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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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踏入梨園的后臺,蔣獨伊饒有興致地看著四周的戲服頭面,倒覺得很是有趣,這奚青每日生活在溫柔鄉里,還能硬的下心腸做那些殺人的勾當。 真是心性堅定。 耳畔傳來熟悉的不緊不慢的高跟鞋聲,奚青眼前已經能浮現出蔣獨伊慵懶冷淡的模樣,肩上被一雙雪白的小手按上,鏡子中出現一張白得晃眼的臉龐,尤其是在后臺燈光的映襯下,真是璀璨奪目。 蔣獨伊緩緩彎腰,將自己的臉貼在奚青臉邊,嘴角微勾,輕聲道:“瞧我倆多般配?!?/br> “我嗓子疼的很?!鞭汕鄾]接她的話,臉色微沉道。 嘴角的笑容勾得越發的大,蔣獨伊親了親他的側臉,柔聲道:“嗓子疼,怎么不早些去看,非得等我人來了才說?!?/br> 奚青一時語塞,望著鏡子里蔣獨伊發亮的眼睛,咬唇道:“你要來,我哪敢走?!?/br> “原來如此,”蔣獨伊勾住他的脖子,柔聲道,“那確實怪我?!?/br> 退讓到這種地步,可以說十足深情忍讓,奚青都不知該如何繼續發脾氣,依照“奚青”的性子,這樣已經算很過分。 見他語塞,蔣獨伊心中偷笑,突然希望奚青能再忍耐多些時候,逗弄一條毒蛇的感覺的確有趣,從剛死重生的陰影中恢復過來之后,蔣獨伊逐漸恢復到前世的乖張不羈之中。 堂堂特統局局長,在委委屈屈地當她的小情人,不玩……白不玩啊…… “別動氣,回家找個醫生來看看?!笔Y獨伊起身,拉起奚青往外走。 梨園的弟子見蔣獨伊牽著奚青,和和美美地從后臺走出,俱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神情,而阿正雖沒有像他們那樣詫異,但眼中卻十足傷心。 大小姐對那戲子太過忍讓,心中不覺得委屈嗎? “阿正,你換輛車,去叫幫里的大夫來替奚青看看嗓子?!笔Y獨伊上了車之后吩咐道。 阿正與奚青臉上俱是一震。 “不必,”奚青握著蔣獨伊的手,輕聲道,“老毛病,養兩天就好?!?/br> “老毛病也是毛病,不看不好?!笔Y獨伊反握他的手,讓阿正下車。 阿正下車前回頭看了蔣獨伊一眼,眼中快落下淚來了,嘴角撇著,像被拋棄的小狗。 “你的這位手下好似很喜歡你?!鞭汕喙室饽樗岢源?。 “我撿回來的,”蔣獨伊靠在車上閉目養神,語氣中帶著一絲柔和,“還是個小孩?!?/br> 分明自己也沒多大的模樣,說話卻如此老氣橫秋,小小年紀當那一幫之主,想必也不容易,奚青想起小時候自己在死人堆里摸爬打滾訓練的模樣,柔聲道:“你也不大?!?/br> 蔣獨伊睜開雙眼,稀奇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將奚青看透了,奚青有些不自在地挪開視線,裝作害羞的模樣看向窗外。 奚青的小公館里又恢復了清清爽爽的原樣,蔣獨伊明知故問道:“那些花呢?” “花太多,碰在一起有股雜味?!鞭汕喟櫭嫉?。 蔣獨伊點點頭,“我該送你一種花,你喜歡什么花?” 要提起奚青的說話本事,他可是一等一的審訊高手,幾句話之間就能輕易擊潰一個人的心房,多殘忍的話他說起來都毫無負擔,說假情話也一樣,反正他與蔣獨伊不過稀疏平常的交易,說幾句討好“金主”的話,信手拈來。 他擅長偽裝,自然也擅長欺騙,但他的訓練中沒有學過怎么做一個感情騙子。 “其實我不喜歡花?!边@是實話,花這種脆弱的生物不在奚青感興趣的范圍內。 “那你喜歡什么,都可以同我說,”蔣獨伊挽著他的手上樓,輕聲細語,“我總會想辦法弄到?!?/br> 奚青該張嘴市儈地提起金條珠寶房屋地產,讓蔣獨伊明白“奚青”對她再溫柔可人也不過是看中她的錢,又怕蔣獨伊太過傷心憤怒,他猶豫了半晌,挑揀了比較含蓄的說法,“近日來聽戲的觀眾越來越多,梨園有時候坐不下?!?/br> “是擴建還是買個新的院子?”蔣獨伊有求必應,絲毫不怒,腳步不亂地走上最后一級臺階,“還是將隔壁的院子買下,都依你?!?/br> 奚青簡直手足無措,尤其是當蔣獨伊的眼神落在床頭的那束茉莉花時,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堂皇。 “不是說不喜歡花?”蔣獨伊笑著拿起那束發黃的茉莉花束,殘花還留有一絲余味,甚至比鮮花時香味更加雋永。 “你院子里的花,總不能隨便亂扔?!鞭汕喔砂桶偷卣f道,希望蔣獨伊能聽出他話語里的不情愿,趕緊煩了他。 蔣獨伊對他回眸一笑,“原來不是不喜歡花,是只喜歡我院子里的花?!?/br> 百口莫辯,奚青幾乎要認輸,但想想以蔣獨伊目前對他的迷戀程度,如果他開口提分開,恐怕蔣獨伊會將他直接綁回淮幫。 都這么rou麻了還能忍,蔣獨伊真是佩服奚青,她是不是該考慮讓奚青住到淮幫嚇嚇他。 “大小姐,大夫來了?!卑⒄蠘枪淼?,語氣神情已恢復如常。 來的是幫里資格最老,本事最大的時大夫,他板著張臉,對要給奚青這樣的戲子看病十分不滿,但無奈蔣獨伊命令下來,他也只好遵從,看了片刻之后,他便回道:“大小姐,他這是陳年舊傷,只能慢慢調理?!?/br> 陳年舊傷……蔣獨伊腦中回味這四個字,這可與老毛病相去甚遠,點頭道:“開藥?!?/br> 奚青對這大夫毒辣的眼睛很是吃了一驚,他的嗓子是練習口中藏刀時受的傷,那時年紀太小,訓練營中不會有誰在意一個孤兒的嗓子,落下了病根,等成年之后,這傷時不時地會犯疼,只是他已習慣疼痛,倒也不以為意。 時大夫盡職地開了藥,叮囑道:“他的嗓子不適合唱戲,只會越唱越壞?!?/br> 說得好。 阿正與奚青同時想到。 這是阿正特意請時大夫看的時候仔細些,若是有什么要注意的,千萬別忍著,大膽地說,時大夫果然不負他的期望,這下這戲子連戲也沒法唱了,大小姐該拋棄他了吧。 奚青心中想的與阿正一樣,這下這高貴的大小姐應當不會喜歡他這樣的廢人了。 萬眾矚目之中,蔣獨伊點點頭,“那便不唱,”望著奚青微微一笑道,“我養的起?!?/br> 晴天霹靂。 阿正送時大夫下樓時因為精神恍惚,差點一腳踩空,怎么會,大小姐的意思難道真要養那戲子一輩子?憑什么?除了不會唱戲,他自認什么都比那戲子強,現在那戲子連戲都不會唱了,怎么大小姐還舍不得他? 看著他失落難過的模樣,時大夫忍不住點撥他:“大小姐的寵物是什么?” “……阿花?!庇袣鉄o力地答道,有些不明白時大夫為何突然這樣問。 時大夫頷首,“大小姐有些地方與阿花相似?!?/br> 等時大夫走了,阿正坐在樓下想著阿花與大小姐到底有什么相似之處,阿花是花兔子,并不怎么雪白,大小姐也實在跟這可愛的動物不像。 兔子……大小姐…… 樓下阿正苦思冥想,樓上奚青叫苦不迭,這大小姐擺出一副要將他好好收藏的模樣,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望著蔣獨伊的冷淡面容,心中浮現出一條下下策,他上前一步摟住蔣獨伊,低聲道:“大小姐待我這樣好,不若讓奚青以身相許?!?/br> 第230章 大小姐7 蔣獨伊愣住, 心頭一跳,抬頭撞見奚青的深邃眼眸,他的雙眼如同一汪湖水, 多情溫柔的表象下面隱藏著崎嶇的暗礁, 多么瑰麗迷人,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雪白的雙手輕輕地落在他的眼眸上,奚青耳邊響起蔣獨伊沙啞慵懶的聲音,“這種話,不能隨便說, ”接著她溫熱的唇貼近他的下巴, 酥麻的觸感讓他寒毛直豎, “我會當真?!?/br> 這大小姐先前與他玩的很純情,奚青沒想到冷淡的大小姐還有這樣撩人的一面,反而讓提出以身相許的他無法招架,興許是察覺到他的僵硬,蔣獨伊拿開手, 滿意地看到那汪湖水蕩漾起波紋。 “別鬧了, 吃晚飯吧?!笔Y獨伊輕松地掙開奚青, 牽著他的手從容地下樓, 奚青在她手里乖得很,只因他也一時想不出如何使性子才能讓這位大小姐放手。 “阿正,”蔣獨伊心情很好地輕喚呆坐的阿正,“一起吃飯?!?/br> 這是蔣獨伊的飯桌上人最多的一次,兩個男人坐在她的對面, 溫柔可愛的綿羊和表里不一的毒蛇,并排相安無事地坐著,只有她知道內里乾坤,這感覺,妙啊。 與蔣獨伊一起吃飯當然很高興,但身邊還有那個戲子,阿正覺得既難過又委屈,他跟了大小姐十多年,陪大小姐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戲子跟了大小姐才幾月,就趕上了他的地位,他不服。 