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沈初蜜真的餓了, 懶得再理他, 只自顧自的埋頭吃飯。蕭摯看著她只想笑,明明是餓極了, 恨不得狼吞虎咽, 卻又因為從小養成的好習慣,要小口吃、細嚼慢咽。那臉上的表情和吃飯的動作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么看怎么有趣。他吃的并不多,專心的給她布菜,直到小蜜兒吃個半飽,忽然抬起清亮的眸子,看向他:“你昏迷了兩天沒吃飯,難道不餓嗎?” 蕭摯嘿嘿的干笑了兩聲:“餓,當然餓,但是我更喜歡看著你吃?!?/br> 吃飯都不忘調戲人家, 小蜜兒擦擦嘴,決定不再理他,只顧埋頭苦吃。 一頓飯吃完, 外面敲響了一更天的梆子。沈初蜜坐不住了,雍王拿了她的黑色斗篷過來,溫柔的幫她系好帶子:“走吧,我送你回去?!?/br> “你……你還是別送了吧,你這體型太扎眼,就算是晚上,也很輕易的能被別人認出來?!?/br> “認出來怎么了?”雍王不解。 沈初蜜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竟無言以對。認出來怎么了?你說怎么了?大晚上的兩個人并排走在一起,又是從宮外回來的模樣,難道不會惹人閑話嗎? 雍王瞧著小姑娘怒目而視的模樣,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含笑輕聲說道:“放心吧,我陪著你繞一圈,消消食,咱們從南面的宮門進去,送你到南蘋殿門口,我就回來?!?/br> 春日的夜晚,暖風拂過面頰,舒服而又暢快,尤其是和自己的心上人相伴,一起走在宮墻之下。蕭摯甚至在心里默默的想,若這條路沒有盡頭,也挺好!二人便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滄海桑田。 守在南宮門的侍衛見雍王殿下來了,紛紛行禮,不敢多問一句話便直接放行。沈初蜜撅著小嘴輕聲道:“當王爺就是權力大呀,我們這等小民要出去一趟,可難死了。還有你那雍王府,也十分難進?!?/br> 雍王想了想,此事的確不妥,萬一哪天她真有緊急的事情要找自己,如此大費周章,豈不把事兒給耽誤了? “這樣吧,蜜兒,明天我讓侍衛給碧桃送一塊腰牌過來,可以隨意出入雍王府和清源宮,萬一哪天你遇到什么難處,就讓她速來找我。你身邊有我的暗衛,但是我只準他們遠遠地聽動靜,不許看你。若真有特殊的危險,你就大喊一聲,會有人救你的?!庇和醯f道。 “???這樣啊……那你讓他們離我遠點,這樣時時刻刻被人盯著,多難受?!?/br> “放心吧,他們不敢盯著你,盯得是四周的危險。我又不能日夜陪在你身邊,若是再不派人保護你,我不放心。早點成親就好了,我走到哪,都帶著你,把你拴褲腰帶上?!庇和跣Φ?。 “呸!你才拴褲腰帶上呢,我到了,你回去吧?!边M了南蘋殿的大門,沈初蜜停下腳步跟他告別。 他捏了捏她小手,輕聲道:“好,那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br> 一對小情侶依依惜別,本以為四下無人,卻沒有逃過東配殿里那兩雙明亮的眼睛。 她進了主殿之后,一直躲在暗處睜大眼瞧著的沈初薔和林詠絮,就開始唧唧歪歪起來。 “原來是真的呀,難怪我爹在進宮前,就叮囑我千萬不要肖想雍王殿下,看來就是怕我們姐妹之間起了嫌隙。嗯,真是難為老爹一片苦心??!”沈初薔恍然大悟,不停的點頭。 林詠絮也是不斷的前思后想,把一些事連貫起來之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剛進宮的時候,咱們這南蘋殿里就有鮮美的大櫻桃,當時咱們倆去別的殿中轉的時候,可沒有發現。而且蜜jiejie的每頓飯,都不少于八個菜,咱們卻只有兩個菜,這主殿和配殿之間的差別應該不會這么大吧?想來是雍王殿下特意給蜜jiejie加了菜。師兄師妹,青梅竹馬,分開三年兩地相思苦,如今終于重逢。