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對不起!”他輕垂下眼簾來,“我不能讓我的老婆還有孩子,陷入危險之中,我必須排除了所有的危險,才能相認?!?/br> 話匣子打開了,仿佛片刻都收不住了,就像是夏淺的情緒已經上來了,她越打越重,打的景子墨還有那么一點點的疼。 他抓住了夏淺柔軟而又細膩的小手:“淺淺,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有我,我也知道這兩年里,你一直都在想我,就像我一樣,但是在揪出景子鈞和宋淼之前,我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著?!?/br> 其實,在景子墨的內心一定是同樣痛苦的,他是什么身份,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卻要做著那樣下賤的事情,每天做著工人做的活,還要刻意的讓自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就像是已經死去了一般。 夏淺忽然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場大火,她問:“你到底是怎么脫身的?” 景子墨笑了笑:“還記得那個劉以翔嗎?是他救得我?!?/br> 那一場大火來的十分突然,大到灼燒一切,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灼人的氣息。 景子墨被困在里面,煙霧彌漫的,根本看不清楚遠處的樣子,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死在這里。 這時,劉以翔忽然說:“你跟我來,我帶你逃走?!?/br> 景子墨冷冷的看著他:“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隨便你信還是不信,你這樣的人,死了也不會可惜?!眲⒁韵璺磽粢话愕恼f道,然而他又說,“不過,就可惜了球球那個孩子,他挺可愛的,要是這樣沒了父親,應該會很可憐?!?/br> 他說:“你應該慶幸自己有一個好老婆,還有一個好兒子!” 走的時候,有一個人好像已經遇難了,沒有了呼吸。 劉以翔讓景子墨把最貴重最重要的東西戴在那個人的身上,景子墨想了想,摘下了自己的手表和戒指。 濃煙越來越大,已經讓人感覺到窒息,呼吸也甚是困難。 劉以翔是帶著他從暗道逃脫的,就在快要達到上面的時候,忽然,一根柱子從天而降,壓了下來。 劉以翔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把景子墨給推了出去。 他的聲音在后面飄蕩著:“景子墨,你老婆是個好女人,我相信蕭然的眼光,如果以后你不好好對待他們母子兩,我做鬼都是不會放過你的!” 景子墨慢慢的收回回憶,他只是簡要的說了那天發生的事,講到劉以翔死去的時候,他不禁也有些動容:“他其實并不是一個壞人,能夠成為一個心理學催眠專家,心腸應該也壞不到哪里去?!?/br> 夏淺愕然:“想不到,竟然是劉以翔救了你,如果沒有球球……” 景子墨順著夏淺的話下去,很肯定的說“是,如果沒有球球,我應該已經死了,多虧了我這個兒子,讓他的心里有了一點的柔軟?!?/br> 說起兩年前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但是在夏淺的內心深處,還是感覺到心驚動魄的。 景子墨忽然橫著將她抱起來,然后輕輕的放到了床上,作勢就要壓上來。 夏淺心底很是恐慌,她連忙說:“爺爺剛剛走,你這樣縱欲過度,不好?!?/br> 景子墨輕笑著俯身上來:“爺爺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們兩個能夠好好的,白頭到老,然后給他生好幾個重孫子?!?/br> “景子墨,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準備準備,然后生一個二胎了,翔翔那么聰明,給該給他添上弟弟meimei了?!?/br> 他不等夏淺再次說話,已經封住了她的唇,那曖昧而又溫暖的氣氛慢慢的開始蔓延著,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夏淺和景子墨。 一夜激情,一夜無眠。 夏淺趴在景子墨的身上,手輕輕的撫摸在胸膛上那一大片看上去有些可怖的傷痕上,那些傷痕,一眼就能夠看的出,是火燒造成的,景子墨原來多么的完美,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是那般的完美無瑕,可是現在呢,因為夏淺,而變得不再完美了。 