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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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 她現在情緒起伏太大,正不知該用什么態度面對他, 他不在家,倒是給了她穩定心緒的時間。 可是趙萱這次卻失算了。 等她將租來的狗血愛情劇翻來覆去看了兩三遍, 嬴政依舊沒有回來,他像是一陣風, 剛把平靜的湖面卷起陣陣波浪, 就無影無蹤地刮走了。 隨著嬴政遲遲未歸, 趙萱面上陰霾愈發濃重,沉下的心緒再次風波不斷,時而狂風, 時而驟雨,輾轉反側, 心境仿佛被一片灰蒙蒙的烏云遮蓋住了。 趙萱心如明境, 自然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回事。 她無聲嘆氣。 都說情劫是仙人最難度過的一個劫, 她原還不以為然,眼下自己親身經歷, 才知道,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仙人, 自古冷心冷情。 因為, 起伏不寧的心, 會讓他們無法沉入修煉。 而情愛患得患失,最是容易滋生心魔,走上極端。 趙萱其實知道嬴政在哪里,她與他氣運相連,無論嬴政走到那里,她都能隨著他的氣息,找到他的蹤跡。但她卻并未去尋他。 她在等。 等嬴政自己回來。 在趙萱等待嬴政歸來的日子里,沙市的無頭女尸案件如狂風席卷整座城市,成了炎熱盛夏最熱門的話題。 阿川報警之時,指名點姓是馬蘇殺了阿容,并且還尋回了阿容被丟棄的其它軀體,這為警方加大了破案籌碼。 鐵證如山,任馬蘇如何狡猾,那口箱子上留下的指紋,都讓她無法遁形。 馬家在沙市乃至全國都排得上號,馬老板不甘愛女就此丟命,費盡心思,想要保釋馬蘇,甚至為此還暗地里對阿川威逼利誘,想要私下解決。 阿川正沉浸在失去阿容的悲痛和怒火中,又怎會就此妥協,在馬老板開出條件沒兩天,就催促法院,讓法院抓緊時間,快些開庭。 馬老板有錢有勢,人脈的確很廣,但阿川也不差,在別的地方他不敢說如何,但在沙市,他也算上一號人物。 兩方拉鋸,最后又因媒體報道,影響擴大,司法機關不敢怠慢,最后阿川險勝一步,馬蘇被判死刑。 隨著等待日子越長,趙萱陰沉的面容漸漸趨于平靜,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轉眼間兩個多月過去,眼看就要到了趙宇上學的時間。趙宇被首都大學錄取,再過兩天,他就要起程去學校報道。 趙宇與趙萱生活了十幾年,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察覺出她身上的變化,不止趙宇發現了她的異常,連只有晚上才能爬出金棺材的金大多都看出了她的陰郁。 這段時間,兩人過得戰戰兢兢,誰都不敢去觸趙萱的霉頭。 一直到快要離家時,趙宇才壯著膽子,裝作若無其事上前與她商量。 “師傅,我后天就要出發去學校了,你還沒去過首都,要不要隨我一起去首都看看?!彼坪跛碌搅粟w萱這段時間的變化,是從何而起。 從政叔無聲無息離開后,師傅就整個消沉下去,這不是失戀還是啥? “這么快就要上學了!”趙萱坐在柜臺后面,翻看賬本的手微微一頓。 “恩,師傅你送我去學校吧,順便在首都玩幾天,你還從來沒送我上過學呢!”趙宇面上適當掛起委屈。 師傅心里憋著事,他這一走,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是出去散散心吧。 “越活越回去了,小時候沒見你撒嬌,長大倒是會了。行吧,送你去學校,正好把金大多也帶去,讓他跟著你?!?/br> 趙萱看著徒弟,眼底泛著一絲欣慰的笑意,沒白養他一場。這段時間,他臉上隱隱的擔憂,她當然有看到。只是,她情劫之事,沒辦法向他道明。 “什么,金大多也去?“趙宇錯愕,帶著棺材上大學,太驚世駭俗了吧! 畫片太詭異,趙宇猛得打了一個顫抖,鼻子抽動,有些為難地問:“師傅,宿舍里怎么放棺材?” 趙萱:“這你不會用管,我自會安排他。金大多處理沉穩,有他跟著你,我放心。不過,你也得護著他一點,那里畢竟是首都,能人異士不少,別讓他被人發現了?!?/br> 趙萱心里早有打算,金大多與趙宇有契約,每個月還得靠趙宇的鮮血修練,自是不能相隔太遠。到時候去了首都,看看是專程租個房子給金大多,還是在金大多的棺身上施法,讓趙宇隨身著帶他,到時萬一有點什么突發情況,也好多個幫手。 “那行吧,你看著處理?!?/br> 趙宇對趙萱有種迷之自信,他覺得,世間就沒有什么事是可以難倒師傅的,師傅說有辦法,那就肯定就有辦法。 “師傅,我去收拾東西,等會兒我去學校旁邊把票訂好,是訂三張票,還是兩張票?”同行有個見不得光的僵尸,也不知道師傅打算用什么辦法把他偷運去首都。 “訂三張,就訂后天晚上那班去首都的火車?!?/br> 如今剛過千禧年,坐火車,還不需要身份證這東西。趙萱倒是想為金大多也辦個身份證來著,可,他與嬴政不同,嬴政能白天出行,他卻不行。 半夜三更去派出所辦身份證..…. 保準會被當神精病處理。 趙宇回房收拾東西,趙萱坐在椅子,沉著眉頭,盤算著去了首都后,到底該如何安置金大多。