哇!我怎么覺得比話本還要精彩?!?/br>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都撲哧一下笑了,發現小秘密的感覺真好。 “有雍王殿下罩著咱們,以后,再也不用擔心別人欺負了?!绷衷佇醢翄傻奶鹆诵∧槂?。 沈初薔不服氣的說道:“你別忘了安王殿下可是我姐夫,罩著咱們的,可不不止一個雍王?!?/br> “對呀對呀,我忽然覺得我好幸運??!從一進宮門就能和你們兩個好jiejie在一起,我真的是沒白去白馬寺燒香拜佛??!”林詠絮歡喜笑道。 兩個小姑娘又在東配殿里笑鬧了一會兒,林詠絮這才起身告辭,回到西配殿,梳洗就寢。 這個愉快的小秘密對于兩個小姑娘來說,只相當于一道餐后的甜點,調劑一下乏味平淡的生活。在腦袋里胡思亂想里一下人家的小故事,也就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可是主殿中的沈初蜜卻睡不著,三年間糾結的心事一朝解開,她覺得全身輕松的猶如在云上飄。腦子里紛繁蕪雜、絲絲縷縷的,剪不斷理還亂。今晚她連澡都沒洗,只通了發,脫了外衣,就默默的躺在了床上。 按理說,沒什么心事了,應該心情平靜才對呀,可是為什么自己的心一直撲通撲通的小鹿亂撞呢?她抬手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那一顆悸動的心。鼻端似乎還縈繞著他身上的味道,手心里軟綿綿的,令她忽然想起那本畫冊上的圖。那男人竟然叼住了蜜桃尖,真的只有這樣,才能生小娃娃嗎?大姐會不會是因為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才三年無孕呢。 他也真是的,這親事八字還沒一撇兒呢,竟然就開始想著生兒子了。從前是那么溫文爾雅的一個人,這三年在邊關多喝了幾斤西北風,臉皮竟變得如此厚了,讓她著實有些應接不暇。 不過,相較于以前他清貴淡然的模樣,似乎……還是眼前的這個糙漢子,更讓人喜歡呢! 沈初蜜嘴角一翹,伸出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先把左手的大拇指蜷了起來:“以前的他溫柔、體貼、細心,彬彬有禮,好欺負?!?/br> 接著,又把右手的大拇指蜷了起來:“現在的他,細心和體貼好像沒有變,彬彬有禮……”想想他近日的表現,沈初蜜默默搖了搖頭:“現在真的算不上是有禮,分明是霸王硬上弓了,以前那么好欺負,現在……好像欺負不到他了,我反而變成了被人家欺負的那一個?!?/br> 她又把左手的食指蜷了起來:“以前的他中等身材,瘦瘦的,白白的,錦扇一搖,端得是一副清雅俊公子的模樣?!?/br> 她嘴角一翹,把右手的食指也蜷了起來:“現在的他,高大魁梧,滿身肌rou,硬邦邦的,能把人壓死。好像,還是以前瘦瘦弱弱的樣子,更讓人喜歡吧。不過……他現在真的好有力氣,抱著一個人也能健步如飛,看樣子一點都不累。以前,他可做不到這樣?!?/br> 這一個晚上,沈初蜜詳細對比了雍王這三年前后的區別,一會兒覺得前邊的好,一會兒覺得后邊兒好,后半夜終于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見自己有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她坐在床上給兒子喂奶,然后他就來了,叼住了另一邊的蜜桃尖說:“我還想再要個兒子?!庇谑撬掷锏暮⒆雍鋈痪妥兂闪藘蓚€,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兩個孩子似乎餓得很,一邊一個使勁嘬,吃得她胸口疼,就狠狠地拿眼瞪他,可是孩子爹卻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在她面前傻傻的笑。 沈初蜜驀地睜開眼,就見外面天光已經大亮。天哪!怎么做了一個這么沒羞沒臊的夢?