夏淺的指尖輕輕的劃過那大片大片灼傷的痕跡,她感覺到有些觸目驚心。 “子墨……真的好可怕……”她呢喃著說道,“你都不會感覺到害怕嗎?疼不疼?” 他慢慢的說:“痛?!?/br> 怎么能夠不痛呢,火燃燒在身上的聲音,還有那種感覺,景子墨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懷的,他根本不可能忘記,這發生的一切。 而且在之前的日日夜夜里,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身上的傷是誰帶來的。 夏淺感覺自己的眼淚又快要掉下來了,她說:“子墨,我帶你去醫院吧,現在醫術那么發達,應該可以把這些地方都處理好的?!?/br> 然而,景子墨卻搖著頭,他說:“不用了,我希望這樣的印記一直都存在我的身上,這樣我能夠隨時隨刻的記著,我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妻子,還有自己的孩子,不讓他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br> 她嬌羞:“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跟你沒有什么關系了?!?/br> 他輕笑著:“那你把戶口本準備上,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br> 夏淺聽到景子墨這樣說,更是把頭埋了起來:“我不要,之前跟你結婚的時候,除了一個婚禮,什么都沒有,求婚什么的都沒有,現在又打算就這樣草草的就領證嗎?” “恩,都老夫老妻了,你還想怎么樣?” …… 早晨吃早飯的時候,翔翔是被淑媛牽著走過來的,他已經穿戴整齊了,連小書包淑媛都已經讓傭人準備好了。 夏淺和景子墨下樓的時候,翔翔看見他們兩個人,忽然大聲的問:“媽咪,你的臉怎么那么紅呢?” 翔翔這個大嗓門,讓夏淺的臉色變的更加通紅了,她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一直往景子墨的身后躲。 淑媛淡淡的看了夏淺一眼,眸子里并沒有太大的波瀾,她好像還是很不喜歡夏淺,但是比起之前,已經好上太多了,至少現在,淑媛根本不會看見她就冷嘲熱諷然后趕她走了。 “我送翔翔去學校,夏淺,你在這里等我,我有話要跟你說?!?/br> “媽!”景子墨沉沉的說了一聲。 淑媛立刻說:“我不會拿她怎么樣的,如果要趕,我根本不會讓她踏進這個門檻,我有點事要問她?!?/br> 景子墨這才說道:“我帶翔翔去上學?!?/br> 他走到翔翔的身邊:“翔翔,爸爸帶你去學校好嗎?” “翔翔不想上學?!?/br> “恩,邊走邊說?!?/br> 他慢慢的牽起翔翔的手,然后往外走,翔翔的聲音還在繼續:“爸爸,你算是跟媽咪和好了嗎?” 這話說出來,不僅是景子墨,就連夏淺,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如果說和好了,這個和好是不是來的太快了,但如果說還沒有和好的話,那是不是在給自己打臉呢,真的是,說好的也不行,好像如果說壞的,那就更不行了。 景子墨走的時候,給了夏淺一個眼色,還有一個手勢,意思是讓她不要太過于慌張。 夏淺早已經沒有了一開始對淑媛的膽怯,她點點頭。 父子兩個人幾乎是一前一后的走著,那樣的場景,就算是傭人看了都覺得十分的溫馨,一個身材非常高大的男人,和個子小小,但卻也開始慢慢長大的小男孩,這好像就是景子墨的縮影了。 “花房的花好像需要澆水了,夏淺你過來幫我一下吧?!?/br> “好?!?/br> 夏淺跟在淑媛的身后,看見淑媛慢慢向前走的背影,然后加快了步伐。 花房里的花骨朵剛剛才吐露出芬芳來,淑媛拿著剪刀,開始修剪茶花有些不好的葉子。 她好像是在刻意的打開話題一般,優雅的說道:“夏淺,你看的出,這個是什么品種嗎?” 她指著其中一朵盛開的非常旺盛的花說道,夏淺看了一眼,那是一朵粉色的茶花,乍眼看上去非常的普通,可是仔細的看去,卻粉的十分的漂亮而又精致。 她搖搖頭:“我對茶花沒有研究,不知道?!?/br> “知道嗎?這個是名媛必備的,像你這樣的,真的很不適合當景家的兒媳婦,禮數什么的全都不知道,教養也沒有那些千金大小姐來的好,就算是現在,我也還是要跟你再說一次,我覺得你配不上我們子墨?!?/br> 夏淺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是那般的動容:“阿姨,那么您覺得,誰配的上你的兒子呢?” 她顯然沒有想到,夏淺居然會用這樣的話來反駁她,這倒是讓淑媛感覺到有些無所適從了,她咳嗽一聲,仿佛是準備岔開話題一般:“我先告訴你,剛剛那朵茶花的名字叫做粉霞,不要以為所有茶花全部都一樣,名貴的茶花可是都有花名的?!?