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而且,還以這樣親密的姿態,站在何青身旁。 他坐在車中,慢慢打開車窗,回想起成希除了告訴他何青在幼兒園做老師外別的什么都沒說,鳳眸微微瞇起,眼底滿是陰沉。 到底,他知不知道鐘玉琳的存在呢? 此時此刻,那邊的兩人也慢慢走近,這個方向,甚至還可以聽到順風飄來的女人聲音,“那我們再熬個湯,好不好?”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的青年笑著點頭,眼中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那個女人變本加厲的靠近了青年,而他卻只能隔著車窗默默觀看。 石越慢慢捏緊拳,目光死死盯向溫柔笑著的青年。 “石總?我們還進去嗎?” 身旁是司機的聲音,石越冷冷看著那兩人越走越遠,怒極反笑,“跟著他們?!?/br> 他倒要看看,他找了這么多年的何青,到底是藏在了哪! —— 何青的廚藝很不錯,他從小就自己做飯,喉嚨被傷到不能出門那些天更是在家中每天鉆研菜譜,回到家不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都搬上了桌。 “哇??!好香??!”鐘玉琳一臉期待的坐在位置上,眼中滿是贊嘆,“阿青你也太厲害了!也不知道誰以后那么幸運,能嫁給你!” 青年有些羞澀抿出一個笑容,坐下安靜的吃飯。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的。 鐘玉琳早就習慣了他的沉默,依舊不在意的絮絮叨叨,“阿青你知道不,今天又有個家長打電話給我,說你教出來的那個孩子畫畫拿獎了,這都是第五個了吧!” “自從你來做老師,幼兒園轉來的小孩子更多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何青很清楚,鐘玉琳父母都有各自的公司,她又是家中獨女,怎么可能會缺這點錢,她這樣說,只是想讓自己開心。 青年微笑著看著一直在說話的女人,眼中滿是柔和。 兩人吃完飯,鐘玉琳要離開,她愛漂亮,今天穿的鞋是一雙恨天高,彎腰穿鞋時也不知道怎么就腳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倒。 青年本來眼猛地睜大,連忙伸出手去扶。 ——“小心!” 沙啞,干澀,如同陳年積木一般的聲音急切響起的下一瞬,何青的咽喉如同被火燒一般劇烈疼痛起來。 鐘玉琳在青年的攙扶下堪堪站穩的下一秒就立刻擔憂的看向他,果然見他痛苦的皺眉,“又疼了嗎?” 她知道何青自從喉嚨傷了后就不能再開口說話,否則會疼痛無比,明明她找的是最好的醫生,也都說了聲帶沒有問題,可就是治不好。 想到當初青年不甘心的嘗試,卻只能白著臉忍受疼痛的模樣,鐘玉琳手握緊,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來,“沒事,總會治好的?!?/br> “那,阿青我先走了?!?/br> 沒看出她神色之中的勉強,青年忍著疼痛,微笑著點頭送走了她。 鐘玉琳慢慢關上門,想到剛剛青年痛苦又強行忍下的模樣,眼中閃過愧疚,她猶豫的邁開腳步,離開了何青的家。 只是心里,卻像是被吊著一塊巨石一般,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當初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走了嗎?】 【走了?!?/br> 何青在門關上后,修長手指在咽喉處輕輕撫摸,感受到那塊猙獰無比,凹凸不平的刀疤后,嘴角的溫柔笑意看起來嘲諷不已。 這具身體,真的太痛苦,所以,才需要他來,不是嗎? 放下手,青年眉眼再次變得溫和下來。 坐在車中的男人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眼神冷厲。 怪不得他這些年無論用盡什么方法都找不到何青,原來是被鐘玉琳藏了起來。 只是不知道,當初明明與何青沒什么交情,鐘玉琳到底為什么要幫他…… 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好好會會他這個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吶。 想到何青看到自己后會露出怎樣的神色,石越臉上滿是愉悅,他下了車,向樓上走去。 青年剛剛洗完碗,就聽到敲門聲,他疑惑的擦擦手去開門。 難道是玉琳忘記什么了嗎? 門打開,俊秀青年眼中滿是溫和,帶著笑意望了過去,隨即,那笑意僵在了臉上。 門外,長相英俊的男人微微勾起唇,如同當年一般,挑眉張開雙臂,“何青,不歡迎我一下嗎?” 面對臉色煞白僵立不動的青年,石越表現的完全不介意,他笑著,在青年驚恐的視線下,反身關上了門。 “砰!” 門關上的聲音不是很重,落在青年耳中卻如同是一聲悶雷,他白著臉,腳步踉蹌的回頭,看向男人眼神中滿是恐懼。 “你怕什么!”石越仿佛沒看到青年驚恐的視線,勾唇迎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感受到身下人劇烈的一抖,臉上笑容越發加大。 何青越是怕他,他心中就越是愉悅,輕而易舉的按著青年肩膀一路帶到沙發,男人像是來到了自己家一般,大爺的懶懶躺下。 “我們這么多年沒見,你也不給我上點茶水?!?/br> 說著,他順手拿過茶幾上的杯子,“來,現在就給我倒?!?/br> 青年如同受驚的小動物一般,顫顫巍巍的給他倒了一杯水,又小心遞了過去,在石越接過杯子的一瞬間,精神更是緊繃到了極點。 他還記得,以前在學校石越也是讓他倒水,故意不接杯子讓他燙到,事后還責怪他摔了杯子,更是以此為理由加倍的欺負自己。 好在,在他緊張的視線下,石越安安穩穩的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入口的一瞬間,眉不滿皺起,挑剔道:“怎么是白開水,你這沒有茶水飲料嗎?