怎么好意思出去見人?起身穿衣的時候,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胸口,總覺得那里有點兒癢,還不好意思撓。 消失兩天的雍王今天終于現了身,在主殿宣布了明日比賽的規則,就讓大家散了。沈初蜜正要回南蘋殿,就見一個眼熟的小丫頭快步走了過來:“二小姐、三小姐,側妃娘娘說今晚安王殿下準備了宴席,請二位小姐到安王府赴宴,敘敘家常?!?/br> 沒等沈初蜜應聲,雍王大步湊了過來:“安王沒說請本王嗎?” 看一眼黑著臉的殺神王爺,小丫鬟嚇得倒退了半步,搖搖頭:“沒,是側妃娘娘讓奴婢來通知沈家兩位小姐的?!?/br> “哦,”雍王點頭,“既然如此,告訴你家側妃,讓她多準備一個人的飯,本王也要去?!?/br> 小丫鬟誠惶誠恐的點點頭,飛快的跑走了。 沈初蜜轉頭看看雍王,眸光流轉,噙著笑意說道:“殿下身上是長著瘆人毛了嗎?瞧,把人家嚇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小蜜兒終于肯和自己開玩笑了,雍王非常高興,開懷大笑。笑夠了,俯下頭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長沒長,你還不知道嗎?” 笑話別人不成,反被人調戲,沈初蜜紅著小臉兒嗔他一眼,轉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樹杈王爺: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哼!看本王專業的護妻本領 第24章 夜宴 為了去安王府赴宴, 沈初薔精心打扮了一個下午, 又找出一套自己最好的衣裳穿在身上, 紅日西斜,就進了正殿:“二姐,你收拾好了嗎?咱們什么時候去呀?” 沈初蜜身上仍舊是一套素色的衣裙,頭上的釵環首飾也十分的簡單,淡然說道:“大姐應該會派人來接咱們吧, 要不然, 恐怕咱們也出不去這清源宮的宮門?!?/br> “哦?!鄙虺跛N應了一聲,有點兒小失落。好久沒看到大姐了, 真希望早點看到她, 跟她聊聊天。 姐妹倆閑坐喝茶,說起了明天的音舞比試。這是考較琴棋書畫四項才藝的第一場, 可以選一樣樂器吹拉彈奏,也可以選擇舞蹈舞劍。沈初薔性子活潑,平時喜歡在家跳霓裳舞,所以便選了這一樣。霓裳舞的舞衣五彩繽紛,動作剛柔相濟,舞起來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嬌美可人。 “二姐,明天, 你要表演什么才藝呀?”沈初薔好奇問道。 “我就簡單的彈個琴吧,也沒什么特別的本事,我這三年來, 談得最多的一首曲子,就是高山流水?!备呱搅魉捴?,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桃溪鎮每日彈奏著那高山流水,遙遙地思念著當年的知音,這三年的清苦生活,想起來心里還是有點兒酸澀。 對往事的回憶令她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之中,沒等緩過神兒來,就見碧桃領了一個拿著腰牌的丫鬟進來。沈初薔歡喜地迎了上去:“青荇,你是來接我們去安王府的吧?” “對呀,三小姐,大小姐早就想你們了,讓我早點把你們接過去?!鼻嘬羰巧虺跛呐慵扪诀?,對府里的這兩位小姐自然都很熟悉。 出了宮門,就看到了兩乘紅頂琉璃小轎停在門口,兩位小姐上了轎,一路悠哉悠哉的被抬進了安王府。兩乘小轎從側門進去,一路顫顫巍巍的,進了后花園。二人下轎之后,看到的便是滿目繁花,香氣襲人。站在一棵梔子樹下的雍王向前走了幾步,壞笑著指著旁邊秋千上的艷妝女人說道:“小蜜兒,還不快去拜見你的大姐?!?/br> 沈初蜜一看秋千上坐著的陌生人,心中納罕,他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是假失憶了嗎?