找,終于在一個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個好玩兒的東西。 他瞧著這玩意兒,嘿嘿一笑。若是小蜜兒是被自己吵醒,看到這小家伙兒,應該心情會好一點吧。于是他揣進懷里,快步出去。 一路暢通無阻,在狂風暴雨到來之前,雍王已經舒舒服服的鉆進了別人的被窩。 “嘿嘿!”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大殿空曠,雖是關了門窗,但因為是暮春時節,窗上新換了一層薄薄的窗紗,擋不住冷風。沈初蜜在睡夢之中已經感覺到了絲絲縷縷的涼意,下意識地把身子縮成一團,鉆進了被子。 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不停的拱,把自己拱到了床的最里側,她有點兒不適應,便伸手去推,可是手伸過去卻覺得那里暖融融的,便由推變成了抱。 雍王正擔心的瞧著身邊蠕動的小東西,怕她醒過來以后不肯讓自己留在這兒,誰知她只稍微用了一點勁兒,連他的胳膊都沒推動,竟然就抱住了那條粗壯的手臂,偎在他肩頭,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嗬,竟有這等美事! 雍王決定先按兵不動,誘敵深入,然后在自己的包圍圈中,把她消滅干凈。當小蜜兒呼吸均勻,一動不動的沉睡之后,他才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怕壓到她的頭發,先把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撥到腦后,然后順著臉頰緩緩的撫摸,捏住了小巧圓潤的耳垂兒,他便輕輕地揉了起來。他還記得那天晚上,蜜兒就是這樣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兒,他的身體一下子就如爆炸了一般,膨脹起來。今天,他也摸她的耳垂,不知道這小女人會是一種什么樣的變化。 于是,雍王耐心的揉啊揉,半刻鐘之后,小姑娘睡得更香了。 莫非,這一招只對男人有用?他的手沿著纖細的脖頸向下,摸到了她的肩上,又沿著彎曲的臂肘,摸到了那只溫熱的小手,輕輕的抓了起來,按到自己耳朵上,捏著她的指頭在自己的耳垂上輕揉慢捻。 可是,這貨也著實讓人生氣,就像是知道不是她做的一樣,絲毫不給力,身體沒有半點反應。 雍王只好棄了這一招,轉而想別的法子。親她?不好,這樣既容易把她吵醒,又沒有什么效果,因為剛才在宮墻下已經親過了。難道站著不行?一定要躺著親? 雍王決定再試一下,不敢太過用力,只微微傾側身子,半壓在她身上。從額頭開始,緩緩向下,把那一張嬌嫩的小臉兒,吻了一個遍。 睡夢中的沈初蜜覺得有一個暖暖的熱源在向自己靠近,她不由自主的抬頭,迎合了幾分。在他親到她唇上的時候,忽然開口說道:“摯哥哥,你怎么來了?” 蕭摯一愣,難道把她親醒了?會不會被趕走? 男人的額頭上很快見了汗,他抬手抹了一把,正糾結著該怎么回答,就見懷里的小姑娘動了動唇,接著說道:“你拿一串榆錢做什么?我才不信你是拿這個摸我臉的呢,分明就是剛剛你親我了,既親了我就要負責任,等我及笄了就嫁給你,好不好?” 蕭摯身子一僵,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就在他們分開的那天。午后貪睡,蕭摯去找她的時候,小姑娘還賴在床上沒醒呢。于是他就用手里的一串榆錢逗弄她的臉頰脖頸,小姑娘抬起白嫩的小手,撓撓被搔癢的地方,緩緩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著他,就說了這句話。 當時他特別開心,轉過頭去嘿嘿的傻笑。一串榆錢就換來了一個嬌美的小媳婦,真是太劃算了。 天空中又劈下一道閃電,蕭摯借著微弱的光線一瞧,發現她竟然連眼都沒睜開,分明是做夢,夢到了三年前的事情。 這個傻丫頭! 沒等他說話,小姑娘嬌嬌弱弱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答應嗎?不答應就算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一邊說著,她便開始動手推他,溫溫熱熱的小手,推在他胸膛上。 “誰說我不答應,我是高興的忘了說話,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我答應,等你及笄了,我們就成親?!