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只是他聲音聽起來不大愉快,臉色也不太好,眼神帶著明顯的不耐。 咖啡廳光線本就偏暗,走廊尤甚,淺橘色的燈光一打,又是這樣的俊男美女,更顯氣氛曖昧。 男人低頭說道:“不許單獨跟他出去吃飯?!?/br> 她偏過頭去,他們分手之后,很多次她情緒幾近崩潰,生活也變得一團糟,那時候是賤賤陪在她身邊,鼓勵她,給她努力生活的勇氣。 最絕望的那次是被房東趕出出租屋,她一個人拎著行李箱,風把雨傘吹走了,只身站在冰涼的大雨里,感覺心都是麻木的,入目盡是荒涼,世界之大,沒有她的家。 她無處可去,穿著一身濕衣服,坐在麥當勞里,賤賤陪了她聊了一整夜。 項暖緩緩抬起頭來,迎著溫韓的目光,堅決道:“不行?!?/br> 嫉妒如毒蛇一般在他心底蔓延,他從未想過她會屬于別的男人。不敢想,光是想想就心疼地像是要窒息。 他低下頭來,一手托住她的后腦,一手撫上她的腰,發狠一般狠狠含住她的唇,深深口允著。 他手指在她發間摩挲,聽見她低喘的聲音,只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 讓她這一生,她的身體和靈魂,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雙唇移到她耳邊,啞聲道:“我要跟他公平競爭?!?/br> 迎著她詫異的眼神,他又道:“我要追求你?!?/br> 第19章 項暖從走廊跑出來, 摸了摸被那人親過的嘴唇, 酥酥麻麻。她得承認, 他那樣吻著她的時候,她是有感覺的。他擠進她的口腔,肆意掠奪的時候, 她無法招架。 她就是氣,他自己金屋藏嬌,她連交個朋友他都要干涉。 這個朋友不是別人, 是賤賤,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重要到,溫韓和賤賤兩人同時掉進河里, 她不知道會先救誰。 項暖先出來,回到咖啡廳,坐在南瓜身邊。 南瓜看了看項暖, 關切道:“你臉怎么回事,這么紅?!?/br> 項暖只好說道:“有點熱?!?/br> 南瓜又看了一眼項暖的唇:“你嘴巴怎么破皮了?” 項暖摸了下唇:“吃蛋糕的時候不小心咬的?!?/br> 南瓜:“你去洗手間那邊吃蛋糕?” 項暖:“.…..” 南瓜就是再傻也明白了, 看項暖并不打算多說的樣子, 也就沒多問。 溫韓從走廊出來,往項暖那邊看了一眼,直接往門口走去, 趙文庭看見溫韓要走, 在后面喊道:“這就走了, 等等我?!?/br> 溫韓開車, 眼睛專注看路,對旁邊玩著手機的趙文庭說道:“其他人我不管,剛才那個女人,不許你打歪主意?!?/br> 趙文庭收起手機:“剛在咖啡廳你不是還祝我馬到成功嗎?!?/br> 溫韓面不改色道:“我改主意了?!?/br> 趙文庭不愿意:“溫韓,我比你大一歲你知道嗎,明顯我比你更急你知道嗎,我找不到女朋友會死的你知道嗎?!?/br> 溫韓面無表情道:“不知道?!?/br> 趙文庭滿目痛心:“沒想到你我兄弟竟為了一個女人反目!”說著捂著自己的胸口:“吾心好痛,阿韓,你橫刀奪愛,吾心好痛!” 沉迷演技,無法自拔。 趙文庭演完,安靜了一下,問道:“那你得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對人一見鐘情了?” 溫韓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打算追她?!?/br> 趙文庭靠在椅背上:“我覺得她喜歡我,你還是別費勁了。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是飽含深情的?!?/br> 溫韓將車停在路邊,轉頭看向趙文庭,笑了笑:“看我的嘴角,她咬破的。我們兩情相悅,你沒戲?!?/br> 趙文庭緩了一會才說道:“行,這個我不動。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br> 溫韓點了點頭。 趙文庭繼續說道:“許靜微說,那個插畫師非晚,長得漂亮,人也不錯……” 溫韓打斷他的話:“這個也不行?!?/br> 趙文庭仔細看著溫韓,仿佛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般:“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你是不是不想我談戀愛,你是不是暗戀我,對不起,我對男人沒興趣?!?/br> 趙文庭還想說什么,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編輯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他的新章節因為尺度超標被鎖了,讓他趕緊回去改,讀者都快在書評區吵翻了。 趙文庭氣地差點把手機給摔了:“老子又沒寫脖子以下,為什么要鎖!” 他邊說邊下車回家,也顧不上跟溫韓理論了。 第二天,項暖收到了一套文庭居士的簽名書。 她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賤賤,這回是在qq發的,兩人多數時間都是在qq上交流的。 