是故意調笑還是……正在她呆愣之際,身側的亭子里早已快步走來另一位宮裝麗人,一把拉住姐妹倆的手腕,欣喜的說著:“二妹,三妹,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二meimei怎么了?聽安王殿下說,你好像失了記憶,剛才雍王故意把盧側妃說成是我,你竟認不出來嗎?” 沈初蜜抿抿嘴角,艱難的笑了笑:“原來,你才是我大姐呀,恕小妹失禮,我真的忘記了從前的事?!彼丝毯鋈幻靼琢擞和醯挠眯?,他是在提醒自己,繼續把失憶裝下去。 沈初霜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堂妹,這個從小就被伯父伯母和大堂哥捧在手心兒里呵護的孩子,經歷了三年孤寂的守孝生活,性情果然改變了很多。又想起了東宮慘案,她眸中淚光一閃,輕聲道:“都過去了,你回來就好,以后只要安王殿下開恩,咱們姐妹也能時常的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家常?!?/br> 一旁的沈初薔抿了抿唇,沒說話,這三年二姐雖不在京城,可是自己在呀,那又如何?一年仍是見不到大姐幾回,就連回趟娘家,還得請安王殿下恩準。父親說的沒有錯,當王妃其實一點兒都不好。 秋千上坐著的艷妝美人也起身緩緩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一下沈初蜜,輕聲笑道:“原來這就是殿下的小師妹呀,果然是清新脫俗呢?!?/br> 沈初霜拉著小蜜兒轉過身來:“這位是盧側妃?!?/br> 沈初蜜便乖巧地微微屈膝行禮:“見過盧側妃?!彼嫔掀届o無波,心里卻是微微納罕,一直覺得安王蕭仁是一個清雅脫俗的人,怎么就喜歡如此妖艷的女子呢? 安王此刻也走上前來,溫和笑道:“小師妹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br> 一行人正說著話,又有一乘小轎停在了旁邊。當另一位盛裝美人走出來的時候,沈家姐妹都是一愣,這人竟是國公府的嫡小姐盧煥云。盧側妃趕忙擰著腰走上前去,熱情的拉住盧煥云的手:“五小姐,你來啦?!?/br> 她在沈家姐妹面前敢拿喬擺譜,在盧小姐面前卻萬萬不敢。因為她的父親不過是盧氏族中一個不起眼兒的五品小官,若不是借了國公府的名義,又怎么會高居側妃之位。 盧煥云號稱京城第一美人,容貌自然不差,又因自己是德高望重的國公爺嫡親的孫女兒,整個家族的人都要敬上三分,自然也就十分的心高氣傲。 面對這位不速之客,雍王抿著唇角覺得有些好笑。安王作為一家之主快步迎了過去,面上卻帶了一些疑惑,盧錦瑟嬌聲一笑:“殿下,聽說今日宴請沈家兩位姑娘,我就把我們盧家的五小姐也請來了,殿下您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br> 人都來了,總不能趕出去吧,盧小姐的身后是勢力龐大的盧家,是德高望重的國公爺,安王蕭仁自然要以禮相待,微笑說道:“貴客臨門,這是好事啊,怎么會怪罪你呢?盧小姐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有幸見到京城第一美人,是在下的榮幸?!?/br> 盧側妃抬袖掩唇,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殿下好客氣呀,那日在清源宮中,您不是已經見過五小姐了嗎?” “那日距離較遠,并未看清,怎能同今日一般而語。來來,盧小姐,小師妹,三meimei,咱們都到亭子里坐吧,邊吃邊聊?!?/br> 安王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主位,上手的位置除了雍王之外,無人敢坐。他順手就拉了沈初蜜坐在自己身邊,沈初薔一看二姐坐下來,就挨在她身邊,也跟著入座。 抬頭一瞧,就見盧側妃早就搶了安王下手的位置,穩穩坐下。