/br> 淑媛的心思好像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現在她開始仔細的跟夏淺細數著這些茶花的名字:“十八學士、紅露珍、還有伊麗莎白,這些你可都是要記住了,如果別人問你,弄錯了那可是要鬧笑話的?!?/br> 夏淺也覺得好笑,她為什么要記住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淑媛的臉色漸漸的變的沉了下來,她數落夏淺說道:“夏淺,你是不是對我說的話很不耐煩?” “沒有?!?/br> “我把丑化說在前頭了,既然老爺和子墨現在都不反對了,我再不喜歡你也沒有辦法,但是,你作為前妻重新和子墨復婚這是上不了臺面的事,也會讓我們景家丟臉,你知道嗎?” “阿姨,你繞那么多的彎子,到底想跟我說些什么呢?” “不要以為你以孫媳婦的身份參加了爺爺的葬禮,別人就承認你是景家的媳婦了,如果我不松口,你這輩子都嫁不進來?!?/br> 夏淺今天穿了一條淺藍色的裙子,看上去芬芳而又優雅,尤其是盤起的長發,還有那斜斜插著的一根白玉發簪,看上去亭亭玉立的,又有一點點的韻味。 她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裙角飛揚,那猶如嫩藕一般的手輕輕的拂過劉海,她說:“阿姨,我覺得有一件事情,你好像弄的不是太清楚,現在不是我很想嫁進來,而是你的兒子非要我不可?!?/br> 一句話,就讓淑媛噎的是有些啞口無言,她瞪了夏淺一眼,發現原來的威脅或者是下馬威好像都對這個女人沒有什么作用了。 是說她長本事了呢,還是說自己變弱了,連一個普通的女人都對付不了了? 淑媛還是很不甘心,雖然說夏淺生了一個兒子,而且現在跟景子墨和好了,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景子墨還是一定要夏淺,其他的女人都不要,就連一向不喜歡夏淺的景烈好像也開始慢慢的改觀了,現在就剩下她一個人孤軍奮斗了。 天知道她現在的美好生活是經過了什么東西才得到的,所以唯一的一個兒子,她不愿意就這樣吊死在一顆樹上。 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找一個好控制,家庭條件又和景家相當的女孩子,最近,她特別喜歡江南蘇家的那個小女孩,年方十八,琴棋書畫都很好學歷也高,最重要的是她出自書香世家,父母又都是外交官,這對景泓想要向國外拓展,很有幫助。 淑媛不動聲色冷笑:“夏淺,是不是覺得全家都都得把著你一樣?不是我說話難聽,如果不是你,我們子墨也不會在外面吃兩年的苦,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守住自己的本分,就像現在這樣?!?/br> “阿姨,您是又打算給自己的兒子找一個好媳婦嗎?” “我還是那句話,當情人我沒有意見,畢竟像我們這樣的大戶人家,男人外面有個一兩個也不會奇怪,但是,景家的少奶奶的位置,永遠都不可能是你?!?/br> 夏淺也學著淑媛從旁邊拿起一把剪子,但是她并沒有剪那些枯萎的葉子,反倒是直接把一朵開的正茂盛的花給剪了,然后,迎面看向那臉色鐵青的淑媛,然后笑盈盈的說:“阿姨,我現在還在考慮呢,要不要嫁給景子墨,我是吃不消你這樣的婆婆,所以,還請你跟子墨說一聲,我們有緣無分?!?/br> 說完這個,她再也沒有停留,直接把剪刀扔在了地上,然后就走開了。 淑媛見狀,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夏淺,你給我站??!你這樣的態度,臉甩給誰看呢?別以為現在老爺不反對了,你就能夠牛到天上去了,只要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踏進我們的門!” …… 夏淺走出景家的時候,天氣非常的好,而景子墨恰恰開著車停在夏淺的身邊。 他降下車窗,沖著夏淺微微一笑:“上車?!?/br> 夏淺沒有理他,剛剛淑媛的話,還是進了一些到心里,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他的車子慢慢的跟在夏淺的身后,好好的跑車,卻比蝸牛還要慢。 這樣持續了五分鐘,夏淺終于有些怒了:“你公司里沒有事嗎?成天跟我耗?” “恩!”他點點頭,“我可以請婚假?!?/br> “你跟蘇家的大小姐去請婚假吧,我配不上你?!币膊恢朗琴€氣還是認真的,夏淺說話的時候,藏針帶刺的。 其實她生氣的模樣還是挺可愛的,嘴巴鼓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包子,年紀已經快到三十了,但是外表上看去還只是像個二十四五的小姑娘。 “我媽又對你灌雞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