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他之前還在心中推演若是自己遇到這些人,應該用什么手段應對,對于誰輸誰贏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聽到司恒這樣說,他才回想了下,發現這些最終晉級的人,竟然真的和對方之前說出來的一一對應上了。 心中有些驚奇,再稍微一想伊舟就明白過來了,司恒應當早就把那些人考察清楚,所以才會那般篤定。 “那師父要去兌換堵住嗎?” 按照賭約,他這個時候已經贏了。 想象中的崇拜沒有出現,這讓司恒有些失落,對于賭注的事情也沒了大半興趣,聞言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自另一個勝出的人出現后,坐莊修士就徹底死了心,雖然心痛,但他還是數好了靈石,等待司恒過來兌換獎勵。 還好除了這個之外,其他的修士大多抱著湊熱鬧的態度,以沒賭中居多,那些人輸掉的賭注,也可以彌補他一點損失了。 從那人手中接過靈石,司恒轉身就遞給了伊舟。 “給我干嘛?”伊舟有些莫名,不過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放進儲物袋中。 在他動作的時候,旁邊的人低聲說:“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是你的?!?/br> 伊舟動作一頓,臉上有些泛紅,他輕咳一聲,眼睛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看,轉移話題道:“賭博不好,師父你以后別再參加了?!?/br> 他覺得自己作為道侶,有責任去阻止對方走上歧途,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情做多了,最容易瓦解人的意志力。 這里人太多,說話不方便,伊舟想了想,覺得最后的比斗不看也罷,便拉著司恒回了閣樓。 閣樓中,只有他們兩人。 剛一進去伊舟便被人抱了滿懷,他也不掙扎,只是嚴肅又認真地把賭博的危害給說了一遍。 司恒對自家道侶這般cao心的樣子愛的不行,還未等他說完,就低頭捕獲到那張張合合的唇瓣。 一回生二回熟,到第三次的時候伊舟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努力迎合著對方的動作,與之糾纏共舞。 沒有人打擾,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也格外的長,被松開之后伊舟腿有些發軟,他依靠在司恒身上,平復有些紊亂的氣息,繼續把之前被打斷的話說完。 司恒這次沒有再搗亂,淡定聽完伊舟“關于賭博對人生、家庭危害”的講座。 然后在少年問他有沒有聽明白的時候,司恒低下頭,在他額頭上吻了吻,低笑著說:“明白了,我都聽你的?!?/br> 自從互通心意,司恒說話就與之前不一樣了。到底有什么改變伊舟也說不上來,只是經常在聽完對方說話后,會出現臉紅心跳的反應。 他把這個歸咎于剛剛戀愛的關系,覺得時間再長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兩人在沒人叨擾的地方待到最后的比斗結束,太衍宗的三個弟子有兩個都成功晉級,加上伊舟一起,一共有十個人進入到下一輪。 這是個極恐怖的數字,下一輪的總人數不過六十,除了太衍宗之外,第二多的歸元宗也不過有五人晉級,堪堪是他們的一半。 …… 距離下一輪比試還有兩天時間,這兩天又發生了一件事情——之前因為在比斗中使用法器自爆至清風門弟子重傷死亡被剝奪法會資格的金沙谷弟子嘯地,也死了。 這個消息并沒有造成多大的轟動,經過清風門的事情,嘯地已經被形容成了一個無惡不作兩面三刀的小人,這種人就算死了,旁人也只有拍手稱快的份。 