那位盧小姐,倒也是個知禮識事的人,與沈側妃謙讓一番,最終還是選擇了沈初薔旁邊的位子坐下,卻是個與安王面對面的好位置。 主子們都落了座,仆從魚貫而入,各色佳肴美食很快就擺滿了桌面。一個身材高挑的丫鬟上前給兩位殿下斟酒,安王笑道:“這是錦瑟親手釀的桂花酒,清香甜美,不易醉。三弟,你嘗嘗吧?!?/br> 雍王垂眸瞧了瞧自己的酒杯,酒水微微有點兒渾濁,似乎還有一點殘留的花瓣,這樣看來那渾濁或許是花瓣的碎末。但是,三年未見,這個二哥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他不敢斷定,畢竟兩個人面臨的是儲位之爭。 雍王拿起銀箸,夾了一粒小豌豆:“不知你府上的酥豆做得如何?” 銀箸本就順滑,豌豆粒又小,路過酒杯上方時吧嗒一下掉進了酒中?!昂?,你個小東西,竟敢跟本王作對,我偏要把你吃了?!庇和醢雁y箸伸進酒中,夾了豌豆送進自己嘴里,放筷子時掃了一眼,發現沒有變色,酒里沒毒。 安王臉色微微一變,很快便干笑了一聲:“看來三弟是餓了,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開席了,給各位貴客都滿上吧,咱們一同飲一杯。這酒后勁小,酒量清淺的,飲一杯也無妨?!?/br> 眾人齊聲稱好,紛紛舉起小小的酒盅一飲而盡,唯有沈初蜜和盧煥云呆呆的盯著杯中酒沒有動。 “小師妹向來不喜歡酒味,我幫她喝?!庇和鯎屵^小蜜兒手里的酒杯,一仰脖就灌進了自己的嘴里。 盧煥云羨慕地瞧了一眼,繼續垂眸,哀愁的瞧著自己的杯子。盧側妃在一旁嬌聲笑道:“殿下,我家五小姐也從來沒有喝過酒,您就莫要為難她了。既然雍王殿下替沈二小姐喝了杯中酒,您是否能幫我們盧家五小姐也把杯中酒飲了呢?” 沈初霜幽幽的眸光看了過去,靜靜地等待著答案。 安王淡然的掃一眼對面嬌嬌俏俏的小姑娘,輕聲笑道:“不過是一杯酒罷了,既然三弟已經幫小師妹喝了一杯,再幫盧小姐喝一杯,又有何妨?” 雍王搖搖頭,拿起筷子夾菜:“二哥,我不勝酒力,幫小師妹喝一杯,已是勉力為之。你酒量一向很好,還是你幫盧小姐喝吧?!?/br> 盧煥云臉色一紅,端起酒杯飛快地灌入嘴里,皺巴著小臉兒勉強咽了下去:“不過是一杯酒罷了,雖然以前沒喝過,但是也可以從今天開始嘛?!?/br> 氣氛有點尷尬,盧側妃頻頻給安王布菜,時不時的低聲說笑幾句。沈初蜜只管低頭吃飯,不看人家兩口子親昵,雍王時不時地給她夾些菜,輕聲叮囑她多吃點。沈初薔一會兒恨恨地掃一眼故意獻媚的盧側妃,一會兒瞧瞧孤零零的大姐,心里著實替大姐覺得委屈。而那位國公府的嫡小姐,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優良習慣,低頭細嚼慢咽,誰都不看。 這頓飯吃的頗為安靜,眾人各懷心事。飯后,沈側妃拉著自己的兩個meimei回居所喝茶,盧側妃請盧小姐到自己殿中坐坐,安王則請三弟到自己書房看看今日的畫作。 一番意想不到的對話,在三個不同的地方掀起了狂風暴雨。 作者有話要說: 安王也是有秘密的呦! 樹杈王爺:難道從今晚開始,本王要失去樹杈了? 第25章 璧咚 西配殿里, 文靜淡然的盧煥云突然一巴掌扇在了盧錦瑟的臉上:“你以為自己是王爺的側妃了, 是高高飛上枝頭的鳳凰了, 可以隨意的踐踏羞辱我了,是嗎?” 盧側妃捂著臉委屈地垂下了頭:“五小姐,我不敢,是國公爺派人傳話給我,讓我尋找機會, 在王爺面前引薦小姐, 所以,今日那沈側妃請來沈家兩位小姐用膳, 我便冒著被王爺訓斥的危險, 把小姐請了來,卻沒想到……” 盧煥云冷冷的斜睨著她:“分明是你辦事不周詳, 何必硬賴到王爺身上。他今日不給面子,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又何必非要把我與那沈家姐妹放在一處?!?/br> “我……我原以為,以小姐的美貌,和咱們國公府的權勢,自然不會落于沈家之后,但不知王爺今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