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已經意識混亂的人，現在突然變得安靜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電視畫面。老嚴在里面慢慢的說話，慢慢的控制他們的思維，催眠他們。

    這個四個人，平靜里片刻，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年長的那個男人，一點征兆都沒有，忽然竄起身來，頭頂向墻壁撞過去。

    王八伸手去阻攔，已經晚了。那個人，已經血淋淋的躺倒在地，額頭上裂了個口子，鮮血汩汩的流淌。王八連忙招呼人，來把這個傷者送往醫院。

    “別弄了?！蓖醢藢蠂篮暗溃骸皼]用的?！?/br>
    可是老嚴沒有停手。另外三個人，都癱坐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人事不省。

    王八對老嚴又喊道：“沒用的，他們早就被催眠得很嚴重了?！?/br>
    老嚴仍舊利用那個電視機里的畫面，對付這三個人。

    王八想去阻止，但是最終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幾分鐘后，王八看著工作人員，攙扶這三個人走出去。冷冷地對老嚴說道：“這下，他們真的瘋了?！?/br>
    “對他們自己來說，也不見得就是壞事?！崩蠂?，把電視機關上，“和被張光壁控制相比，他們還不如瘋了?！?/br>
    “原來不僅是他們這些人，還有我，我朋友，我師父”王八苦笑起來：“還有你請來的這些人，還有其他被張光壁控制的人……都是你們之間的玩物?！?/br>
    老嚴慢慢地做到椅子上，身體虛脫，顫抖的厲害，勉強的說道：“他現在出來了，但是沒選到合適的人偶，所以你暫時不用太擔心他的勢力?！?/br>
    王八沒心情聽老嚴說的這些廢話。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和張光壁是一個派系？”

    老嚴說道：“曾經是?！?/br>
    “我這幾天查了很多檔案……和張光壁有關的?！蓖醢死^續說道：“他突然失蹤，下落不明，外界都說他死了……”

    “你不用這么旁敲側擊?！崩蠂勒f道：“是的，就是我干的，當初就是我趁他過陰的時候，突然發難，讓他回不來的?！?/br>
    “以張光壁的身份，若非是身邊很親近的人，是做不到這點的?！蓖醢苏f道：“你當時是出賣了他?！?/br>
    老嚴沉默了很久。都不說話。

    王八又說道：“哦，不是出賣，你在加入一貫道，成為他親信之前，就是已經是這個機構的人。你就是你的前任安插到張光壁身邊的棋子?！?/br>
    老嚴說道：“我沒時間跟你討論道德?！?/br>
    王八冷笑不已。

    第401節

    “他不僅是當年一貫道的道首，他還有一個身份……”老嚴虛弱的說道。

    “什么？王八問道：“什么意思？”

    “他還是最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過陰人?！崩蠂勒f道：“四〇年他以一貫道領袖的身份在七眼泉成為道家的過陰人。本來你的師父趙一二九二年也能過陰，但是得不到天下道門的承認，所以一直都扳不倒張光壁?！?/br>
    王八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今年又是選過陰人的年份?！崩蠂涝谏窠涃|的敲桌子。

    “你要我去跟他一樣，成為一名過陰人……”王八明白了，“這樣，我才能兩界都能對付他?！?/br>
    老嚴說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勝算很大?！?/br>
    “什么意思？”王八問道。

    “過陰人的人選的門派，都是經過天下道門推舉承認，再到守門人那里得到認可。五三年是武當派，但是武當派推選的人選，沒有被守門人認可。六六年是青城的主持，也一樣。七九年是正乙推選的一個俗家弟子，也沒有過守門人這一關……”

    “我師父是九二年……”

    “你師父雖然能過陰?！崩蠂垒p蔑的說道：“可是你們詭道勢單力薄，其它的門派都不承認你師父的過陰身份。我當初好言相勸，要你師父以我們機構的名義?？墒撬淮饝??！?/br>
    “所以我師父一直都敵不過張光壁?！?/br>
    “所以你這次，要帶的人越多越好。人多勢眾。畢竟很多門派的長輩，都被我收攏?！?/br>
    王八問道：“守門人在什么地方？”

    “這個，你應該知道……”老嚴笑道：“就在你的老家一個地方——七眼泉的道家聚會?！?/br>
    “每年的三月十九?！蓖醢苏f道：“原來七眼泉的聚會，還有這么個儀式，每隔十三年?！?/br>
    經過這次交談，王八每天都在研究所里，按著老嚴的安排，了解各個門派的道法?？墒茄芯克锇党庇縿?，人心渙散，王八也能看出來。

    龍門的幾個老道士，紛紛向老嚴提出要告辭。老嚴好言相勸，這幾個老道士去意已決。然后其它幾個門派的幾個道士也紛紛要求回山。

    老嚴能勸就勸，不能勸的，就安排送行宴，贈送錢財給他們，好生安排。方濁的師兄也出嫁了，老嚴給她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槎Y辦得喜慶熱鬧，日益冷清的研究所里，難得有件喜事?？墒欠綕嵩谒龓熜殖黾薜哪翘?，哭得一塌糊涂。

    老嚴在方濁師兄婚禮的晚上，要王八到他辦公室，王八知道老嚴有話要說。

    老嚴的辦公室里黑漆漆的，沒有開燈。王八也懶得開燈。老嚴天天晚上都是這么一個人靜坐著。就坐在黑暗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覺。王八知道，老嚴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

    “龍門的那幾個道人?！蓖醢苏f道：“估計是要轉投張光壁了?！?/br>
    “嗨?！崩蠂勒f道：“人各有志，他們本來就和張光壁有很深的交情?！?/br>
    “那幾個正乙和全真年輕的道人。應該是看到我接班已成定局，不愿意在這里耗下去了?！蓖醢苏f道。

    老嚴又沉默起來。王八也不說話，心里想著世態炎涼。老嚴做的也沒錯，這些看到張光壁的勢力興起，見風使舵，或是對王八上位心懷不滿的道人，就算是要走，老嚴仍舊對他們很寬厚。還不是在為王八收買人心，這些人以后也許會成為王八的對手，或者是站在王八和張光壁之外的旁觀者，留一些恩惠在這里，不是什么壞事。

    過了很久，老嚴才又說道：“你接班的事情，出了點麻煩?！?/br>
    “我看的出來?！蓖醢苏f道：“不然你早就退休走了?！?/br>
    “上頭的人信不過你”老嚴說道：“因為你師父的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