雖然在外人耳中風評不佳,但嘯地在金沙谷中地位卻不低,也是宗門極為看好的一位修士。他的死亡讓金沙谷的長老震怒,揚言要與垂陽門勢不兩立。 垂陽門就是把嘯地壓在鐘內,最后又被清風門弟子淘汰那位敲鐘修士所屬的宗門。 嘯地在鐘內受了不輕的傷,后來又自爆法寶讓傷情更重,結果他拼了命得來的晉級機會被歸元宗輕易剝奪。嘯地心智不堅,自此生出心魔,在療傷打坐時心魔作亂,最后因走火入魔而暴斃。 金沙谷不敢去怪罪剝奪嘯地法會資格的歸元宗,也無法說是清風門的問題,最后只能把責任歸咎到最初讓嘯地受傷的垂楊門頭上。 在他們看來,若是垂陽門的弟子不從中暗害,嘯地也不會因為受傷過重而出了自爆法寶的下策。 兩個門派大小規模都差不多,誰也不怕誰,金沙谷硬氣垂楊門也不軟,只說是嘯地技不如人又心思陰暗,生出心魔也是因為金沙谷教導無方。 兩幫沖突越來越大,若是沒有歸元宗在中間壓著,恐怕都要打起來了。 這些事情暫時沒有傳到伊舟的耳朵里,剛剛互通心意的師徒二人恨不得從早到晚都黏在一起,甚至為了不耽誤之后的法會,司恒還刻意壓低了修為,充做伊舟的陪練。 他的劍道水平比伊舟高了不知多少,就算壓至筑基修為,伊舟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種比斗非常打擊人的自信,但伊舟也在其中收獲良多,從最初在對方手中撐不過十招,到能對打半個時辰才落敗。 其中雖然有司恒無意放水的緣故,但伊舟在這兩天的進步,也可見一斑。 第70章 法會第三輪的比試依舊是一對一的, 這一輪的比試很簡單, 六十名修士各自抽簽,從一到三十, 抽取到相同數字的互為對手。 伊舟從竹筒內取出屬于他的簽號, 展開一看, 上面寫著八。 這個數字很靠前,第三輪的比斗從一號的兩人開始, 若是快的話,應該不過兩個時辰就能輪到他。 今天比斗之地的臺子比之前的更大, 來圍觀的人數也要多得多。 到了現在,大多數的宗門都已經被淘汰,但是并不妨礙他們過來觀看其他人的比斗。 能進入第三輪的可以說都是金丹期的精英, 不管對于術法的理解或者對于法寶的運用肯定都比一般人要強,說不定他們就能在其中感悟到什么。 伊舟與其他太衍宗弟子站在一處, 對另一邊的成溪點了點頭, 然后靜等著比斗開始。 隨著歸元宗長老的一聲令下,抓到一號簽的兩人上了臺。 他們看起來都是法修,上臺之后先是互相見了禮,之后才擺出架勢, 各自用出手段來。 其中一名修士的法寶同時擁有水火兩種能力, 且這兩種能力可以隨時切換,先前可能是水幕從天而降, 落到身上的時候那些水就會變成熊熊烈火, 讓人防不勝防。 雖然這位把法寶玩出花來, 可另外一人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法寶雖然沒有這種奇特的能力,但也不容小覷。 并且這位修士除了法寶之外,身上符箓也不少,隨隨便便扔出幾張符紙,就讓對面的修士有點吃不消。 伊舟看了一會,大概判斷出兩人的強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位用符的修士會贏。 他的猜測沒有錯,兩人僵持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在水火法寶加大攻勢,疏忽了防御的瞬間,用符修士瞅準機會,一下又甩出幾張符箓。 那些符箓都是引雷符,用出去后一瞬間天色昏暗,一道道玄雷從天上劈下,打在毫無防備的修士身上。 水火法寶修士被這一手弄蒙了,慌忙祭出另一件傘形法寶出來抵擋。 這件法寶主司防御,雖然一時間擋住了玄雷,但法寶品級低微,在接連不斷的攻擊下顯得有些難以為繼。 看到這幅場景,用符修士表情嘲諷,又是揚出一把符箓。 那些符箓飄至空中燃燒,少說有十幾張,落在另一位修士頭上的玄雷,一時間又多了一倍。 這么多道雷同時降下,法寶抵擋不住,傘面裂出一道道縫隙。 漏出的玄雷打在修士身上,頓時讓他渾身一麻,還在往外發著水刃的法寶歪了下,水刃從用符修士的身邊擦過,沒有擊中。 