要不白酒也行!” 青年的神情更加惶惶然,他喉嚨受傷后一點刺激食物不能沾,鐘玉琳也不愛喝飲料,于是家中沒有備這些。 他以前被欺負的太厲害,現在見到石越就害怕,又不敢趕人,緊張的抖著手在手機上打字,又顫顫巍巍遞給一臉不耐的男人。 【我現在下去買可以嗎?】 “什么玩意?” 石越擰著眉看了一眼,神情頓時更加不耐煩,“打字干什么?你長著嘴不是用來說話的?怎么這么長時間了,還跟個啞巴一樣!” 聽到最后一句話,青年臉色更白,他眼中滿是屈辱,可看著人高馬大,甚至比以前更加高大的石越,最終只是默然的低下了頭。 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但石越折磨人的手段太厲害,幾次下來,何青已經完全不敢再反抗他,只能默默承受這些莫名其妙的輕視與欺辱。 見青年低著頭不說話,石越心中憑空生出一股煩躁來,他站起身,在青年驚懼的視線下,像是以前一樣揪住了他的衣領,表情一如既往的兇神惡煞。 “老子跟你說話你沒聽到??!” 衣領被揪開,被遮掩住的傷疤露了出來,石越目光頓住,不可置信的看著青年原本白皙脖頸上此刻纏繞的暗色猙獰傷疤。 “這是怎么回事?” 他不顧何青的掙扎,下意識繼續往下扯著衣領,終于,那道幾乎蔓延了脖頸,與旁邊白皙肌膚形成鮮明對比的傷疤徹底露了出來。 石越從小愛打架,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到當時受傷時是怎樣驚險的情景。 他的目光變了,捏住青年衣領的手爆出了青筋,鳳眼中滿是后怕與陰狠,“誰干的!這到底是誰干的!” 到底是誰,敢動他的人! 【叮!石越好感:75】 第144章 可憐小啞巴(3) 沒想到他的反應這么大,青年嚇得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他張張嘴,反射性的想要說話,卻又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于是緊張的低下頭在手機上打字。 從石越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青年纖細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跳躍,【被兩個醉漢搶劫割到的?!?/br> 青年打完字,看著男人越來越殘暴的臉色,嚇得心底都在發顫,如果說他在這個世上最怕什么人的話,那這個人絕對是石越。 男人沒有注意到何青膽怯的神色,他沉下眼,手落在可怖傷口上,輕輕撫摸著。 隨著他的觸碰,傷疤處傳來的癢意讓青年忍不住往旁邊躲去,等躲到一半,又想到什么,連忙抬頭望去,果然見石越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他嚇得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縮著身子等待審判。 面前青年僵硬低頭,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模樣是石越所熟悉的,以前在學校時,每次他把人叫住,何青都是這般模樣對他,惹得他心中本來就在燒的火更加旺盛。 可現在,看著那白皙脖頸上猙獰的蜿蜒傷疤,石越聲音忍不住的柔和下來,他輕輕撫摸著傷疤,問,“你現在不說話也是因為這個?” 對何青來說,他此刻難得柔和下來的聲音與威脅沒什么差別,忙不迭的點頭,生怕這人又要對自己做些什么。 石越卻看著手底下這少說幾年以上的疤痕,靈光一閃,“當初你突然離開學校,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 青年僵硬的點頭,感受著那只帶著石越體溫的手離開,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小心的抬眼觀察著男人臉色,見好像沒那么難看了,心中也稍稍放松下來。 他想打字問問為什么石越會出現在自己家,又實在不敢開口,只好縮著身子,靜靜等待身邊人做出動作。 石越此刻的心情有些復雜。 他一直以為何青的離開是因為想躲著他,而這些年無論他怎么尋找,用了多少人脈途徑都沒找到,也更加讓他確信事實就是這樣。 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原因。 而且,何青居然啞了。 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怒意像是煙霧一般漸漸消散,石越死死盯著青年露出的半截白皙后頸,語氣依舊囂張,“那你又怎么會和鐘玉琳在一起?” 青年愣了,有些警惕的抬頭看向男人。 他自己怎么樣被欺負都可以忍,可是如果石越想對玉琳做什么…… 那雙黑白分明,如同孩童一般清澈的目光看向自己時,石越嗓子里干澀了幾分,他微微瞇眼,“不說?” 熟悉的威脅語氣讓青年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卻依舊不肯告訴男人好友的信息。 看著如同刺猬一般抗拒自己的何青,石越剛剛才升起的憐意又被壓了下去,他冷笑一聲,眼神嘲諷,“你喜歡她?” 何青一愣,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男人已經用著他熟知的那種冰冷嘲諷的語調繼續說了。 “你知道鐘玉琳是誰嗎?b市首富的獨生女,鐘家就她一個女兒,你覺得她父母會把她嫁給你?” 鄙夷的語氣,不屑的視線,如同當年一樣。 “你有什么資格喜歡成希?長得不好看不說,每天就知道陰沉沉的蹲著,三棍子打不出一聲響,還是個男的?!?/br> “男的喜歡男的,知道這叫什么嗎?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