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是??!”南昭想起那曾以為他在這世間消失的日日夜夜里,她就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留在你身邊!”即便別人將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會留一滴淚,今天已是幾度落淚了! 沈如故用冰冷的手指幫她抹著眼淚,溫聲說:“如故因為你才活著,沒有比此刻更活得像個人了!” 南昭幾乎從未聽過他自稱自己的名字,她說:“我都聽念婆講了,如故,我們前世的事!” 她音落,沈如故手里的動作一頓,眸里也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但南昭并未注意到這個細節,她繼續說著她的話。 “你從前都不對我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后可不可以對我講?” 沈如故未回答。 南昭終才抬起頭來,疑惑問:“如故,你為何不回答我?” “前世……”沈如故緩緩開口問:“你真想聽嗎?” “是啊,所有有關你的,我都想聽!” “好,等這段時間過了,我慢慢講予你聽!”他放開她,提醒了一句:“泰安王似乎有事找你!” 南昭這才回頭看去,周仰已站在旁邊有片刻了,只是未出聲打擾他們。 她從不曾對周仰有過別的情感,但這不難讓她發現對方眸間藏起的那縷黯淡,不過,她卻假裝沒見到似的,笑著喊了一聲:“九哥!” 喊完之后,她想起件事,解釋道:“如故,你出事的這段時間,歐陽家的人想對我不利,是王爺深明大義,認我做了義妹,才讓他們很多次無從下手?!?/br> 沈如故在外人面前,還是得體的,他感激的對周仰說:“王爺的大恩大德,如故銘記在心,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 周仰已恢復常態,還是那般大氣儒雅的的回答:“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又何必這般客氣呢?” 說完,他又道:“哦,對了,今夜發生了這么多事,這里也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下山,等天亮之后,再商量歐陽宜的事!” 南昭沒有異議,她問旁邊的人:“如故,我們下山吧?” 沈如故目光望了一眼所在的杜家山莊,沒再說其他,一行人結伴下山,歐陽嵩的尸體也一并運了下來。 擔心歐陽宜再有什么危險,南昭與這女人同坐了馬車。 回泰州有數個時辰的路要趕,起初他們都未說話,南昭閉著眼睛在養神。 “他是早亡人?”歐陽宜出聲問。 南昭緩緩睜開眼睛,雖然對方未說名字,但她知道指是的沈如故。 “又如何?” “聽說,你死了他去陰人路上,把你的魂搶回來……”歐陽宜的眼睛哭過后帶著紅,不過那張臉蛋還是好看的,特別是這種時候,透著幾分孤冷。 南昭沒有說話,她自以為對方只是閑得無聊,想找個人說話,于是又將眼睛閉上了! 對方又說:“我聽說,你從小便被親人拋棄,被逐出師門以后,你那么可憐,竟還會有人對你這般好!” 她終不愿沉默了,睜眼問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歐陽宜將抱著雙腿的手放下來,用一種挑釁的姿態告訴她:“我大哥被你害得生不如死,我爹也因為你死了,你看看我,現在就與當日你被逐出師門一樣,除了恨,一無所有了!” 南昭定神看著這個女人,雖然不想承認,但似乎對方說的沒錯。 現在的歐陽宜,確實除了恨,一無所有了! 歐陽宜再問她:“你說,我會不會也遇見一個沈如故,像保護你一樣,保護我呢?” 南昭覺得,這個問題,更有深層的意思,她并不想回答。 這后半夜,這女人幾乎一直在說話,她都保持沉默。 次日天亮后,他們才回到泰州城。 周仰先行派人將他們送回沈府,連道別都未曾說,就自己回了王府。 沈如故因有段時間未回來,所以有許多事急著去處理,歐陽宜才剛到沈府,怕她生出事來,南昭便寸步不離的看著她。 午時,南昭已數個時辰沒有合眼了,念婆給她端來雞湯,她怕歐陽宜餓死了,先給她盛了一碗。 歐陽宜端起來喝了一口,突然往地上一砸,湯汁濺得南昭裙擺上皆是。 南昭被她煩得終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警告道:“歐陽宜,別得寸進尺!” “怎么?”歐陽宜一絲都不怕的挑釁道:“我得寸進尺,你能拿我怎樣?殺了我?” 南昭還未從她口中得到道神的秘密,怎么可能殺了她! 這女人也是看重了這一點,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 所以南昭忍了,她又盛了一碗雞湯,不過這次不是給歐陽宜盛的,她自己端著喝了起來。 歐陽宜見她不痛不癢的樣子,很是窩火的說:“厲害呀,這般都喝得下去!” 她淺笑回答:“不瞞你說,我全身筋骨都斷了時,要能吃口東西,我都絕不會委屈了自己!” “你說得對!”歐陽宜冷笑了一下,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湯碗,自己盛過來吃。 