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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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走到走廊的拐角處,雨松才把吊著的一口氣放了下來,這表小姐,長得像畫上的公主似的,怎么氣勢那么嚇人,本來想好好說幾句討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雨松跺跺腳,懊惱地走了。 明漪摸了摸肩上的斗篷,嘲弄地笑了,還是那么自作聰明。 前世,這個名叫雨松的丫頭認定了沈明漪能當上陳園未來的女主人,費盡心思地討好她,在她面前不知替陳衍做了多少陳衍沒吩咐的事,說了多少陳衍沒想說的話,可以說原主淪陷在陳衍溫柔鄉的路上,這個丫頭的推波助瀾也功不可沒。 更可惡的是,在她被陳衍無情拋棄時,原本或許她會黯然神傷地回到山城,繼續做她的大家閨秀,而這個丫頭,卻不甘心白白討好了她這么久,串通自己在府中做廚娘的干娘,到處閑言碎語,逼得她不得不留下,讓她痛苦抑郁。 一個丫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竟是原主走向死亡的開端。 瓷器,固然名貴,卻只要一只小小的老鼠就能把它磕碰得遍體鱗傷。 今世,她才是沈明漪,她不會做一件名貴易碎的瓷器,而要用自己的心,用別人的情,做一件無往而不利的兵器。 陳衍正翹著腿想著明天怎么對付這個不討喜的表妹,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大半夜的,誰啊,難道是母親又派人來吩咐他什么,真是麻煩,他不耐地揚聲道:“進來!門沒鎖?!?/br> 外面的敲門聲停了,門外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才緩緩打開門,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只穿著單薄的襯衣,正側靠在窗邊的沙發旁,露出漂亮的臉部線條,長長的雙腿交叉著,不同于白天的溫柔多情,夜晚獨處的他顯得肆意瀟灑。 “表哥……” 又出神想著怎么整沈明漪的陳衍出乎意料地聽到“受害者”的聲音,本能地彈了起來,吃驚地向門口望去。 沈明漪看到驚訝的陳衍,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這是她今天對陳衍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臉上淺淺的酒窩盛滿了俏皮的笑意,“表哥嚇著了嗎?” 這下臉紅的該換成陳衍了,他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完全沒想到她會再晚上出現在他的房間,平日里的花花公子的手段全忘了,只能憑著本能有些無禮地說:“你來干什么?”不是大家閨秀嗎?怎么晚上一個人來男人的房間!還笑得那么甜…… 面對陳衍的突然無禮,沈明漪依然笑著,甚至笑得更甜蜜了,揚了揚手上的斗篷,“我來還這個?!?/br> 陳衍這才注意到她手上有件銀色的斗篷,這不是他的嗎?怎么會在她手上?陳衍才剛剛從見到她的驚訝中緩過神來,現在又陷入了迷茫。 那甜蜜的笑意有些淡了,沈明漪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疑惑道:“這不是表哥讓丫頭送來小花園的嗎?” 陳衍整晚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對方甜蜜的笑容蠱惑了,他呆呆地接了一句,“哪個丫頭?” 沈明漪伸手在耳畔比劃了一下,“一個辮子盤在耳側的丫頭,”微微側了側頭,似乎在回憶些什么,“長得還挺好看的?!?