蔣獨伊吃飯很快,湯泡飯,呼嚕呼嚕吃完,并不十分優雅,骨子里還是匪氣十足。 她一吃完,阿正也跟著放下碗筷,他是順著蔣獨伊的節奏吃飯,飯桌上只余奚青還在慢條斯理地夾著菜,一絲一絲夾,一口一口吃,不緊不慢,絲毫不管還有兩人盯著他。 阿正很生氣,這戲子左看右看都是那樣不順眼,為何大小姐偏偏喜歡他,偏偏能這樣忍讓他?握緊了拳頭,雙眼像噴火似的瞪著奚青。 比起阿正的怒氣勃發,蔣獨伊卻是覺得十分有趣。 想想看,一條毒蛇慢慢悠悠地小口小口吃著清炒百合的畫面,荒誕的有趣。 “阿正?!笔Y獨伊懶懶地伸出手指,阿正雖然心中悲憤,但自己的本職一刻也不敢忘,立即拿出瑪瑙煙托替蔣獨伊戴上,為她點煙。 抽著煙,看著奚青小口小口地磨蹭進食,蔣獨伊覺得這飯后消食的節目不錯,比他唱戲還好看,臉上浮現出一個非常捧場的笑容。 阿正燃燒著怒火的眼神奚青完全無壓力,但蔣獨伊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就讓他渾身難受,她看著他,仿佛很喜歡他,只是普普通通地看著他吃飯也歡喜。 “不吃了?!鞭汕嗳棠偷搅藰O限,一推碗筷,立即起身,也不管桌上兩人,飛快地跑上了樓。 “大小姐!”阿正氣得一拍桌子,飯桌上的碗筷“丁零當啷”摔了一地。 “嗯?”蔣獨伊臉色冷了下來,敢在她面前拍桌子,她對阿正是不是約束太少? 阿正委屈極了,替蔣獨伊委屈,那戲子憑什么這么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因為太過憤怒,他舉起的手指都在顫抖,“他……就這么上樓了?” 蔣獨伊起身,一縷烏發從她的額間滑落,她不以為意道:“他嗓子疼,早些休息也好?!?/br> “我、他……”阿正嘴唇抖動,臉色通紅,像是氣得快背過去。 真是個小孩,蔣獨伊覺得阿正這樣無可奈何的模樣又有些可愛,走上前,戴著煙托的那只手懶懶地搭上他的脖子,手略一使勁,阿正便稀里糊涂地低下了頭,雙唇被蔣獨伊的紅唇堵住,舌尖撬開了他的雙唇,安慰似的與他接了個徹徹底底的濕吻。 一吻結束,阿正的雙唇仍是保持著微張的姿態,戀戀不舍的模樣,蔣獨伊輕笑了一下,手指滑過他的嘴角,“還生氣嗎?” “我是替大小姐不值?!卑⒄蛑煊行┠樇t,這回不是生氣的臉紅,他有些不好意思,覺著自己在蔣獨伊面前真像個討糖吃的小孩。 “沒什么值不值,”蔣獨伊吸了口煙,將那縷發絲捋向耳后,“走吧?!?/br> 奚青在樓上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還是想錯了,蔣獨伊并沒有真心實意地愛他,她還是將他當作一個玩物,只不過這玩物還沒有像她養的那條狗一樣,由身到心地臣服與她,所以她才孜孜不倦地追求他,想征服他。 色誘他學過,玩弄感情,他遠不如這閱人無數的大小姐。 奚青又變了,變回那個對蔣獨伊百依百順的可愛小戲子,不吵不鬧,柔情蜜意,蔣獨伊反倒還有些不習慣。 說實話,她現在已不想這么快與奚青分開,身邊養著一條毒蛇挺有趣的,而且她還要順著他來報前世之仇,就是不知道奚青如何打算。 經過這么一段日子,她算看出來了,奚青不敢與她分手。 他舍不得這個戲子身份,前些日子千方百計地胡鬧,不過想等她不耐煩將他甩掉,只是那時她一心想著別得罪他,俱都忍了。 是看胡鬧不成,想換個法子來曲線救國? 反正蔣獨伊看他怎么裝,都覺著有意思,是驕縱還是溫柔,內里都是憋屈,他在明,她在暗,不管如何她都不吃虧。 甩不掉,怎么都甩不掉蔣獨伊,無論他表現的有多溫柔無個性,蔣獨伊都是一副愛煞他的模樣,究竟要他如何? 裁縫鋪里,奚青愁眉不展,那圓臉小學徒也聽到城中的一些風聲,都說奚老板要登堂入室,做淮幫的上門女婿。 “局長,上頭有新指示?!眻A臉小學徒將手中的一封密報交給奚青。 無線電傳輸有被人截取的危險,特統局所有最重要的情報都是用最傳統的信件傳遞。 奚青打開一看,是周寬復的信件。 他與周寬復,一人潛伏在湖城,一人在冠京特統局總部坐鎮。 世上知道特統局有兩位局長的,除了委員長,就只有眼前的這個代號“和尚”的特務,單點聯系,絕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