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伊舟抿著唇,把眼睛里的酸澀眨下去:“那你告訴我這是怎么了?” 他手臂用力,想把手拽出來,司恒怕傷到他,只能把人放開。 臉上多出微涼的手指,伊舟摸著那些鱗片,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事情會造成這種后果。 “這是中毒了嗎?”他想了想,也只有這個結論比較靠譜。 司恒搖了搖頭,他并不清楚自己的情況,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能找到伊舟全靠本能。 見到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覺得歡欣,滿心滿眼都只剩他一個,他想讓人更開心一些,于是司恒認真想了想,對他說:“不是壞事?!?/br> “真的?” 伊舟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人不光是外表的變化,其他方面也很奇怪,他看起來有點呆,一件事情要反應很久,卻又讓人覺得兇悍。 要不是看著自己的眼神沒變,他都要懷疑司恒是不是被奪舍了。 司恒還不知道伊舟的心理活動,他認真點了點頭,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然后又湊上去,輕輕在他臉頰碰了下。 伊舟歪過頭,把唇湊了上去,司恒動作頓了下,之后仿佛找到了珍饈一般,急切地向內探入。 司恒的動作有點生澀,啃咬的力道似乎要把他拆吞入腹,只有聽到伊舟的呻吟時,他才會重新變得溫柔起來。 伊舟好不容易才在這個深吻中逃離,男人有些不滿,想要追逐過來,伊舟擋住他的唇,問了另一個問題:“師父你還記得發生了什么事嗎?” 他這是在試探,司恒的表現太奇怪了,他沒辦法安心。 眼前的人停住動作,又陷入思考中,他面無表情,想了許久才開口道:“不知?!?/br> “那我呢,你還記得我們的事情嗎?” 司恒又想了許久,最后還是搖頭,他湊過來在他唇角親了一口:“喜歡你?!?/br> 伊舟一下就xiele氣,司恒聽到他的嘆氣聲,有些無措。 他在伊舟眼角又吻了吻:“別哭?!?/br> “我沒哭?!币林郾緛砗苁鞘?,再一想現在也不是最糟糕的情況,他還記得喜歡自己,其他的也不是那么太重要了。 勉力打起精神,伊舟伸手摸著司恒臉上的鱗片,鱗片很硬,觸手冰涼,他嘆了一口氣:“你這樣子,被人看到可怎么辦?” 男人一動不動任憑他撫弄,聽到這話疑惑地嗯了一聲。 他這次腦袋靈光了點,沒想多久就想清楚伊舟擔心的是什么,他側過頭吻了吻少年的手心,心念一動,臉上的鱗片便消失不見。 “唉,不見了!”看見司恒光潔的面部,伊舟有點振奮:“這個鱗片受你控制嗎?不會有什么事吧?” “沒事?!彼竞憧紤]事情的速度快來越快,已經不需要考慮多久,他說完話,又把回復正常的手伸出來給他看。 伊舟拉著那雙手翻來覆去地瞧,等確定與之前一樣,才終于放下心來,他主動抱著男人,嘟囔著說:“沒事就好,我好怕別人把你當成異類?!?/br> “不擔心?!彼竞愕皖^親了親他的額頭,冰冷的豎瞳里顯現出一點笑意。 雖然依舊腦子不靈光,但司恒這樣子最起碼可以見人了。 行走的路線是在出發前就制定好的,所以就算他不記得也沒什么事情。 司恒把人抱在懷里,聽他說之后的行程,最初他還認真地聽,聽了兩句就不安分起來,環在腰間的手在腰上摩擦,又漸漸往下,捏住那兩團挺翹。 “師父!”伊舟耳朵噌地一下就紅了,他仰頭瞪了一眼,那把兩只不安分的手摘下來:“有些事情要注意場合!” 司恒歪了外頭,哦了一聲,表情無辜。 伊舟知道他現在不正常,不好與人計較,繼續說起其他要注意的事情。 被說的人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司恒低頭望著自己掌心,五指虛握,回想起剛剛的觸感。 要注意場合,現在不行,什么時候可以? 伊舟嘮嘮叨叨說完了所有要注意的事情,不放心又問了遍:“師父你都記住了嗎?” 司恒敷衍的嗯了一聲,眼前是白嫩的耳尖,他看了一會,突然低下頭往下舔了一口。 “師父!”伊舟剛叫出口,男人的唇舌就從耳尖移向耳垂,敏感的軟rou被人含住,伊舟“嘶”了一聲,手掌抵在男人胸口,想把人推開:“我們要出發了?!?/br> “嗯?!蹦腥撕吡艘宦?,卻沒有動作,直到玩夠了,他才松開嘴里的那一團抬頭:“走吧?!?/br> 伊舟連脖子都是紅的,眼睛里溢著水氣,抬頭瞪了他一眼,率先往前走去。 司恒跟在后面,眼睛往下移,望著那兩團東西。 腦子里似乎有點模糊的景象,前面的少年躺在榻上,玉體橫陳,玉白的身體上是深淺不一的痕跡。 司恒放慢腳步,瞇了瞇眼,覺得體內有谷邪火升起。 “師父你跟上啊?!币林垡娝阶咴铰?,忍不住回頭說。 司恒應了一聲,加快腳步,心里頭依舊在想那個事情。 這里不行,那什么地方可以? …… 雖然伊舟說話的時候司恒心思并不在上面,但該聽的東西他還是聽了。 回去的時候地上的尸體都已經收殮完畢,聯盟這邊死傷不小,所以雖然取得了大捷,但眾人臉上并沒有多少開心的意思。 司恒走到前面,面無表情地開口:“出發?!?/br> 他這樣子也沒有引起別人懷疑,聯盟軍是被打散了的,分到手下的人來自各門各派,那些修士對司恒這個領頭人大多是敬畏的,很少有人敢上前攀談。 一群人離開交戰地點,找了一處山谷安頓下來,之前的交戰損耗不少,他們也需要時間恢復下。 