笔挀礆g喜地一笑,收攏雙臂抱緊了她,哪肯讓她掙脫出自己的懷抱。 沈初蜜還在睡夢中扭動掙扎,半夢半醒之間緩緩的睜開眼,看了看眼前這個迷糊的黑影,帶著夢囈的惺忪,軟軟的說道:“天怎么黑了?不是睡午覺嗎?” 蕭摯此刻反應非???,馬上答道:“對,是午覺,小蜜兒,外面陰天了,在下雨,你聽嘩嘩的雨聲。蜜兒,等你及笄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你若答應,就親親我!” 沈初蜜還沒有完全從夢境中醒過來,合上沉重的眼皮,甜甜地說了一聲:“好!” 他火熱的唇舌覆了下來,用舌尖兒輕輕舔著她干澀的唇瓣。小蜜兒閉上了眼,如在夢中一般,一雙柔滑的小手擠在他胸膛里不舒服,就緩緩向上滑,滑到他脖子后面,勾在了一起。 這樣被他親著很舒服,這是她喜歡的摯哥哥,而且他們約好以后要成親的。心里雖是有些羞澀,但更多的是甜蜜,她試探著伸出自己的小舌尖兒,想去跟他的舌頭碰一碰。 那甜軟的舌尖兒剛剛碰到對方,就像一只受驚的小松鼠一般,縮回了洞里。蕭摯覺得舌尖發麻,那綿軟的觸感從口腔一直傳遍了全身,太舒服了,這一點點哪里夠? 最近幾次吻她,都是他在強吻,蜜兒卻沒有什么回應。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動回吻,讓他如何不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 樹杈王爺:小蜜兒,其實嘴不是最重要的…… 第28章 軟萌 小蜜兒試探著把自己的舌尖給了他, 被他吸進嘴里又舔又嘬, 情真意切、濃烈如火, 兩個年輕人在狂風暴雨一般的熱吻中,逐漸迷失了自己。 窗外,傾盆大雨依舊嘩嘩的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外面凄風苦雨,冰冷刺骨,屋里的大床上卻是熱浪翻滾, 甜蜜爆棚。 小蜜兒的回吻, 讓他全身心的舒暢,每一個毛孔都酣暢淋漓的吞吐著她身上的味道。小腹中集結了一團烈火, 烤得他身體都快要融化了, 卻偏偏沒有一個出口能爆發出來。情到濃時,他火熱的唇舌沿著脖頸向下, 在微敞的領口處徘徊。一只不老實的大手也從衣襟下探了進去,先在腰上略作停留,沿著肚臍轉了兩圈。手心guntang微癢,叫囂著想要往上爬。 這是他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好多年的姑娘,八月就可以成親了,現在親親摸摸也不算什么,反正早晚她都是他的妻。 大手不再客氣, 終于攀上了垂涎已久的高峰。這樣的感覺太美妙、太舒服,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變換角度一口親在了肚臍上, 然后一路向上,唇舌也想嘗一嘗手上的味道。 沈初蜜被他吻的暈暈乎乎,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熱浪中無法自拔。直到一股冷風灌進來,劃過她激情未退的臉頰和白皙外露的肚皮,讓她忽然一激靈,徹底醒了過來。 “別……不要?!彼庾R到他的唇舌在什么地方的時候,趕忙用手捂住了關鍵之處。 蕭摯被迫停了下來,只差一點點了,這該死的冷風。他發狠的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這才把頭躺在枕頭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給她擋風,啞聲問道:“為什么不要?你的身體告訴我,其實你想要?!?/br> “可是……沒有成親,有了小娃娃怎么辦?”小姑娘柔柔糯糯的說道。 蕭摯一愣,用雙腿夾了夾,暗自罵了一聲娘。都這么激烈了,還是沒能站起來,這破樹杈,真該劈了當柴燒。 空中又劃過一道閃電,借著光亮,他看見了小姑娘紅紅的臉蛋,垂著的眼簾,還有那輕輕顫抖的睫毛,白皙脖頸上淺紅色的吻痕,捂著胸前的兩只小手。這模樣軟萌軟萌的,讓他恨不得壓在底下狠狠地疼她一晚上。 他倒想給她小娃娃呢,可是現在這樣子怎么給?這丫頭……蕭摯忽然想起那天她看到的半幅畫,這么緊張的捂著胸口,卻不知道護著底下,看樣子,她好像以為只要親了那,就有小娃娃了。 還真是傻的可愛! 