盯準了這個空隙,用符修士一邊扔出幾道符箓,一邊把手中法寶甩出,朝著對方腦門砸過去,水火法寶修士忙于應付玄雷,疏忽之下,被法寶砸倒在地。 平臺的地面被加持過,普通術法傷害不了,所以水火法寶修士砸下去之后,除了吃了一嘴的土,倒也沒受多大傷害。 用符修士不可能因為對方倒地就放過他,乘著他無力反擊的時候一頓猛擊,水火法寶修士被對方層出不窮的符箓打的根本狼狽逃竄,根本無力還手。 自此勝負已定。 望著昂首走下去的修士,伊舟眉心微攏。 修真界的符箓并不便宜,一張引雷符至少上百靈石,看著雖然不多,但這東西不過一次性用品,光這一場,勝利的修士就扔了五六十張下來。 這些被扔掉的符箓換算成靈石,都夠買一件法寶了,望著勝利修士身旁那個有點眼熟的人,伊舟心里對頭的警惕又提升了一點。 歸元宗的有錢人,這次比斗扔引雷符,下次指不定會扔什么。 對于第一場的比斗,圍觀的許多人都有點不滿。 其實就算不靠符,歸元宗的修士也要勝出一籌,但符箓的存在感太強,讓別人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其他手段,在那些人眼里,這位就是用錢把人砸下來的。 大多數人修士都只是掙扎著求生,摳摳算算只為了給自己買一個能力所及范圍內最適用的法寶。 遇到這種情況,他們自動帶入了另一位的身份里,對于歸元宗修士所用的手段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慨。 礙于法會乃是歸元宗主辦以及六大宗門的高高在上,這些修士不敢把情緒寫在臉上,但看輸掉的那位修士下來所受到的待遇,就可以窺見那些人心中的不滿。 輸掉的修士雖然滿臉苦色,但對于過來安慰的其他人態度卻一直溫和,這種溫和的態度極大的提高了別人的好感度,也讓他們對另一方更加厭惡。 底下的人再怎么想,之后的比斗還是在繼續。 第三輪的比斗一共六十個名額,其中六派共占據了二十八名,足足接近半數。 不知道抽簽是不是有什么玄妙,這二十八人極少有互相對上的,對手多是其他中小宗門的弟子。 六大宗門與其他宗門從功法、資源反方面面都有著天壤之別,這種區別也體現在門下弟子身上,同為金丹期的精英,這些六大派出來的修士,總是比其他門派的更勝一籌。 本來勝負都是正常的事情,以往的法會也都是這種情況。 可因為有了第一場那種不講理的贏法,其他人注意力就不僅局限在輸贏上面。 他們會下意識地比較雙發法寶的區別,并且把輸贏全都歸類于法寶的不同,這種認知讓他們對六大派的修士生出了點微妙的鄙視與嫉妒,同時那種對歸元宗的不滿,也漸漸延伸到了其他門派。 憑什么他們能占據修真界的大半資源,他們就要苦哈哈的過日子?若是這些資源給了他們,到底誰能贏還不一定! 在有心人的挑撥下,這種情緒在暗地里蔓延開來,成溪也在門下弟子口中聽到了兩句這種說法。 對這種看法,他嗤之以鼻,指了指平臺上的一方,對站在后面的弟子道:“那你看看他是怎么贏的?!?/br> “這還沒比呢,少谷主就這么肯定勝負啊?!焙竺娴牡茏佑行┎环?,少谷主指的那個人看起來就乳臭未干,說不定就是他們大宗門用藥生生拔上去的修為呢。 成溪指的人正是剛上場的伊舟,前面的幾場比斗都是六大派對其他宗門,他這場也一樣。 大概受了情緒影響,他對面的修士一上來連招呼都不打,就這么攻了上來。 很巧的是,對方也是個劍修。 這是在司恒與太玄派之外,伊舟第一次與其他劍修比試。 如法修一樣,劍修也分很多種,有的劍快,有的劍慢,有的簡到極致,有的又繁復異常。 唯一不變的,是劍。 劍乃兇器,出鞘只為殺人。 對面劍修使得是一把銀白寶劍,寶劍上寒光凌冽,鼻尖飄來若有若無的血氣,周圍變了模樣,似乎置身于尸山血海中。 這是劍修覆在劍上的勢,修士若是被這種幻想影響,心生退意,之后便只能成為他人魚rou,任人擺布。 這招劍修以前用過許多次,幾乎從未失手,但這次他要失望了。 少年修士并不為這些景象所擾,準確地找到了他的落腳點,然后一劍揮出,攔住他將出的劍。