/br> 好看個屁!陳衍剛剛在想或許是母親用自己的名義送了件披風,沒成想是自己房里的丫頭,那就不會是母親了,怕不是自作主張,看來他平常對那些個丫頭傭人太寬和了,竟然敢做他的主了,陳衍咬牙切齒道:“我知道是誰了?!?/br> “那……”沈明漪遲疑道:“這披風,不是表哥送的嗎?” 陳衍不知該回答是或者不是,他想讓她知難而退,可不想做得太明顯難看。 只是沈明漪也不是個蠢人,前后一想,大概也就明白了,臉上完全沒了笑意,只是淡然地勾起嘴角,“還是多謝表哥了?!闭f完,放下斗篷,微微欠了欠身,離開了。 又是那樣的表情,勾著嘴角,皮笑rou不笑,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可以笑得那么甜美……陳衍突然想到,這門婚事,或許,她也不是那么喜歡吧? 不過眼下,先要敲打敲打房里那幾個不安分的丫頭。 第二天,陳園上下的丫頭傭人都知道,少爺原來房里一個伺候了三年的丫頭因為犯了錯,被趕到了廚房做幫廚,這個消息可急壞了阿良,他著急道:“少爺一向寬厚,怎么會對雨松這樣無情!” 本來說得正高興的雨翠氣鼓鼓地踩了阿良一腳,“少爺做事,也是你能議論的!當然是雨松犯了大錯,才讓一向寬厚的少爺都發了脾氣!” “不會的,雨松做事那么周全,怎么會犯了大錯?” “行了行了,犯錯的是我行了吧,我這就去廚房替你把你的雨松換回來!”雨翠哭著跑開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阿良在門房著急地抓腦袋。 這個消息,沈明漪也知道了,被趕到廚房了嗎?有什么,她還有干娘可以照應她,這才剛剛是一個開始,她想做夢,就讓她做到美夢成真好了,自己可是很“善解人意”的。 今日是昨晚計劃好的,陳衍陪著沈明漪去城東的蘇記裁衣裳,陳衍越發覺得自己自作自受了,若是一開始就好好采辦衣服,也不用今天還要做陪客。 趙書曼一早就被太太們拉去打麻將了,這是太太間的交際,雷打不動,只能一再地連吩咐帶威脅地警告兒子要好好對表妹,別再整什么幺蛾子,若是今天表妹滿意了,他故意買旗袍時裝的事就一筆勾銷,否則就要在他父親面前狠狠地告他一狀。 都拿告黑狀來威脅了,陳衍哪里敢不從,早早地在樓下等著沈明漪來用早飯。 只有兩個人的餐桌顯得很安靜,在這種安靜中,陳衍竟然覺得很舒服,主要是沈明漪,她的態度從容自若,仿佛她過去的十六年每天一醒來就在陳園用飯,偶爾兩人眼神交匯,她也平淡得很。 怎么像多年的夫妻似的?陳衍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急急地吃完下桌了,也顧不上沈明漪還在不緊不慢地用餐了,從見到這個表妹起,他的風度就好像是喂狗了一樣,不知不覺做了許多他平常壓根不會做的失禮的事。 索性先到門口等著了,陳衍靠在門口耐心地等著,下定決心今天要重拾自己的紳士風度,或許也可以直接跟這個表妹談談這件婚事?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門房的阿良忍不住叫道:“少爺,阿良想問您件事?!?/br> 陳衍打量了阿良一眼,懶懶地說道:“問吧?!彼刹恢劣谠谙氯嗣媲岸际Я孙L度。 阿良鼓足勇氣道:“請問雨松是犯了什么大錯,要被趕到廚房?” 陳衍一聽就忍不住要發火,又想到所剩不多的風度,矛盾之下,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幸好,這時沈明漪來了,她輕淡的聲音緩解了門房一觸即發的沖突,“表哥,咱們走吧?!?/br> 陳衍壓著怒氣,沉聲道:“走?!闭f完,又懊惱自己又忘了風度,補救般地說了句,“女士優先,表妹先請?!?/br> 沈明漪點點頭,沖呆愣在一旁的阿良也點點頭,全作招呼。 阿良昨天出去辦事了,沒在陳園,今天一回來就知道兩個消息,一是雨松被趕到廚房,另一個就是園子里來了位金貴的表小姐。 