【五行缺愛:書收到了,謝謝】 溫韓看著手機了的文字,微微擰眉,他有點看不懂她的話。 【命里犯賤:?】 【五行缺愛:昨天在咖啡廳,你不是說幫我寄文庭居士的簽名書嗎?!?/br> 溫韓想了一下,昨天在咖啡廳,只能是趙文庭了,她這是把趙文庭當成他了,這不是什么好的誤會。 【命里犯賤:我昨天在武夷路的咖啡廳?!磕羌铱Х葟d是連鎖店,楠市有好幾家,他說的這個是另外一家。 【五行缺愛:???那大概是我認錯人了?!?/br> 【命里犯賤:就這么想見我,嗯?】 【五行缺愛:你好好說話,別瞎撩,嗯嗯嗯,嗯個屁?!?/br> 溫韓在他爸媽家,溫知臨把溫韓拉到書房,關上門,打開電腦屏幕:“你幫我看看怎么回事,都發布三萬字了,怎么就幾個人收藏,點擊也沒有幾個,我這個寫的不比你的差啊,你還老用錯詞?!?/br> 溫韓表示他并沒有老用錯詞。 他坐下來,看了一會,轉頭說道:“爸,您寫的非常精彩,就是語言習慣上,可能不太受網文讀者的歡迎。您可以試試投出版?!?/br> 溫知臨扶了扶老花鏡:“那一會我讓你郭阿姨看看?!闭f著看了一眼手表:“這回應該快到了?!?/br> 溫韓站起來:“那我就先走了?!辈蝗灰粶室还裥闹钢亲咏逃?。 正說著,門鈴就響了。 韓書去開了門,郭婉心進來,她穿著一件絳紫色對襟褂子,手腕上纏著一圈紫檀手鏈,戴著老花鏡, 客廳電視里正播著一部電影《楊柳岸邊》,這是一部經典電影,獲過國際大獎,原著作者連續兩屆斬獲華勝文學獎。 作者正是郭婉心,國寶級作家,楠市作協副會長,與韓書相識多年,經常來做客。 溫韓叫了人,正要開溜,被郭婉心提溜?。骸皽仨n,你來,坐下來,我們來聊聊文學?!?/br> “你那本《東宮風云錄》,講的什么主角穿越,好好的一本小說,為什么要加入穿越元素呢,這不現實啊,直接從主角奪嫡開始寫不好嗎?!?/br> 郭婉心邊說,韓書端了盤松子過來,她這老閨蜜愛吃松子。 溫韓坐下來,看郭婉心吃松子,一邊說道:“郭姨,傳統文學有傳統文學的寫法,網絡文學有網絡文學的套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行嗎?” 郭婉心滿臉遺憾地看著溫韓:“換種寫法,你的小說會走得更遠。你小時候的理想不就是拿到華勝文學獎嗎,但這個獎是屬于傳統文學的?!闭f完磕了一顆松子。 溫韓抿了口茶說道:“不管哪種寫法,最主要的還是傳遞中華文化和正確的價值觀不是嗎?!?/br> 這一老一小,一個傳統文學流派,一個網絡文學流派,一見面就要開啟辯論會模式。 韓書是站在溫韓這邊的,死忠書粉。溫知臨是站在郭婉心這邊的。 四個人圍在桌前,郭婉心和溫韓為主辯手,韓書和溫知臨負責圍觀和鼓掌。 郭婉道:“去年作協開會,你們網絡文學作家就趙文庭一個來的,過幾天又要開會了,你來不來?” 溫韓直言道:“我不去?!?/br> 趙文庭打來電話,問溫韓,作協開會去不去,溫韓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不去,你口才好,你去舌戰群儒。網絡文學的明天,交給你了?!?/br> 趙文庭切了一聲:“天天說我話癆,這會就叫口才好了,不過呢,老子口才真不是蓋的,就說去年,我一個人,對戰二十多個老作家,也沒輸下風?!?/br> 溫韓:“辛苦了,靠你了?!?/br> 趙文庭:“不辛苦,為了文化多樣性發展,為了文壇的百花齊放,應該的?!?/br> 與此同時,一則新聞在網上引起了熱議。 一個中學生熬夜通宵看網文,第二天早上出現休克,現在正在醫院搶救,生死未卜。下面跟著一段采訪,家長痛斥是網文害人。 某家報社的記者在微博上發布了這條新聞,并@溫韓,@文庭居士,問他們怎么看。 赤果果的質問和責難了。 溫韓和文庭居士是點江書城的臺柱子,被人這樣潑臟水,網站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當即讓公關部門去活動,要求那個記者將微博刪掉。 哪知那記者竟然把這段聊天記錄截圖并上傳到了網上,看來是打算死磕到底了。 【記者廖東:有回在路上,聽見兩個十來歲的中學生聊天,聊到在追的小說,嘴里喊著打打殺殺滅你全家,臉上冷漠無情,仿佛殺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一場游戲?!?/br> 下面很快有讀者懟了回去。 【墻壁知了花:這個記者是不是腦殘,故意混淆視聽引戰,安的什么心?!?/br> 【蝦米豆子:一個人的三觀,并未一部小說就可以扭曲的?!?/br> 【排排坐吃瓜瓜:傻逼記者,你知道《東宮風云錄》傳遞的是什么嗎,是國仇家恨,忠肝義膽,將士為保衛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你要說擊退前來侵犯的敵軍也算濫殺無辜,那我無話可說?!?/br> 【趙米米1994:掐指一算,有陰謀?!?/br> …… 溫韓看了看這個記者的資料,他并不認識這個人,而這個人必然不是什么腦殘,要么是為了出名,要么就是受人指使。 他掃了一眼書桌上的作協會議邀請函,總得有人站出來為網絡文學說句話。 陶卉卉在作協上班,最近一直在忙作協開會的事,聽溫韓的編輯說他會來開會,高興地蹦了起來。 旁邊上了年紀的同事看了她一眼:“小陶啊,什么事這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