他輕收長臂,把她抱進懷里,沈初蜜趕忙拉下被他撩起的中衣,順勢一摸,發現他的外袍還穿在身上,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你身上有什么東西?咯人!”,沈初蜜嬌聲說道。 雍王驀地一喜,難道樹杈又出來了?他動了動腿,磨蹭兩下,失望的皺起了眉頭:“你說什么地方咯人?” “就是你胸口這塊呀,是不是懷里揣著什么東西呢?” 蕭摯這才想起自己臨走時揣在懷里的那個小物件兒,于是伸手進去,摸出一個小東西來,塞進她手里:“上回你不是想看那暖玉嗎?給你帶來了?!?/br> 沈初蜜此刻已經完全從夢境中走了出來,知道這不是三年前,外面嘩嘩的雨聲漸漸小了,她一邊縮進他懷里取暖,一邊輕聲問道:“你怎么大半夜的亂闖姑娘家閨房?還爬上人家的床,讓別人知道了,這算怎么回事兒?如今,咱們已經不是小時候了?!?/br> 被自己的心上人這樣嬌聲訓斥,雍王并不生氣,只柔聲哄她:“本來我也上床要睡了,忽然間外面風雷大作,像是要下雨,我擔心你怕冷,這才又穿好衣服過來找你,一會兒雨停了我就走,放心吧,我翻墻過來的,沒有人看見?!?/br> 沈初蜜本來還想叮囑他,以后不要這樣了,可是被他塞到手心兒里的那個熱乎乎的東西,的確很新鮮。她用手一握,就嚇了一跳:“玉不都是硬的嗎?怎么你這個軟乎乎的,一捏就變了形,不會捏壞了吧?” 小姑娘有點擔心,雍王輕聲笑道:“沒事兒,那么容易壞,還叫寶貝嗎?這暖玉,不是咱們平常見到的那種普通的玉,這是我在邊關的時候,從一個波斯商人手里得到的,你有沒有聞到淡淡的香氣?” 小蜜兒被這個神奇的物件兒吸引,一時也忘了把它趕下床去,拿到眼前瞧了瞧,因光線太暗,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大約是一個長條形的東西。摸上去軟軟的,卻又不像棉花那么軟,而是有些彈性,還會把手彈回來:“這是什么?我從來沒見過,的確是有一點點香味兒?!?/br> “這個呀,叫香膠,據說是一種樹上產的。這個東西的形狀其實是一個小動物,你見過的,你摸一摸,猜猜是什么動物?” 小姑娘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來,用兩只溫熱的小手把這個東西從頭到腳的撫摸了一遍:“嗯,有一個圓圓的像球,不對,上面有兩只小耳朵,好像還有眼睛和鼻子,然后是身子,有四條腿,一條尾巴,是一只小狗嗎?” “差不多了,你在摸摸那尾巴,狗的尾巴哪有這么長的?”雍王心中暗笑,這小丫頭果然見到好奇的東西,就忘了把自己趕下去。 “哦,我知道了,這是一只小貓。這尾巴上的雕工真細,仔細摸,能摸的一根根的毛來?!苯K于猜對了動物的沈初蜜,歡喜地笑了起來。 見她歡喜,蕭摯也很高興:“猜對了,就是一只貓,不過跟咱們養的貓還不太一樣,這是波斯人養的貓,叫波斯貓。若是抱著一個玉石做的的小貓睡覺,硬邦邦的咯人,這種香膠做的小貓,軟綿綿的,好玩兒吧?” “好玩兒,我把它的肚子掐細了,一松手又彈回來,我把它的尾巴揪過來,它還會自己彈回去,真好玩兒!那種樹上會長很多小動物嗎?是不是掛滿了小狗、小貓、小狐貍……真想去瞧瞧?!鄙虺趺刍孟胫鴿M樹小動物在風中搖曳的情景,覺得更好玩了。 見自己的女人喜歡,蕭摯慶幸自己沒把這個東西丟在邊關,剛到手的時候,他也覺得挺有意思,就放在了桌子上,可他一個大男人天天看著一只小貓,也有些別扭,就扔進了箱子,壓了箱底。陳慶是個仔細人兒,回京的時候,把能帶的都帶了回來,他也是忽然想起,這小貓或許能得到小蜜兒的寵愛。 “樹上是不能長出小動物的,聽說是流出白色的汁液,通過工匠加工,才會成為各種形狀。就像玉石,本來是一塊大石頭,不也是被工匠做成的玉鐲、玉墜、玉如意等等形狀的么?!毖簩α藢毜挠和?,得到的好處就是,賴在人家床上,多聊了半個時辰。雨停了,他不得不依依不舍的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囑咐她:“別忘了明天正常表現,不要什么都不做,記住了?” “你把這只小貓留給我玩兒吧!”沈初蜜答非所問。 “那不行,都跟你說了,這是我的寶貝,沒有它,我睡不著覺。你乖乖的聽話,等以后成親了,咱們一起摟著它睡?!彼刹桓野堰@個所謂的暖玉留給她,若是那樣,等以后樹杈再出現的時候,他又該如何解釋? 次日一早天氣晴好,萬丈霞光灑落在灰瓦紅墻的宮殿里,金碧輝煌,被雨洗過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大理石地面上也干凈的能照出人影。 