這個表小姐,長得真像上回少爺買回來的古畫上的人兒…… 陳衍看著阿良直愣愣盯著沈明漪的眼神,還是沒憋住火氣,“發什么愣,還不快讓開?!卑⒘蓟琶﹂W開,沈明漪走在前面,陳衍走在后面,經過阿良身旁時,警告地說道:“我對男人可沒像對女人那么客氣,雨松是被趕到廚房,你若是犯錯,我就把你趕出陳園?!?/br> 阿良傻眼了,他,他沒犯什么錯呀。 車上陳衍煩躁得要命,渾身都不舒服,這個表妹,昨天沒覺得,今天倆人坐在一起,她身上……怎么那么香…… 那一股如雨后霧氣般清淺的香味縈繞在他身側,原本是該讓人感到平靜舒服的味道,他卻忍不住皺了眉。 看到他皺眉的樣子,沈明漪關心地問道:“怎么了表哥,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陳衍硬邦邦道,“有點暈車?!闭f完,不耐煩地沖司機說:“老許,你能不能開穩點!” 老許:少爺,我開得很穩啊…… 受了一早上氣的陳少爺終于在看到沈記門口的大頭兵時徹底爆發了,“你們堵在這兒在干什么!現在是民主社會!商鋪還有不給人進的,我看你們是仗著有兩桿子破槍無法無天了!” 門口的兩個兵面對怒氣勃發的青年人,面不改色地站著,兩手牢牢地擋住門口,就是不讓進。 沈明漪在車里看著外面跟大頭兵吵吵嚷嚷的陳衍,突然靈光一現,在環城帶兵封店的,莫非是…… 這時,門開了,一個身著鵝黃色洋裝的少女跳了出來,圓圓的臉蛋上一雙圓圓的杏眼,可愛極了,那身洋裝和穿著的高跟鞋又顯得她十分時髦,像是巴黎街頭的嬌小姐,這位嬌小姐指著門口的兩個兵,命令道:“你們快把槍放下,這是民主社會,哪還有不讓人進鋪子的!” 說的話,倒是跟陳衍相似極了。 沈明漪在車里不禁失笑,這倆人,難道真是天注定的一對不成? “胡鬧?!眿尚〗闵砗笥指鲆晃淮┲娧b的偉岸青年,他一出現,那兩個兵立馬立正敬了個禮。陳衍的個子已經很高,而這人,看上去比陳衍還高一些,健美的身材,冷峻的面容,眼神極冷地看著一旁吵鬧陳衍,居高臨下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排雷:男主夏仰宗,是夏蘊芝的父親,年方三十,前世夏蘊芝的隱形靠山,實際跟夏蘊芝關系一般,女主為了報復,后續跟他在一起,男主對他人絕情對女主癡漢人設身世還有點虐,接受不了的可以跳過從第二個故事開始食用 第4章 閨秀4 嬌小姐像是沒看到青年冷峻的眼神似的,撒嬌道:“爸爸,一個人逛鋪子多沒意思,他們想進,就讓他們進嘛?!?/br> 什么?陳衍吃了一驚,這個氣勢逼人的青年,是這個女孩的父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怎么會有這樣大的女兒? 青年不為所動:“你進去,先把尺寸量好,穿得這副樣子成何體統?!?/br> 陳衍不服氣,一是為青年的霸道封店,二是為青年對這個時髦女孩的攻擊,洋裝高跟鞋怎么就不成體統了。 不過第二點,他沒有立場說些什么,只就第一點據理力爭:“蘇記在這兒開門做生意,閣下憑什么一個人封店?!?/br> 冷峻的青年上下打量了陳衍一下,那像看什么貨物的眼神讓陳衍十分不適,默念了好幾遍風度以后,才忍下來,青年嘲弄地說道:“怎么,你要在店里給自個兒做一件襖裙?” 噗嗤,沈明漪忍不住在車里笑了。 沒想到青年的耳朵極靈敏,一把拉開車門喝道:“誰在車里!藏頭露尾地在那看笑話呢?!?/br> 即使被突然拉開車門,沈明漪仍然八風不動地端坐著,映入夏仰宗眼簾的是一個他夢中才會出現的女子,柔美的臉孔,如玉似霧,像是他苦苦收集的涉都美人圖里的涉都美人從畫中走了下來,原本刻板的美人活了,那清凌凌的眼珠微微轉過來看著他,清澈地像一汪山間的清泉。 她笑了,臉邊露出一個酒窩,夏仰宗心神俱搖,她不該長一個那樣甜美的酒窩,像盛滿了瓊漿,原本她是一團冷霧似的美人,只能被虔誠地遠觀,現在她卻突然下了凡,沾了煙火氣,讓人起了親近的念頭。 沈明漪笑得酒窩深深,“這位先生,想做襖裙的是我,不是我的表哥?!?