要是專程租個房子給金大多住,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她手頭上有點緊,租了房子,她就沒有多少生活費可以留給趙宇了。 如果是把金棺封印,弄成一個棺材項鏈讓趙宇帶著... 可,晚上金大多要出來練功,到時候,宿舍里面突然多出個人,被人發現了也不是辦法。 趙萱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個辦法不大妥當。 罷了,先去首都,看看首都的房租貴不貴,要是實在太貴,那就只能委屈金大多一段時間,暫時呆在棺材里,別出來活動了。 趙萱輕闔著眼簾,沉眉思索,空氣中,一道無形的東西突然竄入,宛如尋到了久違的親人般,急切地奔向趙萱,將將接觸,就從她的靈臺處躥入,歡喜地游走她全身,最后盤旋在她的丹田之處。 趙萱驀然抬眼,眸光穿透一切阻礙,直直落到鎮上的車站里。 那里,一個久違的偉岸身影從客車里踏出,他抬頭,似乎有所感應般,朝鎮尾看了看,然后大步流星往鎮尾所在的棺材店走來。 趙萱直直注視著那道身影,秀眸星光燦爛,粉嫩的唇瓣輕輕勾起,陰沉了兩個月的心境仿佛被明日照耀般,豁然明亮。 ——他回來了! 趕在趙宇離家之前,回來了。 趙萱收回目光,眸光微閃,摸了摸起伏不定的心臟輕輕一笑,隨即掩飾住臉上的笑容,穩穩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候。 嬴政走到胡同口,眸子閃動,幽幽注視著巷子盡頭,良久,他才又不緊不慢地往那方走去。 “回來了?!?/br> 嬴政剛踏進店門,熟悉的清亮聲就傳進了他的耳里。久違的女聲,竟讓他平靜了兩千年,沒有任何起伏的胸口忽忽跳動了一下。 嬴政輕輕地“嗯”了一聲,面色如常地看向椅子上的女子,眸子里,一縷隱晦一閃而過。 “回來就好?!壁w萱壓抑著心底不斷攀升情愫,淡然地道。 “你......” “你......” 兩人不約而同的出聲。 趙萱莞爾一笑,“你先說?!?/br> 她的笑,宛若綻開的白蓮,脫俗動人,讓看著他的嬴政微微失神。 嬴政垂下眼簾,擋住眸中掀起的波浪,把身后的背包放到柜臺上,然后從軍綠色的背包里摸出一疊東西,遞給她。 他道:“這些東西,你收著?!?/br> “什么東西?”趙萱疑惑,接過嬴政手上的白色塑料袋翻了翻。 “行銀卡?房產證?”一聲驚呼,把剛剛縈繞起來的淡淡漣漪沖散。 趙萱眨眼,被嬴政突然出手的東西,弄得微微怔愣。 等等,好像哪里不對! 他哪來的這些東西?還有,他為什么把這交給她? 趙萱粉唇微張,想問問他,這東西是哪來的,抬眸剎那,又瞬間把話憋了回去。她眉眼上挑,裝作無事的道:“行,我幫你收著?!?/br> 第82章 金大多坐火車 嬴政把房產證交給趙萱后,又在背包里面翻了翻, 摸出兩疊厚厚的紅色大鈔票放在柜臺上。 “這是趙宇的學費和生活費, 你拿著, 多出來的自己留著?!?/br> 趙萱:“......” 情況,似乎更加詭異了。 “你是不是把銀行打劫了?!?/br> 趙萱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其他,這又是卡, 又是房子的, 完了,還弄出兩疊大鈔票...... 他這是要做哪樣? 嬴政看懂趙萱的意思,眉頭微微一抽, 嚴肅地道:“現在是法制社會,搶劫銀行是搶劫罪。刑法里第二百六十三條有規定, 以暴力、脅迫搶劫公私財物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并處罰金......” 巴拉巴拉,嬴政一張口, 便是一大堆趙萱聽都沒聽過的東西,趙萱被他突來的話震得潔額猛抽, 良久, 她吐氣, 看滔滔不絕為她科譜當下社會律法的人, 她粉唇一張, 趕緊出聲打斷:“你在哪看得這些東西?” 嬴政:“書上?!?/br> “你都看得些什么書???還有, 你這兩個月都去做了些什么?”趙萱這會兒覺得頭有點痛, 不知不覺間,把就壓在心里的話問了出來。 她本來沒打算追問他的行蹤,可她覺得,她要再不過問,事情可能就大條了。 嬴政注視著她,看著她詫異又有些著急的模樣,眼中浮現出笑意,道:“我把你給的兩斤黃金出手,然后去了證劵交易所,做一個短期投資?!?/br> 他話音剛落,趙萱頓時呆滯。 “......” 他說什么來著,政劵交易所,投資...... 那不就炒股嗎? 自己是不是落伍了,連才出地宮沒多久的嬴政都學會了這些東西,她是不是也得去學一下? 嬴政:“你不是在煩趙宇的生活費從哪來嗎?有了這些,你就不用煩了?!?/br> 趙萱回神,低著嗓子問:“...... 你這兩個月,是去給趙宇掙學費去了?!?/br> 讓他給自己養徒弟什么的,會不會有些不好... 看著垂頭,神情略為不好意思的女子,嬴政垂眉輕輕一笑,他把背包拉鏈拉上,又道:“趙宇上的哪所大學,什么時候去學校?” “首都大學,后天就出發,我要和他一起去趟首都,把金大多安置在他身邊?!?/br> 嬴政話題一岔開,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趙大仙,當即就變得正常起來。 “你打算怎么安排?” “在學校旁邊,租個房子安頓金大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