正殿門前,秀女們分散的坐在東西兩側的看臺上,北面的正座上,滿臉嚴肅的雍王居中端坐,紅杏侍郎林長卿陪坐在一旁,另有十幾名樂師舞姬跪坐在雍王身后的一排矮桌旁,預備著評判打分。講清規則之后,眾秀女都暗搓搓的摩拳擦掌,打算使出看家本領。 頭一個上場的便是那東配殿的嚴奴兒,這位嚴小姐是嚴家七郎八虎眾兄弟之中唯一的一顆掌上明珠,自小便被全家寵溺,為了好養活,才給她取了一個奴兒這樣的賤名。沒有苦練過什么才藝,但終究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好歹的彈個琴還是會的。一曲終了,看臺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沈初蜜抿唇淡笑,果然這世人追捧的都是權勢,而非真正的才藝,如此普通的琴音都能獲得這般熱烈的掌聲,不過因為她是嚴小姐罷了。 接下來出場的是西荔殿的段若蘭,她出自將門,自幼挑著家中的大梁,并沒有其他女兒柔弱的嬌態。她選了一把七星寶劍,在場中刷刷刷舞的密不透風,連雍王都忍不住鼓起掌來,夸贊:“好劍法,段姑娘若上戰場,必定是一名英勇的女將軍!” 段若蘭收了劍,抱拳行禮:“臣女之志不在宮闈女官,愿為邊疆女將,報效國家。若有機會,希望殿下能成全?!?/br> “好,難得閨中女子有如此志向,我朝開國之際也曾有幾位戰功赫赫的女將軍。只是近些年,邊關一直用不到那么多人手,有男子守關也就夠了,以后要真有需要,我相信你完全可以上陣殺敵?!庇和醪粩嗟狞c頭,眸光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贊賞和欣喜。 下一個出場的是北棠殿盧煥云,盧小姐自小苦練得一手好琵琶,昨日在安王府中受了挫,今天要用這琵琶找回面子。 雍王招手喚過陳慶,低聲吩咐:“去檢查一下,一會兒沈二小姐出場時要用的樂器?!?/br> 一首琵琶曲高低錯落,圓潤柔滑,如大珠小珠一起滾落玉盤。眾人聽的沉醉,雍王卻心不在焉。 一曲未了,陳慶便已快步跑了回來,在雍王耳邊低聲回道:“沈二小姐的樂器是古琴,其中有兩根弦被人做了手腳,已經用小刀磨細,恐怕彈不下來一曲,就會崩斷?!?/br> 雍王抬眼望向了看臺上一臉無辜的沈初蜜,氣得直磨牙。 第29章 比琴 他叮囑她不要像上次一樣, 什么都不做。好, 這個乖巧的小師妹倒還真聽話, 確實做了點兒什么。只不過,她做的是把琴弦磨得半斷,給他出了一個更大的難題,雍王氣得牙根癢癢。 一首琵琶曲在滿堂喝彩聲中戛然而止,沈初蜜緩緩起身走下看臺, 林詠絮扯著她的袖子, 輕聲道:“蜜jiejie,這次你一定要好好彈啊?!?/br> 沈初蜜回眸看著這個天真可愛的小meimei, 莞爾一笑。林詠絮這才放心的松開手, 看著她婀娜的背影走下看臺,坐到了南面已經擺好春雷瑤琴的琴臺旁。 雍王蕭摯往椅背上一靠, 懶洋洋的瞇眼瞧著,在這個調皮的小丫頭剛剛抬手要彈的時候,突然開口說道:“慢著,總是聽曲子沒什么意思,過些天柔然使者就要來了,這倒讓本王突然想起北地的胡旋舞很有特色,小師妹小的時候,也曾癡迷于此舞, 今日就莫要彈琴了,改成跳舞吧?!?/br> 沈初蜜不解地抬頭看了過來,人家都坐好了, 本來好端端的想談一段琴,怎么非要逼著人家跳舞呢?小姑娘有點不高興了,瞪了正座上的人一眼。 挨了瞪的男人沒忍住心里的得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一下滿座皆驚,沒想到冷著臉的雍王笑起來這么好看,那一雙深潭般的眼眸,簡直勾魂攝魄。臉頰上硬朗的線條,與微彎的唇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種來自硬漢的柔情。 雍王掃了一眼面前的花名冊,看到下一個要出場的于彥表演的樂器也是琴,便從容起身走到了沈初蜜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起來:“下一位于小姐也是談琴,連聽兩遍琴曲,本王的耳朵都要出繭子了。她彈琴你跳舞最合適了,你快起來吧,給人家讓地方。若你覺得一個人跳舞不好意思,本王可以陪著你跳雙人胡旋舞?!?/br> 天哪!雍王殿下竟然要跳舞,眾人面面相覷,瞠目結舌!真想看看這高大冷峻的男人跳起舞來會是什么樣子。 “不……不可以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