/br> 夏仰宗什么也聽不見,他仿若身處云端,三十年了,他第一次嘗到這種飄飄然的感覺,眼前只有那個畫中成真的美人,朱唇榴齒,含笑望著他,眼中只有他一人的倒影。 被夏仰宗高大的身影擋住,陳衍不知車里的情景,只聽到沈明漪的解釋,不管怎么說,沈明漪是自己的表妹,不能出事,陳衍著急地要去拉開夏仰宗,只是他剛一伸手,就被旁邊兩個警戒的士兵反手剪住。 “表妹!你要對我表妹做什么!”陳衍大聲叫著,奮力掙扎,一旁的夏蘊芝嚇得花容失色,“爸爸,你快讓他們把人放開!” 夏仰宗終于被外面的尖叫聲喚回了理智,不過他沒理會女兒的焦急懇求,而是難得優雅的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美麗的小姐,請下車?!?/br> 沈明漪點了點頭,沒理會夏仰宗殷勤地準備扶她下車的手,自己干脆地下了車。 夏仰宗從容地收回期待的手,頗為遺憾地搓搓手指,這美人,不知道觸碰起來,是不是又冰又涼,就像他那些畫似的。 “這位先生,能讓你的兵放了我表哥嗎?”沈明漪鎮定自若地指指被制住的陳衍。 夏仰宗擺擺手,兩個兵馬上松手,陳衍一個不注意,差點摔了一跤,正要氣得罵人時,夏仰宗向沈明漪行了個標準的君子禮,“鄙人夏仰宗,敢問小姐芳名?” 夏仰宗此人,在環城甚至整個華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逞兇斗狠,陰謀詭計,是天生長在他們家族血液里的基因。據他祖父說,他們祖上就是宗先祖手下的一員殺神,一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爭狂人。 不過夏仰宗覺得這是祖父在吹牛,因為自己出身草根,在環城說起來沒面兒,才非要給自個找個富貴的祖宗,要是祖上真那么顯貴,怎么他們家連個族譜都沒有。 再說了,那個宗先祖手下的大將不是一平定天下就被宗先祖滿門抄斬了,哪來的后代? 真是欺負人家死了不能從墳里跳出來反駁,硬認祖宗。要他說,什么厲害的祖宗都沒用,天下,是靠自己打的。 不管夏家是否傳承顯貴,夏仰宗身上倒的確體現出那位殺神的氣質,從小就長了一張旁人看了得嚇得尿褲子的臉,看人都拿眼白看,兇狠和無情是從他骨子里浸透出來的。 他祖父經常笑瞇瞇地說:“這孩子,一出生就克死了他爹娘,天降煞星啊,亂世之中,唯他稱霸?!?/br> 因為從小沒爹沒娘,他祖父又是個草根兵痞,無人管教,所以夏仰宗長得有點歪。 什么禮義廉恥通通是放他娘的狗屁,剛通人事,就把身邊的丫頭睡了,睡完以后還砸吧砸吧嘴,不屑地道:“這種事有什么意思,還說是人間樂事,哪里有殺人快活?!鞭D眼就不管這可憐的丫頭了。 這丫頭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就只這一次,就懷上了。 睡個把個丫頭不算什么,這都搞出人命來了,夏仰宗的祖父就不能不管了,親自把夏仰宗拴在身邊,把那丫頭阿芝好吃好喝的伺候起來。 他祖父語重心長地對夏仰宗道:“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就一事無成,這個丫頭,既然有了我們夏家的種,你就必須對她負責?!?/br> 夏仰宗感覺十分冤枉,誰說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他就那么一次,覺得沒意思,就再沒碰過女人了。 聽了夏仰宗的反駁,老爺子更憂慮了,“你就不想女人?” 夏仰宗冷笑一聲,“沒意思?!?/br> 老爺子這下得把阿芝當祖宗供起來了。 夏蘊芝出生的那一晚,阿芝難產,生了一夜都沒生下來,急得老爺子拜在列祖列宗的排位下懇求,“各位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這次一舉得男啊,一定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