休整了兩日,他們繼續向前,越是往南,他們遇到兩派的幾率就越高。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第二次相遇的時候,對方的人格外少。 可人少并不意味著幸運,落霞宗那邊只有三十七人,除了一人外,其余的都是抬轎的仆從。 坐在轎子里的是落霞宗的長老,那位長老是落霞宗除了太上長老后的第一人,現在已經是合體后期修為。 在長老心里,這群人不堪一擊,揮揮手便都要魂飛魄散,結果還沒等他動手,司恒就迎了上去。 抬轎的那些人在瞬間氣絕,轎子也在下一瞬間四散開來。 長老現身,揮掌迎上去。 這一次交手時間很短,底下的人剛被氣勢壓制趴伏在地,下一秒那氣勢便消失不見,而長老倒頭載到地上。 司恒跟著下來,轉頭往伊舟那邊看去,見到他驚嘆的表情,便有些開心地笑了出來。 第100章 隊伍中沒有人認識這位長老, 所以對于這件可以震動整個修真界的越級屠殺, 所有人都表現得極為淡定——他們都以為被殺的也是個化神修士。 長老的尸體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他們稍作休整,便又繼續向前。 離恨天與落霞宗到底只有兩派, 雖說網羅了南部大陸大多數宗門, 可在太衍宗統領的聯盟面前,依舊是節節敗退。 他們龜縮在城池內,依靠著陣法與聯盟僵持。 雍城。 這個原屬于散修盟的地盤,現在被落霞宗所掌控。 雖然城外有無數盟軍,可落霞宗的門人弟子們并沒有太過灰心。 太上長老說了, 他們在這里就是為了吸引其他宗門的視線,他會在盟軍攻破城門前來帶他們出去。 沒有人知道, 被落霞宗上上下下當成天神對待的太上長老也在雍城內, 而且就住在城主府中。 相比于旁人的信心自若,這位落霞宗的實際掌控者, 顯然有些憂心忡忡。 因為局勢逃脫他的掌控了! 原先他們的計劃是用南部大陸其他宗門當作炮灰, 以離恨天打頭陣,自家弟子固守城內吸引視線, 而修為高深的長老們,則出去屠殺四派的弟子。 他早就打聽清楚,聯盟那邊人員分散, 每個小隊都是由一名化神修士領頭, 自家的長老最低也是合體期, 對付那些人, 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別看那些人修為不高,實際上這些人才是修真界的未來,損失了這些中堅力量,那些宗門在往后的日子里將不可避免地衰落下去。 最初的時候這個計劃很不錯,可不知什么時候起,那些出去的長老就接二連三的出了事。 燃在殿內的魂燈一盞盞熄滅,長老們神魂俱滅,更可怕的是盡管太上長老用盡了手段,卻依舊找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動的手。 可這怎么可能呢! 能逃脫他的視線,只有修為比他更高,太上長老是返虛期,比他更高的只有大成。 可修真界多少年都沒有人突破大成了? 從這之后太上長老心里就有了種不妙的預感,他召回了余下的長老以防造成更大損失,讓他們固守宗門,自己則悄悄出來,想要探查究竟。 然而這么些天過去了,事情依舊毫無頭緒,他們被聯盟寸寸打壓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雪上加霜的是,他的盟友那邊也出了狀況。 只有一個人的屋子里,長老來回踱步,眉頭緊皺,突然,那擺在桌上的玉佩閃過一道微光,打在空中形成另一個人的影像。 光芒出現的瞬間長老就換了種表情,把所有焦躁都藏在心底,他向半空中的人影稍稍頷首:“魔主?!?/br> 半空中的人影就是魔門的大長老,在魔道中擁有絕頂的權勢,他半靠在寬大的座椅上,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胸脯,對著太上長老似笑非笑:“真人找我有有事?” 太上長老雖然與魔道結盟,可他打心眼里瞧不上這群不懂禮教的魔修。 因為兩方暫時的合作狀態,他并沒有把這些情緒表露出來,視線從對方胸膛掃過,定格在那張英俊的臉上,太上長老定了定神,開口道:“不知魔主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約定?這么多天了也沒見到魔門弟子……” 他停頓了下,這才繼續道:“難道說魔門還沒從萬年之前的陰影里恢復過來?” “真人說笑了?!庇跋裰械娜顺镀鹱旖牵骸拔矣浀卯敵跽嫒俗屛覀兞鶄€月后再過來,現在時間才過一半……” “計劃總有變故,聯盟那邊被我們牽制,現在你們從后方偷襲,時間正好?!?/br> “這樣嗎?”大長老把玩著環在手上的青蛇,并不急著答話。 青蛇從他手腕游走到身上,停在胸前,咬住胸口一側,空中傳來一聲低音,太上長老眉頭跳了跳,接著就聽見對方開口說:“這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等與旁人商量之后,再做決定吧?!?/br> 說完之后,那人影便消失不見。 對方的這種表態讓太上長老怒不可歇,他須發狂舞,以他為中心,四周的東西都在瞬間化為齏粉。 許久之后,屋子里面恢復平靜,太上長老面色陰沉,看也沒看自己造成的后果,便揮袖走了出去。 他心中壓力極大,魔道那邊應該聽到了點風聲,現在擺明了要當黃雀,一直在拖延出兵的時間,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他需要主動出擊來改變現有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