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懼,他害怕這種感覺,不能動彈半分的感覺。我心里升起報復的快意。 盛林在屋角呆了很久,見沒有發生什么,膽子漸漸大了。 走到我身邊,遞煙給我。我扭頭點火。邊抽煙,邊和他并排看著照片。 “照片里到底是什么人?”盛林連忙改口:“什么鬼東西???” 我說道:“照片干了,我給你看。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長的可不經看……” 盛林拍拍我的肩膀:“看不出你還有這一套?” 我苦笑一下。抽了一口煙,把煙霧吐向照片。煙霧在照片前化出楚大扮陰伶的身段。 “他不會再發惡吧?”盛林看到陰伶的樣子。 “應該不會?!?/br> 盛林湊近照片,嘴里說著:“看你還……” “別——”我還沒喊出來。 照片緊緊貼上盛林的臉部。把盛林的口鼻都死死的蓋住。盛林不停的擺頭掙扎。手在臉上亂抓,卻摳不住照片。 我伸手把照片從森林的臉上撕下來。照片干了。楚大做出的張牙舞爪的樣子,定格在照片里。 盛林氣喘吁吁。嘴里罵著:“到底什么東西。又被你騙了?!?/br> 我不停的跟盛林道歉,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他,讓他無端受了這么多驚嚇。 幸好盛林的脾氣很好。不太計較。 我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感謝盛林。 “既然這樣,你幫我算個命吧?!笔⒘终f道:“我都三十四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這下我就為了難。我對盛林說道:“我有個朋友,很會算命,但是現在他不在。他回來了,我帶他來找你?!?/br> 和盛林道別后。我走到濱江公園。金仲還在,正靠在大牌坊的柱子上。已經是半夜,公園里沒什么人,只有幾個聯防的保安在巡視。他們警惕地看了看金仲,楞一會,然后繼續走開。 金仲看見我向走去,臉上掩飾不住的激動。我終于看到他臉上有夸張的表情。 我走到金仲跟前,把照片掏出來,遞給金仲,冷冷的看著他的眼睛,目光盡量的透著威脅。 金仲把照片收到懷里,他甚至都沒看一眼。 “你放心”金仲堅定對我說。 “無所謂了?!蔽夜室饴唤浶牡恼f道:“我能治他一次,就能治他二次……但是,絕不會有第三次?!?/br> 金仲看我的表情,有點詫異。 我忽然覺得他也不過爾爾。記得我當初對他是非常的忌憚,想到這里,不禁好笑。 “替我給金師傅問個好?!蔽铱蓻]虛偽,若不是金旋子教我聽弦,也許趙一二已經死掉。我很感激他。 金仲點點頭。 我把金旋子給我的收音機和古曲譜一并還給金仲。 金仲愕然的看著我。 “我不需要了?!蔽艺f道:“做事的不是法器,是人?!?/br> 我等金仲走了,自己走到江邊,看著長江,百感交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江中傳來一聲汽笛,綿綿悠長。 (詭道算術之聽弦完) 第300節 癡人 癡人是我的對他的稱呼,別人提起他。都說他是個瘋子。 我的朋友叫我瘋子是表示親熱。但癡人被稱呼為瘋子,是因為在他人眼中,他的確是個神經病。 我要講的故事,其實就想說說,為什么我把他叫做癡人,而非神經病。 我連續三年,基本上每天都要看見癡人。因為他住的地方,是我讀初中時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 癡人當年的住的地方,是個三角形的山包,一邊是如今的體育場路,一邊是東山大道?,F在早就變成了住宅小區。就是長航醫院旁邊的那個一片住宅。當然和九十年代相比,這里的環境,早已物是人非。 當年癡人住的地方,就在長航醫院的旁邊,那時候,長航醫院還不叫長航醫院,是港務局職工醫院。山包靠東山大道這邊都是一排排的老式平房,住的都是港務局的職工;靠如今體育場路這邊,當時還是漢宜村的老房子,私人房屋。 癡人住的房子,就在私房和宿舍平房之間的分界處——土包頂上。這里都是菜園子,只有個很小的單獨小磚屋。窄窄的幾個平方,癡人就住在這里。 我十二三歲天天都要走過癡人的家門。每天都能看到他在家門口,提水澆他屋后的菜園子,或者是修理他的自行車,癡人所有的生活都和他的那個二八式自行車綁在一起。因為我也常??吹剿诮稚向T著他的自行車到處游蕩,游蕩這個詞不準確,他騎自行車的樣子不是閑逛的那種,而是很謹慎的騎,很有目的性。當然,誰也不知道,他要騎到什么地方。 那個時候,癡人的樣貌看著在四十歲上下,如果他能修理一下他亂糟糟的頭發,和滿臉的虬髯,他應該看起來年輕些。癡人很健壯,個子高大魁梧,一身的橫rou,他很喜歡打赤膊,夏天就是光著上身,冬天就套上一件破舊的棉襖,但不系扣子。 癡人從不說話,至少我從沒看見他說話。他也沒跟我說過話,每次我看見他,就只是一閃而過。某些時候,和他也有眼神的交集??晌抑皇莻€小孩,沒有勇氣和他的目光長時間對視。但我記得住,癡人的眼神,并不像一般的瘋子那樣散亂,相反的,很有神采。 初中畢業后,我就沒再看見過癡人。 又過了很多年,我的一個朋友在長航醫院上班,我到醫院去找他,看到癡人曾經住過的地方,突然就想起了癡人。 我突然很想知道,癡人的下落。就問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