南昭沒與她置氣,她從房中出來,念婆在外面候著。 “少夫人——這女子便是當日設下蛇陣之人的女兒?”念婆剛從沈如故那邊過來,也聽說了! 她點頭答道:“是,她的性命對我很重要!” 念婆點頭,卻帶著憂慮說:“她一定恨少夫人得緊,恐怕不會安分!” 南昭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此刻比起想找她復仇,歐陽宜應該更想活下去才對。 因為要幫歐陽宜送她爹回去,要安排很多事宜,念婆需要去打點,囑咐了她這些,便不再多留。 待南昭回到房中時,卻見歐陽宜在她房中翻箱倒柜。 “你干什么?”南昭帶著怒氣大步進去。 歐陽宜拿著一件她還未穿過的新衣在銅鏡前面比劃,看也不看她說:“我衣服臟了,我要洗澡,你快去給我準備熱水!” 南昭真想將她從自己屋子里扔出去,可最后,除了咬了咬牙外,還是出來喚小暖去準備熱水。 不過這女人卻存心不讓她省心,小暖好不容易幫她準備了一大桶熱水,她伸手一摸,就十分不耐煩的甩手道:“這么涼,怎么洗???” 南昭也伸手摸了一下,知道她是故意的,便將小暖打發出去,再對這女人說:“歐陽宜,水就在這,你愛洗不洗!” “你!”歐陽宜指著她的臉,本是要發作,但也知道自己拿她沒有辦法,立即轉怒為笑,然后當著她的面解開腰帶,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來扔在地上。 南昭從小就是在道觀里長大的,沒怎么見過女人,更別說這種脫光了的女人,所以當看到歐陽宜那么大膽的裸露在自己面前時,她還是下意識的轉過身去了! 歐陽宜卻不一樣,她爹也娶了好幾房姨太太,最小的與她差不多大,女人間這些事情,她早已見怪不怪了,看南昭這個反應,她得意的故意走到她面前說:“你都嫁人了,怎么看見女人的身體還跟個黃花閨女似的?” 南昭瞥了她一眼,故作無事的回答:“洗你的澡吧!廢什么話?” 歐陽宜卻一把揪住她的手臂,一臉驚訝的樣子:“該不會你與他還沒有做過那件事吧?” “胡說什么?”南昭像被人挖了祖墳一樣,又氣又惱一把將歐陽宜的手甩開了! 對方卻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笑里帶著幾分好奇問:“是他死了不中用,還是你這種煞物,實在讓男人提不起xing趣?” “歐陽宜,你給我閉嘴!”南昭是徹底受夠這個女人了,扔下這句話,便從房間里出去了! 好在這里是沈府,有沈如故在,那些邪門的臟東西也染指不了這,所以她離開一時半會兒也沒問題。 她讓小暖仔細將這女人看著,她終于得空去看看如故。 書房內,沈如故剛過目完念婆送來的賬簿,便見南昭氣呼呼的走進來,他蓋上賬本,輕聲問道:“怎么了?” 南昭不想因為那女人的事,惹得夫君也與自己一樣不痛快,便搖頭回答:“沒事!” “沒事?”沈如故那么聰明,怎會想不到她因為誰在生氣呢? “過來?!?/br> 南昭幾步走到他書桌前方停下,午后的陽光很明媚,而照著的他的臉,更加明媚。 她就這樣仔細的看著他,恨不得把眼睛都長到他臉上時時跟著。 “看夠了嗎?”沈如故朝她伸出一只手來。 她便將視線移到他那只比女人還要修長的手上,用力的搖了搖頭回答:“看不夠,一輩子都看不夠!” 沈如故身子朝前微微一傾,抓住她的袖子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問她:“那個歐陽宜對你說了什么,把你臉氣得這樣紅?” 本來南昭的臉都已經白回去了,被他這么一問,猛然間又紅起來,小聲的嘀咕道:“她嘲笑我……” 沈如故似沒聽清楚,偏著頭又問了一遍:“什么?” 南昭生吞了一口氣,嗓門兒突然變得奇大,“她嘲笑我!” 這回,換沈如故笑了,他說:“還有什么嘲笑,能讓你生氣的?” 事到如今,南昭自然已是千錘百煉過了,普通的嘲諷,她又哪兒能放在心上? “還不是你!”她瞥了一眼沈如故。 “我?”沈如故眉毛輕挑了一下,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南昭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喊道:“沈如故……” “嗯?” “你是不是……對我沒什么xing趣???” 第085章 南昭都清楚,自己是如何把這句話給問出口的,待她反應過來時,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咯! 沈如故也怔了一下,再看她那張通紅的臉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更是刺激了南昭作為女人最為敏感的點,她那雙大眼瞪著對方,“你還笑!” 她老羞成怒的想破門而出,被沈如故一把抓回來,問:“去哪兒?” “去練劍!”她將臉轉到一邊,不想看到這男人‘嘲笑’的臉。 沈如故卻不讓她走,又好奇的問:“這時候,練劍做什么?” “練劍能強身健體!”她仿佛又道姑上了身,挺直了腰板,一副立即出去,來個人劍合一。 頭頂又傳來一聲笑,附和她的話道:“我看你不止需要強身健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